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好足足一村嗎？怎麼隻有一個？還被傅斐當場佔了！」
「我們出了那麼多靈石資源，一起來攻打，就是想要分幾個魔核的，現在兩位宗老都待破鏡！說好的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你們看到沒有，那個傅斐如今出入光明自如，我看他多半獨吞了不少魔核！」
「小聲點，他現在已經破鏡第五重，馬上就可以直接使用靈氣了，能聽見動靜——現在還得了一個魔女，那豈不是有源源不斷的魔族了！可惡！」
「不行！必須要求均分！」
……
和上一世一模一樣。
上一世，我也險些陷入這樣被瓜分的境地，隻是我天生火種，傅斐的精元無法在我身體內存活，才避免了這樣的厄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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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些，這些我都警醒過阿姐，反而換來她的怒罵。
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一次會。
12
我在冰冷的深淵中待了三天。
外面沒有了動靜。
我又抱著黑蛋跳了下去，因為我發現，比起溫暖，這個黑蛋在寒泉中動靜更大。
一個月後，黑蛋破殼了。
是條頭上長包的小黑蛇。
它一出生，就麻溜爬到我脖子上，將自己盤成一個項鏈模樣。
「不是怕火嗎？」
小黑蛇搖頭，歪頭看我。
滿臉鱗片，醜得可愛。
阿姐要是在，指定大聲嘲笑，看我撿個什麼醜東西回來。
我摸了摸小黑蛇的頭，它吐了吐蛇信。
「好啦，已經將你孵出來了，去吧。我還有事沒做，很危險哦。」
蛇類沒有養育和親情概念，孵出來就算結束。
結果我戳它頭走，它反而靠得更緊，看來是條不怕S的賴皮蛇。
我隻好帶著它一起去了長留城。
長留城是上古遺落的古城，據說城中中心有沉睡的靈脈。
靈脈上湧出的泉水和靈草對我們魔族修行尤為有用。
這也是我選擇長留暗城絕無城作為族人隱匿棲身的原因。
一滴靈泉水，就能延續三日生機。
如果能得其中靈力，就能進行修行。
上一世，我曾為了救活家人，一次次求傅斐要長留城的靈泉。
誰知道，我辛辛苦苦得到的，並沒有到家人手中，就被阿姐一次次搶來直接摔了灑了個幹淨，說我少顯擺。
我的屈辱在她看來是不識相。
這一世，我將爹娘和族人都送進了下面的絕無城，隻希望他們能長命千歲。
而我這次要進城，是想求一次修行。
城外是綿延不斷的入城隊伍，自從主城絕無城下沉後，長留城就嚴格控制了每日入城人數。
一個名額價值千金。
而且嚴格按照順序，誰都不能插隊。
除了仙門來的人。
13
花了三千金插隊，我順利進了長留城，帶著半截面具，帶著小黑蛇雲霆修整，喝完一筒竹瀝青，聽了一耳朵八卦。
這城中靈泉每日按順序排隊領用，每次一盅。
而這個月不太一樣。
據說第一仙門最近得了一個新弟子，體質特殊，需Ṱű̂⁶要浸泡靈泉修復。
如今正在城中。
我前面的幾個仙門弟子冷笑，什麼新弟子，那是個魔族，專門用來生魔種的。
聽見的人都有些驚異：「魔族？」
千年來，關於魔族的可惡和低賤深入人心，說魔族生得青面獠牙，滿身惡臭，隻因會變換才和人族仙師們生得差不多，所以S起來毫無負擔。
見一個S一個。
最厲害的時候，一個高階魔核能懸賞三千靈石。
連凡人都敢用誅仙蜜草誘捕魔族幼崽。
所以，自從三百年前，幾乎沒有魔族的蹤跡了。
而這三百年間，也再沒有仙師飛升吐納靈氣修行破鏡的傳聞。
現在得了這個魔族少女。
仙師們激動非常，想的第一件事不是取魔核，而是要想法子培育新的魔種。
他們議論紛紛。
據說傅斐回去之後並沒有如期得到重用，因為他和魔女眾目睽睽之下有染，再沒法劃清界限。
所以這一世，他再沒法清清白白美滋滋做他的仙門首席大弟子。
而是成了戴罪立功的下階弟子。
曾經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如今地位低賤。
他如今最大的任務就是陪著阿姐，直到阿姐生下第一個魔種。
談論的仙門弟子盤算著。
「星象宗要兩個魔核、焚城殿三個，須彌山四個……就算魔生得快，聽說三個月就可以生一個。這什麼時候才能輪到我們無涯堂，我如今才到第五境界，排在我前面起碼四個師兄——我覺得得給她上催生丹，一個月一個，最好！」
我聽得皺眉。
也明白正因為如此，所以阿姐才會定期來靈泉沐浴。
我深吸了一口氣。
我們魔族體質特殊，靈泉可以肉白骨活S人，但同樣也可以用於修行。
但凡她有一點心氣，隻憑借那個區區破鏡的傅斐，根本攔不住她。
想跑，四面八方都是路！
可惜，她卻從沒想過跑。
14
城主雖已沉入地下城，但我有她的手信，所以還Ṫű₂是順利進了外圍泉池。
一滴一滴的靈泉從頭頂落下，滴落在我眉心。
再緩慢匯聚進溫池中。
靈氣洶湧，自然行走與四經八脈。
和仙族那些人需要洗髓易經的艱難修行不同，我們魔族好像……天生就是如此修煉的。
這不禁又讓我想起曾經魔族的傳說，據說我們才本應是高高在上的仙族。
一朝落敗，最後成了低賤的賤民。
冷泉氤氲，黑蛇將小小的頭落在我鎖骨中的水坑裡。
識海漸漸澄明。
我感覺整個靈識正在緩慢擴張，遊走，是……就是這樣的感覺。
水到渠成，破鏡幾乎唾手可得。
神識飄散，我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阿斐。你真的會娶我嗎？」
是阿姐的聲音。
傅斐正在套她的話，想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知道魔族的下落。
他說自己如今處境艱難，實在沒有辦法保護阿姐，若是讓他能立功，阿姐也不用這樣受苦。
他說的立功，阿姐聽懂了。
她沒有考慮任何一個族人，隻是問，那你真的會娶我嗎？
傅斐說不會騙她。
阿姐說：「可是那日在魔村之後，你再也沒有碰我……你是在嫌棄我嗎？阿斐，你知道的……我也是不得已，是你說的，隻要我聽話，你還是喜歡我的……」
細密的曖昧聲片刻，是阿姐委屈的聲音：「為什麼？」
傅斐說是沒心情。
S寂片刻，阿姐還是慢慢說了，那日婚禮小楓回來時，她聞到我身上有和這個城池裡一樣的味道。
所以，小楓最後一個去的地方應該就是這裡。
傅斐一下站了起來。
「我怎麼沒想到？！我早該想到的！絕無城？！是沉下去的絕無城是不是？」
絕無城已如期沉入地下，下一次再浮出地面，就是三百年後了。
但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我神識一震，他忽得看向了我的方向！
「是誰？！」
15
我顧不得許多，快速收回神識，醒來一瞬一手抓骨釘，一手去抓雲霆。
該S，抓了個空。
低頭去看，小雲霆已喝夠了水，變成了手腕粗細的大蛇，我顧不得許多，拖著它要跑。
還沒到門口。
巨大的威壓迎面湧來。
眼睛雪亮的傅斐走了進來。
「妹妹——居然是你，果然是你——」
我抓緊骨釘，眯著眼睛看他，大不了同歸於盡。
他的身後跟著赤足跑過來的阿姐。
阿姐看到我一瞬，委屈的淚水變成憤怒,目光充滿了警惕。
「我就知道，阿斐怎麼會對我這麼不耐煩，果然是你！你沒S，又回來勾引他！」
「賤人，都這樣了，你還陰魂不散，是不是沒見過男人？！」
傅斐隻怔怔看著我。
湿漉漉的冷泉水從我衣襟落到赤足，釵發散亂。
他喃喃，聲音是久違的情緒：「我就知道你還活著。」
阿姐不依，他轉頭和阿姐低聲說了什麼，阿姐不過一瞬糾結，就下定了決心，點了點頭。
我的心隻剩下悲哀。
她以為我沒聽到他們說什麼。
她不知道，當初被傅斐俘虜，為了保住仙門和他奪位的秘密，他曾經弄壞我耳朵。
所以我學會了看唇語。
傅斐說的是：「阿薰你太辛苦了，多一個人幫你分擔，你也有更多時間陪我了。愛不是佔有，而是成全，你知道我現在壓力很大，師尊他們都懷疑我，不如留下小楓……」
阿姐說：「那你不能碰她，留下她可以，但要先把她給星象宗。」
星象宗冷酷殘暴，對魔族更是厭惡至極。
我的這個好姐姐啊，可真會疼人。
16
我果斷將手上的中黑蛇扔進池水。
簡單衡量完傅斐的實力，在徹底燒毀城中城的情況下，有三分可能逃離第二次。
足夠了。
可惜了，本來打算斬草除根。
我的手指一動，指尖冒出火焰。
洶湧的靈力讓我指尖的火變大了很多。
然後這時，一雙寬大的手按住了我的肩膀。
我回過頭，是一張陌生而俊美的臉。
但身上的氣息很熟悉，居然是……雲霆。
沒想到這靈泉如此厲害，剛剛還是蛇崽的雲霆現在就化形了。
我張大了嘴看他，他微微笑起來，用不太熟練卻好聽的聲音叫我：「小楓。」
傅斐立刻表情難看，他冷聲問：「他是誰？」
雲霆靠我很近，同Ṭū₍樣湿漉漉站在旁邊，回想方才他還在鎖骨睡覺，我耳朵有些發熱。
傅斐愈發嚴肅看著我：「小楓，長留城環境復雜，各懷鬼胎，不要輕易為皮相蠱惑，小心不懷好意之人。」
再不懷好意也比不過你啊。
我不為所動，輕蔑看向他。
他看著我，忽然一咬牙，似豁出去下定了決心。
「小楓，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隻要你跟我，我可以不將你族人的藏身之所告訴師門。我也可以對你很好。」
就像是上一世的他說的那樣的好嗎？
——「你好好侍奉我，討得我高興了便會保你家人一命。」
我還沒說話，阿姐聞言已經大怒。
「阿斐！不行！我不同意！」
她拔劍就要S我，卻被傅斐攔住。
阿姐傷心欲絕：「你幫她不如S了我！她對你如何，我對你如何？我為你什麼都可以不要。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研制上次你吃的合情丹，一顆一顆，都是給她準備的！」
傅斐面色難看，竭力否認。
「騙我，原來你都是騙我！你一直喜歡的是她對不對？她有什麼好？你連昏迷都念著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