隻可惜他們的計謀敗露,蘇曉柔在謊言裡S得稀裡糊塗。
蘇曉柔突然跳起來激動地拽著我的袖子:「都怪秦氏!她一定也是穿越女對不對?蘇麓韭你告訴我,你上一世怎麼打敗她的!」
我甩掉她的手,將被抓皺的衣袖撫平。敵人都沒搞清楚,她又能打敗誰?
蘇曉柔絕望又悲憤:「蘇麓韭!我沒有推她,是她自己摔倒的!」
「我知道。」
蘇曉柔悽然一笑:「沒想到,你會相信我。」
我沉默,我說的是我知道,不是我相信。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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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曉柔S活不肯跟我走,我隻能放任她在太子府自生自滅。
離開太子府時卻好巧不巧遇上李瀟,他掐住我的脖子,將我推到牆邊,溫熱的呼吸噴在臉上讓人惡心。
「膽子不小!你還敢出現在我眼前!」
秦氏的丫鬟慌慌張張跑來:「殿下,太子妃的肚子又不舒服了。」
李瀟嘖了一聲,對我冷笑:「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蘇麓韭咱們來日方長!」
李瀟現在忙著假裝好丈夫,等他的勢力穩固,絕對不會放過我。
再一世,該來的仇怨,就像宿命一樣躲不過。
回到家沈初弦竟然來了,他比上一次見面氣色好了一點,他帶來了皇帝的賜婚聖旨。
這次蘇侍郎一反常態,對他和顏悅色,甚至帶著幾分討好,倒是能屈能伸。
蘇曉柔沒當上太子妃,他又在跟秦尚書的明爭暗鬥中屢屢敗北,現在更不舍沈初弦了。
婚禮時間倉促地訂在了一月後。
出嫁那日,我去拜別母親。聽說蘇曉柔不想沾染上病氣,出嫁那天沒見母親便走了。
母親看著我半天,然後將及笄禮沒有給蘇曉柔的金簪插在我發間:「我是怎麼了,怎麼就認不出自己的女兒了呢?」
我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撲在她懷中泣不成聲。
「娘親,您等我一下。」
娘親沒有回答,而是溫柔地為我撫平衣領。
王子昂在門外等著背我出門:「人家蘇良娣不稀罕我送,就便宜你了。」
看他神態疲倦,應該是著急趕回來的。
出了蘇家大門,我便聽唏噓聲不斷。
「真的?真的能走路了!」
「奇了,奇了!」
沈初弦能走路了?我下意識地便要掀起蓋頭,手腕卻被輕輕握了一下。
「夫人,莫急。」
然後我感覺身子一輕,從王子昂背上換到了一雙臂彎之中。
四周歡呼一片。
雖然沈初弦竭力掩飾,我還是感覺到他呼吸微重,但抱著我走的每一步緩慢卻平穩。
突然有人感慨起來:「這城中貴女要後悔S了,錯過這麼個俊俏的新郎官兒!」
「瘸子走路,我看這個蘇家庶女是福星。」
我是福星?
上一世,我歷盡艱辛為兒子拼湊起了七零八落的江山,他卻怨我限制他的權力害S他的父親,在我S後他抹除我所有功績,將我塑造成牝雞司晨、禍國殃民的一代「妖後」。
我對沈初弦見S不救,機關算盡落地眾叛親離……這樣的我算什麼福星?
22
紅燭搖曳,沈初弦挑起我的蓋頭,他溫柔含笑,喜服讓他染上了些許豔麗,身上還留著淡淡的酒氣。
「夫人……你又哭了?」
「我高興。」
沈初弦無奈:「……就當是高興吧……」
他仍是坐在輪椅上,沒等我問便解釋道:「還在醫治,我正巧遇上了神醫東方鏡……」
「你找到了神醫東方鏡?」
「是。」
難怪我找不到,沒想到他去了淮州,那張治療瘟疫的藥方,也是出自他的手!
上一世我將東方鏡請來京城,卻沒聽說沈初弦找他治腿疾。
也許重來一世,事情發生了變化?
「找到東方鏡正好,我要請他為母親治病。」
沈初弦愣了一下然後點頭:「好,明日我與他說。」
沈初弦這麼平靜,看來也沒有懷疑我為什麼有東方鏡的藥方,既然他不提我更沒必要說了。
洞房花燭,我卻拿出算盤,將沈初弦賣畫的錢算給他,我抽成十分之一,也算公平合理。
沈初弦很爽快遞接了銀票,還妥帖地給我寫了個收據。
本來以為他不會收,我還準備了一肚子勸他收下的說辭,他倒是一點兒也不作假。
我訕訕地吹著收據上未幹的墨跡,沈初弦卻將左手接下的銀票換到右手又遞到我跟前。
我看著銀票一時愣住。
沈初弦不解:「嗯?這些錢是給我夫人的有什麼不對?」
我悶悶地將銀票接過來。
窗戶突然被敲響了:「我說沈小子啊。你今天費那麼大勁兒撐場面,現在還有力氣嗎?春宵一刻值千金,要不要我給你點助興之物?」
沈初弦羞惱:「不勞先生費心!」
「不識好人心!」
等外面的聲音遠去,我起身跨上他的輪椅。
沈初弦嘴上說著:「夫人,今日再如此,不妥吧……」手卻摟住我的腰。
「不是能給你省點兒力氣?」
沈初弦在我耳邊輕笑:「……也好。」
燭火灼熱的光,將搖曳的影照在緋紅的床帳之上。
「夫人……總是這麼……細心溫柔。」
「……你能不能閉上嘴。」
23
沈初弦起得很早,我睜開眼睛時,他已經穿戴整齊。他要去邊境戰場,看見王子昂回來的那刻,我就知道了。
「此去不知道多久回還,娘親就拜託夫人照拂了。」
「所以才這麼著急成親?」就為了把母親託付給我。
「……抱歉……」
上一世這場戰爭我朝慘敗,割地賠款不算,帝後最寵愛的鳳祥公主還被送去和親。
而我上一世一心想為母親治病,對當年的戰爭完全不了解,更不知如何幫助他們改變敗局。
我心情煩躁地摳緊手指,上一世沈初弦沒有參戰,現在一切都變了,他執意要去會不會發生意外。
「夫人,能否幫為夫系好。」
我聞言轉身,沈初弦拿著塊玉牌遞過來,這玉牌是昨晚我不小心,從他脖子上扯下來的。
想起昨晚我臉頰火燒,尷尬地接過來,看著他筆直的脊背心裡嘆了口氣,將玉牌系好。
就算我告訴他此戰必敗,他也還是會去。
「蠻族兇悍殘忍,即使沒有後顧之憂,我也希望你謹慎小心。」
沈初弦突然攬住我的腰,讓我坐在他腿上:「我怕S,惜命得很。阿努爾野心勃勃,此次如果邊境戰敗,蠻族就會變本加厲往南進犯,我不願百姓遭遇戰火……更不願你與母親朝不保夕。」
保家!衛國!便是他心之所向。
「那你保證你會活著回來。」
話出口我才覺得自己幼稚可笑,這是越活越回去了嗎?
沈初弦卻溫柔將我的手按在胸前:「好。」
沈初弦走了,我置辦了新宅子帶著婆婆一起搬了進去,還把母親從蘇家接出來請東方鏡醫治。
東方鏡給母親看病盡職盡責,但是對我總是橫眉冷對。上一世他也不怎麼喜歡我,大概是真性情看不上我的虛偽。
蘇奇偉得知我給蘇曉柔花了一千兩銀子,便時不時跑來珍寶閣裡轉悠。蘇侍郎也拐彎抹角,讓我將珍寶閣鋪面以及攢起來的人脈轉給蘇奇偉。
「沈初弦此去是否能活著回來都不一定。你聰明,應該看得出誰才是你的依仗。」
失去價值時,你便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發達了便人人都要來給你做倚仗。
見我不為所動,蘇侍郎大罵我愚蠢分不清遠近親疏。
蘇奇偉去詢問了自己的同僚,想要官府出面「主持公道」,可惜我已嫁人,財產與蘇家半文錢關系都沒有。
蘇奇偉又一次直接跑珍寶閣裡來指手畫腳時,一伙地痞衝進店裡,蘇奇偉嚇得差點跪地求饒,可這些地痞無賴對他畢恭畢敬,將店鋪一通打砸。
蘇奇偉這下得意了,他揪住我的衣領放狠話:「蘇麓韭,你最好有眼色點兒,否則我讓你在京城混不下去。」
「你是何人,好大的口氣!」鳳祥公主走進店門。
她是來取貨的,隻不過那對要送給皇帝的紫晶雙耳瓶,已成了一堆碎片。
鳳祥公主怒不可遏,直接命府兵將蘇奇偉抓走。
蘇奇偉失蹤蘇侍郎找了一整夜,第二天上朝時才得知,他被鳳祥公主扣下了。
沒來得及反應,彈劾蘇奇偉橫行霸道的奏折,就被秦尚書呈到皇帝面前,皇帝震怒將蘇奇偉停職查辦。
地痞一致供述,是蘇奇偉花錢僱佣他們去鬧事的,黃帝削去了蘇奇偉的官職,他還默許鳳祥公主繼續扣留蘇奇偉,直到紫晶雙耳瓶的損失得到賠償,必定那些錢是進皇帝口袋的。
蘇侍郎上門時,我正坐在客廳算賬:「女兒忙得很,您隨便坐吧。」
蘇侍郎冷哼一聲:「蘇麓韭,你聯合外人算計自己至親手足,當真心思歹毒。」
「父親幫著兄長奪我鋪子的時候,不是一樣?我也算是……家學淵源!」
「沈初弦如今可是今非昔比,假如他從戰場上活著回來,你沒了父兄的倚仗,他會怎麼對你!你就不怕眾叛親離的一天,無處可去!」
還是這種陳詞濫調,好像女子就非得依附別人才行。
我撥弄著算珠:「父親的話訓完了,便回去吧。青瑤,送客。」
「是!」青瑤蹦蹦跳跳地跑出來,「蘇老爺您請!」
蘇侍郎氣急反笑:「在府中裝得乖巧,如今攀附上沈初弦,便連親爹也不放在眼裡了!女人!小人!」
我眼皮都懶得抬一下:「父親不也是在微末之時虛與委蛇攀附嫡母,發達時翻臉無情嗎?趨利避害非『女子之道』,是『人之道』!」
蘇侍郎咬著後槽牙,大口呼吸了好幾次才平靜下來:「你要怎麼才肯放過你哥?」
我笑著放下算盤:「早開門見山不好嗎?」
蘇侍郎太寶貝他那唯一的獨苗,就算被我逼迫辭官回鄉竟然也答應了。
我還要了母親的和離書,跟我的親緣斷絕書。
蘇奇偉在公主府被打斷了一條腿,整個人如驚弓之鳥一般,蘇侍郎寶貝似的抱著他,兇狠地看著我。
「卑鄙無恥!如果我沒心疼偉兒,你怎能贏我!」
我攙扶住他:「那您應該感謝,昨天我還在您的九族之內。」
蘇奇偉調職到接待外國使臣的主客司後,收受賄賂宣揚與蠻族議和才是國之出路,通敵叛國可是誅九族的重罪。
蘇侍郎面色慘白,身體顫抖不止,現在我可不在他的九族中了。
上一世,我剛剛除掉李瀟,蘇侍郎便把持朝政將我架空,要改朝換代給他的寶貝兒子,我可是費了好一番工夫才將他趕下臺。
蘇侍郎終於低下了他高傲的頭顱,如前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