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到看守所看徐銘,他還嘴硬,說不服要上訴。
「三金是我家買的,她於蓉一分錢沒出,我們拿回來怎麼就成了偷東西?你還真把三金當你自己的了?」
我端坐著看他發瘋:「徐銘,給你科普一下,以結婚為目的三金,是你贈予給我的。如果你想要回,可以隨時和我分手,我還給你理所當然,如果我不還你,你才有理由起訴。」
「現在問題是,徐紫是一個有自理能力的成年人,我們的三金與她無關,她拿走三金,屬於偷竊。你是主謀,明知三金已經回到你手裡,還用這個借口要我還錢,屬於敲詐勒索。」
「要怪就怪你太貪,什麼都想要。」
辦好相關手續,我轉身離開,聽著徐銘在後面無能狂怒。
生活恢復正常,隻是我時不時看到徐銘媽媽出現在附近。
我在買菜,她在我隔壁攤位挑挑揀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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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做美甲,她在店門口鬼鬼祟祟;
我回家,她在小區探頭探腦,還和樓下扎堆的老人嘀嘀咕咕。
一兒一女都被我送進監獄,雖然是他們自作自受,但作為一丘之貉的媽媽也是幫親不幫理。
她大概心裡恨S我了,但沒有徐銘,她一個沒什麼主見的中年婦女翻不起什麼浪。
我沒管她,隻是多多購買防身用具。
平時在家,窗戶和門關得很嚴實,連阻門器都用上了,就怕她鬧上門。
可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
一天下班,我照常用鑰匙開門,可始終扭不開。
我在門外折騰許久,正要打電話給開鎖師傅,門又吱呀一聲開了。
我沒防備,被一隻手拽進屋裡。
大門「砰」地關上,我抬頭,卻看到徐銘媽媽鎖上了門。
「你要幹什麼?」
我一臉警惕。
徐銘媽媽視若無睹,她穿著我家的圍裙,從進門處旁邊的廚房端出一鍋熱湯,儼然房子主人。
「蓉蓉,阿姨等了你好久,湯都涼了,快來吃吧。」
我一腦門問號,徐銘她媽腦子沒病吧?沒聽徐銘說過啊。
「你這是幹什麼?私闖民宅,你是想去牢裡跟你的兒子女兒團聚嗎?」
我往門口移去,手摸上鎖頭。
她立馬瞪著我,幾乎是飛過來,打掉我的手。
「我現在和你好好講話,你不要惹怒我。」
她目眦欲裂,轉而又笑得春風和煦,給我嚇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蓉蓉,阿姨知道你是個好女孩,你看,現在三金我們也給了,我們家裡情況一般,給了你,就沒法給徐銘找其他女孩。」
「所以阿姨想好了,你乖乖等徐銘出來,和他結婚。冤冤相報何時了,你和徐銘談戀愛這麼多年,不能說散就散吧?」
「這次是他糊塗,他也已經知道錯了,以後會改過自新。你就再給他一次機會。」
7
她站在門前不肯讓步,我生怕激怒她,邊拖延時間邊想法子。
「按理說徐銘他人條件不差,他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人,阿姨你何必緊緊盯著我呢?我們這事鬧得這麼大,就算結婚了,家裡每天也是雞飛狗跳,阿姨,這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吧?」
「我明白你愛子心切,可以出一份諒解書,讓徐銘和徐紫早些回家,讓你早點享受天倫之樂。你也不用盯著我,外面比我好的女孩多的是。」
其實在這個案子裡,諒解書的作用有多大,我根本不知道。但隻能先這麼說來安撫她。
「本來是這樣沒錯,可這不是你下手太狠,讓他有了案底嗎?這下哪有老實姑娘看得上他。既然這事是你整出來的,你不應該負責到底嗎?」
她的邏輯令我刮目相看,難怪能教育出徐銘徐紫這兄妹兒。
我沉思片刻,故意做出糾結的樣子:「阿姨,實在不是我不願意,是我爸媽他們不同意,他們要我先顧好事業,等年紀大了,再回家給我安排相親。每個人家庭情況不一樣,你不能默認所有爸媽都和你一樣這麼遷就自己兒子,什麼都隨他樂意吧?」
「是嗎?」
她緊緊盯著我,冰冷的眼睛像條毒蛇。
「那你把你爸媽電話給我,我跟他們說。」
「這不太合適,畢竟我是女孩,結婚這事兒太大,不管怎樣,也應該在酒店擺一桌,親家見面,電話裡說,終究不太正式。」
我也沒指望能說服她,隻想讓她覺得我是個軟柿子,先渡過眼前這關,畢竟她現在太瘋了,我捉摸不透。
聞言,徐銘媽媽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脫下來。
「那行,於蓉,阿姨再給你一次機會。明天你把你爸媽叫上,我們一起去吃飯。」
她走後,我全身虛脫靠在門上。
怕有同伙躲在屋子裡,確認她走後,我來到走廊,反鎖房門,才敢打電話給我爸媽。
看徐銘媽媽的態度,她應該還留有後手。
根據之前對她的接觸了解,她沒有人脈,幹不出找地痞流氓針對我這種事。
現在報警,她頂多算私闖民宅。
可如果她說自己精神不正常,那定罪就難說了,畢竟今天她的所作所為實在驚悚,搞不好就是在給自己留退路。
要想把她一起送進去,讓徐銘一家都從此遠離我的生活,還需要更多證據。
於是第二天,我和爸媽提前訂好包廂,靜等徐銘媽媽到來。
地點我們訂的,時間我們安排,她到我家門口打電話,我們才臨時通知她匯合。
完全杜絕了她在飯桌上做手腳的可能。
徐銘媽媽有些生氣,但看我確實叫來了爸媽,心情平復許多。
「這次找你們,主要是想說下於蓉和我們家徐銘的婚事。」
她正襟危坐,語氣不容置喙。
「我們也正想和你聊聊。」
我爸媽面帶笑意,卻寸步不讓:「我們都聽蓉蓉說了,這事徐銘做得不對,況且他妹妹也在警局招供了,你也算是出主意的人。事情鬧得這麼難看,怎麼還要找我們蓉蓉結婚。」
徐銘媽媽對著我使眼色,大概對我爸媽的態度很不滿。
昨天不過是我見機行事,她還真以為我家都是軟柿子,上趕著倒貼徐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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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勢不妙,她也不講面子了:「難道於蓉做得就對嗎?我本來以為你們也是成心來商量婚事的,可看你們的意思,是覺得都是我們家的錯?」
「男男女女談戀愛,摩擦肯定是有的,但是報警抓自己男朋友的,我從沒聽過。更何況還沒過門,就把小姑子抓進去,傳出去名聲也不好聽吧?以後你家於蓉還會有人要嗎?」
這下我聽懂了:「您意思是,我不答應結婚,就要去外面壞我名聲?」
她點點頭。
我繼續說:「阿姨,這事你不管對誰說,明眼人都知道是徐銘不對在先,你就算傳出去,又能給我造成什麼影響?說不定人家還會可憐我,說我沒遇到良人,再啐徐銘一口。」
聽我提到徐銘,她又有些不淡定:「他說得沒錯,你這個女人就是貪慕虛榮。」
我倒不知道徐銘會這麼說我,可我貪過他什麼?
「徐銘說和你談戀愛,特意租得離你近點,房租漲了,你還都不分擔。平時他開車接你,你也都不加油,油費不知道花了多少。
還有給你點外賣,給你生日送禮物。要不是看在這麼多年感情的份上,他早甩了你了!還不是你拜金,花了他那麼多錢,不然他不至於想出這個辦法!」
她說的我倒都有印象,徐銘確實提過房租。可我以為他隻是抱怨抱怨,還特地幫他搜羅房源信息。當時他臉色不好,還說不用,我也就作罷,遠離他是覺得我沒給他出房租,所以心裡不痛快。
還有開車接我,我們上下班時間不同,一年365天,他接我的日子湊不夠30天,居然還把油費默默記在心裡。
更不用說點外賣,生日禮物,我們都是有來有回,絕對不存在我心安理得享受他的付出。
「如果你不跟他結婚,我就到處宣揚你拜金,騙男人錢。我都跟你小區的老人打過招呼了,還知道你公司的地址。以後看你怎麼做人。」
「隻要你老老實實和我兒子結婚,住在我家,這些話就影響不到你,但你要是還住在那兒,還在那兒上班,都免不了別人的指指點點。」
原來這就是她的計劃,也是我高估她了。
她隻能用自己貧瘠的認知,在自己能想到最嚴重的後果入手。
最重要的是,她和她的兒女一樣,是個法盲。
我摸著手機,故作不經意地問:「阿姨,你昨天私闖民宅,是不是就想逼我?如果不是我靈機一動要見我爸媽,你當時會對我做什麼?」
她得意一笑:「那我當時就會把事情鬧大,我早打聽好了,那個點你小區裡人最多。到時候我一哭一鬧,你說別人信你還是信我?」
「不過你說見爸媽,倒是提醒我了。彩禮我們給不起,但是嫁妝你們一份不能少。」
兜兜轉轉還是一個字,錢。
「這是徐銘教你的,還是你自己想的。」
「當然是我想的,偷三金也是我出的主意。要不是徐紫那個賤丫頭,我兒子也不會給我頂罪被抓進去。」
看來是覺得事成,她也不再裝了,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這倒是省了力氣。
我火速報了警。
過去二十幾年都沒最近報的警多,連警察都感慨:「小姑娘你命犯小人啊,攤上這一家前男友,倒了八輩子霉。」
我真是哭笑不得,就為了騙我幾萬塊錢,他們怎麼分不清孰輕孰重啊。
警察說,鑰匙是徐銘當初偷偷復制的,轉交給他媽,覺得總有一天用得上。
徐銘媽媽供認不諱,隻是一半筆錄都在罵我。
這下他們真是一家人都折在我手裡了。
之前被盜走的三金,警察歸還給我,如今我物歸原主。
希望這樣能讓他們在裡面安分點,至少不虧本,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