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麗妃的宮女,皇帝看中我。
我顧念主僕情,拒絕皇帝。
皇帝敗興而歸,麗妃以偷竊罪打S我。
「一個賤婢竟敢跟本宮搶皇上!」
我重生在皇帝抬起我臉的那一刻。
這一次,我無視麗妃眼底的威脅,羞怯低眉。
「奴婢都聽皇上的。」
1
Advertisement
「砰——」
茶盞衝我砸來,額角被砸破,我驚慌地以頭觸地。
「奴婢該S!求娘娘恕罪!」
麗妃輕飄飄地掃我一眼,踹我一腳:「還不快滾!」
我膝蓋一軟跪在碎片上,血跡斑斑,我不敢發出半分聲響。
皇帝叫住我,我咬唇遲疑地看了一眼麗妃。
「皇上!」麗妃嬌嗔,她不過懲處一個賤婢。
皇帝掀了掀眼角,漠聲封我為才人,賜居清月閣。
我跪地謝恩,膝蓋痛到摔下去。
皇帝扶起我,抱著我離開。
皇帝抱我離開後,殿內響起砸碎東西的聲音。
我乖巧地窩在皇帝懷中,遮掩住眼底的情緒。
前世,我一心為麗妃,卻被她安上偷盜的罪名,打了三十大板。
她長長的指甲劃破我的臉:「本宮看你怎樣用這副狐媚子模樣勾引皇上!」
她命人收走我的被褥,不給吃食熬S我。
我又飢又渴,拖著傷痕用雪果腹,凍S在大雪紛飛的冬日。
咽氣的那一刻,我不知道做錯了什麼?
我不過比旁人生得略微好些,知道自己的顏色,我從不冒頭出尖,隻是殿外的掃灑宮女。
一心盼著二十五歲出宮,拿著攢下的銀錢開個脂粉鋪子。
麗妃卻毀掉這一切,既然她這麼在意恩寵,我要她徹底失去。
2
翌日請安,麗妃妝容精致,我仍看出有些許落敗。
我封為才人之事終究讓她難挨。
我剛坐下,麗妃指使我給她換一盞茶,她喝慣了我泡的茶。
皇後打圓場讓宮女換茶,麗妃卻不接,隻看向我。
我明白她想給我下馬威,泡茶呈給她。
麗妃視若無睹,茶盞燙得我指尖泛疼。
我快要忍耐不住時,她接過茶盞,茶水卻灑了她一身。
「你竟敢頂撞本宮!素玉,給本宮打!」
素玉揚起巴掌,我後退一步。麗妃真是囂張,這可是坤寧宮。
「還敢躲!」麗妃讓人壓住我,染著豆蔻的指甲抵住我的下巴,「狐媚子賤人!」
皇後阻止麗妃,何必和一個才人計較。
麗妃直言自己小肚雞腸,聖駕恰逢此時到來。
皇帝見到被兩個宮女壓著,一身狼狽的我,和身側被摔碎的茶盞,眼神不覺晦暗。
「又在鬧什麼?!」
麗妃請安後輕飄飄地給我定罪,她教導我規矩,我不服管教,不敬上位,皇帝賞給她的浮光錦都被弄髒了。
皇帝撩了撩眼皮,漠聲:「是嗎?」
「在座的姐妹都可以做證,皇上不信臣妾,盡可求證。」麗妃摸了一下鬢角的鳳尾簪,漫不經心地揚起眼尾。
鳳尾簪是她封妃時皇帝特意賞給她的,除卻皇後,後宮獨一份。
我垂下眼眸,麗妃積威重,並不容易打敗。
麗妃得意揚笑,讓我跪著清洗幹淨。
我深吸一口氣,爬到麗妃身前,拿出帕子擦拭裙擺汙漬。
「笨手笨腳,做了幾日主子,便忘記伺候的活計了!」她一腳踹向我的心窩。
我摔倒在地,克制不住落下冷汗,膝蓋的傷口再次裂開,衣裙沾上點點血跡。
皇帝將茶盞放在桌案,我以下犯上,禁足七日。
我面色慘白地看向皇帝,藏於袖中的指甲狠狠戳向掌心,深吸一口氣,跪地謝恩。
3
回到宮中,我收到皇帝送來的凝脂膏。這藥膏珍貴,滿宮不過三盒,他給了我一盒。
我想起皇帝看向麗妃時淺淺的忌憚,便知今日他雖罰我,卻對麗妃生出不滿。
我勾起唇角,將凝脂膏塗抹在傷口,故意忽略心口的青紫。
七日後,我身體痊愈,皇帝宣我侍寢。
看到我心口處的瘀青,他的笑意止住,撫摸瘀青,神色難辨。
「凝脂膏這般沒用?」
我沒略過皇帝懷疑,環著他的脖子,讓他試一試不就知道。
皇帝取來凝脂膏,親自替我塗抹,隻是中途變了味。
紅燭帳暖,天亮後,皇帝晉我為美人。
為了驗證藥效,皇帝一連宣我七日。
瘀青仍未消退,皇帝對我的懷疑漸消,讓太醫給我看診。
太醫說我身體虧空厲害,開了一堆中藥。
極苦。
那日起,我不再對著傷口上妝。
皇帝見瘀青消散,慢慢放下心。
某日,我在御花園闲逛,再次撞上麗妃。
她的身邊跟著孕育大皇子的林嫔。
林嫔是她的表姐,也是麗妃陣營裡的人。
不足三歲的大皇子雪白可愛,嘟囔著要吃核桃。
麗妃將大皇子抱在懷中,無視我的請安。
不知過了多久,她要我給大皇子剝核桃。
我雙腿發麻,險些摔倒,強撐著身體欲拿核桃鉗。
麗妃阻止我,讓我跪著用手剝。
核桃殼硬,剝完一個,我十指沾血。
麗妃拿起一個核桃砸我:「砸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
懷中的大皇子笑開花,咧開嘴拍手。
「麗母妃,砸!」
麗妃看到撥浪鼓,握著大皇子的手拿起撥浪鼓砸我。
撥浪鼓是玉質的,一下便砸破我的額頭。
「砸!好玩!」大皇子眉眼彎彎。
我明白今日不能輕易全身而退,不再隱忍,站起身。
「放肆,本宮準你起身了嗎?能哄得大皇子笑,是你的福氣。」麗妃怒目圓睜,讓素玉壓著我。
我拼S反抗,發髻四散跪地。
再次被砸臉時,我的貼身宮女珍珠將皇帝請來。
「父皇!」大皇子從麗妃膝上跳下,小跑過去。
皇帝抱起大皇子,觸及我的慘狀面色陰沉。
「皇上,珏兒想讓月美人陪玩,月美人不願意。」麗妃胸有成竹地嬌笑。
皇帝並不答話,輕聲問大皇子發生何事。
「砸奴才!」大皇子興衝衝地拍手,「麗母妃砸奴才,好玩!」
我低頭擦眼角的淚。
「放肆!月美人是朕親封的美人!」皇帝沉聲,罰麗妃一個月俸祿。
麗妃臉色瞬間慘白,她伴駕四年,進宮兩年,第一次被罰。
4
皇帝對大皇子解釋,我並不是奴才,而是他的妃嫔,大皇子的庶母。
「不對,麗母妃說她是個爬床的賤奴才!」大皇子搖頭。
皇帝面色越發陰沉,讓麗妃再也不許接近大皇子,並警告林嫔。
「教導不好珏兒,朕讓皇後幫你。」
林嫔弱柳扶風的身子顫抖一下。
皇帝帶著我離開,在御駕上為我整理儀容,數落我傻,不知道躲開。
我藏著沾血的手指,直言不敢躲。
皇帝發現我的動作,拉起我的手,觸及血跡,捏緊我的手腕。
麗妃是皇帝的太傅之孫,和皇帝青梅竹馬長大。其父親是尚書,哥哥又得重任。
皇帝待她自然不同,我沒想過輕易擊垮她。
慢慢喪失希望,磨滅情感,讓她眼睜睜看著失去,卻無能為力,是我對她的報復。
足足一個月,我侍寢力壓麗妃一頭。
我知並非皇帝對我有多麼上心,不過是他在表達對麗妃的不滿。
麗妃沒想到這一層,每每請安都要作踐我一回。
我目的達到,不再忍她。
她氣得目眦欲裂,卻無可奈何。
除夕宴。
我喝了幾杯果酒,燒灼難耐,去殿外透透氣,沒想到聽到熟悉的聲音。
「阿月。」
我聽到這個聲音,原本躁動的血液瞬間涼透,甚至不敢轉身。他的模樣最終落在我眼中,腦袋叫囂的回憶似要將我撕碎。
他說過,我是他的小月亮,他要我永遠明亮。
可他失言了。
五年前,他將我丟在難民營。
任由我苦苦哀求,他頭也不回地護著知府的女兒離開。
他明明在爹娘面前說過會護住我的。
我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我是月美人,不認識他。
季綏之想要觸碰我,他後來去尋我,將柳州翻個遍,沒找到我。
「放肆,本主是皇上親封的月美人!」我打斷他,讓貼身宮女珍珠扶我回去。
我坐回宴席,珍珠打探好情況對我咬耳朵。
季綏之如今是工部侍郎,前些日子去柳州賑災立下大功。
皇上要封賞他,他要用恩賜找一個人。
我筷子沒拿穩,正好看到皇帝對我這邊望了過來。
他對大監吩咐幾句,大監笑著送來一盅湯。
「皇上真是偏心。」宮妃嫉妒,「於美人懷著孕都沒恩典。」
上方的於美人憤恨地瞪我一眼,她是官家女,入宮兩年剛剛有孕才晉升為美人。
我宮女出身,不過兩個月就和她平起平坐。
我看煙火時,耳邊傳來刺耳的尖叫,一丈遠的於美人向我倒來。
我腳下不足三寸處是半丈高的臺階,於美人若是摔下去,皇嗣必定不保。
珍珠拉著我要我後退,我對上皇帝晦暗的眼眸,瞬間作出選擇。
於美人倒在我身上,我緊緊護住她。
天旋地轉,後背重重砸在石板上,脊柱和腿骨將要斷裂。
我不敢呼氣,每動一下胸腔都要撕裂。
於美人被扶起,眾星捧月般圍住,珍珠哭著跑到我身旁。
「主子!」
珍珠不敢碰我,默默擦著眼淚。
我看了眼面色紅潤的於美人,還好,她看起來比我好。
我想忽視人群中那道灼熱的視線,卻怎樣都無法無視。
我厭棄般閉上眼:季綏之,你是不是在嘲笑我?我是個可憐蟲,永遠都在被放棄。
無論是爹娘、你,還是其他人。
5
皇帝掠過哭泣的於美人,抱起我走到內殿。
於美人無恙,太醫給我診治,她一直在哭。
她讓皇帝給她做主,有人要害她的孩子。
喧鬧聲吵得我頭疼,面色發白。
「閉嘴!」皇帝漠聲制止於美人。
於美人的哭聲戛然而止。
太醫告訴皇帝,我的脊背、右臂骨折,髋骨碎裂,需要靜心休養三個月。
我鬱悶地低著頭,雖然獲得皇帝的憐惜,但休養三個月,好像不是很值。
皇帝沉默片刻,隨後下達旨意。
「月美人護皇嗣有功,晉為月嫔。」
麗妃質疑,我這樣湊巧救下於美人,定是我自導自演的苦肉計。
我忍著胸腔撕裂的疼,淡淡問:「麗妃娘娘和後宮其餘姐妹為何不用苦肉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