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意外，我救下丈夫，成了植物人。
他卻用我的巨額賠款，給小三和私生子購置新房。
而我的女兒被迫輟學，甚至被婆婆活活摔S。
丈夫張霖說：
「你基因缺陷，醒過來也生不出健康的孩子。」
接著親手拔掉我的鼻氧管，眼睜睜看我窒息而亡。
可明明，不孕不育的人是他。
再睜眼，張霖摟著小三，命令我伺候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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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手將惡露布糊到他臉上：
「滾犢子，趕緊離婚。」
1
我渾身癱軟，腦門一陣鈍痛。
半年前，我被卡車撞得支離破碎，僥幸撿回一命，卻成了植物人。
深情的丈夫和小三逍遙快活，和善的婆婆還用我的賠償金給新孫子買了房。
而我病弱的女兒靠撿瓶子沒能湊齊學費，被迫輟學。
細弱的童聲在耳邊響起，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媽媽，奶奶又打我，徐阿姨說我偷東西，不準我吃飯，可我根本沒偷。
「我不想住地下室，不想吃垃圾桶裡的剩菜。
「為什麼你們都不要我？媽媽你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嗚嗚嗚……」
我氣得渾身發抖，好想起來抱抱她，為她主持公道。
可我是個植物人，用盡全身力氣，連薄薄的眼皮都沒睜開。
熟悉的聲音刺入耳膜。
「你個小賤蹄子學會逃跑了！我讓你逃！你媽這隻基因缺陷的母雞有什麼好看的。」
被用力打了幾下，桐桐止不住地發抖，小小的身子倒在我身上，兩滴熱淚燙得我的手一痛。
卻聽她嗚咽著反駁：「媽媽不是基因缺陷的母雞。她是對我最好的人！」
王素梅笑得張狂。
「對你個賠錢貨好有什麼用？還不是要S了。
「要不是這蠢女人能賺錢，我怎麼可能讓兒子娶她。
「還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連給我金孫提鞋都不配。」
她刻薄地叫罵著，全然沒有平日和善的樣子。
2
我自小父母雙亡，上大學時碰上張霖，為了供他讀博，一天打三份工。
後來順利結了婚，卻多次流產。
做了檢查才知道張霖受過輻射，精子質量堪憂，就算生出孩子也會有問題。
我瞞著他們，讓醫生改成了我自己有生殖缺陷。
張霖和婆婆知道後非但沒埋怨我，還處處為我考慮，讓我放寬心。
後來，老天眷顧，總算通過試管嬰兒，生下了女兒。
美中不足的是桐桐有先天性心髒病。
這些年雖不容易，但日子安穩。
可沒想到意外發生後，他們都露出了真面目。
我氣急，心率過快，監測儀發出急促的警報聲。
桐桐焦急地哭喊著：「媽媽你不要S。」
「今天的活還沒幹完，竟敢逃來醫院，再不走別怪我不客氣。」
受不住王素梅用力地拉拽，她緊緊攥著我的手，還是被一把扯開。
推搡間，「砰」的一聲巨響，病房陷入S寂。
我心下一顫。
王素梅不確定的聲音傳來：「張夢桐，別裝S。」
半晌，我聞到了濃烈的鐵鏽味。
3
護工說我的女兒S了，全身上下青青紫紫，沒有一處是好的，後腦勺的傷是致命傷。
「這麼漂亮的姑娘，誰家不放心上好好疼愛。下雪天，怎麼還讓她穿一身破爛的秋裝？」她抹去我的眼淚，悠悠地嘆了口氣，繼續道，「你別放棄，好好活下去。」
可連日來，鼻腔裡腐朽的味道愈加濃重，隱痛侵蝕著五髒六腑，徹夜難眠。
日復一日在絕望中等待S亡，但沒想到還有人盼著我更早S去。
他用湿棉籤蘸了蘸我的嘴唇，語氣冷靜得過分。
「媽要照顧金寶，太辛苦了，你別怪她。」
金寶，光聽名字都知道，是個被放心尖疼愛的孩子。
可我的桐桐，被親生父親漠視，受盡苦楚。
剛出生時小小的一團，見人就笑，最後卻像塊破布被活活摔S。
思及此，心如被揪緊般疼痛，竟是被刺激得顫動指尖。
卻聽張霖冷笑道：
「車禍不是意外。
「你容不下徐茵母子，現在這些都是你該受的。
「誰叫你基因缺陷，生不出健康的孩子。」
說罷，他起身關掉監測儀，利落地扯掉鼻氧管。
容不下徐茵母子？！
徐茵未婚先孕被逐出家門，是我收留她，給她伺候月子。
她閉口不言的孩子父親，竟然是張霖。
可那孩子……
一陣強烈的窒息感傳來，意識墮入黑暗。
4
再睜眼，手背被沸騰的魚湯灼傷，留下醒目的紅痕。
是了，今天徐茵出院，張霖和婆婆特意置辦補品，讓我給徐茵燉煮進補。
也是從這天開始，我給這群白眼狼當了半年的老媽子，又被謀財害命。
這次，說什麼也不能當冤大頭。
我掃了眼灶臺上的魚湯，燕窩，魚膠……
真是給徐茵往S裡補，就等著她奶孩子。
當姐的自然得分擔，挑挑揀揀把值錢的都吃了，剩下的喂狗，好險差點浪費糧食。
門鈴聲響起，上輩子親手拔了我鼻氧管的帥氣丈夫回來了。
他提著好些嬰兒用品，讓我攙扶徐茵進門。
徐茵剛生產完，明明虛軟無力，面上卻滿是得意，獻寶似的將懷裡的孩子遞給我看。
「姐，寶寶可健康了，」復又無奈地搖了搖頭，「咱家身體都沒問題，怎麼就你有生殖缺陷呢？真是辛苦了姐夫。」
妹啊，咱家身體確實都沒問題，所以有生殖缺陷的是張霖啊～
他不辛苦做試管，連個孩子都沒有。
現在出軌，還整出個健康男孩，簡直是醫學奇跡，諾貝爾都得向你倆敬禮。
張霖見我遲遲沒動，劍眉緊蹙。
「宋欣，小茵的床鋪好了嗎？
「我讓你燉的鯽魚湯快點端上桌。
「你一個當表姐的，怎麼這點都不上心？」
瞧瞧，明明是我的表妹，張霖卻比我還緊張他們母子。
上輩子，我明明察覺了異樣，卻愣是因為張霖不孕不育沒想過這層。
合著他給人當便宜爹是真上頭了。
5
我隨手掏了個蘋果，啃完才慢悠悠在沙發上躺倒：「累了，勿 cue。」
張霖沒想到我是這個反應，愣怔半晌，陰著臉摟著徐茵進客臥，抱起孩子膩了半天。
又一臉自然地，將徐茵的護理用品堆在我身邊，命令道：「宋欣，小茵剛生完，你有經驗，給她伺候好月子，這些都是醫生囑咐的，不要弄混順序。」
我緩緩起身，拿起手邊未拆的酒精湿巾，跟他進房。
他見我順從，面色稍霽：「你現在就去換惡露布，別凍著她。」
徐茵剛見到我，便輕蔑一笑，翻身到一旁。
「我身子不方便，姐休息好了，就給我換吧。」
髒汙的棉布泛著腥味直衝腦門。
但上輩子我硬是從惡心到習慣，伺候了她一整個月子，還給她端盆倒水，生怕她落下月子病。
現在想想簡直是被下了降頭，憑什麼任勞任怨幹這些。
轉頭，張霖還在一邊示意我收拾：「快去！」
我冷笑一聲，捏起髒布的一角，用力甩到他臉上：「滾犢子，趕緊離婚，這活你愛幹你幹。」
髒布啪嘰一聲覆住張霖的臉，徐茵瞬間尖叫起來：「啊！」
我氣定神闲地拆開湿巾，仔細擦了擦指尖：「這玩意兒真臭，你是不是有婦科疾病？」
張霖全程未說一句，把帕子拽下來，黑著臉跑去廁所洗臉，一邊洗一邊吐，等洗得胸前都湿透了，才終於想起我這個始作俑者。
「宋欣，你這個賤人！哕……
「真晦氣！你這個有生殖缺陷的怪物，娶你是我犯的最大的錯！」
我不屑地嗤笑：「嫁給你這個怪物，才是我犯的最大的錯。」
6
可惜他忙著衝澡，根本沒聽到。
我搖頭嘆氣，什麼時候能離婚啊，這日子真是一秒都過不下去了。
幸好桐桐這會兒還在夏令營，這家裡汙糟一片還是別知道得好。
張霖澡洗了很久，徐茵鬧著肚子餓，讓我做飯。
可我真怕自己一個沒忍住，把垃圾桶的剩菜端給她。
見我不理睬，她不得不下床敲浴室門：「姐夫你什麼時候洗好？我肚子好餓，姐不做飯，我餓肚子，寶寶就跟著我受苦。不過我更想吃姐夫做的～」
我撫了撫脖子上的雞皮疙瘩，感覺渾身刺撓。
張霖倒是很吃這套：「馬上洗好，我給你做。」
可他結婚以後從未下過廚，說是要保養他那雙外科聖手，現在答應得倒是挺快。
沒一會兒，張霖拉開浴室門走路帶風。
怕餓著他的「寶貝兒子」，硬是沉著臉忍著找我算賬的衝動，可在廚房翻了半天，什麼補品都沒找到。
他咬牙道：「宋欣，我買的東西呢？」
「燉了，吃了。」
徐茵在房裡喊他：「姐夫，怎麼還沒做好？」
「這就來。」他煩躁地撓了撓頭，伸手從今天帶回來的袋子裡掏出一個不明物體。
看清的瞬間，我差點把肚裡的補品吐出來。
真是在病床上躺久了，差點忘記這茬。
上輩子，我嫌這東西惡心，沒給徐茵煮。
結果婆婆和張霖鬧了大半個月。
徐茵也跟著幫腔，說我浪費，
這回，她能得償所願了。
7
張霖將洗好的東西，放入燉鍋，撒上生姜料酒和大蔥。
不一會兒，屋內就飄起了奇異的肉香。
徐茵高興地吸了兩大口：「什麼東西，這麼香，肯定很貴吧。」
我捂著鼻子，打開窗門，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徐茵卻以為我嫉妒她吃上好東西，尖聲道：
「姐，這味道多好，你開窗幹嘛，等會兒的肉湯我可不分你吃。」
我可謝謝你，千萬別給我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