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玄華七年,冊立孝宣皇後,命卿等持節行禮。


  其子銘雲封為莊和殿下。雙喜臨門,與天同慶。赦免死囚八百。


  月娆一身紫黑皇後正宮裝與雲覓一同踏上正殿,廣宣天下,恭告上蒼。


  雲覓始終跟她保持兩步的距離跟月娆並肩前行,月娆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腳下的臺階上,目光始終放在陛下身上。


  明眼人皆道,這皇後對陛下那是痴心一片。


  育有兩子,雖損一子卻也是一件大功德。


  月娆想過這樣的場景已然無數次,她臉上波瀾不驚心髒卻是跳得歡快。


  底下的滿貴妃正在看著她。


  月娆不免揚起了頭,唇角帶上諷意。


  就算是真愛又如何,最後能寫在史冊上跟姐姐並肩的人隻有她。


  連他們的兒子都要掛在她的名下,叫她一聲母後。


  月娆一時沒瞧見腳下,腳步一踉跄,雲覓手疾眼快的扶了一把,月娆便一臉感激的看著她。


  雲覓能瞧出來她歡喜,於是更為不解。


  她不知道自己做了哪些事情能讓月娆如此費盡心機。


  雲覓看著郎朗晴天,等著欽天監的人念完一堆無聊透頂的告詞舉起了三柱香,剛剛插上就聽見遠處傳來雷鳴聲。眾人臉色大變,議論紛紛。


  月娆原本喜悅的臉瞬間沉下來,她深吸一口氣舉著香去燭火上點,不知哪裡來的風偏巧將那長明燈吹了個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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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年代的封建可謂是害死人。


  尤其是這樣的正典,忌諱更為的多。


  欽天監與照星司看了許久才定上這等好日子,不料卻頻頻出錯。


  眾人的眼神放在月娆身上,如鋒如芒。


  月娆拿著香一時間慌亂起來,茫然地看著雲覓。


  這種邪門的事情,雲覓也不是第一次見了。


  上次她還拜塌了一座廟。


  天道這種東西,說不好。


  雲覓覺得極大可能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月娆背了鍋。


  雲覓拍了拍她的手,接過她手中的香說道;“我來吧。”


  雲覓換了另外一側的長明燈將香火點燃遞給了月娆,使了個眼色:“去吧。”


  這一番的折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殿下注視著她們。


  月娆倒是有些不敢了。


第30章:分明是去見情哥哥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月娆頂著一眾的目光緩緩將香插在香爐中。


  當空的太陽終究是沒有掙扎過厚厚的雲層被掩蓋了個嚴嚴實實,伴隨著摩擦升起的閃電驚雷,狂風驟起大有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陣勢。


  雲覓已經習慣了,但是月娆卻一臉慘然,心底發怵。


  底下的人已經開始議論紛紛。


  人們信奉天道,覺得所有的天氣都是一種預警。


  難不成,上天覺得這月娆德不配位?


  原本月娆育有兩子卻存一子的事情又被人提上了話語裡,這好像不是祥瑞,而是懲戒的開始。連帶著想起那日月娆跳得大膽暴露的舞蹈,眾人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面面相覷,心思不難猜。


  全勝也心虛。雲覓給他一個眼神,眉心一蹙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走起來後面的流程。


  雲覓扶著月娆下了殿,望著壓層的烏雲,眯了眯眼。


  她是個不太信邪的人。


  畢竟系統都唯所欲為了,若是真的有天道,頭一個不得劈死無良助手0002、以及神秘莫測老添亂的主機?


  然而,接二連三的事情由不得讓人多想。


  就在這祭祀散禮後,一場國朝今年最大的雨浩浩蕩蕩的來了。夾著冬日的寒霜,春日的涼薄直接澆湿了還未燃盡的香,以及那唯剩著象徵國運的長明燈一並湮滅。


  月娆一進殿便說累了,連跟雲覓笑一笑的力氣都沒有,全身虛脫,顫顫巍巍關上了大殿的門。


  雲覓用手扔著梅子幹銜進嘴中,一臉沒得所謂。


  全勝瞧著自己陛下滿是無憂無慮的樣子,心中糾結成一團,幾次想開口又閉了嘴。


  雲覓嚼著梅子幹,有些意外:“怎麼今日吞吞吐吐?”


  “回陛下,奴才害怕這今日一出,怕是上蒼預警呢。”


  全勝揣著手擔憂的說道:“若是被那些老家伙抓住了把柄……”


  雲覓想起來上次洗白的套路,挑了挑眉,大不了就故技重施罷了。不過看全勝聳拉著臉實在是難看忍不住問道:“預警?他為什麼要預警。”


  全勝覺得雲覓這是在明知故問說道:“哪有……兩個女子成婚的。”


  “嘶——”


  雖說這就是走個形式,既能讓月娆如願以償,又能暫時掩藏住幾個人的身份。但這話,雲覓不太愛聽,兩個女子怎麼了?愛無界限。


  這話不能說,說了全勝怕是要起懷疑。


  雲覓嘆了一聲說道:“全勝啊。”


  “奴才在。”


  “朕是上天的兒子,不,女兒吧。”


  這時候崇尚當皇帝的都是天帝兒子,他們帶著上天旨意下凡帶領人間,故又稱為天子。


  “自然是。”


  全勝這話說的沒底氣,雲覓也瞧出來了問道:“朕值守國朝這幾年可有大災大難?”


  “並無。”全勝低垂著腦袋恭敬的回復道。


  “這便是了。若是天帝對朕有意見,朕也不能穩坐這麼多年。那如此即證明了,朕確實為天帝兒子,雖說投錯了胎。但這無傷大雅。朕既是天子,那朕的所作所為都是上天指引。既是上天指引,又怎麼會有預警?”


  雲覓捻了最後一顆梅子塞進嘴裡,擺了擺手:“朕要去批閱奏折了,你且在外面候著吧。”


  全勝被雲覓這一番無理的話給繞懵了,瞧見她迫不及待的鑽進大殿裡,又無奈又好笑。


  哪裡是要批奏折?


  分明是去見情哥哥。


  雲覓果真不辜負全勝的意思,一進去就撲在燕無歸桌前。


  自從燕無歸大辦大攬政事之後,雲覓隻需記下來那些重要折子上的建議即可。不若,每天提著筆跟燕無歸一樣寫那麼多字,手怕是要廢掉。


  燕無歸退場早,他放了筆,伸手晃了晃木質的搖籃床,裡面的銘雲悶的像個葫蘆,除了睡吃以外,一天到晚盯著搖籃床上掛著的鈴鐺瞧,時不時傻呵呵的笑。


  燕無歸本就覺得他煩,看見他這個樣子更煩了。


  這性子,怕不是隨了他。


  鈴鐺一響,銘雲便笑了起來。


  雲覓這兩日也願意逗他了,原因無他。奶娘喂養的很好,他原本瘦小的臉也開始嬰兒肥起來,皮膚逐漸變白,眼睛明明生的更像燕無歸,桃花眼彎起來漂亮的很。他身上一股好聞的奶香味。


  雲覓把銘雲從搖籃裡抱出來,清洗過的手往他臉上一放他就呀呀叫。


  “我想把他養到十五歲。”


  雲覓把他抱起來舉了舉,說道:“到時候把皇位傳給他。這樣世界就不會崩塌了。”


  這也是她當時給燕無歸策劃出來的糾正劇情,最穩定。


  讓楚不休重新策反當皇帝顯然是不可能了,謀朝篡位這種事情不適合他這種正直的人。再說了,他下場也沒有那麼好。若是她的子嗣繼位,楚不休多半還會輔佐幾年。


  “雖然感覺對他很不公平。”


  雲覓說道:“到時候媽媽也沒有了,爸爸也沒有了。他就隻能守著空蕩蕩的江山。”


  雲覓光是這麼說,就有些心疼。


  畢竟是懷胎十月生下來的。


  “既是個男孩子,就該有承擔責任的肩膀。”燕無歸瞥了他一眼:“他已經很幸福了。”


  燕無歸不會讓雲覓再生第二個孩子,這種折磨有一次就夠了。


  沒有兄弟,奪位的劇情便不會出現。


  銘雲就會傻乎乎的笑,笑得雲覓心顫,明明還有很長的時間,她卻覺得離別近在咫尺。


  “你說咱們兒子不會是個傻子吧?”


  雲覓望著他奶團子的臉說道:“我沒聽說誰家小孩兒這麼能笑的。”


  “我之前聽聞了一個故事。”燕無歸臉上正正經經,雲覓疑惑地抬眼看去。


  燕無歸清了清嗓子說道:“說是孩子天眼未閉,能看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那些東西如果特別喜歡這個小孩兒的話,時常會逗孩子玩。他笑得越多,就說明……”


  燕無歸還沒說完,雲覓的臉就白了。


  雲覓一把將銘雲塞給燕無歸,往後蹭了蹭。


  “怕鬼?”


  雲覓誠懇的點頭。


  燕無歸輕笑了一聲,說道:“逗你的。世間哪來的鬼魂?他笑,也許是在慶幸吧。畢竟能來到這個世界,對他而言,真的很不容易。”


第31章:伸手不打笑臉人


  燕無歸經常盯著雲覓肚子上的傷口發呆,那傷口最後變得很難看,像是一條蜈蚣一般。原本白淨的皮膚也被撐出了妊娠紋。


  雲覓每次拉著衣服不給看,說是很醜。


  女人生子,真的是一件偉大又艱辛的事情。


  稍有不慎,青春就一去不復返了。


  雲覓這身子骨年紀雖小,可是太過瘦弱,這種妊娠紋一旦撐出來,再平復的幾率幾乎為零。這也就算了,主要是那條傷口一到陰雨天氣比天氣預報都準時,隱隱的作痛。


  她隻跟燕無歸提過一次,燕無歸就記著愧疚不已。一到那些天裡,晚上睡覺就一定要摸著她的那道傷口捂著睡,希望用暖意幫她驅逐些傷痛。


  尤其是大殿上這一場大雨,連著下了三天。內裡還沒愈合好的傷口,總是讓雲覓疼的半夜睡不著。


  燕無歸就拉著她說話,說從前,說將來。


  雲覓被他暖的稍微舒服了,望著暖帳昏昏沉沉有了睡意,靠在燕無歸肩膀上說道。


  “其實我是個,很沒出息的人。”


  “我沒有想過我要位高權重,也沒有想過要富甲一方。我以前所期盼的現實世界裡,我該是個平平凡凡的女孩子。唯一奢求就是,爸媽會很愛我,我也有幾個玩的不錯的朋友。普普通通的跟平常人一樣,上學、下學,為了自己的未來擔憂,又滿懷期待。然後一直努力的生活下去。”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當個圖書館的老板。”


  燕無歸偏著頭問她:“為什麼想當這個。”


  雲覓仰著臉,一臉的認真說道;“顯得我很有內涵,逼格很高。”


  燕無歸:“……”


  “我還想過,我會跟我喜歡的人機緣巧合之下相遇,一見鍾情。感情來的順其自然,又非他不可。組成一個小家,他愛我,我愛他。每天工作完,兩個人可以一起做些喜歡吃的菜,發了工資可以去小飯館裡瀟灑一把。說職場上七七八八的事,說那些所遇到的莫名其妙的人。”


  “我是不是特別沒出息?”


  雲覓抱住燕無歸的腰,眼睛一閉,沒等到答案就已經睡了過去。


  燕無歸輕輕拍著她的肩膀。一點兒都不。


  人的暢想中總是會包含很多的東西。雲覓在尋求安穩。


  燕無歸抱緊她,在她額頭上附贈了一個晚安吻:“做個好夢,小姑娘。”


  雲覓刻意放緩了步調,燕無歸也對任務的事情絕口不提。


  雲覓搬著搖椅裹著小毯子坐在窗子前聽雨,燕無歸就夾著炭火畏上香茶。


  房間的奏折已經堆積很多了。


  那日的異象還是成為了老東西們的心頭梗,說是這月娆有傷風化,天怒人怨,不配為後。若是不處理,這國朝難得的安穩怕是要保不住了。


  又說那皇子不宜放在月娆膝下,月娆命中帶煞怕是對皇子不利。


  雲覓翻了兩頁就扔在了地上,輕聲道了一句:“荒唐。”


  有時候,這迷信真是會害死人。


  若是這殼子裡是個正統的皇帝,那怕是要隨了大臣們的心意。但雲覓不是。


  她說了,要做千載難得的帝王。


  以後她也是要恢復正身的,非要整整這個世界的邪魔外道風氣。


  全勝杵在一邊兒不語,雲覓捏了捏眉心,手一松毯子就垂了下去,燕無歸伸著手幫她重新蓋好,雲覓說道:“你說這江山該是叫百官的,還是叫上官的?”


  “當初要死要活立月娆為後的是他們,如今紛紛倒戈也是他們。這是要拿朕當全下天人的笑柄?做他們的傀儡?”


  雲覓這話說的極為嚴重,全勝雙腿打顫就要跪下去,最後嘴哆哆嗦嗦道:“陛下息怒。”


  “愛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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