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要跟我假離婚,娶我閨蜜。
原因是閨蜜兒子的戶口不在實驗小學的轄區。
閨蜜為此著急上火,生了病。
「書寧,就當是幫小夢。等小寶讀書的事穩定下來,我們再復婚,好嗎?」
薛夢聽到後一臉惶恐,喃喃地說這不行。
周禹行沉著臉兇她:「你有沒有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有多憔悴?這事你別管,聽我的!」
看著他們臉上隱忍的深情,我默默收起了離婚協議書。
如果是這個樣子的話,關於財產的分配就得重新考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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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今天,薛夢正式和謝楊離婚。
為了慶祝自己涅槃重生,她組了個局,請了很多朋友。
其中就包括我和周禹行。
周禹行是她的代理律師。
要不是周禹行,她和謝楊的官司不會判得這麼快,她也不可能分到這麼多財產。
於是她第一杯酒就敬到了周禹行面前。
「周禹行,謝謝你,其他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我敬你一杯。」
周禹行卻好像不太高興,一直皺著眉。
他說:「吃藥了,喝不了。」
我怪異地看了他一眼。
家裡的常備藥都是我放的,周禹行每次不舒服都得我給他找。
我確定他沒有吃藥。
但卻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說。
薛夢端著酒杯的手一僵,尷尬地站在原地。
她目光怯怯:「那,那,那你別喝了,我喝就行!」
周禹行的眉頭卻越皺越深,見薛夢將杯裡的酒一飲而盡,他的目光沉了下。
今天的薛夢是真的很開心。
從謝楊出軌到現在,折騰了近半年,她的笑容越來越少。
今天難得地眉眼舒展。
她穿梭在朋友間,和他們嬉笑、打趣,像一隻百靈鳥。
周禹行卻有些心不在焉。
但還是下意識地幫我夾菜,隻不過目光總會追隨著什麼。
直到他把一塊牛肉夾到了我碗裡。
我嘆了口氣,莫名地心累。
我牛肉過敏,周禹行是知道的,他甚至比我還在意。
每次在外面吃飯,他總會叮囑我不要貪嘴。
這是第一次,他就這麼大剌剌地把牛肉夾給了我。
我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他卻突然站起身:「我去一趟洗手間。」
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出了包廂。
「薛夢呢?」我問身旁的朋友。
「剛出去了,上廁所去了吧!對了,你們家老周呢?」
我抿抿嘴,站了起來。
「你去哪兒?」
「出去透口氣!」
走廊的盡頭有扇窗,我是真的想透口氣,沒想去撞破奸情,也沒想到會撞破奸情。
就在拐角處,薛夢虛弱地靠在周禹行懷裡。
周禹行從口袋裡掏出藥喂給薛夢,又擰開礦泉水瓶蓋,小口小口喂著她。
他虎著臉,佯裝生氣地說:「活該!」
薛夢嗔了他一眼:「你怎麼這樣?當著那麼多人的面,都不給我面子,我丟S人了!」
周禹行瞪了她一眼。
「還給你面子?我看再給你面子你都要上天了!你是忘記自己腸胃炎了嗎?」
薛夢一笑:「沒事!」
周禹行哼了聲松開薛夢。
「行,你沒事!再管你,我是狗!」
薛夢拉住他,輕聲哄著。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關心我!
「我們回去吧,免得書寧擔心!」
2
我逃了。
在他們從角落走出來的瞬間,我卻落荒而逃。
他們一個是我最好的朋友,一個是我最愛的人。
我該如何面對!
可好像現在的一切都是我活該。
薛夢是我的發小,也是我的閨蜜。
我們倆從小一起長大,二十多年的情誼,我對她的信任勝過所有人。
同樣,她對我也是。
所以,在她發現謝楊出軌後,她第一時間告訴了我。
那是一段於她而言很痛苦的日子。
那時候的她執著於謝楊為什麼要出軌,為什麼要背叛。
她並沒有想著怎麼處理,隻固執地要一個答案。
我就在一旁陪著她,喝過酒、蹦過迪、旅過遊。
那時候周禹行意見挺大的。
他覺得我因為薛夢疏忽了他。
我也沒辦法,隻能兩頭哄著。
後來薛夢終於下定決心,她要離婚,可是謝楊不同意,隻能走訴訟的道路。
「書寧,能讓你們家老周幫我打官司嗎?」
我也希望給到她最大的幫助,卻又怕周禹行不同意。
果然,在聽到我的要求後他皺起了眉。
「民事訴訟不是我擅長的領域,她如果需要我可以幫她介紹專業的人,而且,我也沒時間。」
周禹行確實忙,但擠一擠時間還是有的。
我知道,他隻是單純不想接薛夢的案子。
因為他覺得薛夢矯情、做作又情緒化。
「說不得兇不得,這樣的當事人最麻煩!」
可是薛夢就相信周禹行。
「就像我相信你一樣。書寧,你幫幫我,好嗎?」
沒辦法,我隻能去纏著周禹行,甚至連美人計都用上了。
最後他摟著我無可奈何:「好好好,我接!」
這個案子是我逼著周禹行接的。
所以在他和薛夢走得越來越近,甚至越過我的時候,他理直氣壯地說:「這個案子不是你讓我接的嗎?」
3
我回到包廂的時候,薛夢正坐在我的位置上和周禹行說著什麼。
周禹行一邊聽一邊倒了杯水遞給她。
她很自然地接過,就好像這個動作已經經歷過很多回。
是薛夢先注意到我的。
她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然後快速起身拉住我的手。
「書寧,你去哪裡了?我怎麼沒有碰到你!」
我推開她的手:「出去透了口氣。」
薛夢眼神有些受傷。
她佯裝無事地對我笑笑:「那你坐,我去跟小白他們說說話。」
回到位置坐下,周禹行低著聲音、語氣不好地說:「你又在鬧什麼脾氣?」
我不解地看著他:「我鬧什麼脾氣了?」
周禹行板著臉,好像在說我明知故問。
這就挺有意思的。
我也真的笑出了聲。
周禹行還想說什麼,那邊又鬧了起來,幾個人嚷嚷著要跟薛夢喝啤酒。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周禹行想起身。
我一把按住他:「都是我的朋友,給我留點臉吧!」
說完我先他一步走過去,攔在了薛夢面前。
我說:「她腸胃炎,喝不得!你們要是真的想喝,我陪你們!」
如果我此時回頭應該可以看到薛夢煞白的臉色。
但我沒有回頭,隻淺笑著跟他們周旋。
他們也不強求,甚至還感嘆我和薛夢真是關系要好。
後來我喝了很多,薛夢想攔又不敢上前。
周禹行拉住我的手,卻又被我一把推開。
最後是周禹行把我抱上車的。
車外他對薛夢說:「上車,我先送你回去。」
薛夢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打車,你帶書寧回去吧!」
周禹行卻很堅持:「太晚了,你一個人我不放心,沒事,順路的事。」
薛夢卻突然低下了聲音:「周禹行,你別這樣,我求你了,你走吧!」
我毫無負擔地偷聽完,然後閉上眼睛轉了個身。
周禹行最終敗給了柔弱的薛夢。
回去的路上很安靜,沒有音樂,沒有人說話。
當晚周禹行徹夜未眠,在陽臺抽了一夜的煙。
而我呼呼大睡,竟然難得地做了個美夢。
4
薛夢的案子從一開始就不是很順利。
就像周禹行所說的,薛夢太過情緒化。
每次周禹行提問,她輸出的都是情緒,而不是事實。
沒辦法,我成了她的代言人。
這讓周禹行很不高興。
他一拍桌子對我說:「你出去,我和她單獨談!」
生氣的周禹行連我都害怕,更不要說薛夢了。
她拉著我的手,不讓我走。
周禹行冷聲道:「要麼聽我的,要麼另請高明。」
沒有辦法,薛夢隻能松開了我。
那一天他們在辦公室談了一個多小時。
出來時薛夢難得地有了神採。
她說:「周禹行真厲害。」
「怎麼厲害了?」
「就,很溫柔!」
她的形容讓我心裡突了下,但並沒有多在意。
我問周禹行做了什麼。
他說:「我隻是不喜歡她的性格,不代表我應付不了。她就是沒斷奶,離不開你,以後我跟她單線聯系。」
周禹行的決定肯定有他的道理,我相信他。
果然,從那天開始,案子的推進越來越順利。
一開始薛夢還會跟我分享。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們的聯系越來越少。
直到有一天我給她打電話,問她進展到哪一步了。
她語氣輕松地說:「哪一步?我也不知道,周禹行讓我幹嘛我就幹嘛,都是他全權負責。」
我無奈好笑:「行吧,那我晚上回去問他。」
她卻說不用。
「周禹行就在我身邊,我讓他跟你說。」
就這樣,很突兀地,通過我閨蜜的手機,我和我丈夫對上了話。
他說了些什麼,我心不在焉。
隻是想,他們好像關系越來越好了。
周禹行打趣:「我和你的閨蜜處好關系,你不高興?」
我裝作無意地問他:「你現在還討厭小夢嗎?」
當時周禹行正抱著筆記本處理事情。
忙裡偷闲地,他笑了聲。
「挺可愛的!」
太多的蛛絲馬跡,讓我的心越繃越緊。
那根弦是什麼時候斷的呢?
應該就是那天凌晨。
我和周禹行都睡了,他的手機卻突然響起。
迷迷糊糊中他「喂」了聲。
不知道聽到了什麼,下一秒他從床上彈了起來。
「哭什麼?別怕,你把門關好就行了,然後報警,我馬上就過去!」
他的語氣鎮定,甚至還帶著笑。
可是翻找衣服的動作卻又快又急。
周禹行向來沉穩。
我是第一次看到他慌。
可即使那麼慌,他還在盡量安撫對面的人。
這讓我的感覺很不好。
我問他:「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他說:「謝楊那個人渣又去找小夢麻煩了,你先睡,我過去一趟!」
「她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我幾乎是脫口而出。
周禹行猛地看向我,目光鋒利如刀。
「你不關心她的安危,就隻在意這個?李書寧,你過分了,她可是你最好的朋友!」
是啊,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可是在她害怕惶恐時卻第一時間聯系了我丈夫。
周禹行很生氣,幾乎是摔門而去。
我在原地愣了很久,強壓下翻湧的情緒,最後還是決定跟上去看看。
我到的時候薛夢家的門敞開著,她壓抑的哭聲清晰可聞。
同時還有周禹行低聲柔緩的安慰聲。
「別哭了,沒事,我不是來了嘛,他不敢把你怎麼樣!」
我沒有聽更多就走了進去,對著抱在一起的兩個人說:「你們在幹什麼?」
後來想想我應該怕的。
不敢聽太多,不敢讓他們繼續說下去,怕聽到我不願意聽的東西。
5
周禹行最近上班挺積極的,走得很早,等我起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他的人了。
他給我買了早餐,放在桌上,留下便條,提醒我記得吃。
我對著桌上的東西看了半晌,最後還是沒動。
我是在中午的時候接到的物業電話。
他問我家裡是不是忘記關水龍頭了,樓下住戶投訴說漏水了。
就很離譜。
那個房子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就連總閥門都關了,怎麼會漏水?
我著急匆匆地趕過去。
結果還真是我們的問題。
浴室的水龍頭哗哗地淌著水,地面上的水已經漫了出去。
我連忙關了水龍頭,又跟樓下的住戶道歉並商量賠償的事。
我賠著笑臉,聽著別人的指責和埋怨,最後終於將事情解決。
送走樓下住戶,我徹底冷下了臉。
物業問我是不是把房子租出去了,現在這裡住的是誰。
是啊,住的是誰?
是薛夢。
沒想到吧。
我也沒想到。
當我在櫃子上看到她和她兒子的照片,我甚至有一瞬間的暈眩。
是我瞎了嗎?
我以為自己足夠鎮定。
可當我拿出手機想要撥打電話時卻發現自己在抖。
真丟人啊,手都抖成了篩子。
深吸一口氣,拼命壓下瘋狂尖叫的情緒,我給周禹行打了電話。
沒人接。
薛夢的。
依舊沒人接。
我該怎麼去想?
我能怎麼去想?
沒有停留,我直接S去了周禹行的公司。
他可能不在,也可能在。
他如果在的話,我該說些什麼。
我的腦子亂了一路。
卻唯獨沒想到薛夢會穿著一身職業裝坐在周禹行的辦公室裡。
薛夢坐著,周禹行站在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