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我得知了拿捏他的方法。
我知道了什麼是真正的恃寵而驕,不是跟他做對惹怒他,而是試探他的底線。
我演了那麼戲,這一場是最難的。
可我的報復心已經大過了求生欲。
我半路從戀綜裡下車,對外宣稱形程衝突。
其實我推了所有通告,每天窩在家裡。
三個月了,裴晏也沒有來找我,他沒有給我發揮演技的機會,我既輕松又覺得忐忑。
直到網上公布了他的婚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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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以為他打算放棄我了,下雨這天,他敲響了大門。
“戚晚,開門。”
我沒理。
“我知道你在家。別逼我擾民。”
咔噠一聲,門開了。
我冷冷看著他:“你還來幹什麼?讓我當小三?裴晏,你真的覺得我沒有底線是嗎?”
他眼尾帶著一絲猩紅,身上還有煙味和酒精的味道,答非所問道:“看我穿的衣服。”
所以呢?
大半夜下雨天跑來,給我展示他昂貴的定制西裝?
有病!
就在我要關門的時候,他說道:“和那晚一樣的衣服。”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
其實我早就忘記了他當初留下的西裝外套是什麼樣子。
“你穿錯了,不是這件。”
他勾起了嘴角:“那可能是我記錯了。”
他果然在詐我!
“滾。”
我關上門的瞬間,他的手伸了出來。
我都能想象到有多疼,可是還不夠。
最終,我放棄了夾斷他手指的念頭,轉身回了屋。
他跟在後面走了進來,然後站在玄關處沉默著。
我坐在沙發上,我們誰都沒有開口。
我隱約感覺他似乎在做一個決定。
就在我起身回臥室前,他走了上來,從後面抱住了我。
15
冰涼熟悉的氣息包圍著我,我下意識開始發抖。
“你抖什麼?”他漫不經心的語調帶著疑惑。
“冷。”
然後他打橫抱起了我。
“裴晏,你又想用強?”我恨恨盯著他。
他的身體僵了一下,然後慢慢將我放在床邊。
我狐疑地看著他。
他把我的腳放在他的胸口處。
“你的腳總是很涼,這裡沒有地毯,不要光腳踩在地板上。”
我踹了他一腳,他沒有防備,跌坐在地板上。
“我就是光腳踩在鋼刃上也跟你沒關系。”
裴晏發出低沉的笑聲。
“戚晚,原來你還會開玩笑。”
“你有事沒事,沒事就趕緊滾。”
他抬頭看著我,鋒利的眉眼帶著一絲柔和。
“如果我從現在開始像普通人一樣追求你,我還有機會嗎?”
我毫不猶豫道:“沒有。”
他露出一個苦笑:“如果你說有,那一定是假話,可是你說沒有,我卻不知道是真話還是假話。”
“裴晏,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
我關上了床邊的臺燈,假裝睡覺。
他走到床邊,打開了燈。
“開著吧,你怕黑。”
“我還怕你,你能走嗎?”
“為什麼怕我?”
我覺得可笑,沒有回答他。
半晌後,他說:“我就打過你一次,因為你瞞著我接吻戲。而且那次,也是你激怒我的。”
所以他就能強迫我?然後拍下那些視頻?
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都幹了些什麼?
說他沒有心,他卻喜歡我了六年,即便在我惡語相向,拿刀S他時,他也不放手,說他有心,他卻得不到我就要毀了我。
我為什麼要嘗試去理解一個瘋子的腦回路。
大概被他傳染了瘋病。
我閉著眼沒理他。
半晌後他又說:“以後不會了。”
我沒忍住出口道:“無所謂,反正我們沒有以後。”
他伸手捂住了我的嘴。
“你還是不開口說話的時候比較可愛。”
16
這樣的對話,在這六年的時間長河裡都沒有發生過,因為我沒有給過他機會。
我渾身長滿了刺,隻要他靠近我,我就會傷害他。
而他也在試圖拔幹淨我身上的每一根刺。
可是沒有用,新刺還會從鮮血淋漓裡的傷口裡重新長出來。
時間久了,他不信我會愛上他,我也不信他真的愛我。
甚至,我們之間說愛這個詞都太惡心了。
如果他早一點放過我,如果我弟弟沒有S,我的生活還有盼頭,或許我們也不會走到如今你S我活的地步。
我們兩個人,隻有一個人有以後。
可他到現在都不明白。
這場博弈,必須要用一條命來結束。
裴晏離開後,我摸著枕頭下的刀,想著剛剛如果S了他,能不能成功?
可那樣太便宜他了。
我要讓他在美夢的至高點處接受絕望的審判,看清他自己廉價的喜歡。
我重新開始拍戲,裴晏又消失了。
我知道不能急,我不能主動聯系他。
這天收工後,我沒讓人送,讓保姆車引開了狗仔,自己坐其他的車回家了。
在路口的時候,我就下了車,不想讓人知道我具體住在哪裡。
走在回家的小巷裡,我聽到身後有腳步聲,我以為是狗仔,卻在一瞬間被人打了一針,然後失去了知覺。
果然,裴晏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會跳下我的陷阱。
17
再睜開眼時,我竟然躺在昏暗的地下室裡,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一個光頭操著一口黃牙猥瑣地看著我。
我環視周圍,發現還有兩個大漢在擺弄機器。
我入行以來,雖然黑料很多,但交惡到如此地步的人,沒有。
一瞬間,我就明白過來了。
“你們是裴晏的敵人?”
“沒錯,那個小子讓我們老大不爽了,所以我們老大隻能拿你開刀。”
“他以為弄個訂婚出來就能保護你,嘖嘖,這恰恰證明,你才最重要,不是嗎?”
“冤有頭債有主,你們去強他,抓我來幹什麼?”
四周沒有反擊的武器,我的手偷偷在地面上摸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裴晏給我注射了太多次藥物,我產生了抗體的原因。
總之,我還有力氣,不是全然無力。
“你們知道的,我是明星,我有很多錢,如果你們放過我,我可以全給你們!而且我也恨裴晏,我可以跟你們合作,一起S他!”
“不好意思哦,妹妹,僱主特地吩咐我們,不要相信裴晏身邊的人。而且我們今天的任務隻是快活!可不是S他。”
好賴話都說盡了,看來他們是不會放過我了。
“拍視頻也沒用,除非你們弄S我,不然我出去就報警!”
大黃牙惡寒地看著我。
“難怪裴晏要金屋藏嬌,你可比電視上漂亮太多了,沒有想到老子有生之年,還能睡明星,爽。”
我冷眼看著他,突然衝他身後喊道:“裴晏救我!”
就在他轉頭的瞬間,我撲了上去,想將生鏽的鐵釘扎在他眼睛處。
可他一個閃躲,隻扎在了他臉上。
他一拳打在我的頭上,然後一腳踢開了我。
我感覺肚子仿佛都被踢裂了。
他又一拳下來,直接打在我的太陽穴上。
我頓時腦子一陣嗡鳴,眼前發黑。
因為演戲學的格鬥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完全用不上。
“老三,下手輕點,別打S了。”
“少廢話,你要上趕緊上,一會兒拍完還要把視頻傳給老大。”
黃牙再度撲上來的瞬間,我伸出手。
咔嚓一聲,我的手腕直接被折斷了。
生鏽的鐵釘掉落在地。
“本來今天沒想弄S你,這是你自己找S的!”
話落,他一腳踩在我的腳踝處。
清脆的骨裂聲響起。
我忍著劇痛用另一隻手去插他的眼,剛到他眼前,手腕就再度被捏折了。
“媽的,都這樣了還能掙扎,骨頭倒是夠硬,可惜生錯了性別。”
我額頭冒出了冷汗,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
“我笑,你媽生你的時候,把你腦子落在子宮了,生出你這麼個下三濫的玩意兒。”
啪。
他給了我一耳光。
“你再罵!”
我吐了一口血水。
“哦,我說錯了,你可能沒媽吧,你爸和狗雜交生出的你個狗兒子,生你的時候還拍了視頻,大家都知道你是狗生的!”
下一秒,我的頭直接砸在了地上,徹底昏了過去。
18
我以為我會被打S。
可是再醒來的時候,是在高級病房,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裴晏冰冷的目光。
我又重新閉上了眼。
“你也S了不成?還真是陰魂不散。”
“呵。看來沒S成你挺遺憾。”
他冷嗤一聲,然後突然暴起罵道。
“戚晚,你他媽就不會求饒嗎?!你知不知道你差點被打S!他們是什麼人!你就敢頂嘴?”
“你的舌頭我早晚有一天給你割了!你以為全天下的人都會像我一樣慣著你嗎?”
我實在懶得聽他PUA我。
“我要喝水。”
“喝個屁!”
他一腳踹飛了椅子。
我看了他一眼,然後面無表情起身。
“你給老子躺下!你四肢都他媽打了石膏,還想著跑!”
“我說了我要喝水!”我也沒忍住怒火:“你罵我幹什麼!是誰把我害成這樣的!誰都有臉罵我除了你!我就算找S也用不著你管!”
腳剛落地,鑽心的疼襲來。
裴晏一把按住了我,然後默不作聲去倒水了。
由於四肢都打了石膏,裴晏隻能留下來照顧我。
他一整天黑著臉。
“你要是不想留在這兒,就讓我請的護工進來。”
他不說話。
我嘆了口氣,懶得跟他講道理。
警察問完筆錄之後就離開了,裴晏也終於開口了。
“以後再有這樣的事,你活著最重要。”
“呵呵。裴晏,我拍個吻戲你都說我髒,你有臉說這樣的話?”
“不一樣。”
我笑不出來了。
“原來你還把我當人看啊。”
這話說完,我們倆個一度都沉默了。
“裴晏,你沒有資格說這句話,你和他們沒有區別,隻不過因為你帥,你有錢有勢,所以比他們紳士一點,而已。”
“戚晚!”
“我說錯了嗎?”
劫後餘生的後怕在胸腔裡翻滾,我沒忍住流出了眼淚,一邊哭一邊控訴。
“那條巷子!就在那條巷子裡,你對我做過什麼?別說你忘了!”
19
六年前,裴晏從《厄運戀人》男一號手裡救下我之後,並沒有聯系過我,也沒有表現出對我有興趣。
直到我籤約了他的公司。
年會上,我在臺上唱了一首老歌,他在臺下用看獵物的目光盯著我。
那樣的目光,我從很多男人眼中看到過,但他是最權有勢的。
我當時太害怕了,下臺就跑了。
可他還是找上我了,給我送資源,送珠寶首飾。
我不能解約,賠不起高額違約金,我弟弟還需要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