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嫡姐嫁給痴傻世子。
出嫁那日,嫡姐諷我:「賤婢配傻子,天生一對!」
我心疼他是苦命人。
成婚後,傾心相待。
我替他擋住兄弟姊妹的欺辱。
又替他扛下闖出的禍端。
我以為,我們會一直相依為命,平凡度此生。
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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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兵變,我的痴傻夫君變成了前朝太子。
那一刻,我才知道,痴傻不過是他的偽裝。
一夜屠S,順利登位。
我自知與他從此是殊途,準備好了和離書。
可他為迎娶嫡姐為後。
將我亂箭穿心射S在世子府。
他踩著我們的定情信物,諷刺道:「賤婢怎配為後!」
重活一世。
我回到了替嫁的前一晚。
1
塗了劇毒的冷箭刺穿胸膛,撕開心髒的血肉,痛苦與絕望蔓延。
我拼盡全力吹響骨哨。
可我沒等來救我的阿詔。
等來了牽著嫡姐,踏步而來的新帝。
他一改往日的痴傻,雙眸如鷹隼,冷漠地看著我。
我倒在地上,鮮血染紅了襦裙,也染紅了剛放到嘴邊的骨哨。
我還記得,情誼正濃時,他曾對我說:「骨哨聲響,不論萬水千山,阿詔一定會趕到阿寶的身邊!」
鮮血噴湧,骨哨落地。
他來了。
但不是來救我。
而是,S我!
嫡姐看到我滿身血汙,驚呼著縮進他的懷裡。
眼含淚花,楚楚可憐。
可我分明看見,躲在他懷裡的嫡姐的唇角是揚起的。
那雙曾日夜牽著我的手,此刻緊緊地抱住嫡姐,輕聲哄著:「阿越,不要看,莫要讓這賤婢髒了你的眼睛!」
可笑又可悲。
我的夫君,抱著的是我的嫡姐,喚的是嫡姐的閨名。
而陪伴他一千多個日夜的妻子,卻是他口中的賤婢!
明明與他有婚約的是嫡姐,嫌棄他痴傻的也是嫡姐,逼我替嫁的也是嫡姐。
可此刻,他卻對她情深意切!
真是可笑啊!
公上詔很快便安撫好嫡姐的情緒。
在看向我時,他眼底的溫柔盡散,唯餘恨意。
其實。
早在一個時辰前,我便聽到了城中的傳聞。
痴傻世子是前朝太子,蟄伏多年,隻為復闢前朝。
丞相府嫁給文承太子的嫡女與他裡應外合,逼宮,屠宮,踩著屍山血海踏上皇位。
為了保住全城百姓的性命,文承太子不惜自刎,換天下安寧。
登位當日,他便宣布迎娶丞相嫡女為後。
孫清越便是丞相府嫡女,我的嫡姐。
而我是丞相府的庶女,孫阿寶。
被嫡姐稱為賤婢的庶女,公上詔三媒六聘娶回來的正頭娘子。
可即便如此,我始終不願相信,那個與我情投意合,日夜相伴的夫君會負我。
我一直等他來。
等他和我親口說明真相。
我甚至早已準備好了和離書。
自此殊途,各生歡喜。
可我沒想到,他要S我。
公上詔睥睨著我,聲音冰冷陰寒:「朕此生有兩憾,一憾沒能護清越周全,二憾娶你這賤婢為妻!」
「你S,算是平了朕的一樁憾事!」
他踩著我抓住骨哨的手,重重地碾,一邊碾,一邊道:「賤婢,不配為我之後!」
骨哨被碾碎。
手指也被碾得血肉模糊。
疼。
比萬箭穿心還疼。
毒入骨髓,視線逐漸模糊。
我活不久了。
苟延殘喘隻能令他們更開心。
我忍痛拿出滿是鮮血的和離書,艱難笑道:「我已經在和離書上籤了字,公上詔,我也從未想過為你之後,你的後位我不稀罕!」
「公上詔,是我孫阿寶不要你了!」
我每說一句,他的眸色便沉一點。
直到我將和離書扔到他面前,他雙眸猩紅,猛地推開嫡姐,拾起地上的和離書。
喉中的鮮血往出湧。
我冷笑著擦掉,抬頭對上他的眼眸,字字珠璣。
「阿寶此生亦有兩憾,一憾真心錯付,二憾識人不清。」
「若重來一世,孫阿寶絕不嫁公上詔!」
我握住胸口的箭。
用力。
刺穿。
痛苦彌漫,生機消散。
閉眼前,我看到公上詔雙眸通紅,痛苦地嘶吼。
「你這條賤命是朕的,朕要你怎麼S,你就怎麼S!」
「孫阿寶,我不準你S!」
我諷刺一笑。
公上詔。
你真賤啊!
嫌我卑賤的是你。
被我拋棄,心有不甘的是你。
舍不得我S的也是你。
可我,就是S。
也不會讓你如意!
2
熱。
燥熱。
心口劇烈的疼痛猶在。
睜開眼入目的便是金絲楠木。
金絲楠木?
這是嫡姐的閨房。
我竟回到了替嫁的前一晚!
這一刻,前世種種如走馬燈一般在眼前回放。
門外熙熙攘攘。
今日是世子和嫡姐定親的日子。
上一世,嫡姐為了不嫁給世子,給我和公上詔下了藥,又騙到她的閨房。
嫡姐回房「恰巧」撞見我與世子苟合。
父親厭惡,嫡母辱罵,看客指指點點。
自此,嫡姐與世子的婚事作罷,而我則是被一頂小轎抬入世子府,造就了悲慘命運的開始。
我名義上是丞相府的庶女,可卻連婢女都不如,隻因我娘親是嫡母的洗腳婢。
所以,自我生下來便也是孫清越的洗腳婢。
洗腳婢,是奴才,她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往日種種,歷歷在目。
既得新生。
必究之!
我想起身,可身體早已在藥物的作用下軟爛如泥。
公上詔已行至門前,撞得門板嘎吱作響。
抬眸搜索四周,能用得上的隻有頭上的發簪。
我取下發簪,掀開襦裙,狠狠地刺進腿內。
疼痛和鮮血讓那個我瞬間清醒,隻是身體仍無氣力,但好在那股燥熱和渴望在減少。
與此同時,公上詔闖了進來。
暗紅色的炫紋衣袍,表面上看凌亂有髒汙,但若仔細觀察卻是搭配得體,昂貴不凡。
周身彌漫著厚重的酒氣。
雖面如冠玉,俊俏無雙,卻帶著傻笑,臉上還帶著淡淡的淤青。
上一世。
我就是被公上詔這副痴傻可憐的模樣所欺騙,不得善終。
其實,凡事早有端倪。
他因痴傻備受兄弟姊妹欺凌,府中銀錢都被搶了去,可卻穿著上好的絲綢,搭配得體。
若不是背地裡經營,他哪裡能穿得上這麼好的衣裳?
公上詔跌跌撞撞地撲到床邊,緊緊抱住我,露出如小鹿一般水潤的眸子,輕聲喚我:「姐姐?我可以叫你姐姐嗎?」
「姐姐,阿詔好難受……」
「姐姐,救救阿詔……」
說罷,便要吻我。
我隻覺得陣陣惡心。
在他湊近的那一刻,沒忍住,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慌亂中,我看見他一閃而過的皺眉和厭惡,稍縱即逝。
他粗魯地扯掉外衣,再次向我靠近。
「姐姐,阿詔幫你……」
藥效作祟,燥熱翻湧。
欲望碾壓理智。
公上詔生得極好。
身材勻稱,隔著薄衫,能瞧見隆起的肌肉。
隻是往常痴傻的樣子讓大家忽視了他的俊朗。
其實,仔細想想,一個真正痴傻的人怎麼會注意自己的身材管理呢?
這副模樣的公上詔猶如堂間清風,沁人心脾,讓人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
此時此刻,他仿佛這世間唯一的救贖。
可我深知。
他不是救贖,而是能將人拆骨入腹的萬丈深淵!
我捏住發簪,咬牙,狠心又刺入身體幾分。
隻有疼,才能讓我保持清醒。
嫡姐就要來了。
再忍一忍。
公上詔手腳不老實。
我實在忍不住,隻能衝他笑笑,哄著道:「阿詔,我們玩個遊戲吧?」
「阿詔,你閉上眼睛!」
公上詔聽話地閉眼,可那雙手卻仍舊不老實。
我沒了耐心,忍著作嘔的欲望,拿起玉枕狠狠地敲在他的頭上。
一下,兩下。
我忍著把他敲S的欲望,直到他暈了才停手。
很快,門外傳來聲響。
嫡姐他們來了。
一同而來的還有賀喜的賓客。
如果我沒記錯,這行人中還有代替宮中前來祝賀的太子殿下。
3
我忍著疼,從血肉中拔出發簪,塞到公上詔的手中。
盯著那張臉,我沒忍住,又狠狠地甩了他兩巴掌。
先討些利息。
做完這一切,我推開他,滾落下床。
上一世,嫡姐聲聲泣淚:「阿寶,若你喜歡世子,想當世子妃,你大可和姐姐說,姐姐必不會和你爭!」
「你做出如此齷齪事,是把我們丞相府的臉面摔在泥裡!」
「你既與世子私定終身,我亦不能棒打鴛鴦,你我不必姐妹相爭,這世子妃就讓於你!」
自此,嫡姐不僅甩掉世子這個累贅,還她落得一個寬容大度的名聲。
而我,則是被汙言穢語辱罵多年。
這一世,在嫡姐和嫡母發難前,我率先跪趴在地,哭喊道:「母親,姐姐,世子……他把我當成了姐姐,他要傷害我!」
「世子強迫未遂,惱羞成怒,便拔了我頭上的發簪,往我身上扎!阿寶,阿寶實在是急了,才用玉枕砸了他!」
「縱使砸暈了世子,但阿寶不悔,阿寶保住了清白,保住了丞相府的顏面!」
嫡姐和嫡母幾欲開口,都被我搶了先。
先發制人。
打得他們措手不及。
我聲聲泣淚:「母親,姐姐,你們可要為阿寶做主啊!阿寶雖是庶女,也是您的女兒呀!」
我又在眾人面前撩起被鮮血浸湿的襦裙,露出被刺穿的腿。
鮮血觸目。
眾人吸氣。
嫡母有口難辯,怒目圓睜,厲聲呵斥道:「胡鬧!女子怎可在眾目睽睽之下掀裙露腿,這成何體統!」
失了體面和失貞比起來不算什麼。
況且,既當眾失了體面,便算是掐斷了他們要將我嫁給世子的心思。
縱然世子痴傻,在他們心中,我這失了體面的卑賤庶女也是配不上的。
我言語誠懇:「母親贖罪!」
「縱使女兒因掀裙露腿失了體面而終身無法嫁人,但今日,女兒也要揭穿忠勇侯世子的真面目,絕不會讓嫡姐受半點委屈!」
「女兒懷疑,有人要毀掉嫡姐,要毀掉丞相府!」
嫡母和嫡姐相互對視,匆忙趕來的父親面色難看,抬手便打了我一巴掌。
「信口胡言!」
「搶了嫡姐的夫君,又在這裡構陷世子,你是何居心?」
我被打翻在地。
耳朵轟鳴,口中腥甜酸澀。
原來。
陷害我與公上詔苟合的幕後黑手,不僅僅是嫡母和嫡姐,還有父親,那個人人稱贊的丞相大人!
好啊,好啊!
骨肉至親又如何。
都不過是他政途上的踏腳石。
疼我的人隻有娘親,可娘親卻被父親送給了政客,S在他鄉。
我叫阿寶,卻不是任何人的寶貝。
我擦掉嘴角的血。
跪在地上,不卑不亢,高聲道:「父親,母親,嫡姐與世子的婚約乃是聖上所賜,阿寶縱然想攀高枝,也不能不在乎性命啊!」
「今日是嫡姐與世子定親的大喜日子,嫡姐高興,便賞阿寶一些點心,阿寶吃後便覺得渾身無力,意識不清,這定是有人在姐姐的糕點裡下毒了,想要毀姐姐名聲!」
「幸虧這糕點被阿寶所食,阿寶身強體健,還能搏得過世子,若是換成嫡姐,此時怕是……」
我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