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火中救下方潔,舍棄一切當家庭煮夫。
原以為她會對我動心,她卻和我剛回國的孪生弟弟互發日常,相談甚歡。
兒子失蹤,她猩紅著眼睛扇了我一巴掌。
「連個人你都看不住,你真是連你弟弟一個腳指頭都不如!」
後來,我決定和她離婚,她卻哭著來問我,
「再愛我一次好不好?」
1
我做了個微創手術,方潔說她公司臨時有會,結束了就趕過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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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說手術進行的很順利,提前一個小時讓我出院。
我想到公司接方潔,給她一個驚喜,還順手在路上買了束花,是她最愛的藍風鈴。
公司的員工看見我的出現似乎有些意外,倒吸一口冷氣,湊成一團小聲議論。
「方經理的老公不是在裡面嗎?這是?」
「根據他們的穿著來看,這是兩個人。」
「我靠,雙胞胎啊?這長得也太像了吧!」
「兩兄弟都愛上了她,方經理可真會玩。」
這裡空間不大,她們的話我聽的一清二楚。
我捧著花的手一緊,心髒像被揪住了一樣,腳步一僵,站在門口卻沒勇氣進去。
下一秒,門開了。
方潔和唐致理並肩出現,兩人有說有笑。
她一向愛整潔,可她身上那條板正的白襯衫變得皺巴巴的,黑長直的頭發有幾分雜亂。
員工的議論聲回蕩在耳邊,像一把把尖刀直扎入我的心髒。
她明明告訴我是公司臨時有會,怎麼會共同從密閉的辦公室裡出來?
兩個人看見我時都有些驚訝。
「致文,你怎麼在這兒?」
我SS地盯著那張跟我長得差不多的臉,低聲開口:「你為什麼會在這?」
唐致理攤開手,渾身散發著一股邪氣,眼底滿是不屑。
「我來她公司開會啊,有問題嗎?」
開會。
至於兩個人鎖在房間裡?何其荒謬!
我看著方潔,想讓她給我一句合理的解釋。
她下意識地看向別處,躲避我的眼神。
隻是一個小小的舉動,卻在我眼裡放大了數百倍,心髒一陣一陣的抽痛。
唐致理上前兩步,把她護在身後,又嘲諷地補充了一句:
「你不在家裡好好做家庭煮夫,來這種生意場合做什麼?」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在諷刺我,之間暗流湧動。
我做了五年的家庭煮夫,他卻是高高在上的老板。我穿著寬松 T 恤,他是定制款的合身西裝。
這樣一對比,他的確比我有資格站在方潔身邊。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方潔臉色變得很難看,急忙拉著我們兩個離開。
2
出去之後,方潔順其自然地接過我懷裡的花。
「很好看。」
她的誇獎看似在安慰我,但臉上卻沒有一絲開心的笑容。
準備上車時,唐致理先我一步鑽進車裡,朝我指了指後座。
我咽不下這口氣,走到駕駛位想把方潔拉出來。
沒承想她直接甩開了我的手。
「唐致文你鬧夠了沒有?公司來往的人這麼多,這要傳出去對我的影響有多大你知道嗎?」
她少有用這樣不耐煩地語氣和我講話。
眼底的惱怒和嫌棄,讓我覺得她很陌生。
唐致理還沒回國的時候,我吃醋她就會牽起我的手左右搖晃,讓我別生氣了,像一隻跟主人撒嬌的小奶貓。
還跟我保證會保持距離。
可現在她卻為了另一個男人吼我。
那個男人還是我的孪生弟弟,有一張與我高度相似的臉。
方潔無奈地嘆出一口氣,又坐回駕駛座裡。
「你要是不樂意上車,就自己打車回去吧。」
我SS攥著拳站在那裡,不想受這等屈辱,脖子上的青筋劇烈抖動。
憤怒在此刻如烈焰燃燒。
她直接無視我冰刀一樣的眼神,給我扔下一個白眼開車走了。
白色邁巴赫逐漸消失在視線裡。
心裡那份絕望如同藤蔓,把我緊緊纏繞,拖入無盡的深淵。
3
我到回家的時候,方子晉正在書房裡認真寫作業,旁邊坐著唐致理,在給他耐心地講解數學題。
方子晉的小奶音驚嘆一聲:「叔叔講題好厲害,我一下就懂了!」
唐致理聽見門口有動靜,朝我這邊看了眼。
明知道我在那兒,隻是輕聲笑笑,一隻手撫上孩子的腦袋。
「那你說,是你爹地教得好,還是叔叔教得好?」
我在學業上對他很嚴格,不像唐致理那樣一口一個蜜棗。
所以孩子不怎麼喜歡我,每到學習時間就會對我十分抗拒。
他回答得很幹脆。
「叔叔教得好!」
唐致理寵溺地捏著他的肉臉,彎起眉眼笑著,仿佛他才是孩子的親生父親。
「真乖~等會兒叔叔請你吃冰淇淋!」
「不行。」
我斬釘截鐵的聲音把孩子嚇得一抖。
他從小體質就差,一吃涼的冰的就容易感冒發燒,冰淇淋在我這是禁品,他連看見包裝的機會都沒有。
得知希望落空,他憋屈地撇著嘴,滿眼通紅。
小嘴一張,當場就哭了出來。
這個年紀的小孩哭起來嗓門極大,又刺耳又難聽,整棟別墅都能聽見。
方潔從樓上匆匆跑下來,見到這一幕,連緣由也沒問,上來就把我推開了,一邊安撫著孩子一邊瞪我。
「就那點小事,你至於拿孩子撒氣嗎?」
她以為我還在氣頭上,所以欺負孩子。
可這些年我辛苦照顧孩子,雖然嚴厲,但也是真心待他好。
她忙事業,不知道孩子天性鬧騰,在學校常與人打架,我被老師請去過學校無數回,回家從未嚴厲批評過他。
又怎麼可能會因為自己的惱怒而N待孩子?
我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被唐致理搶先一步。
「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孩子愛吃,偶爾獎勵一口沒什麼的,你別這麼小氣。」
他那副囂張的嘴臉我越看越來氣。
這是我們的家務事,他一個外人,憑什麼插手?
我冷道:「孩子發燒,心疼的又不是你。」
把他噎的說不出話來。
4
方潔把孩子帶回房間,哄著他睡下才來找我。
她坐在梳妝臺前,一下一下地摸著護膚品,漫不經心地開口。
「公司開發了個新的項目,板塊恰好跟致理的公司符合,所以臨時開會定下合作方案。」
她語氣冷淡,像在跟我解釋,卻連正眼都不曾看我。
「你是他哥,怎麼看著比他還要幼稚……」
方潔無奈地搖頭,鑽回被窩裡。
她在冬天極容易手腳冰冷,總愛抱著我,掀開我的衣服,把腳搭在我的肚皮上取暖。
那雙杏眼笑起來亮亮的,讓人狠不下心拒絕。
但她今天寧願多拿一床被子蓋在身上,也要背對著我而睡。
她依舊把這當作我的無理取鬧。
黑暗中,她和我說了一句話。
「你要是不放心,明天的酒宴你陪我一塊去行了吧。」
行了吧三個字何其敷衍,字字都像銀針扎著我的心髒。
換作從前心高氣傲的我,鐵定是不會去的。
但自從我在家裡帶孩子,做了五年的家庭煮夫後,徹底磨平了心性。
我隻想知道他們到底有沒有關系。
如果有,我必然不會放過我那攪局的弟弟。
5
奢華高貴的宴會廳裡,遍地都是淮城喊得上名號的富豪。
唐致理穿著一身板正西裝,端著一杯酒,走到哪兒便加入到哪兒。加上他那張帥氣自信的臉,漸漸引來全場的矚目。
相比隻敢跟在方潔背後敬酒的我,他簡直是運籌帷幄。
唐致理看見我,大步流星地走來。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他微仰著頭,儼然一副大咖必須壓軸登場的姿態。在我們身邊停留時,還故意暗中把我擠出圈子外。
一些老板發現我們是雙胞胎,發出一聲驚嘆。
「沒想到方先生還有個這麼年輕有為的弟弟啊。」
聊著聊著,話題便由我轉移到唐致理身上。
仿佛這桌他才是主角。
唐致理一句又一句,把那些老板們哄得高高興興的。
「方小姐,您先生的弟弟和您先生,真不是一個類型啊。」
話語間,我聽出了一些拉踩的意思。
方潔搖晃著紅酒杯,溫吞地回了一句:「是啊,我老公天天在家待著,不像弟弟這樣見過大世面,人也健談。」
一些夫人發出聲聲感嘆。
「但您先生願意放棄事業待在家裡照顧你,說明他很愛你呀,我們都可羨慕了。」
方潔沒笑,嘴角平平的,隻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我倒是覺得男人就應該以事業為重。但我老公性子柔,出去工作也是被人欺壓的份,還是老實待在家裡吧。」
說完,她仰頭悶了口酒。
唐致理也跟著附和了一句:
「我哥他雖然沒事業,但在照顧家這方面,我還是自愧不如的。」
他輕輕地譏笑,又在火苗上添了把油。
我感受到那些人眼神變了,從羨慕到譏諷,不時捂嘴偷笑,拿著酒杯的手心漸漸發緊。
明明以前我不是這樣的。
我是以省狀元的名號考進大學的,比唐致理要高出兩分。
他不服氣,非要跟我報一個專業,天天往圖書館跑,必修和非必修都近乎滿分,加入的社團也要比我多一個。
隻可惜,拿下獎學金和競賽的人次次都是我。
在學校時,我們被稱為天才和笨鳥。
他不甘心才出了國。
我待在家裡五年鮮少出門,溝通和交際能力自然不如他。
我為愛放下一切,當初他們說我純愛戰神,如今倒成了被取笑的理由。
何其可笑。
6
他們在聊項目,多是我聽不懂的術語,我覺得自己多餘,幹脆從裡面抽出身來。
沒多久,突然接到管家打來的電話。
「小少爺發燒了,您快點回來看看吧!」
「什麼?」
方子晉從小身子骨就弱,感冒發燒比普通人症狀還要嚴重些,必須有人時刻守著。
我想叫方潔和我一塊回去。
可水晶燈下的她,一身華麗禮服,身旁站著同樣光彩熠熠的唐致理,兩人偶爾互視淺笑。
像一幅絕美的畫,美到我不忍心插進他們和諧的畫面。
最終還是選擇自己打車回去,反正照顧孩子我一個人也能行。
我匆忙回到家,哄方子晉喝藥,來來回回換毛巾給他物理降溫,才終於在兩個小時內把他的溫度降了下來。
準備起身出去喝水,方子晉迷糊中突然扯住我的衣袖,嘟起粉紅的嘴巴,小聲撒嬌。
「爹地,我還想吃雪糕~」
聽到這句話,我渾身像觸電一樣。
我深知這句話不可能是對我說的。
方子晉也不可能平白無故發燒。
我平日裡很少穿板正的襯衫,擋住了脖子上的胎記,他燒的迷糊,一時沒認出是我。
唐致理今天晚到了半小時,是去給他買冰淇淋了。
他口中呼喚的爸爸,是唐致理。
不是我。
7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到屋頂的,一路渾渾噩噩,滿腦子都是孩子從小到大的回憶。
他小時候很粘人,喜歡跟在我玩捉迷藏,喜歡和我撒嬌,然後一口一句爹地,求我給他買吃的。
但長大後他身體不好,我就很少讓他吃垃圾食品了。
沒想到唐致理回來隻有不到半年的時間,卻能讓他在心裡取代了我的地位。
認叔叔做爸爸。
就好像我前幾年的努力是流水,幹涸之後便全忘了。
「你什麼時候把我哥那個廢物趕走?」
唐致理的聲音把我一下從悲傷中拉出來。
他和方潔站在門口,互相抱在一起,燈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老長,格外顯眼。
「等我安撫好我爸那邊再說。」
「唉,真是可憐咱們家子晉,換個我這樣事業有成的新爸爸不好嗎?天天管那個木訥又沒用的人喊爹地。」
方潔抿了抿唇,沒說話,從他懷裡出來,整理好雜亂的衣衫。
「今天是我喝多了才……總之你別說出去,在家裡還是保持距離吧。」
「行。」
唐致理口頭說著答應,轉頭就找上了我。
「我今天把你的人睡了。」
8
他瘋狂且囂張地大笑,仿佛在告訴我,他搶走了我心愛的女人,搶走了我捧在心尖的兒子。
是他贏了。
「靠!」
我沒忍住,拎起拳頭就往他臉上砸。
他沒還手,被我SS地壓在身下,一次次重重地砸著。
「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哪怕你讓我認輸都行,可是你為什麼要碰她!要想搶走我兒子!為什麼!」
我一聲聲地質問。
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明明付出最多的人是我,明明守著她,照顧她們母子這麼多年的人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