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旁觀者的角度看。
林雅可是傅景行的白月光,傅景行從小追逐著的目標。
白月光都苦苦哀求他了,我的離婚協議書也寄給他了,隻要傅景行籤下那份協議書,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和林雅在一起。
傅景行在猶豫什麼。
他側身擰著眉頭,不解地看向林雅:「我和蘇念離不離婚,和你有什麼關系?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傅太太永遠隻能是蘇念。」
「隻有喪偶,沒有離婚。」
傅景行說得振振有詞,可他那麼討厭我,怎麼可能啊?
「景行,你是不是怕拖累了我?公司現在情況是不好,但是我可以陪你一起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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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推開我好不好?」
林雅固執地扯住傅景行的手。
我聽完林雅的話才明白,傅景行愛林雅得有多深。
傅景行抿緊了唇,他拿起手機就離開。
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是啊,傅景行怎麼可能會愛我。
我在痴心妄想什麼。
傅景行走後,林雅氣得雙眸裡全是淚,飯桌上的飯菜被她憤怒地全部拂到地上。
「她有哪一點比得過我?」
我想了想,好像除了家世比她好點,其他的地方真是樣樣不如林雅,難怪她能成傅景行的白月光。
7.
傅家,傅景行自從傅媽媽S後,他已經快兩個月沒有回家。
他將車停好後,在路口邊,抽了一根又一根的香煙。
直到,夜幕降臨。
傅景行才頹廢地打開了傅家的大門。
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狼狽的樣子,更沒有見到過他抽煙,即使在傅家最難的那幾年,傅景行也永遠會保持體面。
門打開的一瞬間,映入眼簾是整潔到沒有一絲煙火味的房間。
臨走前,我把有關自己的東西,全部打包帶走,房間裡幹淨得找不出一點關於我的東西。
「蘇念,你是不是又躲起來了?」
傅景行眼眸裡燃起怒火,他挨個把家裡房間打開,大聲吼著我的名字。
傅景行找了半個小時,嗓子都喊啞了。
可惜,我已經S了。
不會有叫蘇念的人回應他了。
「蘇念,你要是在躲著我。」
「我就真和你離婚,蘇念你給我出來!」
傅景行從暴怒,到逐漸趨於平靜。
他似乎預料到我真的走了。
傅景行將門重重關上:「離婚是嗎?蘇念,你就這麼迫不及待,連一刻都等不了是嗎?」
他握緊拳頭,一拳拳朝牆壁砸去,直到手心出血,傅景行才放過了自己。
我不明白,什麼叫我迫不及待。
明明是他心裡有人,他早已經對我不耐煩,傅景行又在發什麼瘋,他不是應該感到開心嗎?
傅景行不是盼得我S嗎?
8.
我跟著他驅車回到公司。
公司員工到點就下班離開,但是林雅還留在辦公室,她趴在電腦桌前,眼圈哭得很紅。
傅景行將門打開時,林雅恰好醒來。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景行今天的事情是我太唐突了,隻是我……太愛你了。」
「景行,念念你找到了嗎?」
林雅露出個淺笑,顯得無辜又可憐。
傅景行在聽到我名字時,他嘲諷地勾起一抹笑容。
「找她幹什麼?」
「反正都要離婚,找不找她有什麼關系。」
「你早點休息。」
看吧,我就說傅景行不可能愛我。
我失蹤了,他連電話都舍不得給我打一個,反而關心起了他的白月光。
林雅也察覺到了傅景行的變化。
她搖了搖頭,眼底的愛意差點就快要溢出來:「現在公司需要人,讓我再陪陪你吧。」
「喝一杯,一杯解千愁。」
林雅從酒櫃裡拿出一瓶紅酒。
傅景行坐到沙發上,雙手交叉著點頭默認。
林雅倒著酒,素白的手纏上傅景行的胳膊,兩人的姿態,在城市斑駁陸離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曖昧。
我望著桌上,還沒有籤字的離婚協議書,心無端地又脹又酸。
真是可惡,S了還要讓我受折磨。
知道他不愛我,可我們還沒有離婚。
他們用這麼著急嗎?
我別過眼睛,不去看他們卿卿我我。
清脆的撞杯聲響起,我還是沒有忍住回頭看一眼,傅景行拿出手機,閃光燈忽地一亮。
讓我下意識閉上眼。
傅景行很討厭照相的,沒想到他隻是討厭和我照相,就連喝酒這種小事,他都會拍照記錄。
讓我更加沒想到的是。
他這種從來不發朋友圈的人,竟然罕見地發朋友圈了。
我嘲諷一笑。
看來我的S,真的是讓他如願了。
9.
我S後的三天裡,傅景行不僅每天帶著林雅高調出席活動,而且還私下放出消息要離婚。
林雅每天在公司裡,所有人都對她恭恭敬敬,甚至有人已經開始喊她總裁夫人。
她聽著那些阿諛奉承。
張狂地真以總裁夫人自居。
「把這個相冊扔掉,影響風水。」
林雅翻出傅景行放在抽屜櫃裡的合照。
那是我和傅景行唯一的合照。
之前結婚時,我纏著傅景行,鬧了好久,他才同意和我拍的。
保潔阿姨為難地看著林雅。
「這不好吧?傅總的東西,我不敢輕易亂動。」
「傅總的,不就是我的,我說丟了,就丟了。」
林雅不屑地將合照擲進垃圾桶。
這下好了,我和傅景行最後一張合照也沒有了。
員工們隔著百葉窗,竊竊私語。
「不是吧,蘇念和傅總真要離婚嗎?你們看林雅,每天那張揚勁,正牌夫人都沒有她架子那麼大。」
「誰知道,傅總和蘇念的關系本來就不好,十有八九。這次離婚是認真的。」
「蘇念害得傅總媽媽S了,要我,我也離。」
「……」
我飄進傅景行正在議事的茶水間。
他正和股東商討下季度的計劃。
可突然,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10.
「喂,蘇伯父有什麼事情嗎?」
我沒想到,第一個發現我不對勁的人,不是枕邊人,而是平時對我疏忽不上心的父母。
他們打來電話質問傅景行。
「為什麼蘇念的東西寄回了我們家?你們是不是鬧矛盾了?」
「蘇念的微信和電話都打不通,你有她信兒,到時候給我們回個電話。」
媽念叨的聲音跟著從手機裡傳出來:「都說讓她別結婚,你看看結婚才兩年不到,就鬧著回娘家,也不知道隨了誰?」
「當初還要和我們斷絕關系,現在好了吧?」
我當初想嫁給傅景行,蘇家是不同意的。
他們給了我兩個選擇,嫁給傅家,拿著兩千萬滾人;選擇聯姻,繼續做蘇家繼承人。
我選了前者。
現在看,我確實後悔了。
人一旦S了後,生前再多執念,都已經看淡,傅景行在那一瞬間後,好像也沒有記憶中那樣好了。
電話掛斷,傅景行嘴唇都咬得發紫。
助理看出他不舒服,立馬安排股東散會。
「蘇念人到底S哪裡去了?」
他想找我朋友問我的近況。
可因為我的病,我身邊唯一親近的人就隻有傅景行,那些名利場上的人,哪裡會知道我的下落。
果然,傅景行問了一圈,沒有絲毫線索。
憤怒過後,他又無措得像做錯事的孩子。
「蘇念,你究竟去哪裡了?」
傅景行崩潰地回到傅家,他終於舍得讓小區物業調出監控記錄,查找我的下落。
11.
監控中,隻有我離開小區的畫面。
傅景行把記錄來回翻了一天,可結果就是我消失在了五月二十號當天的下午,並且再沒有出現。
可在我消失後的第二天,一位女人來到我家門口,敲響了我的門,發現沒有人後,她就離開了。
那人是我的主治醫生。
從我抑鬱症復發後,陳琳醫生要求我每周都得去醫院做一次心理測試,從而來判斷病情。
傅景行要來了陳琳的信息。
他立馬就聯系上了陳琳。
「喂你好,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蘇念是不是和你在一起?讓她快點回來,她還真以為自己是個小孩子嗎?多大的人,還玩失蹤。」
「知不知道……」
傅景行質問又帶著責備的語氣,讓陳琳喪失了耐心,她語氣透著不悅:「你是蘇念的丈夫傅景行是吧?」
「我是蘇念的主治醫生。」
「蘇念的下落,我暫時也不清楚。」
「你要是想知道她下落,我這邊建議你報警比較好,因為蘇念患有抑鬱症,長時間的失蹤,很可能是出意外了。」
傅景行震驚地打斷陳琳。
「她每天沒心沒肺,怎麼可能會有抑鬱症?你最好快點讓她回家,欲擒故縱的把戲不好玩。」
「你有病吧?」
我聽出了陳琳語氣中的無語。
她聲音嚴肅道:「你的妻子蘇念,她患有重度抑鬱症,已經在我這裡治療了五年。」
「傅先生,你真的是她的丈夫嗎?」
陳琳一句話,徹底把傅景行問住。
我患抑鬱症的事情,除了我自己和主治醫生知道外,身邊的人沒有一個人知道,就連唯一感覺出我不對勁的傅媽媽,也早S了。
12.
傅景行趕到陳琳醫生所在的醫院時,陳琳醫生恰好把她整理出來有關於我的病情資料擺放在桌面上。
她冷淡地敲擊著桌面。
「傅先生是吧?」
「這些是蘇念的病歷,你仔細看看吧!身為丈夫,你能失職到這個地步,也是令我嘆為觀止。」
傅景行沒理會陳琳奚落的話。
他隻是僵硬地翻著病歷。
「蘇念又在和我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人S了後,是不能開玩笑的。
所以啊,傅景行他在哭什麼。
我看見他的淚,決堤而下。
「呵。」
「我已經報警了,你最好祈禱蘇念沒事。不然,我可能得考慮給你安排心理咨詢了。」
傅景行強撐著走出醫院。
他搖搖欲墜的樣子,看起來脆弱極了。
「你病了,為什麼我沒有發現?」
我笑了笑,這個陳醫生也跟我說過。
抑鬱症分為很多種情況,我的情況是常人最不常發現的。
我喜歡傅景行,我隻想笑給他看,因為我在鏡子裡哭得歇斯底裡的表情太醜,我怕他會嫌棄。
隻不過現在好了,我可以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了,因為沒有我在乎的人和事,也沒有在乎我的人和事了。
我看著傅景行回到公司。
他失魂落魄的樣子,讓林雅心中起了疑。
「是念念回來了嗎?」
「讓開。」
傅景行皺著眉頭甩開她的手。
沒過多久,傅氏集團下面突然傳來警笛聲。
13.
警察通過我的 DNA,查找出了我的信息。
他們讓傅景行回警局協助破案。
他在拿到檢驗報告時,顫抖著唇,連第一頁都不敢翻開。
我的屍體其實就擺放在他面前,露出在外的手腕上紋著有紅色的鳶尾花,還是他給我紋,他肯定第一眼就認了出來。
他在我十八歲成人禮說過。
「念念要永遠明豔鮮亮的活著!」
傅景行挺直的背脊,佝偻成蝦狀。
「這不可能……蘇念,她那麼臭美,怎麼可能會這麼狼狽,怎麼可能?她又在和我開玩笑。」
他跪在我屍體旁,眼中噙著淚,一遍遍吻著我的手背。
「蘇念,我求你醒醒好不好?」
「我們不離婚,你別生氣了,這樣的玩笑真的不好笑,你醒過來好不好?」
「蘇念——」
傅景行哭得撕心裂肺,將唇咬破,臉色哭到發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