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的小院開始熱鬧了起來。
她也不認識當朝太子,隻當是我的兒子,拉著夜轲誇個沒完。
也許是看出我和夜轲之間的尷尬。
即便我傷還沒好全,她也整天帶著我和他出去摘草藥、上集市。
因為婆婆,拉近了我與夜轲的距離。
而夜轲也是第一次從婆婆的視角明白了夜瑾寒的一意孤行。
爭權奪利使得底層的百姓生活艱難。
他也在那個時候終於明白了當年我對他嚴格要求認真進學的原因,更是找到了自己未來生命中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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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每當事情往好的方向發展的時候,上天總愛和我開個玩笑。
夜瑾寒找到了我們。
20
早上我從樹林摘完蘑菇回來發現,小屋被士兵包圍。
我的心底一咯噔,趕忙往屋內走。
隻見婆婆被人摁在押在一邊,夜轲也被SS摁在桌上掙扎不得。
而夜瑾寒闲庭意致地端坐在主位,捧著一杯熱茶,仿佛等我有一會兒了。
站在他身邊的太監陰陽怪氣的捏著嗓子說道:
「皇後與太子故意違反宮規,私自離宮。說,是不是你教唆的!」
話音剛落,婆婆就被士兵推搡在地上,我想上前攔住,卻被拉著動彈不得。
而一向溫柔和藹的婆婆突然硬氣起來:
「原來你就是那個狗皇帝,我呸!眾叛親離,妻離子散就是你最後的下場!」
瞬間,屋內的氣氛開始劍拔弩張起來。
夜瑾寒的臉色陰沉了下去,周圍的士兵都拔出了劍,一步一步向婆婆走過去。
千鈞一發之際,我奮力掙脫束縛,擋在婆婆的面前:
「我一切都聽你的,我跟你回去,不要傷害婆婆,是她救了我!」
我摘下發簪,轉身交給婆婆:
「拿這個去典賣了,快走,離京城越遠越好!」
「孩子……」
我含著淚搖了搖頭,轉身朝夜瑾寒跪下:
「臣妾懇請與皇上回宮。」
21
第二次回到宮裡,我一改第一次回宮時的姿態,收起了身上所有的稜角,開始對夜瑾寒百依百順。
所有人都以為我放棄了掙扎,認了命,決定接受夜瑾寒。
夜轲不止一次進宮拜見,極力與我勸說。
可我就換了個人一樣,無論聽到什麼話都不為所動,一心隻想當好這個皇後。
見我不再想盡辦法的逃離他,與他對抗,夜瑾寒欣喜若狂:
「阿竹,你是終於願意原諒我了嗎?」
我把他顫抖的的手放在心口,默默地點著頭,抬起眼深情似水地望著他:
「臣妾早已了然皇上的心意。」
臉頰泛起紅暈,我狀若嬌羞地撇開了視線。
用食指輕輕劃過他的喉結、胸膛,直到腰間。
布料下的肌肉變得僵硬,空氣也變得炙熱。
他的呼吸聲漸重,一把將我撈入懷裡,隱忍的欲望終於爆發。
細密的吻從額間蔓延往下,壓抑了五年的情緒終於得以釋放。
翻雲覆雨之間,他還附在我的耳邊細聲低語著:
「阿竹,對不起……阿竹,我愛你……」
22
夜瑾寒的偏愛是明目張膽的。
流水般的賞賜送進了我的屋子,從白天到黑夜。
就連報禮的太監嗓子都喊啞了,奇珍異寶都還在被源源不斷的往裡送。
夜瑾寒甚至為了我推了早朝,不理政事,一心隻願陪在我身邊風花雪月。
而本來就因為高額賦稅與蝗災不堪重負的民眾,見此仿佛是找到了發泄的出口。
為了除掉我這個禍國殃民的妖後。
朝堂之上為了國家,以額觸柱以S明志的大臣越來越多。
民間裡關於我的謠傳也愈發激烈。
說是皇後早就在那一場意外中身亡,是有狐妖假借她的屍體還魂,勾引皇帝,以至於禍國殃民,民不聊生。
若夜瑾寒不S了我,整個國家都將毀在我的手裡。
他們好似全然忘了夜瑾寒曾經的獨斷專行,將一切都歸咎於這個半路S出來的我。
就連街頭巷尾的孩提都吟唱著: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23
盡管夜瑾寒使出全身解數去壓制輿論,甚至用上曾經的暴行壓制,卻依舊無濟於事,反而使謠言勢頭發展的更甚。
文武百官罷朝,民間百姓遊行,對我聲勢浩大的抗議仿佛快趕上前朝的楊貴妃。
在這些聲音的影響之下,夜瑾寒自己的內心都好像開始動搖,即便現在的他無法舍棄這份溫存。
所以當欽天監拿著鋒利的桃木劍刺向我的胸口時,他猶豫了。
我聽見鋒利劍刃插入血肉的聲音,卻沒有感受到該有的疼痛。
隻見夜轲抵擋在我的面前,不夠寬的肩膀卻結結實實替我挨下了這一劍。
血液瞬間浸湿了夜轲華麗的錦袍,他倒在我的懷裡,進氣比出氣少。
我臉上再也維持不住,慌張地呼喊著太醫。
他嘴角流著血,卻伸手抹去我皺著的眉頭,朝著我釋然的笑著:
「轲兒……隻求護得娘親……周全……」
我抓緊他的手,用力捂著他流血的傷口:
「轲兒堅持住,太醫馬上到,轲兒不要睡,看著娘親,好嗎?」
就在那一秒,我心裡沒有謀劃,沒有系統,沒有獎金,沒有曾經的愛恨情仇,我隻想要我的轲兒活著。
可我滾燙的淚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臉上,他身上的溫度卻一點點地流失,
直到太醫蜂擁而上,把夜轲接走,我卻還怔怔地跪在地上,盯著沾滿他鮮血的雙手與衣裳,就好像他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一樣。
24
夜瑾寒伸手上前想把我拉起來。
「啪!」
我用盡全力起身反手給了他一個耳光,他的臉頰微微腫起,卻低頭沉默著不發一言。
我抓著夜瑾寒的領口,朝他哭著喊道:
「那是你兒子啊,是你的太子啊,是我們的孩子啊,你怎麼可以……」
我的心如刀絞,眼淚無聲滑落。
而此時被禁軍押在角落的欽天監見此情景,卻得意的仰天大笑:
「哈哈哈,你這妖婦禍國殃民,我這叫替天行道!你這妖婦生出來的怎麼可能是我們的真龍太子,就算S了也不足為……」
話音未落,我便奪過禁軍的佩劍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溫熱的鮮血噴灑在我身上,將我一襲白衣染的赤紅。
25
「阿竹……」
夜瑾寒顫抖著聲音呼喚著我,嘗試著走過來想把我手中的劍拿走。
我卻朝他舉著劍一步一步向後退,直到背後抵在城牆上,
晚秋的風有些蕭瑟,我爬上城牆,一襲血衣站在牆頭,衣決飄飄。
身後百姓抗議要處決我的聲音不絕於耳,我站在城牆之上,俯視著異常亢奮的民眾,還有眼底閃過一絲猶豫的夜瑾寒。
「阿竹,你冷靜些,朕可以把你送到寂照庵,等風頭平靜了,再將你接回來!」
我挑眉,笑的悽厲,微涼的空氣嗆進我的胸腔,引起陣陣咳嗽,流下的淚卻代表著心痛:
「原來你也認為這是我的錯。」
我俯下身去,在夜瑾寒的額間留下淡淡一吻。
在他就要抓住我的衣角之時,回眸一笑。
宛如初見般的美好。
「既然你學不會怎麼愛人,那就讓我用離開教會你珍惜和悔改吧。」
我縱身一躍,跳下城樓,發絲在風中狂舞,宛如一隻燃燒著的蝴蝶迅速向地面墜落。
再也不顧身後是夜瑾寒絕望的呼喊聲還是百姓的驚詫聲。
在我即將墜落到地面時,時空靜止,腦海裡傳來一陣冰冷的機械音:
「恭喜宿主,任務成功。」
沒錯,我賭對了。
26
後世史書上記載著:
歲次壬寅,公元二百八十二年,國中巨變,哀聲四起。
太子殿下,仁德兼備,忽逢妖妃之禍。
一日,妖妃遇刺,劍光凜冽。
太子挺身而出,以身擋劍,血染龍袍,終因失血過多,魂歸九天。
其義舉震世駭俗,百官黎民無不哀慟。
妖妃目睹太子隕落, 心如刀絞,痛不欲生。
念及太子深情厚意, 不忍再留於世, 遂決意以S相隨。
2
「我也」然其屍身,遍尋無蹤, 唯餘一卡片,散發幽光, 詭異莫測, 引人遐想。
帝聞訊, 痛徹心扉, 悲不自勝。
念及太子與妖妃之悲劇,皆因己之過也,遂神志恍惚,日夜難安。
未幾, 帝竟不知所蹤,或雲其已瘋癲流落,或雲其已遁世修行,眾說紛紜, 莫衷一是。
國不可一日無君,獄中皇弟臨危受命, 接管朝政。
其仁德兼備,勤政愛民,勵精圖治, 終使國家漸入正軌。
百姓安居樂業,國勢日盛,昔日之亂象,至此煙消雲散。
後世論及此事, 皆嘆太子之英勇, 妖妃之痴情,亦贊皇弟之賢能, 使國家得以復興。
番外
繁忙的街頭, 車輛川流不息,夜晚的霓虹照耀在路邊街頭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巷裡。
隨著一聲驚雷劈過,竟憑空冒出一九尺高的人。
他衣衫不整, 雙目赤紅, 狀若瘋魔,手裡緊攥著一張隱隱發著光的卡片, 口中不知在自言自語什麼。
他低聲喃喃道:
「阿竹, 這就是你本來的世界嗎?你且等等我,等我找到你,我們就永遠都不要再分開了,等等我……」
在醫院為母親辦理出院手續的我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也許是穿少了受涼了?
我搖了搖頭, 甩開腦海裡的思緒,溫柔的攙扶起母親,向門外走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