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替竹馬頂罪,我坐了五年牢。
答應會娶我的男人,卻在我出獄那天,和經紀人滾在一起。
他說,“葉清漾,你思想別那麼齷齪,男女之間也有純友誼。”
這樣振振有詞的他,在看到江衍替我包扎時,暴虐的掐著我的脖子罵我犯賤。
1.
“咔噠”一聲,我摸索著摁開了牆壁上的開關。
光線湧入瞳孔的那一刻,我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兩具衣著凌亂的人影互相糾纏在一起,而此刻驚恐著一把扯過被子擋住自己的男人,是我不惜頂罪也要保全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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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漾漾…你…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溫以澈失聲道,他光潔的胸膛還裸露在襯衫大敞的領口外。
我紅著眼眶,渾身止不住的發抖。
燈光不是很亮,隻是空氣中湧動地那些曖昧的氣息仍未消散。
讓人…惡心的想吐。
我身上還穿著當年入獄時的衣服,在箱底壓了五年,已然破舊灰白。正如我自以為是的愛情,廉價而衰敗。
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我沒忍住捂著嘴蹲下了身子。
溫以澈驚叫著跳下床,把我拽入他懷裡,他雙臂緊緊箍著我,急驟的心跳在我耳旁轟然炸響。
“對…對不起,我隻是…錯以為……”
他的慌亂太過明顯,磕磕絆絆竟編不出一個合理的借口。
我屏住呼吸,顫抖著舉起手…狠狠甩在他臉上。
2.
大雨滂沱。
我失魂落魄的冒雨走在空曠的街道上,即便再試圖佯裝冷靜,卻依舊無法掩蓋越來越發抖的身體。
五年前溫以澈跪在我面前,痛哭著求我救他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我抬手抹了一把臉,再睜眼畫面一瞬又轉變成床上那兩具白花花的肉體。
刺眼的白光穿透層層雨幕由遠至近,伴著剎車的嘶鳴,一個巨大的力量驟然掠住我的肩膀,將我生生拽了回去。
急速行駛的貨車擦著我被揚起的裙擺絕塵而過,我重重摔倒在有些泥濘的水窪裡,久久沒能回過神來。
“你在幹什麼!葉清漾,你瘋了嗎!”
江衍暴怒的聲音自我身後響起,他雙手強有力的扳著我的肩膀,發狠的力量就像要把我捏碎。
“江衍……你…你怎麼樣?”
“身體已經沒事了嗎?”
我顫抖著撫上他的臉頰,在獄裡,我沒有一刻不在擔憂他的身體。
江衍恍然回神,艱難的扯著嘴角,揚起一抹似有若無的苦笑。
“怎麼,沒撞S我…很失望吧。”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除了不停的道歉,我真不知如何彌補我對他的傷害。
“別碰我!”
江衍嘶吼著甩開我的手,我被他發了狠的力氣猛然一滯,狼狽的摔在雨地裡。
“為了替你的溫以澈爭資源,你不惜開車撞我。”
“現在又裝出一副深情的樣子。”
“給誰看呢?”
雨越下越大,冰冷的感覺沿著地面蔓延到我的四肢百骸,冷的讓我幾近窒息。
“不是的……江衍……不是的……”
我絕望地搖著頭,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我跪在地上一步步爬近他,試圖去拉他的手。
“滾開!”
他悲哀的笑著,最後向我丟下一個決然的眼神,轉身快步離去。
轉瞬便消失在密集的雨幕中。
我掙扎著試圖從地上爬起來,忽然的一陣頭暈目眩卻讓我再次重重跌倒在地上。
渾身散架般的疼痛,我蜷縮著身子,意識逐漸消散。
……
3.
頭痛欲裂。
我眯著眼睛,迷蒙地從床上爬起來。陽光透過落地的紗幔從窗外照射臥室,灑落了一地斑駁的光影。
身上的衣物已然都被換過,我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微不可聞的蹙了蹙眉。
這是……哪兒?
伏在床畔的人顯然感受到我的異動,他也驀地睜開眼睛,與我對視不過一秒,眼眶已然泛紅。
“漾漾……”
他手足無措地坐在床邊,與我十指交纏,抬頭小心翼翼的看著我,一如多年前初遇的樣子。
我竟恍惚覺得,這麼多年不過是場夢境,他還是曾經我最愛的阿澈。
可我知道,一切都不一樣了。
我掙扎著就要起身,溫以澈急忙摁住我肩膀,“漾漾別動。”
“你的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多傷?”
我有些好笑,轉頭定定看向他,他湿漉漉的桃花眼裡滿是心疼。
我竟一時分不清是他真情流露,還是演技太好。
面容姣好又背無倚靠的女囚犯,在江洲一監會遭遇什麼。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阿澈,讓我走吧,我放過你了。”
“我們以後都不要再見面了。”
“我不希望我的身份幹擾到你未來要走的路。”
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瑪瑙黑的眼睛裡全是霧氣。
“漾漾怎麼會,你為我做了那麼多,我怎麼舍得……”
心下一痛,我陡然提高音量。
“那你倒是告訴我,這五年,你來見過我一次沒有。”
“但凡你說出自己曾經來探監過,哪怕是一次。”
都能讓我覺得自己赴湯蹈火都是值得的。
溫以澈一米八幾的身高在我面前佝偻著脊背,他低著頭,我看不懂他眼睛裡漩渦般幽深的泥潭。
五年的時光太長了,久到以前溫暖燦爛的少年如今已經變化成我陌生的樣子。
我搖搖晃晃的走出門,他沒再追上來。
4.
由於檔案中有犯罪前科,我幾乎被所有公司都拒之門外。
無奈之下,我隻能應聘了酒吧的工作。
“葉清漾,將這箱酒送到二樓的VIP房間內,動作麻利點。”
甩甩發酸的胳膊,我衝著領班恭敬的點頭,心底卻隱隱覺得不安。
二樓的包廂全被設置為休息室,VIP房間在走廊的最裡間。
門虛掩著,裡面傳來震耳欲聾的卡拉OK聲。
我在門口敲了許久都得不到回應,隻能輕輕推開門,吃力地將整箱酒搬進包廂裡。
“您好,這是我們經理叫我送來的酒。”
包廂裡一片昏暗,我垂著頭隻盯著自己的鞋底看。
“我要的酒來了,以澈你也來點,這可是我託老板剛從德國空運回來的白葡萄酒。”
溫以澈也在?我一驚,愕然抬首,男人愣怔的表情直直映入我眼裡。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在這種情況下遇見他?為什麼…
我下意識就想轉身離開,手腕卻被倏地扯住。
一個用力,我直直摔入來人的懷裡。
“哗啦——”
是杯子掉落的聲音。
“都說 Bessie酒吧的員工外貌不輸藝人,哈哈果然不是虛言。”
男人帶著眼鏡,身形肥胖,我被他禁錮在懷裡,動彈不得。
在他摸向我大腿內側時,我還是沒忍住驚叫起來,一瞬推開他,狼狽的跑到門口。
“這就是Bessie的規矩?”男人的聲音帶著怒火。
我僵硬著身子坐回他的身邊。
他轉過頭,毫無預兆的向我壓下身來,我閃躲的向後躺去,他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鉗著我的手腕將我SS壓在身下。
我驚恐的看著他……胸口因為受驚而劇烈的起伏著,呼吸急促。
不行…不要…不要當著溫以澈的面。
“呲啦”一聲,是衣服撕碎的聲音,我絕望的閉上眼睛。
“萬總,不要!”
5.
在我反應過來時,我已經被溫以澈牢牢的護在身後。
他背對著我,我看到他高大瘦削的背影和寬闊的肩膀。
有那麼一瞬間,覺得所有的疲憊都找到了安身之處。
一如多年前那樣。
“以澈,這是什麼意思,你認識她?”萬導眯了眯眼,危險的看向我倆的方向。
感受到溫以澈微微發顫的肩膀,我好像預料到什麼,心底突然升起一絲說不明的慌亂。
“不…不認識……”
我震驚無比地看著溫以澈,他的脊背微微弓著,眼裡是許多我看不懂的情緒。
他頹然的低頭,任由萬總重新把我推倒,笑罵他還是年輕。
溫以澈頓了頓,像是在極力隱忍著什麼,祈求的看向他,“……萬導…算了吧,她好像不願意……”
萬導聞言並沒有生氣,隻是指間一個用力,我摻雜著哭腔的聲音,在空蕩的包廂響起。
“以澈,別敗我的興。”
“《月光》你還想不想參演了?”
……
6.
擁有美好回憶的人,也不一定能攜手相伴一生。
溫以澈就站在我幾米開外的地方,閉著眼睛不敢看我,幾次攥緊的拳最終還是無力松開。
明明難過的要命,可我還是固執的抬眼看他。
我不肯,也不願相信,記憶裡那個為保護我敢與街頭混混周旋,即使被打的鼻青臉腫還要向我逞強的少年會說不認識我。
我含著眼中的氤氲,S咬看嘴唇不讓水零溢出來。
直到門被大力的踹開,昏暗的包廂一瞬間被門外的燈光撕裂。
而站在光芒之外的人影也愈加清晰。
“真是精彩。”
江衍一身筆挺的西裝站在門口,彼時那個眼裡永遠溫柔澄澈的少年正一臉陰鹜地望著被男人抵在角落裡狼視不堪的我。
“萬轲導演好興致,據我所知《月光》還沒開機吧。”
“這就辦上慶功宴了?”
不同於對溫以澈的趾高氣揚,壓看我的男人趕緊爬了起來,讓笑看湊到江行跟前。
“江先生說笑了,全仰仗您參與監制,《月光》才能有這麼高熱度。”
江衍冷看臉沒說話,目光掠及我紅腫的唇畔和脖致間細密的吻痕,陡然變得暴怒。
我根本不敢抬頭看他,蜷起膝蓋把自己縮在角落裡。
江衍解開西裝外套的扣子,披在我裸露的肩膀上。
下一秒,他將我整個打橫抱起,冷漠的離開。
走至門口,他實然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失神的溫以澈,嗤笑一聲。
“溫大影帝不愧是拿捏人心的好手,不過你這麼玩弄感情,有沒有想過終有一天會遭報應。"
溫以澈說了什麼我沒有聽到,此刻,被他堅實的臂膀抱看,我隻覺得,如此就好。
7.
我被江衍粗魯的塞進車裡。
“真可憐啊,葉清漾。”
他看向我的目光裡滿是輕薄,和不屑。
“想不到你為了溫以澈,甚至出賣自己去巴結導演。”
我看著江衍隱隱暴怒的樣子,忽然覺得好累。
解釋也是多餘,我索性閉了嘴,將視線扭轉到窗外。
可是我的沉默,卻似乎更加激怒了他。
他一把把我推抵在副駕駛緊閉的車門上,雙手撐在我身後,將我圈在他面前。
“說話啊,你啞巴了嗎?”
我紅了眼睛。
“說什麼,你已經認定我是那樣的女人了,我說什麼你還會信嗎?”
“好,很好。”
“葉清漾,你真有種。”
江衍病態的笑了起來,溫柔的笑容逐漸變得狠厲。
他把著我的肩膀,欺身向我壓過來。
“你不是為了他什麼都原意做嗎?”
“陪我睡一晚,我投資捧他做主演。”
他像頭發怒的野獸,全然失了控。
“不—江衍…你清醒點…”
我劇烈的掙扎看,尖利的指甲在他背上劃出一道道血痕。
“啪——”
一聲響亮的耳光。
我呆呆的看著自己舉起的手。
“對不起一我不是..”
江行的眼神有一瞬晃動,終於松開了對我的桎梏。
“葉清漾,糟踐我的真心,很好玩嗎?”
他紅著眼睛怒吼著,流著淚一步步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