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線顫抖地問我:「你跟他,睡了?」
我本來想說句,是啊,體驗感比你好。
但怕他當場發瘋,還是算了。
「我自由身,再談場戀愛,有什麼問題?」
「我不信,五年你怎麼這麼快就不愛我了,你在同我置氣對不對?」
我帶著幾分荒謬地看著他。
「是你說對另一個女人動心了,那時候我們還沒分手,現在我都分手了,有什麼理由跟你置氣,你現在同我不過就是個陌生人,往後都是。」
從上次他在醫院不分青紅皂白說要放人時,我就對他,再無一絲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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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寧,我不知道沈從安對你做了那樣的事,我沒有放過他,還安排人在裡面好好教訓他。」
我有意奚落他。
「你不是跟我分開後,看到我跟別人在一起,又可笑地發現,你其實愛的是我吧!」
他眸子黯淡,露出痛苦的神色:「是。」
「這次,是我錯了,但我不會輕易放棄。」
從那之後,他又像剛開始追求我時,日日給我送花,給我送禮,放了一夜的煙火。
拉黑了他所有聯系方式,他就親自見我,低三下四約我見面。
就像是當初一樣,被拒絕多少次,都會有永不熄滅的熱情。
直到沈詩妤來片場發瘋。
她嘶吼著,是我毀了她的哥哥。
也毀了她。
本來她有機會進豪門。
再也不用在泥塘裡掙扎。
現在她又隻能去做回那個寂寂無聞的吉他手。
她拿著硫酸,想要潑我。
是江薄宴拉開我,擋住我沒有受傷。
他的肩頭,被燙傷了大半。
他第一時間問我:「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
沈詩妤因故意傷人,應該跟她哥一樣要進去踩縫纫機。
我陪著江薄宴去到了醫院。
不管怎麼說,他是為了救我。
等處理好傷處。
他躺在病床上,虛弱又小心翼翼地問我。
「枝寧,我受傷這段時間,你能不能來陪陪我。」
我看著他這副的樣子。
本以為看到他痛苦,後悔,追悔莫及我會有快感。
可有的是無限的疲憊跟厭倦。
我揉了揉眉心打算開口同他說清楚。
「江薄宴,我們之間……」再無可能,覆水難收。
還未說完,被他蒼白著一張臉,打斷我的話:「我累了,想先休息,你不來陪我,也沒關系,你忙你的。」
我退出了病房,最終選擇賠付了違約金,不參與《相逢》的改編。
我不太想再碰上江薄宴,討厭這樣無止境的糾纏不清。
14
裴燼燃當夜就飛了回來。
給我安排了一場更盛大的煙火。
還將這座城市的高樓上,輪流滾動顧枝寧是裴燼燃女友。
空運了一車的玫瑰花,送到我的面前。
他捧著玫瑰花,跪到我的面前:「正式請你成為我的女友。」
對他如此鋪張浪費的行為,我是有些無奈,又感覺甜蜜。
我接過玫瑰:「你這做什麼啊?」
他眉開眼笑地站起來:「再不回來,你要是被人追回去,我怎麼辦,我要宣布所有權,不然總是有的人賊心不S,我剛才發博官宣。」
我點開微博。
看到裴燼燃發了那張偷拍我的照片,配字,我獨一無二的玫瑰,永遠愛你。
第二天,媒體拍到了裴燼燃下跪的照片。
傳成了我們即將訂婚。
江薄宴帶著傷,穿著病號服就來找我。
裴燼燃說他去,讓他滾。
我對他說:「還是我來,這次一定會說清楚。」
「我就在旁邊看著,他要是敢對你動手動腳,我得揍他。」
「上次是誰說一個成熟男人不會用拳頭解決問題。」
「為你我甘願幼稚。」
我看著江薄宴,他比上次剛進醫院時,更瘦了。
臉色也白得過分。
他指尖上正抽著煙,手骨節處全是被割碎的傷口:「枝寧,我把那家靜吧砸了。」
「然後,我去親手做了一枚戒指,是我親自選材,切割,可能不太完美。」
他將一枚染著血的戒指舉到我的面前。
然後,他哭了。
他跪在地上,舉著戒指,顫聲對我說:
「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我真的收心了。」
我居高臨下,涼薄地看著他。
「江薄宴,是你說浪子回頭是假,所以我不信了。」
「我不是沒許過你一輩子,我那麼憧憬跟你一輩子的時候,你在想的是如何擺脫我。」
「你其實現在也不是真的愛我,是你不甘心。」
「你沒看到我離開你後,為你痛徹心扉的樣子。」
「所以,你才會再度糾纏,你不愛我,你愛的是那種成功徵服一個女人的樂趣。」
「但這場遊戲,我跟你玩了五年,我沒興趣也沒精力再陪你玩一次。」
「這是最後一次跟你說清楚,如果你不聽,我會選擇離開這座城市,你再纏下去,我也不會再回頭,覆水難收。」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離開,回到了裴燼燃的身邊。
他親吻著我:「不然我們移民吧,我退圈。」
「他如果還不罷休,可以考慮,但你真舍得這麼多年的事業。」
「該得的獎都得了,沒什麼舍不得,我最舍不得的是你,我多希望報道的訂婚是真的,我那天就該一起求婚。」
他越說越上頭,還說也要去做一枚親自打造的戒指。
一定比江薄宴的更完美,更好看。
我好笑地看著他:「別,我想再等等。」
等到我能夠回他同等的真心時,那就嫁給他。
15 江薄宴番外
江薄宴第一次見顧枝寧,就一見鍾情。
他追了人兩年,才把人追到手。
頭兩年,他很想娶她。
到第三年感覺淡了,第四年好像他又有些懷念從前的花花世界,第五年真的求婚後,他覺得沒多欣喜。
總覺得他對顧枝寧沒那麼愛。
就在這時,他在靜吧裡看到了沈詩妤,長得是跟顧枝寧兩種類型。
久違的一種新鮮感充斥著胸腔,讓他來捧她的場。
他對結婚這件事,還是有點遲疑,才會選擇冷處理。
會在按照約定求婚後,又故意失約選婚紗,場地。
他感覺跟顧枝寧的感覺淡了。
沒從前那麼想天天見到她。
他好像沒那麼愛她。
他後悔求婚了。
所以他說著沒空的日子,找人跑到酒吧喝酒,看到了舞臺上的沈詩妤,日日捧場。
甚至去為她親手打造了一把吉他,做的時候,他才想起來,好像答應了顧枝寧要親手為她做戒指。
他食言了。
但是在顧枝寧發現他為另一個女人動心的那一刻,他心慌了。
所以才會在煙頭燃燒到了指尖也沒察覺到。
她隻是冷靜的塞回了那枚戒指給我,告訴他,他們分手。
該解脫才對。
可是心好像瞬間蜷縮在了一起,像是被絞肉機絞過,刺痛了一下。
很快就沒感覺。
當時,他想就算是養條狗五年,也會在分別時有些難受,頂多應當是有點惋惜罷了。
所以,他不認為是不想分手。
在別人問會不會後悔,他帶著不堅定的回了句,好馬不吃回頭草。
但短短一周,他看著手機裡頭微信框裡,她再無一條消息。
胸腔裡傳來從未品嘗過的空蕩跟惆悵。
他聽聞顧枝寧去《相逢》當編劇,投了一億進去。
他告訴自己,是因為沈詩妤最近老是提起,想進娛樂圈。
正好可以給她安排這部戲的女主角。
是以,在片場遇上顧枝寧那一刻。
他在媒體面前,還是忍不住試探她的態度。
可她表現得無動於衷,大方承認了,他們以後各自婚嫁,兩不相幹。
那一刻,他想到的是,顧枝寧穿著婚紗嫁給其他人的樣子。
一種沒體驗過的恐慌跟刺痛,席卷他的心髒。
他失態地恐嚇媒體,不讓他們報道今日關於顧枝寧說得任何話。
當晚,他特意為沈詩妤擋酒。
從前,顧枝寧很討厭他喝酒,非喝不可,她都擋在他的身前,心疼他胃不好。
可是現在她連半個眼神都沒放在他身上。
他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怎麼老是想起顧枝寧從前的樣子。
不過一瞬間沒看她,她舉杯離場。
他喝得整個人爛醉如泥,其他人都散場。
沈詩妤想要送他回去,被他喊了聲滾開。
他捂著胃,下意識地叫著顧枝寧。
從前,她會接他回家,一邊溫柔的數落他,給他倒蜂蜜水,威脅他,要是還敢喝,就再也不理他。
他拿出手機撥打了顧枝寧的電話, 隻響了一聲,就被掛斷。
不肯S心接著打。
他被拉黑。
陳隋來接他, 他立刻叫陳隋打電話給她。
她竟然接了,可是她不願意來接他。
這個認知,讓他又端起了酒杯, 直到電話裡傳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現在,凌晨三點,有男人的聲音。
他們在做什麼。
顧枝寧會跟其他人在一起這個認知,讓他無法接受。
他下意識地怒意, 捏碎了酒杯, 玻璃碎扎進到了皮膚裡, 鮮血流下了的那一刻。
他有了幾分茫然,他在做什麼。
從來不為任何女人回頭的他,在借酒想見她。
胃疼好像蔓延到心髒上,也跟著在痛。
痛得他直不起腰。
陳隋最後還是打了救護車電話, 進醫院,是胃出血。
次日酒醉清醒後, 他出去想吸煙時,看到了顧枝寧也在病房。
在踏入的那一刻, 我看到沈詩妤跪在地上。
腦子裡想的是, 昨晚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我克制不住地在嫉妒。
故意維護沈詩妤。
在吸煙時, 我看到裴燼燃來接她出院。
那副維護她的姿態,跟說追她的聲音。
讓我意識到, 那個男人是裴燼燃。
他們要在一起了。
那股每每被他忽略的痛意,此刻無比清晰。
他不得不承認, 他後悔放開顧枝寧。
他立刻辦了出院,跟在他們車子身後。
在看到裴燼燃要吻她的時候,他沒控制住,撞上了裴燼燃的車子。
像是個被侵犯領地的野獸, 隻想把人狠揍一頓。
他在情敵面前,承認他後悔了。
從未體會過的滋味。
可顧枝寧不稀罕。
他查到原來沈從安竟然敢對顧枝寧下藥,他安排人將他廢了。
沈詩妤也被他剔除了。
他這次意識到,陪著他走到最後的不是顧枝寧。
他誰都不想要。
當看到顧枝寧身上不屬於他的痕跡時,他恨不得S了裴燼燃。
原來看心愛的人,屬於另一個人, 是這麼痛。
當沈詩妤來鬧時,他毫不猶豫擋在顧枝寧身邊。
他後怕了, 不該跟沈詩妤這樣的女人有牽扯, 差點害她受傷。
他想借著傷勢多見見她,看到她臉上決絕的表情。
他連一個字都不敢再聽下去。
看到她要跟裴燼燃訂婚的消息時。
徹底沒了方寸, 他穿著病號服,先去珠寶店,親手打造了枚戒指。
然後,他去了那家靜吧, 砸了所有的東西。
若是當初沒來就好。
是不是, 他們就會結婚。
當帶著戒指,去求她給他最後一次機會。
她說他隻是不甘心。
不是。
他是真的愛她。
原來離開顧枝寧會這麼痛。
她說再糾纏會離開北城,奔向他的時候又是那麼開心。
眼底裡是帶著愛意,看我時隻剩下冷淡。
他知道, 必須放手。
他錯過了,他此生最愛。
他真的後悔。
可,他沒有機會。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