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博愈發黏著李雪，去哪裡都帶著她。
這天我約了學弟吃飯，順便問問李雪有沒有去醫院。
正好遇見她虛弱地朝著急診大門走來。
她整個人像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有氣無力地喊著：「誰來救救我，醫生呢？」
5
雖然她大鬧過急診室，但醫生的天職畢竟是救人。
這邊學弟剛剛上前扶住李雪，楊博就從門外匆匆趕來。
他一把推開學弟，給了李雪一個巴掌：「看什麼看，老子沒錢給你看病，不就是細菌感染嗎？吃點抗生素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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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雪極力撐住身體才沒摔倒。
在場的病人和家屬、醫生都圍了上來。
有人指責楊博太冷血。
「你老婆都快暈倒了，你怎麼還不讓她看醫生？」
楊博冷哼一聲：「醫院都是騙錢的，動不動就大幾千，誰經得起這麼花，還不如回家試試土方子。」
「也是，也是。」一個大叔上前猥瑣地摸了摸下巴，「話說你老婆身材可真好。」
這邊，李雪整個人顫抖起來。
楊博拉著李雪，滿臉得意：「我老婆可會保養了，每天要吃什麼丸子一樣的東西，還要塗抹全——」
倏地，李雪甩開他的手，跌坐在地上。
沒過幾秒，她從地上僵硬地直起上半身。
胸前快速脹大。
原本包裹著她乳房的襯衫，被震得粉碎。
兩個碩大的水球，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李雪發出一聲慘叫，脖頸連著胸部的青筋暴起，布滿兩個水球。
水球變得又大又透明，隱約可見蠕動的青蟲。
6
李雪的胸部幾乎變形，伴隨著詭異的脹大。
我敏銳地察覺，這是蟲卵馬上要進入第三期的狀態！
面對這一幕，圍觀的人都驚呆了。
有人喊了一句：「我靠，這他媽不是蟲子嗎？！」
所有人這才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往後撤了一步。
這時，有位醫生驚呼道：「糟了，這是寄生蟲，快拿鎮靜劑來！」
楊博這下是真的害怕了，跑得比誰都快。
轉眼間就不見了人影。
鎮靜劑打入李雪的血管內，她的胸部沒那麼誇張了，青筋瞬間不再凸起，漲紅的皮膚慢慢變成正常的膚色。
她整個身子一軟，終於倒了下來。
醫務人員趕忙將她抬到急診室。
一頓治療之後，李雪的病情總算穩定下來。
這期間，楊博一次都沒來過醫院。
要不是醫院報警，警察勒令楊博去醫院結清賬單，他都不一定出現。
B 超、驗血，這麼一通下來，住院費得好幾千。
李雪早年聽楊博的話，沒交醫保，我勸了她多次都不聽。
現在全部都得自費。
楊博因此找上了我：「曉曉，你看李雪就你一個閨密，她現在生病了，你是不是得出點錢？」
我故作為難地說：「我的錢都在銀行裡，投資了理財，沒有多餘的錢啊。」
「那你先把醫保卡借給我！」楊博不滿地瞪了我一眼，「醫保卡總有吧。」
無語望天。
當著醫生的面，向別人借醫保卡？就算我借了，醫生也不會給你結算。
我搖搖頭，堅決不借：「醫保卡都是有名字的，醫保局查起來，我和給你開藥的醫生都得倒大霉！」
「你以前還不是給小雪用過！」楊博臉陰沉得厲害，「說來說去，你就是不借對不對！」
急診科的醫生嚴肅地說：「這位先生，醫保卡規定不能隨意借給別人，就算你拿了別人的醫保卡，我們這邊也不能給你結算住院費。」
另外，醫生提醒楊博，必須開刀取出胸部的寄生蟲。
聽到又是一筆費用，楊博的臉徹底黑了。
楊博大罵：「出院，馬上出院，你們這家黑心醫院！」
他全程黑著臉交清了費用。
急診科的醫生和護士怎麼勸他都不聽。
「你這得處理，不然寄生蟲鑽到腦子裡，會有很嚴重的後果。
「一旦蟲卵發育急速，患者的乳房有炸裂的風險！」
可楊博一句話都聽不進去。
他打算帶已經清醒過來的李雪走：「還想騙我老婆切乳房，沒了那東西，她還算什麼女人？你們這是逼她去S！」
李雪坐在輪椅上，經過這幾天的治療，面色不再那麼枯瘦嚇人。
她神色猶豫：「老公，你說會不會真的有事？要不我們就聽醫生的，做手術吧。」
「閉嘴！」楊博瞪了她一眼，「有什麼危險，都是嚇唬你的。這些天沒交費，藥也停了，不是也沒事？！」
那還不是因為沒吃蟲卵和按摩了，再加上前段時間鎮靜劑和抗生素的作用，才讓蟲卵的分裂和復制延緩下來，勉強停留在第三期發育的臨界。
李雪伸手拉住我：「曉曉，你說呢，你覺得怎麼樣？我要不要做手術？」
我淡淡地拂開她的手：「小雪，楊博畢竟是你老公，你還是聽他的話吧。」
李雪目光黯淡垂下腦袋，不再說話。
她的無奈，我都看在眼裡。
所有的錢幾乎都在楊博那裡，根本沒啥決定權。
別說住院了，連買衣服都要跟楊博報備。
上一世，我還會一邊勸她，一邊數落楊博的摳門。
現在嘛，我直接收拾好行李去了媽媽那裡。
臨走前告訴楊博：「這幾日我媽的鋪子進了很多貴重的補品，我要去幫忙清點貨物。」
看著楊博眼中露出的貪婪，我知道他們一定會來。
沒過幾天，我從廚房出來，迎面撞上了楊博和李雪兩人。
「曉曉，你閨密小雪都瘦了，來你媽這兒補補。」
楊博大搖大擺地帶著李雪走進了我媽開的補品店。
7
李雪出院沒多久，就給我打過電話。
我一直沒接。
這次她看見我，一臉委屈地說：「曉曉，你怎麼都不接我電話，也不來看我。」
「忙啊，最近生意好，家裡太忙了，我幹脆休假回來幫忙。」
我頭也不抬，繼續收拾桌上的碗筷。
「你女兒和小雪也是閨密，我也不客氣了，雪梨燕窩和魚翅燉花膠，各來兩份吧。」
楊博拉著李雪坐下，趾高氣揚地吩咐我媽。
「本店是先結賬後消費，一共是五百塊。」
我面無表情地說著。
「張曉曉，你別太過分！」楊博瞪大眼睛，鼻孔朝天，「上次小雪住院你一分錢也不出就算了，這次連閨密的錢都要收？」
「怎麼，吃飯給錢天經地義，你想吃霸王餐？！」
我故意直接頂了回去。
楊博嘴裡呸了一聲，接下去破口大罵起來。
店裡本來就忙，一下子混亂起來。
「曉曉，給他們吧，別吵了。」我媽勸我。
她將我拉到一旁：「你今天怎麼回事兒？怎麼脾氣這麼硬。」
我暗中拍拍我媽的手，搖搖頭。
「他們想吃我們的東西沒問題，但李雪有病，她要是出了什麼事兒，楊博第一個就會找我們背鍋。」
我媽恍然大悟，害怕地捂著嘴點點頭。
吵了半天，楊博最後還是帶著李雪罵罵咧咧走了。
臨走前，李雪情緒激動，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凸起：「張曉曉，我算是看清你的為人了。我老公說得對，你滿嘴謊話，根本沒把我當成你的朋友，幾碗補品就讓你露出了狐狸尾巴。」
兩人手牽手，罵罵咧咧走了。
過了一會兒，我讓我媽去清點食材。
她進去沒多久，就慌亂地從廚房裡跑出來：「壞了，遭賊了，東西少了好多！」
我挑眉，馬上查了監控。
果然，楊博趁著店裡忙的時候，又偷偷折返回來溜進庫房，拿了裡面的鮑魚和鹿茸。
價值上萬。
前世，我請楊博還有李雪來過幾次店裡吃補品，從來沒收過他們的錢。
可每次他們來，店裡的東西都會少一些。
因為沒有監控，我從來沒把這件事和他們聯系在一起。
直到我重生後，給店裡裝了小型監控。
知道了楊博多次溜進店鋪偷拿東西。
不過之前他不想和我撕破臉皮，所以拿得少，構不成立案金額。
我媽有些驚慌失措：「曉曉，怎麼辦，你不是說李雪病了嗎？她要是吃了咱家東西出事了，可就說不清了啊。」
我淡定地搖搖頭。
一切都在掌控範圍內。
回憶起今天看李雪的樣子，似乎比住院前狀態更差了。
原本那日要破乳而出的蟲子，被鎮靜劑控制住。
李雪胸頸這塊皮膚上的青筋才慢慢癟下去，恢復以往的粗細。
但過了這麼久，鎮靜劑的效果早沒了。
她襯衣露出的前胸，隱約可見像蜘蛛網一樣向外擴散的紅血絲。
青筋又有逐漸粗壯、凸起的趨勢。
這是突破了蜘蛛卵孵化第三期了。
隻要什麼都不做，不到一個星期就會進化到四期。
到時候，鎮靜劑也救不了她。
這幾天她給我發過信息。
我雖沒回，卻看了一眼。
知道原因。
楊博在知道李雪的病後開始不願回家。
為了留住楊博，維持豐滿的胸部，李雪又開始吃蜘蛛卵。
李雪吃了那些大補的東西，不僅不能養好身體，還會增加蟲卵的活動，加速它們的發育。
病情隻會比之前嚴重百倍。
對正常人來說是補品，對李雪來說就是催命的砒霜。
他們偷了，就是自食其果。
楊博的貪婪，加上李雪的愚蠢。
構成了我的計劃。
我將媽媽安慰好：「放心，東西是他們偷的，出了事，和我們沒有一點關系。」
隨即撥打了 110：「你好我要報警，有人入室偷竊。」
8
因為價值超過三千元，警方馬上就立案調查。
有了監控裡的證據，楊博和李雪都成了犯罪嫌疑人。
隻是這邊警察還沒上門。
李雪卻出事了。
消息還是學弟告訴我的。
據說是當時李雪和楊博正好在進行夫妻活動。
李雪胸前的兩坨水球瞬間炸開。
離她最近的楊博被噴了一臉蟲子和血。
他大聲地嚎叫，嚇醒了整棟樓的人。
兩人馬上就被送去了最近的醫院。
學弟用嫌惡的口吻說著：「你可沒看見當時那個場景，胸前的那對乳房根本不能叫乳房，應該是蟲卵窩。血窟窿一樣的東西，裡面密密麻麻爬出來的都是六隻腳的蜘蛛。
「嚇得我們主任當場報了衛生局，然後又來了個全院的大消毒。
「惡心S了，不說這個了，明兒我回請你。」
我皺了皺眉，記下了蟲卵孵化的第四期時間。
最後一期，比我想象得要快。
為了拿到更確切的信息，我主動去找學弟，看看能不能看到李雪的病歷。
正好透過急診室的大玻璃窗，瞥見了在裡面罵得唾沫橫飛的楊博。
「S三八，要不是你噴了老子一臉的蟲子，老子也不會進了醫院！你到底吃了什麼鬼玩意？！」
李雪胸口包著厚厚的紗布，隱約可見鮮血滲出。
她去拉楊博的手，卻被他一把揮開。
李雪淚水在臉上四溢：「我吃那東西，還不是為了你。」
「滾，臭三八，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一對女人的東西都沒了，你算什麼女人！」
楊博越說越氣，一腳踢向李雪。
李雪的腦袋重重地撞在花瓶上。
她伸出顫抖的手，看了一眼手上沾染上的鮮血，蒙了片刻。
突然發瘋一樣往楊博臉上抓。
「都是你害我的！我第一天吃了那東西就說不舒服，結果你一直說我多想了，還讓我多吃點。
「後來，我越來越不舒服，胸脹得難受，你還不讓我去醫院。
「第一次住院的時候，醫生明明說我有救，是你，是你說沒有關系，讓我出院！
「結果，我的胸沒了，被切了，我不是女人了，嗚嗚……」
李雪張牙舞爪，將楊博的臉上和身上抓出了道道血痕。
「你這個瘋女人！」
楊博躲得有些狼狽，他一轉頭突然看見了我。
「要怪就怪你那個閨密！」他指著我大吼，「都是她說沒問題，你才吃的，關我什麼事！」
9
李雪呆愣了一下，發瘋一樣高喊著朝我奔來：「對，對，張曉曉，我變成這樣，你也有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