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早該想到的,許樹,好久不見。」


 


14


 


許樹摟住我的肩膀,視線在我身上飛快掃一圈,見我沒受傷,這才松口氣。


 


他冷笑一聲,看向江青野。


 


「江總,咱們不熟,以後也沒見面的必要。」


 


「我未婚妻社恐,不喜歡見陌生人。」


 


江青野面無表情,視線落在我肩頭的手上,眼眸仿佛結了一層冷霜。


 


「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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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妻子要結婚?問過我這個丈夫的意見嗎。」


 


說話的工夫,那幾個保安朝我們靠近,不動聲色地擋在電梯口。


 


我再遲鈍,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


 


許樹認識江青野。


 


沈博林阻止我見江青野。


 


沈婉容和阮阮,都把我當成江青野的亡妻。


 


原來,林夏是我,我是林夏。


 


三年前,剛從醫院醒過來時,許樹經常跑到病房來看我。


 


他是我高中同學。


 


我們倆沒有同班過,但彼此都有所耳聞。


 


我長得還行,在學校略有名氣,許樹則是因為常年霸榜年級第一的位置。


 


後來,他考上京城最好的大學,我留在杭城,畢業後按部就班地工作,兩人的生活並沒有什麼交集。


 


聽說,他進了當地一所非常厲害的醫院,怎麼調到杭城來了。


 


我激動地抓住他的手臂。


 


「許樹,咋回事啊,現在不是 2022 年嗎,他們都說是 2025,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許樹溫柔地安慰我。


 


「沒事,別緊張。」


 


他說,我出了一場車禍,成了植物人,在醫院昏迷了整整三年。


 


還給我看了一大沓住院單子。


 


「車禍?」


 


我努力回想,好像是隱隱約約有這麼一個畫面。


 


旁邊的護士們議論紛紛,我立刻驚恐地縮成一團。


 


「別過來!」


 


「林夏,不用怕,你在黑暗中太久,會有一些應激的後遺症,怕光,怕人都是正常的。」


 


「我會帶你走出來的。」


 


15


 


丟失的三年,許樹給我編造了一個天衣無縫的謊言。


 


讓我誤以為自己在沉睡。


 


沒有出國旅遊,沒有遇見江青野,沒有嫁進豪門,沒有被欺負到抑鬱。


 


沒有肥皂泡泡一樣破碎的愛情。


 


我還是我,那個普普通通的林夏,朝九晚五上班,下班後,和喜歡的人蝸居在一個小房子裡,熱熱鬧鬧做飯,看一場喜歡的電影。


 


不夠轟轟烈烈。


 


但真實,溫暖,令人安心。


 


就像許樹一樣。


 


見我神色怔怔,許樹的手也開始顫抖。


 


「夏寶,我回去再跟你解釋。」


 


江青野靜靜地看著我們。


 


「林夏,過來。」


 


我站著不動,江青野放緩語調。


 


「小乖,聽話一點。」


 


「以前是我的錯,我都會改,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我搖頭。


 


「不要,我要跟阿樹回家。」


 


我牽起許樹的手,江青野表情有些失控。


 


「林夏,我找了你這麼多年,絕不會再放你走了。」


 


說著,比畫一下手勢。


 


身後的保安圍攏過來。


 


與此同時,電梯打開,又有十幾名保鏢走出來。


 


我淡定地掏出手機。


 


「歪,110 嗎?警察叔叔,有人要綁架我啊!」


 


掛掉電話,我嘲諷江青野。


 


「江總,這是法治社會,你以為什麼霸總小說裡啊,沒有法律的,動不動還把人囚禁起來搞強制愛。」


 


「撒幣!」


 


江青野:……


 


16


 


警察十分鍾就趕到,把我們所有人都帶到警察局裡。


 


「江總,情況我們都了解清楚了。」


 


民警一臉為難。


 


「這個大千世界,人有相似,這位林夏小姐,確實不是你的妻子。」


 


我從小父母離異,爸媽都不怎麼管我。


 


車禍S後,我媽給我辦了S亡手續,注銷了戶籍。


 


從法律上來說,之前那個林夏,已經不存在了。


 


現在我的戶口,是許樹給我辦的,注冊地在香港,和之前的林夏毫無瓜葛。


 


許樹還騙我說,是多給我做了一個香港身份,方便以後孩子留學什麼的。


 


江青野都氣笑了。


 


「香港人,你讓她說一句粵語聽聽。」


 


我:「撲該,頂你個肺。」


 


「噗——」


 


許樹低下頭,肩膀不停地聳動。


 


江青野臉色鐵青。


 


「林夏,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這說明啥呢,說明你認錯人了,我根本就不是那個林夏啊。」


 


「警察同志,我感覺他是不是想老婆想瘋了,以後不會又來綁架我吧?」


 


民警再三跟我保證,杭城的治安非常好,如果以後出事,第一時間聯系他們。


 


還威脅地瞪江青野。


 


「江總家大業大,應該不會鬧這種醜聞吧?」


 


江青野無奈,硬著頭皮在筆錄上籤字。


 


其中有一個警察認識許樹,十分熱情地開車護送我們回家。


 


「許醫生,有事情喊一聲。」


 


「什麼京圈太子爺,誰大都沒有法律大。」


 


「我們浙江可不吃那一套。」


 


17


 


到家之後,剛關上房門,許樹就從背後緊緊抱住我。


 


「夏寶,我剛才好害怕。」


 


他全身發抖,把臉貼緊我的臉頰。


 


許樹的體溫比我高一度,平常總感覺他渾身滾燙,夏天時候他想抱我,我都會嫌棄地推他。


 


可今天,他身體冷得像一塊冰。


 


我心裡那些責怪的話就有些說不出口。


 


「阿樹,你能不能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許樹點點頭。


 


「三年前,你最後一通電話,是打給我的。」


 


許樹說,我們兩人之間,並不是毫無聯系。


 


我在京城那幾年,過得很不好,經常生病受傷去醫院。


 


我們就是在醫院相遇的。


 


老同學偶遇,我十分開心,把許樹當自己的救命稻草,受了什麼委屈,有什麼不舒服的事,都會告訴他。


 


許樹很替我不平,經常問我。


 


「林夏,你過得快樂嗎?」


 


我搖頭。


 


「不快樂。」


 


他心疼地握住我的手。


 


「那為什麼不換一種方式呢?」


 


我像被針扎一樣,猛然縮回手。


 


「離開江青野,我會更不快樂。」


 


我明白許樹的暗示,從那以後,再也沒聯系過他。


 


直到三月二十九號那天,我的生日。


 


我給許樹打電話,語調很平靜。


 


「許樹,我好累。」


 


可許樹卻從平靜中,聽出了潛伏在水面下的絕望。


 


「林夏,你在哪?」


 


「如果再來一次,我希望,從來沒有遇見過他。」


 


說完這句話,我踩下油門。


 


18


 


老天真的聽見了我的祈禱。


 


給了我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


 


這次,我徹底忘掉了江青野。


 


我不記得兩人在薔薇藤蔓下熱切地擁吻,不記得他背著我走很久很久的路,溫柔地喊我小乖。


 


也不記得那些冷漠和傷害。


 


江青野成了故事裡被剪去的膠片,完全消失在我人生的軌跡中。


 


說不上什麼感覺,心裡好像有點空,有綿密的疼痛往上蹿。


 


我悵然若失,掙開許樹的懷抱。


 


許樹更加忐忑。


 


「夏寶,你是不是在怪我?」


 


我板起臉,嚇唬他。


 


「對,這麼重要的事,你居然騙了我整整三年。」


 


許樹苦笑。


 


「是我不對。」


 


「我喜歡你太久太久了,總是沒有機會。我承認,知道你失憶的那一秒,我心底的卑劣戰勝了人性。」


 


「是我貪心。」


 


「是我乘人之危。」


 


許樹踉跄著後退半步,身體靠在門背上。


 


他垂下眼眸,長長的羽睫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青影,看著孤寂又脆弱。


 


「夏寶——」


 


許樹捏緊拳頭,指關節繃到發白。


 


「我太自私了。」


 


許樹還穿著醫院裡的白大褂,神情憔悴,看著都快碎了。


 


我立刻招架不住。


 


「哎呀,我不是那個意思啦!」


 


「你不要難過了。」


 


我主動抱住許樹,臉埋在他頸側,親吻他的下巴。


 


我本意隻是想安慰他。


 


不知道怎麼回事,事態逐漸往不可描述的方向發展。


 


許樹很輕松地抱著我,把我抵在門上,一遍又一遍,低聲喊我的名字。


 


白大褂扯下一半,松松垮垮掛在他肩頭。


 


裡面穿著黑色短袖,露出一截青筋偾起的手臂,緊緊託住我。


 


一半高貴聖潔,救S扶傷。


 


另一半,全是最赤裸的,世俗的欲望。


 


我看得臉紅,腿軟得實在撐不住。


 


許樹一路抱著我,走到沙發邊,兩人片刻都不肯分開。


 


一直到我精疲力盡,腦子裡不知道閃過幾次白色的光暈,許樹才一臉餍足地停下。


 


19


 


我癱在沙發上喘息。


 


忽然想起來。


 


「噯,你怎麼會認識江青野呢?難道我去醫院的時候,他都是和我一起的?


 


那你怎麼有機會跟我告白,聽起來不對啊。」


 


許樹沉默片刻,把手機遞給我。


 


「夏寶,既然這樣,我也不瞞你了。」


 


「我父親和江家是世交,隻不過,我父母也是離異的,我從小跟著我媽。」


 


「每年寒暑假,我都會回京城,跟江青野打小就認識。」


 


我瞪大眼睛,看著手機銀行裡那一串數字。


 


「個,十,百,千,萬……靠!」


 


「你們怎麼一個兩個都是霸總,就我?我難道沒有什麼隱藏身份嗎,我不服啊!」


 


許樹笑起來。


 


「都給你,都是你的。」


 


「之前就跟你說過,我有錢,你一直不信啊。」


 


我愣住。


 


當初許樹說要買婚房,選的是最豪華的地段,房子三百多平。


 


被我狠狠一頓罵。


 


我知道他爸媽離異,他媽隻是一個普通的中學老師。


 


許樹大學畢業沒多少年,醫生前幾年的收入並不高,滿打滿算,能攢多少錢啊?


 


根本買不起。


 


杭城房價貴,想買個各方面都不錯的三居室,起碼也要四五百萬。


 


我逼著許樹跟我一起扣扣搜搜省錢。


 


這三年的苦日子,都是我自找的啊。


 


我氣得拍許樹大腿。


 


「那你現在怎麼又肯告訴我了?」


 


許樹抓住我的手。


 


「沈博林說你收到一百萬高興得都快飛起來了。」


 


「江青野那麼有錢,我怕——」


 


停頓片刻,許樹一臉認真地看著我。


 


「夏寶,他有的,我全都有。」


 


「傾我所能,全部給你。」


 


「留在我身邊,好嗎?」


 


我傲嬌了。


 


「看你表現——噯,你幹嗎,放開我。」


 


許樹握著我的腳踝,把我拖到身下。


 


「不是看我表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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