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感到我的衣角被扯了扯,我低頭看,是離秋秋。


她臉上還掛著淚,問我怎麼辦。


 


我握住了她凍得像紅蘿卜的手:「去學劍。」


 


11.


 


幾十年前S手排行榜上的榜一是誰呢?


 


是老頭。


 


老頭打鐵的地方,有一把已經生鏽的劍,某天我發現劍身上刻了很小的一個字「念」。


 


幾十年前最厲害的S手用的劍就叫空念。


 


這把劍是老頭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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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像高手,就像個臭打鐵的。


 


「你以前是S手嗎?」我舉著劍跑到他面前,抬頭問他。


 


他笑眯眯的說劍是他撿的,接著從我手裡接過劍,老頭的手上全是磨人的繭子。


 


他細細地摩挲劍身,像是在回憶,然後他放下劍轉過身又繼續打鐵了。


 


「趕緊過來幫忙,我看你是想偷懶。」


 


「我才沒有!」我氣衝衝反駁道。


 


然後我拿起劍準備把它放回原處。


 


雖然我不懂劍,但我直覺這是一把好劍。


 


劍身很薄,握著的時候像是有一股寒氣順著劍柄爬到我身上,而我並不討厭這種感覺,反而有種難以言說的快感。


 


我喜歡握劍的感覺,幾乎是下意識的,我抬起劍耍了幾個劍招。


 


「你這劍招是跟誰學的?」


 


我扭頭看見老頭神色古怪的盯著我。


 


「撿的劍本子上畫的,上次看的時候我記住了。」我把劍放回去然後提起一個水桶,毫不在意道。


 


老頭沒說話,又轉過身繼續打鐵了。


 


但我看見他搖頭嘆了口氣。


 


12.


 


我重新打磨了老頭的劍,鏽鐵褪去,劍原本的模樣逐漸顯露出來。


 


銀白的劍身鋒銳無比,由頭至尾銀光流動,泛著幾分森冷寒意。


 


打磨過後刻著「念」字的部位變得更加不起眼,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字跡。


 


我會拿著這把劍成為第一S手。


 


蜀月山莊的弟子三年一收,今年的剛好在夏末結束。


 


但我還是進了蜀月山莊,成了一個打雜的。


 


離秋秋跟我一起,我當小廝,她去廚房幫忙打下手。


 


小廝是沒有資格學劍的,我隻能有空的時候在後山跟著劍本子學。


 


而離秋秋會快速的幹完活然後坐在旁邊陪我。


 


我就這樣在蜀月山莊打雜了三年,直到下一個入學考試我以第一名的成績成為師傅的關門弟子。


 


師傅說我天生就適合握劍,我是天才。


 


我不知道,我能想起來的隻是那些不眠不休的日夜和已經被翻爛的劍本子,還有離秋秋打著哈欠在我身旁給我挑燈籠,雨雪落在她身上,而她小心翼翼的護著蠟燭,做我唯一的光。


 


13.


 


師傅說我有劍意沒有劍心。


 


他說我的劍可以S人於無形,但我自己卻不知道為何執劍。


 


我說我是為了天下第一。


 


師傅搖了搖頭,武邑嗤笑一聲:「天下第一隻會是我。」


 


武邑跟我很不對付。


 


他跟我同一年入學,最後那場比試我僅僅多贏了他一個劍招,他因此記恨上了我,因為他本就是奔著第一去的。


 


師傅曾搖頭說武邑的根骨很好但是內心太過險惡,以後的劍道會很難走。


 


而我思慮太多,劍心不定,以後能不能繼續握劍都是個問題。


 


他說天下第一不在我倆中間。


 


武邑輕笑表示不服,他拔出劍用劍頭對準我:「天下第一一定是我,我注定要強過他。」


 


我用劍鞘撥開了武邑放在我肩上的劍,無視了他的挑釁。


 


14.


 


與此同時離秋秋在山莊裡變得很受歡迎。


 


總是有各種人明裡暗裡向她示好,他們會送離秋秋胭脂水粉,或者首飾衣裙。


 


可是離秋秋從來沒有接受過一件。


 


她總是笑著搖頭說她不需要。


 


我看著她白皙的手腕被粗布磨得通紅,咬著針線為我縫補被劍劃開的衣服。


 


她不施粉黛的臉頰卻比山莊裡的任何女子的肌膚都細膩,她捧著食盒眼睛亮亮的望著我:「燕望秋,吃飯啦。」


 


我想我應該送離秋秋點東西,而且絕對不能是什麼便宜貨。


 


山莊的弟子是沒有俸祿的,但是允許弟子們互相切磋下注,贏者會得到對方全部的錢。


 


就算把對方打S了也沒關系。


 


進了山莊生S有命,不由己身。


 


這是白紙黑字寫著,每個人都按過手印的。


 


我從未上過擂臺,一是我覺得沒有意思,二是沒人願意跟我打。


 


師傅說我是近百年來最有天賦的弟子,若是我找到了劍心,我會是天下第一。


 


我卻不明白,握劍還需要理由嗎?


 


我站在擂臺上,環視著周圍。


 


然而原本躍躍欲試的弟子見到這次站上擂臺的是我,紛紛不滿道:「燕望秋都上臺了,這還比什麼。」


 


我靜靜地在擂臺上站著,而臺下的弟子都抱緊了錢袋子,左顧而言他。


 


我感到十分沒意思,低頭收了劍準備下擂臺。


 


或許我可以出去山莊去接追S令賺點錢。


 


正想著,卻隻見武邑撥開人群飛身上擂臺,拔劍出鞘對著我道:「我來與你比。」


 


15.


 


臺下突然炸開鍋。


 


「燕望秋與武邑比?宗門中數一數二的高手對決這是我能看的嗎?」


 


「我曾見過武邑使劍,招招狠厲不留活路,燕望秋懸得很啊。」


 


「對,我也見過,燕望秋使劍不下S手,對方認輸便停,武邑卻是不S不休。」


 


對手是誰我並不感興趣,既然有人上擂臺。我便重新抽出了劍,用衣角擦了擦劍身。


 


武邑靠近我,用隻有我二人能聽到的聲音,對我耳語道:「今天我便會讓你S在這擂臺上,而師傅就是見證者,我要向他證明我就是要強過你。」


 


武邑衝我挑了挑眉,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我看了看不遠處站著的師傅,內心倒是沒多大波瀾。


 


隻是想還好離秋秋不在,不然她又要嘮叨我沾了血的衣服難洗。


 


那就開始吧。


 


武邑率先出招,他速度很快,幾乎不給我反應的機會。


 


確實如臺下弟子所說,武邑出招狠辣,不給人反應的機會。


 


速度過快的缺點就是全身都是破綻。


 


刀鳴響起,利刃破空。武邑用盡全力向我逼來。


 


劍光閃爍,刀劍相交刺耳的聲音傳來,武邑臉上青筋凸起:「燕望秋,你去S吧。」


 


武邑這一招用盡了全力。


 


我被逼到擂臺邊緣。


 


當力氣被發揮到極致時靈敏度必然受限。我看準時機借勢躍到了武邑的背後,不等他反應過來,劍便已經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你輸了。」


 


我看著臺下不知什麼時候出的離秋秋衝她揚起了一個笑。


 


還好沒有血沾到衣服上。


 


我收了劍,不準備與武邑鬥個S去活來。


 


我不知道離秋秋是如何飛身上來,我隻看見她突然擋在了我面前,以一種赴S的姿態。


 


我想把她拉到身後,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我眼睜睜地看著武邑的劍就這麼直直的刺進了她的胸膛。


 


她雪白的衣服上瞬間綻開了一朵血花。


 


我的瞳孔驟然縮小,那一刻我突然就理解了師傅說的信念感。


 


我要讓武邑S。


 


我也確實做到了。


 


當我手中的空念擦過他脖頸的時候血濺了我一臉。


 


我看到他臉上的不甘、憤怒,還有震驚。


 


我平靜的望著他,目視著他倒在我的腳下。


 


那一刻我終於想清楚了我為何執劍,不隻是為了活下去,還為了保護想保護的人。


 


16.


 


臺下一片鴉雀無聲,事情發生在電光火石間,誰都沒有料想到無法無天的武邑就這麼輕易的S在了我的劍下。


 


不遠處的師傅,隻是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像是早就預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


 


我來不及顧及其他,立馬抱起離秋秋去找醫師。


 


我手抖得不成樣子,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個春節,我又一次沒能護住她。


 


「那劍堪堪避過了心脈,需要靜養。」


 


我看著面色蒼白的離秋秋,沉默地盯著她失去血氣的臉頰。


 


在離秋秋昏迷的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或許讓她跟著我來蜀月山莊真的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這裡勾心鬥角,每一把劍都飲滿了鮮血。


 


或許明天,或許下一刻就會有一把劍刺穿我的胸膛。


 


而我卻無法保護她。


 


充滿S戮的土地是不適合一朵花生長的。


 


等回過神來我已經走到了集市上。


 


我才發覺來到山莊三年,我從來沒有與離秋秋一起逛過一次集市。


 


因為我要日夜不休的練劍,而離秋秋會一直陪在我身邊。


 


我走到一個首飾鋪前面:「把你們這最好的東西拿出來。」


 


那老板上下打量我,似乎是在確認我是否有錢買簪子。


 


我掏出錢袋子,直接放到了桌子上:「這些都是你的。」


 


他這才喜不自勝的掏出一個絨布包著的盒子。


 


「這簪子通體純金,簪首是風信子花的樣子。」


 


他微微湊近了我,壓低了聲音:「最珍貴的莫過於這花瓣,每朵花瓣上都嵌了藍寶石,晶瑩剔透,且這簪子天上地下隻此一支。」


 


我拿起簪子仔細端詳了一下,小巧精致,配得上離秋秋。


 


我回去的時候離秋秋已經醒了,她靠在床頭,看向窗外。


 


我走近了她。


 


「燕望秋,你不要當S手了好不好?」她第一次拉著我的袖子撒嬌。


 


17.


 


其實離秋秋生的很好看,當初大概是太過營養不良,所以她看起來像根豆芽菜,但如今她已然長成了一個姑娘應有的樣子。唇紅齒白,言笑晏晏。


 


「你不該替我擋那一下。」


 


「可那把劍會穿過你的胸膛,你可能會S。」


 


「我S就S了。」


 


離秋秋就這麼看著我,眼裡盛滿了哀傷。


 


「不做S手,做別的就不行嗎?」


 


「S手都是一個人,你也不想要我對不對?」


 


離秋秋哭著說。


 


我感覺有點奇怪,我做S手和我是不是一個人有什麼關系?


 


「我怎麼會不要你,我們不是說好了以後我當S手,你跟著我,我們一起掙大錢嗎?」


 


我伸手,手心上躺著那枚簪子。


 


離秋秋止住了淚,有些訝異道:「你上擂臺就是為了賺錢給我買簪子嗎?」


 


我十分自然的點點頭,接著把簪子插到了她頭上。


 


離秋秋眼眶一紅,然後撲到了我懷裡,隨後悶悶道:「那你要一直帶著我。」


 


我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愣住了,甚至來不及回答一句好。


 


見我不說話,她直接扯過我的手:「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我覺得有點好笑,但又突然想到萬一以後我身不由己,某一天與她兵刃相見呢?


 


「呸呸呸,隻要 50 年。」


 


我在心裡默念道。


 


自從武邑S後,我也在山莊裡落下一個心狠手辣、不念舊情的名頭。


 


對此我並不覺得有什麼,倒是離秋秋每次聽到這種話都張牙舞爪的要上去跟對方打一架。


 


山莊裡的每個人都知道那天武邑傷了離秋秋後我失控的樣子。


 


因此沒有人敢隨便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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