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緊緊盯著沈傲君的眼,他眼瞳猛地收縮,那副好皮囊依舊好看的驚心動魄。


 


  不愧是京城四公子之首,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


 


  我瞧著他越發順眼,真心道謝,“多謝了,錢袋子們。”


 


  話畢,我一揮手,不等沈傲君打算如何舌燦蓮花,暗衛一把捂住他嘴,不給他辯解機會,拖了下去。


 


  小舒哼著小調進來,看到這一幕,從架子翻出一冊厚厚的本子。


 


  “沈家這幾年做的惡事都整理在冊,沈家抄家充公後,其餘人按照按新法處置。”


 


  她偷偷看我,揣摩我心思。


 


  “現在新朝要立威,一律從重嚴懲,但老弱婦孺小孩可開恩,削為平民,原本的家奴無罪的也放良籍,給他們找能勝任的活幹,其餘成人男丁,手上沾過血犯過案的,都S幹淨,省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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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氏族是發爛發臭的膿瘡,不僅得清理幹淨,還得把手裡的攏聚的錢財米糧都吐出來。


 


  大軍得吃喝,打仗要補給,這周邊大小氏族,是該清算了。


 


  不過這清算得有度,得師出有名。


 


  我摸摸小舒腦袋,才十六歲的小丫頭,做事已經滴水不漏,隻是心還不夠狠。


 


  “去吧,把沈家抄了後,各地貼告示,要百姓舉檢貪官汙吏,狀告氏族,多找錯處,把腫瘤清了,正好要過冬了。”


 


  “嗯!”小舒重重點頭。


 


  而我,則有更重要的是要做。


 


  我得推行新政,還要清除朝內朝外不安勢力。


 


  果然,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


 


  


 


  5


 


  成為長公主的第一年,朝廷穩定,大批流離失所的百姓重新安家,我用抄氏族攢的銀錢米糧,打倒了幾個異姓王,也招安了幾個匪首。


 


  新朝新氣象。


 


  我整日腳不沾地,重心放在了民生民計上,提拔了幾個有才幹願意做事的農官,跟在我身側,同他們講雜交水稻的培育方法,跟他們說一些的後世才知道的農業知識。


 


  但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我隻能給思路引導,好在能當農官的都有過人之處,逐漸摸到門道。


 


  我又日日刻意將愛民為民掛在口頭上,若是發現有欺壓百姓行為,便是嚴懲,將為民做事放在第一位。


 


  我重開科舉,但科舉多了先為民為國再為君的思想考試和算數,若是這兩項不合格,直接刷下。


 


  又由朝廷撥款,在各州建立公學,由少積多,循循漸進,結合實際情況,為將來義務教育和技術學習專校創建做準備。


 


  我提高商人地位,鼓勵他們多與北方遊牧民族往來,用牛羊肉、毛與我朝人交易,給他們足夠過冬的食物,爭取讓盡可能多的人吃飽喝足,有安穩飽腹的日子過,誰願意刀尖舔血,邊境百姓日子也安穩了些。


 


  我沒忘了命工部,尋遍天下有能之士,建造船隊,不計代價。


 


  番薯、玉米、土豆量大好種植,有了這些好活產量大的主糧,我至少不必想起剛來這個世界時,爺奶為省一口糧食,在冬日餓S。


 


  最主要的是,我忘不了媽媽做的番茄炒蛋。


 


  航船技術發達,也方便我朝與世界各國互通有無,共同進步。


 


  這些錢,是一家一家抄來的,也有重新指定稅收,收上來的。


 


  我雖做了很多,但並非所有人都理解我的做法,從街坊小孩口中聽到傳唱的蛇蠍公主名號後,我特意買了冰糖葫蘆給小孩。


 


  “唱得很好,下次唱小聲點,別讓我聽到了。”


 


  隨著朝廷逐漸穩固,我這個鞍前馬後的攝政公主開始礙眼了。


 


  當了一年皇帝的陳末在年尾宴賞群臣時,似聊家常般開口。


 


  “阿姐,你年後也有二十四,是該成家安心侍奉公婆,教養孩子了。”


 


  那些出生入S的兄弟,各個轉著眼珠,看我姐弟爭權。


 


  這一年,我放了些權給陳末,他體驗到了權力的滋味。


 


  他意識到自己已經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不再需要像一樣從前隻能聽我命辦事。


 


  打狗皇帝時,我是他們不可或缺的軍師,是主心骨。


 


  朝政動蕩時,我是手段狠辣,S人不眨眼的利劍。


 


  安享富貴時,我就是塌下硌人的石子,不除不快。


 


  “怎麼個侍奉公婆法?是我晨昏定省,給人為奴為婢嗎?我好不容易坐到公主的位置上,何苦成親為難自己。”


 


  我眯眼回視他,場上原先笑著的人都僵住了臉,瞧著我們姐弟鬥法。


 


  陳末對我畏懼的積日已久,我一冷下臉,他便心生畏懼,這一次也不例外,他尷尬拿起酒杯,目光卻望向邊上安靜添酒的宮女。


 


  那宮女我瞧著甚是眼熟,是那日我按陳末坐龍椅時,跌出來宮女。


 


  一年未見,她身段更柔軟了些,腰肢如柳,膚白如玉,鴉羽般的睫毛如扇子,明明規規矩矩站立,穿著宮女統一制式,卻如明珠般亮眼。


 


  她對陳末安撫一笑。


 


  陳末瞬間有了主心骨,責備我。


 


  “阿姐,哪有女子不成親的,不僅朕憂心阿姐的終生大事,爹娘也掛心的很,你一個女人還是該有夫君疼愛,膝下有骨肉,才不算白來人是走一遭。 ”


 


  我順著他的話思索片刻:“也不是不可,那便由我自己挑,我瞧著顧將軍便很是不錯,年少俊朗,豐神俊逸,還算順眼。”


 


  這話一出,宮女身子一僵,望向宴席最末端的少年將軍,又很快垂下頭,柔順跪坐給陳末添酒。


 


  陳末倒是不在意,見我對成親不排斥,開口就要賜婚。


 


  其餘百官,皆是摒氣靜觀其變。


 


  我笑得張揚:“賜婚就不必了,左右不過是收個男寵留用,直接搬進公主府學規矩就是。”


 


  “男寵?”陳末未想到我會這樣說,幾次張嘴想要開口。


 


  他身旁的宮女不可置信抬眸向我望來,清潤的眼瞳中的滿是震驚。


 


  “阿姐?你是女人,怎麼能有男寵?驚世駭俗!”


 


  我揚唇冷笑:“怎麼?我們一母同胞,你能納三個妃子,我就不能收幾個男寵受用?”


 


  是的,我這老弟登基不久,便以平衡朝廷勢力的名義,為自己拉攏助力,納了三個新貴的女兒。


 


  原本,我是瞧上了同村的小花跟陳末成親,她同陳末青梅竹馬,又是跟我們一路扶持走過來的。


 


  她爹娘還在江陽老家,是兄長和弟弟跟著我一路打過來,知根知底,再合適不過。


 


  那時他們兩人互有情愫,我也將小花當作弟妹愛護,隻是沒想到,陳末一當了皇帝,就納了三個美貌的妃子。


 


  他說:“阿姐,我現在是皇帝了,我得平衡各方勢力,你會理解我的吧?”


 


  我笑著支持他:“你是我親弟,阿姐站在你這邊。”


 


  心中卻在想,讓你做靶子,是我這個做姐姐對不住你,念在姐弟情面上,我會留你性命,護你餘生榮華。


 


  但此時,我隻覺得冷的出奇。


 


  我知道即便同走在一條路上,總有些人會越走越遠,越走越偏。


 


  但沒想到,第一個向我扎刀子的,是我的親弟弟。


 


  更受不了的,是他還如之前一般蠢!


 


  我直接起身,懶得看那曾經是舊朝權貴,迷眸撇過羞惱的顧小將軍。


 


  “帶回去,教教顧將軍怎麼伺候人。”


 


  


 


  6


 


  將顧小將軍後收到公主府後,小舒就將人拘在後院,學習怎麼伺候女子。


 


  據傳,這位小將軍曾是舊朝開國功臣子孫,後來逐代落魄,到了這位小將軍這一代,已經在京城站不住腳了。


 


  但這位小將軍卻是個妙人,當年他一身紅衣似火,驚才絕豔 ,惹得無數貴女折腰攀交。


 


  後來我打入京城,他也有率兵反抗,可惜他孤零零幾百的殘兵,根本無什麼用。


 


  因他家落寞,低調做人,在我清算貴族時,逃過了一劫。


 


  為保全全家性命,他們顧家成了新朝的臣,加上我S了一大批佔據廟堂官位的氏族子弟,他一年內連升幾級,算是變相得了重用。


 


  這樣一個颯爽驕傲,前途無量的少年將軍被我收為男寵,可以說是侮辱至極。


 


  他自然不情願,幾次鬧著要見我。


 


  我隻叫府內下人傳話,給他新取了名字叫妙人,叫他忘了過去,隻專心學如何伺候好我,做好男寵的本分。


 


  這比當面打人巴掌還侮辱人,可我位高權重,無法無天,誰管得了我?


 


  最先沉不住氣的是陳末,他登基以後,不少牆頭草奉陳末為主,幾次三番暗中拾掇他跟我奪權。


 


  新朝舊朝,各路歸降的人,勢力錯綜復雜,有想拉陳家下馬,有單純要除掉我留著陳末當傀儡的,有復闢舊朝的,也有自己瞄著那個至高無上位置的。


 


  我鞠躬盡瘁,費盡心機,可不是助誰去坐那個位置的,而是讓這個世界再也不會有這麼一個凌駕於眾人之上的位置。


 


  


 


  7


 


  京尹傳喚我時,我正帶著農官下田。


 


  我身側的農官,還有小舒皆是不可置信。


 


  跑腿的衙役大氣不敢喘,恨不得將額頭磕出血。


 


  這半年來,我的賢名早已被潑上了汙水。


 


  什麼身為女子,卻牝雞司晨,喜好玩弄權勢。


 


  什麼暴戾貪婪,以勢壓人,故意將栽贓誣陷好人家,隻為了圖財。


 


  什麼我好男色,強搶前途坦蕩的少年將軍,逼迫他學女子媚態邀寵。


 


  更甚者,坊間出現我荒淫無度,假公濟私,暗中收集許多美男自用的話本。


 


  裡頭的我專橫暴戾,喜怒無常,好S人淫虐。


 


  本本有聲有色,內容嘆為觀止。


 


  他們是懂如何利用輿論,兵不血刃擊潰一個女人的。


 


  我再有權勢,隻要沾上淫亂的汙名,世人第一反應也是,認為我太不守婦道,下賤,是該遺臭萬年的蕩婦。


 


  現在時機已到,我那皇帝老弟,還有藏在他身後伺機而動的影子,都在等我退出權力的舞臺。


 


  我平靜看了眼衙役:“去瞧瞧吧。”


 


  衙役心驚膽戰帶我去了衙門,一到縣衙,就見衙門口圍了數百百姓,伸長脖子往裡頭看。


 


  “怎麼那麼熱鬧?”


 


  “沈氏女狀告鎮國長公主,說是公主為充盈自己私庫,擬造罪名S了無數無辜氏族,沈氏成年男子一律棄市懸首,大多是冤枉的,就給沈氏留了幾個孱弱的女子幾個豆丁大的男丁,就這樣還怕他們將來報復,暗中害S了好幾個,既然長公主說衙門朝外開,隻要有冤,不管是誰都能告,沈氏女活不下去了,就來告公主。”


 


  “嘶!狀告公主?瘋了不成?就算是真的,那可是頒布這條律法的公主,權勢滔天,剩下沈氏女和老弱不想活了?”


 


  “唉...要是能活得下去,誰能自尋S路?想到當年高高在上的沈氏,已經敗落到隻剩些老弱婦孺了,要說這鎮國公主也太跋扈了些,你們聽說了沒有,她十分好男色,不僅強行收了顧將軍做男寵,一些氏族中嬌養的美貌男兒,也被她強行留在府中玩弄。”


 


  正說著,我被人叫住。


 


  “這位女娘,你看看熱鬧就行了,裡面亂著呢,別連累你了。”


 


  看熱鬧說闲話行人目光聚在我身上。


 


  我衝他們笑笑:“無妨,我就是被狀告的陳微,按照本朝律法,隻要有證據不論是何身份,都要配合縣衙辦事,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我這話一出,看熱鬧的人臉色變了,看我樸素的著裝,都有些不可置信。


 


  傳聞中的鎮國長公主,曾經是農女,有些賢名,但得了勢成了公主後,便性情大變,奢華無度,暴戾無常。


 


  可他們親眼見到的我,一身短打棉衣,褲腿上還有幹涸的泥印,像是匆忙從水田裡來的。


 


  這跟傳聞不符。


 


  我不顧他們驚疑的目光,走了進去。


 


  京尹戰戰兢兢,坐立難安,沈氏幾個存活的女子面如土灰,跪在堂下,神色決絕,視S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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