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回話,他自嘲一笑:
「阮輕輕,我周馴然是第一次追女生,你可別讓我在當天失戀,這樣傳出去我會很沒面子的。」
我搖了搖頭:「不是,是你擦碘伏時有點疼,我最怕疼了。」
「……」
周馴然手上動作一頓,沒有回話,等到上完藥,他才抬頭一字一句道:
「阮輕輕,我知道你是在利用我來氣傅砚州,我心裡雖有些生氣,但也很開心。」
「因為你選擇來利用我,而不是其他的男人。」
「但我也想告訴你,我問你是不是要和我談戀愛?是出自真心話,我是真的喜歡你。」
周馴然的目光熾熱坦誠,我一時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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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是在……表白?
氣氛一下凝住,我有些口幹舌燥,急忙拿起桌上的桃花酒喝了幾口。
眼看著酒瓶快見底,周馴然一把摁住了我的手:
「別一逃避就喝酒,你酒量不好,待會又該鬧了。」
「我之前難道是在你的面前鬧過嗎?」
我疑惑地眨了眨眼,他微微撇過頭,低沉道:「我……猜的。」
哦,還好。
我的確是不太會喝酒。
去年我過生日那天,傅砚州說好要陪我一起過。
但宋璃打電話說她感冒住了院,在威格蘭隻認識傅砚州,想要他去陪她。
傅砚州沒拒絕,隻是和我說了一聲抱歉。
當時我很難過,就去了周馴然邀請我的滑雪社主題舞會。
那晚我喝得很醉,後來還是我的室友姐姐來接我回了寢室。
「怎麼在發呆?是醉了嗎?」
周馴然的聲音將我從回憶裡拉了出來,我低頭,發現他的神色有些擔憂,於是微微眯著眼點頭。
「阮輕輕,我問你……你和傅砚州徹底翻篇了嗎?這個答案對我來說很重要。」
「翻……翻篇了。」
「你好,女朋友,那我們可以重新認識一下嗎?」
周馴然微微起身,將我們的距離拉近。
我心跳如鼓,眨巴著眼睛看著他那張清俊的臉,小聲地問:「怎麼認識?」
「從接吻開始ƭü₈,怎麼樣?」
周馴然腦袋稍稍一偏,唇角勾著攝魂的淺笑。
我沒忍住,湊上去親了一下他的唇。
但在我準備往後退時,他反客為主,加深了這個吻。
07
「周……周馴然,地上好冰。」
身體酥軟著滑到地上後,我略微不滿地抓著周馴然的滑雪服。
他嗯了聲,滾燙的大掌箍住我的腰,將我抱到了床上。
周馴然剛脫掉外套,敲門聲忽地響起:
「輕輕,你是睡著了嗎?我給你打了很多通電話,你怎麼不接?」
「我讓周馴然帶你去吃晚飯,也不知道他跑去哪了,電話一直是關機,你吃飯了嗎?」
聽到是傅砚州的聲音,周馴然忽而輕笑。
看到他要起身,我伸手拽住他的胳膊:
「周……周馴然,我還要親。」
「好,等我把你前夫哥趕走後,讓你隨便親。」
溫熱的氣息突然灑在頸側,我渾身顫慄了一瞬。
周馴然低笑一聲,起身去打開了門。
「周馴然,怎麼是你?」
「你臉上那兩個唇印是怎麼回事?你別告訴我,那是阮輕輕親的?」
「嗯,她親的。」
「周馴然,你是覺得這樣很好玩是嗎?誰教你光明正大搶兄弟女朋友的?」
門外傳來傅砚州暴跳如雷的聲音,我心裡那股火一下蹿上心頭,迅速從床上爬了起來。
走出臥室,我看到周馴然倚在門上,臉上的餍色還未散去,他輕笑道:
「傅砚州,什麼是搶?你們兩個已經分手,你該不會是忘記了吧?」
傅砚州瞬間黑臉,「我和她還沒有分手,要我說幾次你才信?」
「傅砚州,你說這話自己信嗎?阮輕輕已經不要你了,你不會是準備S纏爛打吧?」
傅砚州眸色變得陰鸷,看到他抬手要揍周馴然,我忍不住拔高了音量:「傅砚州,你大晚上發什麼瘋?」
「輕輕,跟我走。」
看到我,傅砚州衝上來想要拽我的手腕,我後退一步怒罵道:
「傅砚州你別發瘋,我們已經分手了。」
「輕輕,你別生氣了行嗎?今天在山頂上把你推開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但……」
傅砚州話未說完,一道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他接通後,電話那頭傳來了宋璃嬌滴滴的聲音:
「砚州哥,你不是去給我買吃的了嗎?怎麼還沒有回來?」
「早點回來哦,這可是第二次和你一起睡覺,我好期待……」
傅砚州倉促地掛斷電話,有些不太自然地看著我:
「輕輕,我可以解釋的,那次是宋璃感冒不舒服,我隻是去陪了她一晚,但絕對沒有發生什麼。」
「我先把吃的拿去給她,你等我一下。」
他們兩個竟然一起睡過?
看到傅砚州轉身匆忙去了電梯,我一時有些失神。
周馴然關上門,帶我去了民宿前的露天停車場。
08
上了周馴然的車後,我才回過神有些疑惑地問他:「這大晚上的,我們來車裡做什麼?」
「不想再被傅砚州打擾。」
說著,周馴然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我腳踝上的傷口。
「抱歉,今天還是讓你受了傷。」
「周馴然,雪崩發生後很少有人能靠單板脫險,你不僅做到了,還把我也安全帶了下來,我很感激你,是我該說一聲謝謝。」
周馴然臉上的笑驀地僵住:「輕輕,我不希望你是因為我救了你才和我在一起,如果你對我沒感覺,其實……」
我笑著打斷他的話:
「周馴然,是我先來招惹你的,自然不會讓你輸。」
「你最好說話算數,否則我會親哭你。」
「好。」
周馴然微微勾起唇角,伸手替我將散亂的發絲捋在耳後,他的大拇指輕輕地從我的唇上劃過。
下一秒,炙熱的吻落了下來,直到我快沒了呼吸,他才松開我。
「輕輕餓了吧?我先帶你去吃飯。」
「我知道有一家本地人開的店,我剛才打電話讓老板做了你想吃的高山雪魚,現在應該做好了,我們去嘗一嘗。」
對此,我感到有些意外。
在來哈禾的路上,我和傅砚州提過一嘴想吃哈禾的高山雪魚。
沒想到,周馴然竟記在了心裡。
吃完雪山魚,我們沒有再回民宿,而是找了一家酒店入住。
09
第二天一大早,周馴然開車帶我回了市裡。
我沒有回家,而是去了我的珠寶設計工作室。
中午一點半,傅砚州來了工作室。
「輕輕,我把宋璃送回家了,以後沒有你的同意,我絕不會再去見她。」
「昨天分手的話,你能收回去嗎?」
真是好笑,我以前和傅砚州說過很多次,讓他和宋璃保持距離。
但他說宋璃是他老師的女兒,兩家長輩也認識,不可能保持距離。
思緒回籠,我淡淡一笑:
「傅砚州,我一整晚都是和周馴然在一起,你不介意嗎?」
「輕輕,我了解你,你從小家規就嚴,不可能這麼快就和其他男人上床!」
昨晚,我的確是沒有和周馴然做到最後一步,周馴然說,不想屬於我們的第一次發生在我心驚膽戰的那天。
興許是看我不說話,傅砚州的眸底閃過一絲黯然,但很快,他的唇角溢出一絲自信的笑:
「輕輕,我昨晚找回去,你不在房間裡,我去調監控,發現你和周馴然出了民宿。」
「我不知道你們是去了哪裡,但我很清楚,你不可能這麼快變心,因為你曾說過,要愛我一輩子。」
我氣笑了,還愛他一輩子?
「傅砚州,你真當自己是一塊純淨的寶石嗎?」
「這個世界上全淨的寶石確實存在,但極其稀少。」
「我挑選寶石,尤其看重品質。寶石表面髒了我會用心洗幹淨……但裡面髒了,洗了也不會再如從前。」
傅砚州眉宇微微擰起:
「輕輕,你還是在生氣我當時在山頂推開你的事嗎?宋璃身體不好,你就不能……」
我冷聲打斷他:「傅砚州,所以我阮輕輕就活該被你推倒在地嗎?如果不是周馴然,可能此刻我已經S了,你知不知道你那是在故意S人?」
「對不起,輕輕。」
「你走吧,我什麼都不想再和你說。」
10
傅砚州走後,我打開電腦看了一下淑芽國際珠寶設計大賽。
因為參加團體創意賽要去國外備賽,我怕錯過傅砚州的生日,就沒有報名。
現在想來,我當時真的是瘋了,竟為了一個男人放棄一直想要參加的設計大賽。
團體賽報名時間已截止。
現在報名,隻能以獨立設計師的身份參加個人賽。
從威格蘭留學回來後,我就開了這家珠寶設計工作室,工作室的人並不多,除了我還有兩個人,阿撿和小圓。
「輕姐,有人給你送了花。」
剛報好名,阿撿抱著一大束玫瑰花走了進來,我看了眼就知道那是傅砚州選的花。
興許是見我有些不高興,阿撿樂呵一笑:
「輕姐,如果你不想看見,我可以把它扔掉。」
「不扔,阿撿,你拿個花瓶裝著吧,擺在前臺。」
傍晚,周馴然來了工作室,這是他第二次來,我工作室剛創立時,他來過一次。
可不知怎的,昨晚和他待了一整夜後,今天再見到他,內心總有一種不太自在的感覺。
但他狀態好像挺好?
不僅給阿撿二人帶了禮物,Ŧṻ⁽還和他們有說有笑。
晚上十點,我們四個才從工作室出來,等到阿撿二人走後,我上了周馴然的車。
「周馴然,昨天我……」
見我欲言又止,周馴然似笑非笑:「阮輕輕,這才交往一天,你不會是想和我分手吧?」
「那倒沒有,隻是突然從朋友變成戀人,我還有些不太適應。」
周馴然眉目舒展,似是松了口氣。
「哦,是嗎?你昨晚可不是這麼說的。Ŧüₘ」
「我說了什麼?」
「說我的每一寸都長到了你的審美上,尤其是唇,親了還想親。」
真是要命,這家伙怎麼這麼直白?
但就是這麼一句話,讓我的臉燒紅了一片。
「周馴然,我才沒有那麼說,你別冤枉我。」
「嗯?怕你第二天起來不承認我是你的男朋友,我特意錄了你親我的過程,要聽一下嗎?」
「不,不聽。」 我立馬拒絕,「周馴然,你以後不準再錄!」
看到我臉頰透紅,周馴然唇角的笑意更甚。
「騙你的,我親得也很投入,哪有時間騰出手去打開錄音。」
11
到了小區樓下,我和周馴然剛下車,一道人影突然衝了上來。
還未看清來人是誰,周馴然就被揍了一拳。
「周馴然,你周家家大業大,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為什麼要搶我的輕輕?」
看到是傅砚州,我立即攔在了周馴然的面前。
「傅砚州,你有完沒完?是我今天中午說得還不夠明白嗎?我們昨天已經結束了,徹底結束了!」
周馴然擦了一下唇角的血,將我拉到他的身後,二話不說揍了傅砚州一拳:
「傅砚州,什麼叫搶?阮輕輕她不屬於任何人Ťũ⁸,她是她自己。」
「她曾經確實是和你在一起過,是你自己不珍惜,現在來玩追妻那一套,有意思嗎?」
「我不想當著她的面動手打人,但你做的那些事讓我忍不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