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行吧。」陸浙應了一聲。
許霍還想說什麼。
「陸,陸浙。」我突然開了口。
也沒必要去聽那些,羞辱。
陸浙放下了茶杯,他說:「那我和齊暖就先走了。」
許霍似乎是愣了一下。
眼底閃過一些什麼情緒。
下一刻又一臉冷漠。
在我和陸浙離開時,他還說了一句:「齊暖,陸浙可是我們圈中出了名的貴公子,你可要好好把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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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頭看著他:「不會,不會讓你失望的。」
6
離開許家,坐在陸浙的轎車上。
「麻,麻煩你,送我,去,去學校。」我小聲請求道。
「暑假學校還能住?」
「不,不知道,但,但可以去問問。」
「學校在哪兒?」陸浙問我。
「川城,美,美術學院。」
陸浙應了一聲。
但最後卻沒有送我去學校。
把我帶回了他的別墅。
我不明白地看著他。
「許父許母可不是你想得那麼好忽悠。」陸浙說,「要讓他們相信你真的和我在交往,我們隻有同居。」
我點頭,默默地點頭。
我知道陸浙隻是用這種方式在幫許霍而已。
隻有許家人接受了許霍和林伶在一起,他才會放心讓我離開。
「那,那我住哪,哪裡?」
「昨晚那個房間。」
「那,那不是,不是你的,房間嗎?」
「你先住著。」陸浙笑了一下。
笑容總覺得有些意味深長。
我沒有多想。
我不想給任何人添麻煩。
也習慣性聽從安排,不會反抗。
我以為和陸浙的同居,就是兩個陌生人暫時住在一個屋檐下。
互不幹擾。
可陸浙卻頻繁地出現在我面前。
他幫我請了語言老師,試圖糾正我口吃的問題。
他經常給我買糖,各式各樣。
在知道我是美術學生後,他又幫我布置了畫室。
我從小就很喜歡畫畫。
一個人能夠在畫室待一天。
陸浙在闲暇之餘也會來畫室坐坐。
後來幹脆讓人搬來了辦公桌,他直接在畫室裡面辦公。
我雖然不理解。
但畢竟寄人籬下,也不敢多說什麼。
今日陸浙提前下班,又來到了畫室。
他坐在沙發上,手上拿著一顆棒棒糖,看著我作畫。
「畫的什麼?」他突然問我。
陸浙非常尊重我,從不窺視我的畫作。
現在不知為什麼,突然問起。
我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
因為知道陸浙不會來偷看,所以才肆無忌憚地作畫。
陸浙似乎察覺到我的情緒,伸了伸懶腰,轉移了話題:「晚上有個飯局,跟我一起?」
我吃驚。
同居也有半個月了,陸浙從來沒有帶我出門應酬過。
「許霍也在。」陸浙說。
我點頭。
算是明白了。
陸浙是要讓許霍看到,我們還在一起。
「衣服給你準備好了,你一會兒出門換上。」
陸浙把棒棒糖遞給我之後,就離開了。
我也回到房間,穿上了陸浙給我買的小裙子。
一件白色的小禮服,上面鑲了很多小碎鑽,抹胸處一圈白色絨毛。
那裙子性感又純情。
我以前沒穿過這種。
所以當化妝師幫我化完妝,又做好發型出現在陸浙面前時,我甚至不敢直視他的眼眸。
7
「走吧。」
陸浙的視線,並沒有在我身上多做停留。
對於他們這種公子哥,身邊美女如雲,早就司空見慣。
我坐在他的小車後座。
大概是考慮到要喝酒,他讓司機開的車。
他坐在了我的旁邊。
車上很安靜。
「語言練習得怎麼樣了?」他突然問我。
「老師說,說,我,好,好,很,很,很,多了。」
陸浙轉頭看著我。
他眼眸很黑,很亮。
眼中明顯帶著笑意。
「我,我,我是,緊張,緊張,才會說,說,說不清楚。」我連忙解釋。
「你緊張什麼?怕我吃了你?」陸浙笑著問我。
我搖頭。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面對陸浙真的會莫名緊張。
他其實並沒有對我做過什麼,比許霍溫柔一百倍。
大抵還是因為和他不熟。
我不太會和陌生人相處。
陸浙又低喃了一句:「那是可以緊張一下。」
「嗯?」我沒聽明白。
「叫我名字聽聽。」陸浙突然要求。
「啊?」
「花錢給你請老師,現在學了這麼久,我不能驗收一下?」
「哦。」我點頭,暗自深呼吸一口氣,「陸,陸浙。」
陸浙皺眉。
我也很懊惱。
分明心裡叫得很熟練,不知怎麼開口又結巴了。
「你叫許霍,可從來沒有結巴過。」陸浙酸溜溜地說道。
有嗎?
我沒有注意過。
但許霍這個名字,確實在我生命中影響了我很多很多年。
「好好練,下次不過關,就懲罰了。」陸浙嚴肅。
我輕咬著嘴唇。
有些委屈。
結巴了二十年,哪有這麼快就改正得過來的。
轎車到達目的地。
陸浙讓我挽著他的手臂,走了進去。
裡面是一個高檔宴會大廳。
來的人很多。
且很多人我都認識。
因為許霍會經常帶我出入這種地方,哪怕不是自願。
可我挽著陸浙出現時,卻好像沒有人認得我。
大家都在和陸浙打招呼。
然後順口問了一句:「陸哥身邊這位美女是誰啊?」
此刻正在招呼客人的許霍似乎回頭看了我一眼。
剛開始隻是一閃而過。
或許覺得有些眼熟,猛地轉頭看著我,然後一直盯著我看。
直到他身邊的林伶有些不開心了:「阿霍,你在看什麼呢?」
許霍才反應過來,說了一句:「陸浙來了。」
然後帶著林伶走了過來。
陸浙身邊還圍著好多人,看到許霍來,都主動讓了位置。
「陸哥,好久不見。」林伶熱情地和陸浙打招呼。
陸浙微點頭。
「你身邊這位是?」林伶看著我,上下打量。
「齊暖。」陸浙大大方方地介紹我,「我女朋友。」
我看到林伶臉色微變。
她看著我,好半晌都不敢確認:「齊暖嗎?許霍曾經的小結巴跟班,長這麼大了?還真是女大十八變啊。」
我比他們小了五歲。
曾經我追在許霍身邊時,還隻是個半大的孩子。
周圍的人也開始竊竊私語——
「居然是齊暖,天,變化好大,這和許霍在一起時完全不同。」
「以前真不覺得齊暖這麼好看啊!這一刻看著嫩得都要出水了,果然年輕就是本錢。」
「難怪陸浙眼光這麼高都能看上齊暖,還真是一匹黑馬。」
8
林伶詫異地問陸浙:「她怎麼成你女朋友了?她不是許霍的童養媳嗎?」
看似開玩笑,但口吻充滿了諷刺。
畢竟在他們看來,「童養媳」三個字就已經是一個笑話了。
陸浙將我輕輕摟進懷裡,淡笑著說道:「長輩的玩笑話而已,當不得真。暖暖和許霍,也隻是兄妹關系。」
說著,又低頭溫柔地問我:「是嗎?暖暖。」
我點頭。
那一刻仿若感覺到許霍的視線一直放在我的身上,可當我看過去的時候,又看到他滿眼笑意地看著林伶。
大概是錯覺吧。
此時。
大廳的燈光突然暗了下來。
舞臺中間一束光線照亮,主持人激情澎湃地說道:「有請我們今晚的壽星林伶小姐,以及她男朋友許霍,閃亮登場!」
我才知道,原來今天是林伶的生日。
而今天的宴會,也是許霍為她精心準備的。
舞臺上,林伶和許霍深情相擁,在大家的起哄下,激情熱吻。
難舍難分。
旁邊有人感嘆:
「沒想到許霍還是個痴情種,等了林伶這麼多年。」
「林伶這麼優秀,難道不值得等嗎?人家在國外都是著名畫家了,能夠為許霍回國也犧牲很大。」
「你以為林伶和那誰一樣嗎?林伶從小就是天之驕女,被精心培養長大,可有些人從小就是為了嫁人,能一樣嗎?」
「小聲點,現在人家可是傍上了陸浙。」
「嘖。真是沒有男人就過不了。我賭最多半年,陸浙就會拋棄她。」
黑暗中,突然出現了一道冷冽的聲音:「我賭一輩子。」
旁邊的兩個女人嚇了一跳。
「我是陸浙。」
兩個女人一溜煙地跑了。
我也被陸浙拉到了後花園。
他說:「還能忍受嗎?」
我點頭。
要說一點都不難過,肯定是騙人的。
曾經不管我怎麼對許霍,回應我的永遠都是冷淡或者不耐煩。
原來,他也不是對誰都這樣。
但好在,此刻好像也沒有自己想得那麼難以接受。
或許是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也或者,真的放下了。
「許霍,不值得。」陸浙沉聲道。
「嗯。」
我知道。
我不會再對他有任何想法。
「想回去了嗎?」陸浙問我。
我誠實地點頭。
並不是不想看到許霍和林伶恩愛,是真心不喜歡這樣的環境。
從小就不喜歡。
曾經也隻是為了迎合許霍。
現在不需要了。
陸浙準備帶我離開那一刻。
他突然又將我抵在了後花園的牆壁上,俯身在我耳邊說道:「許霍來了。」
我微愣。
不明白陸浙為什麼會突然在意許霍的到來。
「想不想讓許霍對你徹底放心?」陸浙問。
「什麼?」我依舊不明白。
「許霍不是擔心你會去打擾他和林伶嗎?現在你主動親我,他就會信了。」
我臉有些紅。
這種事情,我沒做過。
可下一刻,卻鬼使神差地,主動親吻了陸浙一下。
陸浙似乎是愣了一下。
深邃的眼眸染上了笑意。
他說:「還不夠。」
「嗯?」
「親我的時候,要記得伸舌頭。」話音落。
他主動吻了下來。
他的吻很溫柔,像是呵護至寶。
我心跳加速,不知所措。
雙手被他桎梏在了牆壁上,無法反抗。
也沒有,反抗。
9
纏綿悱惻的一吻結束。
我靠在了他的胸口處,喘氣。
他心跳如雷。
也在大口呼吸。
好半晌,他才喑啞著聲音說道:「回去了。」
他牽著我離開。
我並沒有看到許霍。
路過大廳時,也隻看到林伶被人群簇擁著。
聽說她要在國內開畫展。
大家都在恭喜她。
「齊暖。」
我跟著陸浙上車時,許霍在身後叫我。
我回頭看著他。
許霍對陸浙說道:「我和她說幾句話。」
陸浙看向我,似乎在尊重我的意見。
我點頭。
陸浙先回了車上等我。
「你真的和陸浙在一起了嗎?」許霍問我。
我點頭。
這不是你安排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