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秋去冬來,邊境的戰爭還在繼續,昨天下了一夜的雪,整個都城變成了一座玉城。
我幫著青瑤、翠兒,清掃院內積雪,正掃著,雪花又落了下來,不知棉衣是否已經送到軍營,邊境苦寒不知沈初弦的身體……
「姑娘您想姑爺了啊?」青瑤笑嘻嘻地問。
我嚇一跳,手中的掃帚倒在地上。
「怎麼了?姑娘,你幹嗎嚇成這樣啊……」
翠兒小聲嘀咕:「就你話多!」
沈初弦的信是傍晚到的,隨信附贈了一塊玉牌,是他戴著的那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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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我扯掉玉牌的那晚,瑩潤潔白的玉牌輕輕晃動的旖旎,心虛地不敢細看,慌忙拿信紙看。
婆婆拿著玉牌揶揄道:「這玉牌臭小子稀罕得很,我跟他爹都不能碰,現在送媳婦兒倒是一點不含糊啊。」
「姑娘你是不是得風寒了?臉好紅……」
我尷尬:「有點……頭疼……」
翠兒踩青瑤:「你的話是真多!」
青瑤委屈:「我關心我家姑娘礙著你了!」
婆婆將玉牌遞給我:「上面還刻上花了呢,夠用心的。小鹿你快看看。」
我將玉牌拿起來看,借著燈火看到空白的玉牌上,竟然刻上了一弦月跟一簇牡丹花。
看著上面雕花,我卻驚得差點失手摔了。
婆婆將玉接住,害怕得不行:「怎麼了怎麼了?小鹿?這玉怎麼了?」
「沒事。」我勉強微笑,腦子混亂一片。
上一世,東方鏡沒能救下母親,臨走時他塞給我一塊玉佩,說以後憑此玉佩,他可無償幫我救治一個人,後來我用玉佩救了差點夭折的皇兒。
而那塊玉佩,竟然跟沈初弦的這塊一模一樣!
我衝到東方鏡房前,一腳踹開門。
「哎喲,我的娘啊」,正在小憩的東方鏡,嚇得從床上跌了下來,他惱火地瞪著我:「你被狗撵了?」
跟我進來的婆婆不願意了:「你說什麼?」
我揪住東方鏡:「我有一位朋友,需要神醫救治!」
東方鏡揮開我:「你當我隨隨便便都給人看病的嗎?」
我瞪著他:「那你為什麼答應給我母親治病!」
東方鏡愣了愣,嘆了口氣:「沈初弦救了淮州百姓,我才決定幫他治腿……」
所以……我母親得到的醫治機會,是沈初弦讓出來的!
這一世是,上一世也是!
可我把他當工具,上一世更是強迫他,拋棄他,任由他冤屈而S。
真相就像巨浪衝擊而下,我隻覺眼前發黑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之間,我聽到婆婆嘆氣:「你這孩子真是……他這麼做是他自己的選擇,這孩子跟他爹一樣,認準的事情就改不了。他不告訴你就是不想你太在意,你就當不知道吧。」
東方鏡跟我道歉,他原以為是我欺騙了沈初弦,才對我沒好臉色的。
「為什麼你明明有能力治病救人,卻要這麼挑剔病人!」
東方鏡苦笑:「你這是把火撒在我身上了啊?你那麼通透,不懂為什麼?」
東方鏡的師父,曾救治一病重少年,可少年不遵醫囑,吃了與藥性相衝的食物病發慘S。少年家人誣陷他師父是騙子,將人活活打S。
而上一世我耗時十年將蠻族永久驅逐,爭來了數百年的和平,可世人罵我勞民傷財,將無中生有的罪行扣在我頭上。
有些人根本不值得被救!
東方鏡將玉佩拿走:「我看著玉佩挺好,先放我這,等給沈小子治好腿,我再還你們。」
上一世他將玉佩給我時滿眼悲傷,我還以為他隻是在為我母親的S內疚,卻不想還包含著他為沈初弦不值。
婆婆讓我假裝不知道,可怎麼假裝不知道……我欠了沈初弦兩世!
青瑤驚呼著衝進來:「姑娘不好了!」
她話沒說完,趙志便出現在她身後:「沈夫人。蘇良娣念你念得緊,還請你入太子府小住幾日。」
趙志身後跟隨著太子府的府兵。
為了不驚擾婆婆跟母親,我隻囑咐青瑤幾句,就跟趙志去了太子府。
趙志卻將我引到了上一世所居住的流芳閣,裡面擺設與記憶中別無二致,一瞬間讓我窒息,分不清到底哪是現實哪是夢境!
李瀟對我笑得怨毒:「好久不見了。朕的皇後!」
他也回來了!
25
李瀟出言嘲諷:「怎麼這一世你變成庶女,便自暴自棄嫁給了那個瘸子了?哈哈哈!」
「是啊,這一世不用嫁給你真是太好了。」
我斂衣坐下,侍女趕緊給我倒茶。
李瀟憤怒地打落我手中茶碗:「你說!我該怎麼報復你!」
「成王敗寇。悉聽尊便。」
「那讓我想想怎麼折磨你!上一世你為王氏的S痛苦不堪,不如我S掉她!」
「我糾正一下,這一世她可不是我母親哦。你現在根基不穩,不怕鎮南王府有理由造反,就隨你便。」
「呵。果然你上一世隻是為了利用鎮南王才對王氏那麼上心。那如果我S掉沈初弦的母親,讓他一輩子怨恨你呢?」
「那痛苦的是沈初弦,而我也不在乎他的怨恨呢。」
「……那你的小丫鬟呢?」
我挑眉對他露出一個「不會吧」的表情。
李瀟笑了:「呵,我倒忘了,上一世她可是你命人打S的呢,你又怎麼可能放在心上。蘇麓韭,你還是老樣子!滿腹算計,把所有人都當成利用的棋子。我們倆可真是天生一對!」
我皺眉:「這真是……最骯髒的羞辱!」
李瀟咬牙將我推倒,撕扯我的衣服:「上一世日日夜夜我都想你想得無法入眠!」
我木然看著床帳,一動不動。
李瀟冷笑:「你倒是聰明,知道反抗無用?」
「反抗什麼?雖然你人不怎麼樣,但這張臉出奇地好看,正好比較比較你跟沈初弦誰更好。」
李瀟惱怒地打在我臉上:「蕩婦!」
我反手也給了他一耳光,嘴角帶血對他笑:「這就蕩婦了?上一世你S得早,沒看到我養了三十九個男寵,可惜他們雖然個個生得好容貌,就是沒幾個能比得上你的。」
「蘇麓韭!你怎麼敢!」
李瀟伸手掐住我的脖子,卻在我瀕S之時放開手。
李瀟發瘋砸掉了房間裡的所有東西,他最好的報仇方式,就是一劍S了我。可他沒找到擊潰我的方法,那麼讓我S掉他不甘心。
李瀟發瘋夠了,喃喃自語道:「不對……你對王氏那麼用心,我不信你真的不在乎!」
可等趙志去沈家抓人時,已是人去樓空了。不早就安排好後路,我怎麼敢留在京城呢?
「蘇麓韭!蘇麓韭!你真該S!」
我的喉嚨受傷,聲音嘶啞難聽:「你要不S我的話,就小聲一點兒,真的很吵。」
「那我砍斷你的手腳,把你一輩子鎖在床上?」
「呵。」我淡定地吃著晚飯,李瀟難得地安靜下來,一直看著我手中的肉餅似笑非笑。
我看著肉餅突然想到什麼,立即扔掉肉餅捂住嘴幹嘔起來。
李瀟拍著腿開懷大笑:「怎麼吐了?你以為這肉是沈初弦身上的?哈哈哈。即使你重生,也不了解上一世的戰局吧?你什麼也改變不了,此戰他們必敗!到時候哪怕沈初弦被砍成肉泥,我也會帶回來給你。」
終於贏了一場,李瀟得意地走了。
讓他高興一下吧,逼急了砍斷我的手腳,那可是真生不如S。
邊關戰敗的消息傳來,皇帝急火攻心吐血昏迷。
鳳祥公主將東方鏡帶進皇宮為皇帝看診。
李瀟坐立不安,上一世皇帝病時,東方鏡還沒有出現。
現在如果東方鏡治好了皇帝,他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登上皇位。而且皇帝正值壯年,若再生出個皇子,他這個太子能不能修成正果就更不好說。
李瀟想將皇帝除掉,可皇帝了解他的品行,如上一世一樣對他早有防備。禁衛軍守衛森嚴,他連皇宮都進不去。
皇帝病情雖然得到控制,但仍昏迷不醒,蠻族左賢王還在此時強勢入城和談。
李瀟與左賢王商議,割地賠款,送鳳祥公主去和親,嫁妝僅黃金便萬萬兩之多。
上一世我將鳳祥公主從蠻族接回,她滿頭白發被挖掉了雙眼,折磨得面目全非。
和親的事,這一世卻遭到滿朝文武的反對,鳳祥公主曾出人出資支持淮州重建,淮州籍官員對她心懷感激,更是情緒激動。
李瀟將我摔在地上:「是你對不對!你做了什麼!」
我被摔得腦袋發蒙,又被李瀟扯來質問:「公主受百姓供養,和親是公主的義務!她憑什麼不去!」
我拂落以上灰塵:「皇子同樣受百姓供養,為何皇子不去和親?」
「女子能與男子相比嗎!」
「男子與女子有何不同……算了,跟你說不通,你是真為了顧全大局,還是你嫉妒鳳祥公主更得寵,你自己心裡清楚。」
我轉身要走,李瀟卻把我拽住兇狠地親上來,咬破了我的嘴唇。
我忍著疼讓自己表現得平靜,對李瀟來說,但凡一點反應都能讓他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
李瀟用充血的雙眼對我笑:「蘇麓韭!鳳祥會去和親,而你會被我像籠中鳥一樣,囚禁折磨一輩子!」
26
李瀟將左賢王阿努爾請來喝酒,我被強制出席,他故意在我眼前對秦氏噓寒問暖。
秦桑抱著早產的孩子,雖然表情從容,但偶爾對上我的目光卻滿是敵意。
蘇曉柔穿著暴露跑去給阿努爾獻舞,隻為讓李瀟嫉妒。
可李瀟卻很得意,為了他的寵愛爭鬥的女人,能滿足他可憐的虛榮心。
蘇曉柔被阿努爾摟進懷裡時,還期待著李瀟救她,可惜李瀟隻順水推舟將她當成舞姬送了出去。
蘇侍郎已辭官回鄉,鎮南王對她不管不問,蘇曉柔這個良娣是S是活還不是他一人說了算。
蘇曉柔悲痛欲絕地對李瀟放狠話:「我會幫助阿努爾踏平你的國都,你將後悔今日棄我不顧!」
她的話讓李瀟大笑不止,沒有實力亂放狠話,隻會讓人覺得可笑。
阿努爾像逗寵物一般撓撓她的下巴:「很好。寶貝兒。你可要好好讓我領教領教你的本事」,說著手伸進她的衣服。
秦氏憤怒扔了杯子:「太子府邸豈容你這般荒唐!」
阿努爾目光森寒地看向她:「我會對帶孩子的女人與揣崽兒的牲口格外優待。所以饒恕你在男人面前放肆!」
李瀟語氣不悅呵斥秦氏:「不得對貴客無禮!」
秦氏氣得坐回原位。
阿努爾揉著蘇曉柔:「你的家畜沒有管教好啊。」
李瀟不屑:「無知婦孺而已。」
阿努爾的目光挪到我身上:「嗯,這個就很好很聽話。」
李瀟看了我一眼冷嘲:「不會叫的狗,咬人更疼。」
阿努爾興奮地看著我:「是嗎?她如何咬人!」
李瀟不高興地用手指敲了下桌面:「不知,左賢王對沈初弦可有印象?」
「呵。倔強的瘸子!」,阿努爾笑,「不過他S前可被我好好羞辱了一通。」
李瀟斜睨著我挑眉:「哦?」
「我砍斷了他的手腳,看他像畜生一樣爬,聽到我說我要將他的女人搶來獎賞將士們時,他痛哭流涕地求我,我讓他學狗叫,他便學狗……啊!」
我大腦一片空白,阿努爾的慘叫聲響起我才回神,我竟然撲過去用簪子捅瞎了他一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