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合歡宗弟子在此立誓,絕不被男人當狗玩。”
“相信男人是倒霉的第一步,心疼男人是倒霉的第二步,原諒男人是倒霉的第三步。”
兩年前,我被師父撿來,成為合歡宗最小的師妹。
苦心修煉兩年,師父讓我勾引當朝將軍,成功就算出師。
大師姐安慰我:
“節哀,師妹。任務失敗就乖乖回來吧。”
“那個賀成嶼被合歡宗姐妹輪著勾引了一圈,S都不上鉤,高冷的要S。”
嗯,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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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現在躺在我身邊,勾唇輕笑,舔弄我手指的男人是誰啊?!
師父隻教我不能被男人玩弄。
卻沒教過我,男人想當狗給我玩。
我該怎麼辦啊?!
1
這是我在賀府的第二個月。
全府上下都知道,賀將軍帶回來一個小姑娘。
不給名分,也不見人,就這麼藏在屋裡養。
我跟他鬧:
“就算養隻老鼠也得拿出來曬太陽吧?”
“哪有就把人這麼關在屋子裡,不給出去的?!”
賀成嶼顯然從善如流,第二天差人把所有門換成了一扇扇的柵欄。
陽光透過柵欄穿進屋內,像是牢獄。
我盯著改造後的柵欄看了許久,瞪著眼睛問他。
“這玩意幹嘛用的?”
“給你曬太陽。”
“……改的很好,下次別改了。”
整個房間就像是個大籠子,而且賀成嶼還不允許我出門。
鼠鼠我呀,活像是洗到臨頭了。
但除了限制我的活動範圍外,賀成嶼算是百依百順。
我想吃螃蟹,他能讓人百八裡加急,從蘇杭調來最新鮮的大閘蟹。
我想看水看湖,他讓人在屋外鑿出個觀景的人工湖,還貼心地往裡面種了一池荷花。
一邊關我,一邊寵我。
真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2
我是合歡宗最小的弟子。
兩年前,師尊把我撿回來,教我合歡宗秘術。
人不能光幹活不吃飯,所以兩個月前,我就被扔下山歷練。
師父說,隻要能勾引上賀成嶼,就算我試煉成功。
我在將軍府所在的酉陽轉了一周,愣是連將軍府的門都踏不進去。
安保實在太嚴,我每天發愁。
感覺自己沒過幾個月,就要被逐出師門了。
成為合歡宗史上第一人——連攻略對象的臉都沒見過,就直接失敗。
事情的轉機是酉陽燈會那天,傳言賀大將軍會在燈會這天出門。
我撐著頭在橋上,盯著附近來來往往的男女。
聽說賀成嶼的腰間有一塊青藍相間的玉佩,他戴了很多年。
可我盯得眼睛疼,愣是沒見到目標對象。
本想揉揉眼睛休息會。
轉身,忍不住哇了一聲——
不知道什麼時候,河面布滿了蓮花燈,照得江水恍如白晝。
一身白衣的男子提著盞兔子燈走近,冷峻的眉眼竟有了幾分溫柔。
看到我的瞬間,他的眼神露出幾分詫異,挑眉問我。
“姑娘一個人?”
我用合歡宗教過的法子拒絕搭訕。
“不是,肚子裡還有一個。”
“……”
他輕輕笑了一聲,把手裡的兔子燈遞給我。
“這麼好的景色,姑娘應當下去逛逛。”
我擺擺手,拒絕兔子燈。
“那不行,我來這裡是有任務的。”
“什麼任務?”
“玩弄男人感情。”
他表情認真,眸子裡像是閃著星星點點的光。
“小姑娘,不打算玩一玩我的感情嗎?”
我直接拒絕:“不行。”
“我們合歡宗弟子也是有原則的。”
“隨意玩弄別人感情,始亂終棄,會遭報應的。”
他像是沉思了一會。
“你玩弄我一輩子,不就沒有報應了嗎?”
我眼睛一亮,有道理啊!
我怎麼從前沒有想到過?!
輕咳一聲,我向眼前的男人輕輕仰起頭。
“玩弄你的事情等我幹完正事再說,我問你件事。”
“你們酉陽那個賀成嶼你認識嗎?他有沒有夫人?”
“沒有。”
我松了口氣。
“謝謝你,你叫什麼名字我記一下。”
“賀成嶼。”
“哇,居然重名,厲害。”
“巧合。”
和他眼神交匯的一瞬間,我突然福至心靈,拉住他的袖子。
“等等,你剛才說你是誰?”
他微微側過身,青藍色的玉佩碰到膝蓋,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在下,酉陽賀成嶼。”
我叫住他,看向他腰間玉佩的眼神都微微發燙。
“我沒記錯的話。”
“——你剛剛是讓我玩弄你感情,是吧?”
3
我就這麼正大光明地入住了將軍府。
然後過上了鼠鼠般的生活。
賀成嶼寵我,哄著我說話,滿足我的所有要求。
可他看我的眼神,總像是透過我去看其他人。
我給大師姐寫信,討教勾引男人的諸多事宜。
她是我在宗門裡最佩服的師姐,能玩的男人團團轉。
去年獲得了“合歡宗之星”的榮譽稱號,問她準沒錯。
大師姐的回復充滿了興奮。
“玩男人?小師妹你總算開竅了。”
“徵服男人就是徵服他的身子跟錢包,榨幹他的所有價值。”
“等等,你說要勾引誰?賀成嶼?”
“節哀,師妹。任務失敗就乖乖回來吧。”
“那個賀成嶼被合歡宗姐妹輪著勾引了一圈,S都不上鉤,高冷的要S。”
越寫到後面,師姐從一開始的躊躇滿志變得稍顯偏激。
她足足用了兩頁紙跟我怒罵賀成嶼之前的所作所為。
之前有師姐勾引他,故意摔倒在他懷裡,結果被賀成嶼躲過。
那位可憐師姐摔斷了腿,在床上整整躺了半年。
師姐在信的最後,給我一句忠告。
“根據我們的一致判斷,我們隻能推出一個結論——”
“賀成嶼要麼不行,要麼根本就不喜歡女人。”
“小師妹,你還是早點跑路,方為上策。”
我看的一頭霧水。
想得入神,不知道賀成嶼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身後。
他直接搶過信紙速讀,微微朝我挑起眉頭。
“不行?不喜歡女人?”
“早點跑路?”
他一步一步向我靠近,眯起的眼裡滿是促狹。
我莫名感覺到一絲壓迫感。
舉雙手投降:“賀大將軍這話可不是我說的,你冤有頭債有主自己去算賬千萬不要算到我頭上。”
他輕笑一聲,順勢壓過我舉起來的雙手,輕輕地落了一吻在我額頭。
我竟有一瞬間,感覺到了心跳停止跳動。
賀成嶼用一種很輕很輕,卻足夠攝人心魄的聲音在我耳邊呢喃。
“鶯鶯,你不需要勾引我。”
“我早就已經是你的人了。”
“從見到你的第一面開始,我就知道了。”
恍惚間,賀成嶼的唇,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額頭移到了我的臉頰,緊接著往下。
我感覺自己越來越軟,就像是化成了一地春水。
他的吻落到我的鎖骨,我掙扎著推開,細細密密的吻又往下……
一夜春色。
再醒來時,賀成嶼正將我摟在懷裡,見我醒了,他湊上來親吻。
粘人的緊。
我覺得師姐的情報有誤。
如果說賀成嶼這人高冷的要S——
那現在躺在我身邊,勾唇輕笑,舔弄我手指的男人是誰啊?!
師父隻教我不能被男人玩弄。
卻沒教過我,男人想當狗給我玩。
我該怎麼辦?
4
賀成嶼像是真的要養我一輩子。
房間裡的金銀細軟不停地往上送,我不喜歡的裙子會被直接處理掉,第二天就是滿滿一櫃的新衣服。
房間裡插的牡丹也是當下最珍貴的姚黃,要從千裡之外的曹州運來。
每日花都要換新,也不知道路上跑S了幾匹馬。
伺候我的婢女為了哄我開心,每天都順著我說話。
“姑娘,奴家從未見過將軍這麼愛護一個女子,您可真有福氣。”
“外面的人都傳,從周國回來以後,咱們將軍就像是被抽了半個魂,每天茶飯不思。”
“還好遇到了姑娘您,將軍這段時間的氣色好多了。”
我懷疑賀成嶼會採陰補陽。
他的氣色是越來越好,結果我被他折騰的大半夜沒睡,眼下都是烏青的。
到底誰才是合歡宗弟子啊?我有點懷疑人生。
婢女為我绾發畫眉,她的手巧,不過一會就幫我绾出了個同心髻,眉毛細細長長,很漂亮。
看著銅鏡裡精致又陌生的自己,我有點好奇。
“小桃,為什麼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小桃撓了撓腦袋,顯然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姑娘,您是覺得奴婢的手藝不好看?”
“不是,就是,我跟其他人的妝容都不太一樣。”
憑我在合歡宗生活的幾年來看,師姐們都不畫這麼細的眉毛,這好像並不是眼下時興的樣式。
“姑娘,這是賀將軍吩咐下來的桃面妝,說是您畫這個妝容最好看。”
“什麼是桃面妝?”
“是以前周國時興的妝容,自從將軍收復周國後,畫的人就少了。”
我還正在細細想她話裡的每一個字,總覺得有哪些地方不對。
卻被一聲倨傲的女聲打斷。
“桃面妝?呵,笑話。
“一個冒牌貨而已,也妄想做我的嫂嫂。”
我和小桃一起望向門口,一個身穿蔥黃綾棉裙,身形高挑的女子站在門口。
面若春花,顧盼生姿。
隻是此刻她眯起眼睛,看我的眼神不善。
“不要臉的冒牌貨。”
?
“冒牌貨罵誰?”
“冒牌貨罵你。”
她接了我的話,才突然意識到不對,更加不忿。
“你竟然敢套本小姐的話,壞女人!”
“我告訴你,嶼哥哥是不會喜歡你的,你隻是被他當成嫂嫂的替身。”
“我已經調查過了,你就是個不入流的合歡宗弟子。你們這種小門小戶,怎麼可能比得上我國公府嫡女的身份,更何況我不僅身份高貴,還長得漂亮,嶼哥哥怎麼可能選你不選我。”
“……”
我無語地沉默了兩秒,再開口時語氣都帶上了探究。
“你平常說話,就這麼裝逼的嗎?”
黃衣女生愣了一下,臉漲得通紅,跺著腳跑出了門。
出門前還不忘跟我撂下狠話。
“我告訴你,嶼哥哥找你就是當容器,讓夕姐姐復活。”
“你別得意太久,我警告你——你離S不遠了!”
5
小桃說,剛才那位是國公府嫡女,跟賀成嶼是青梅竹馬。
她安慰我。
“姑娘,徐小姐一直愛慕賀將軍。看到賀將軍對你這麼好,她肯定心裡不滿。”
“你不要在意她說的話,她就是嫉妒你。”
而我突然意識到了哪裡不對。
“你有沒有覺得,賀成嶼是在按他心裡的樣子打扮我?”
同心簪、桃面妝、房間裡永遠保持不變的牡丹花……
賀成嶼的小青梅說的或許沒錯,我就是他心裡的替身。
“小桃,你們將軍有過心上人嗎?”
她支支吾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