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覓手指在桌面上敲擊著,擰著眉頭謀算:“南蜀郡王是我表叔,同脈宗系。若是他被我府裡的人殺了,皇帝指不定會想我些什麼,現在我跟以往還不同。如今我身在相府,相府上下幾百號的人,這可不是胡鬧的。”
梅華榮始終抿著唇。
她轉頭說道:“你同我一起去見見晚媚?”
“也好。”
雲覓一路上想了很多要如何開口,勸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肯定不行。
身為皇室中人,到時候晨初不得連她也記恨上。
雲覓推著梅華榮匆匆趕往別院的後房,還沒踏進院子雲覓就看到玉南弦正在跟晚媚喝茶,霎時間她整個人就放松了。
“怎麼玉公子也在這兒?”
梅華榮狐疑的問道。
雲覓勾了勾唇角,挑著眉說道:“許是,想給我帶綠帽子吧。”
“什麼?”
“我們不必過去了,免得壞了人的好事兒。”
雲覓也不管梅華榮如何想,直徑帶著他回到了別院,然後老老實實待在屋子裡等玉南弦回來。
也不知茶喝了幾杯,玉南弦是拎著糕餅來的。
“剛才我在別院看見你了。”
玉南弦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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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上的傷不疼了?”
雲覓瞥了他一眼,見他給了她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嘶,有積分了不起啊!
對,有積分那確實了不起。
“跟梅華榮聊過了?”玉南弦拆著糕餅說道:“吩咐小廝去買的,聽聞是京城最好吃的點心,多吃點兒。”
“嗯。”
雲覓也不客氣:“晚媚名叫晨初。本來是想往南蜀郡王府跑的,被我截下來了。他姐姐是梅華榮的師妹。”
“他有騙我嗎?”
玉南弦笑了笑:“他倒是老實。”
“所以,你讓我招這麼個危險人物進來,到底有什麼用意?你就不怕一個不慎,刀刃朝內,玩火自焚?”
雲覓看向他,說道:“不管怎麼樣,我還是希望跟你和平共處。所以我沒有去打擾你。念在你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我多提點你兩句,不要過多牽扯旁幹人的命運,下場會很慘的。”
“我不像你。”
玉南弦這話開口,有一種胸有成竹的氣勢。
雲覓倒是真覺得自己多慮了,是啊,那玉南弦是誰?
“我最近會想法子跟沈望舒那邊兒通個消息,早點把人送出去。”
雲覓說道:“這地方我不想呆了。”
“為什麼?”
這番話並沒有讓玉南弦有多大的波動,反而笑著問道:“因為有我?”
“那倒不是。”
雲覓低下頭,她緊緊皺著眉頭:“我覺得這個世界有問題。”
原本她相信這世界唯一的淨土就是梅華榮,可如今看來,她真是奢望太多了。
或許這種想法有些聖母婊。
可雲覓真的沒有把握,在這種危機四伏的情況中,還能讓沈望舒維持百分之零的黑化值。
這次任務若是失敗了,她可就沒有重頭再來的機會了。
“給你講個故事。”
雲覓聽到故事這兩個字就頭大,上一次玉南弦講故事,直接顛覆了她的認知。而這一次,還不知道又要講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東西。
她率先拒絕:“我不聽。”
“主線,不要了?”
雲覓抿了抿唇,立馬反悔,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請講。”
玉南弦被她這副秒變臉的樣子逗笑了,雲覓氣得撲過來要捶他,玉南弦清了清嗓子這才正了神色,緩緩道。
“有一個國家,建國之時有一條金龍來賀喜。新任的皇帝當晚,做了一個離奇的夢境。夢到有一女子,自稱彩鳳,身披金紗來到他的帳中。告知他說,國家盛世時她會投胎成命格全陰的女子,來助他一臂之力。”
雲覓咯噔一下,表情駭然。
大哥,你這劇透的姿勢未免也太明顯了吧!
第23章:我看你是樂不思蜀了吧!
“說這後世裡一皇帝,自幼就想做這盛世帝皇,他也想目睹一下傳聞中天女的容顏。有一日,他南下遇見了一女子,懷中女兒竟是傳聞中難得一見的全陰命格。於是,再三思索痛下殺手,將其女帶往帝都。”
雲覓的表情已經徹底的陰沉下去,她伸手捂住了玉南弦的嘴。
“別說了。”
雲覓看著他說道:“我已經大概猜測出來了。”
玉南弦輕笑了一聲:“你最好信我,隻信我。”
“承歡樓裡多的是眼線。”
玉南弦伸手像是以往那樣摸了摸她的頭:“你最好聲名狼藉,最好不安於室。最好刁蠻任性,不通人情。”
“皇帝還在觀察,他不想相信傳聞,又不得不防範於你。”
“那你為何要娶我?”
雲覓擰著眉問道:“想來,之前的劇情裡我們兩個並不會有交集吧。”
“你這樣做,又何嘗不是把自己推出去當別人的眼中釘。”
一直覺得玉南弦聰明,看來也不過如此。
玉南弦望著她,沒說話。
雲覓岔開話題,嘀嘀咕咕:“我說那皇帝怎麼對我奇奇怪怪的。”
“想來知道我命格的人還不算太多,他如今這麼寵我,就是讓我扣上一頂紅顏禍水狐狸精的帽子。讓人討厭我。到時候不幸被知情人爆出來,眼見我這個樣子。不免就會想到傳聞作假。”
雲覓撥動著手裡的茶杯:“那可真是好算計。”
“我聽人說中書省的位置就是個虛頭,估計是把你也給防住了吧。”
丞相氣也難免,娶了公主就等同於拱手把大好的前程拱手讓出去。
“我本來志就不在此。”
玉南弦之前一直有個遺憾,就是沒有能力陪雲覓好好的玩鬧一場。
之前沒有權利,沒有勢力,他隻能拼命的去努力。
如今就不同了。
他有大把的借口跟雲覓待在一起,另外……
“那我把沈望舒送回去,好像跟主線沒有多大關系。”
“不同的。”
玉南弦沾著茶杯裡的水,在桌上寫了一個死字。
“你現在把他送回去,不出三日。”
“不會吧?他不是反派嗎。”
雲覓擰著眉頭:“那反派在劇情裡,可是會發揮很大效用的。”
“可那是在他成長之後。如今他就是個白斬雞,你這叫提前讓他承受不該承受的劇情,至於會有什麼後果,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明白。”
雲覓有點兒委屈,絞著衣服說道:“那還不是因為它們不讓我看小電影。”
“交給我。”
玉南弦將那水漬打亂,握在手中:“我會在恰當的時機裡,給你安穩的送回去。”
“你要幫我?”
雲覓有些不可思議。
“不然呢。”
玉南弦望著她的眼神,深情的讓雲覓心髒砰砰直跳。
這讓她的愧疚感逐漸的加深。
原本埋怨他的心思也漸漸在心底裡消失。
“我若想害你,一開始就不會救你了。”玉南弦牽過她的手,湊到她的眼前,他笑的有些牽強:“我知道,我應該在這個戲碼裡忘掉過去,做全新的自己。”
“可我做不到。”
“大概你之前給我的心動是毒藥吧,我上癮。”
玉南弦親了親她的手指:“不管做什麼,這都是我自願的。因為喜歡,我甘願為你做一切的事情。”
“雖然讓你的現狀變成這樣,把你從成功的神壇上拽下來。我該是為我的喜歡,給你贖罪。”
“可不得不承認,我很開心。”
玉南弦低垂著眉眼:“能見到你,我很開心。”
雲覓知道他的感情很炙熱,可是她瑟縮起來手,有些難以接受。
她覺得自己好像出問題了。
說真的,她在任務裡很多次都會有一點點的茫然,尤其是在燕無歸的任務裡,她幾近有些迷失在燕無歸難得一見的笑容上。
可他們終究是一個攻略目標。
遲早是要再見的。
如今的玉南弦,他是個任務者。
就算這次碰到了,那也是短暫的。她還有很多任務要接,玉南弦也是。
“對不起……”
雲覓看到玉南弦眼底的裡的失落,敲了敲腦袋:“你這樣說話,我有點兒慌。”
“好,那我以後不說了。”
玉南弦看著她,輕聲道。
雲覓不太懂感情,她第一次這麼質疑自己。
“那,那我有什麼需要配合你的地方嗎?畢竟這是我的事情。”
雲覓慌亂的別開眼問道:“如果這次成功的話,我,我可能也給不了你什麼,不如就欠你一份人情吧。如果有朝一日能再遇到,我會還給你的。”
“好。”
玉南弦什麼都應,明知道雲覓說的這個人情有可能還不了,他還是想讓雲覓覺得欠了他什麼。
最好就這麼欠下去。
在雲覓沒看到的地方,玉南弦的眼眸深邃,暗藏危險。
“所以,有什麼需要我去做的嗎?你的事情,我也可以幫忙。”
玉南弦沒拒絕:“也簡單。”
他笑了一聲。
“帶著我荒唐。”
“啥?”
雲覓一時間沒聽懂,玉南弦壓低了聲音:“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帶著我荒唐無度也好,逃避人間也罷。做這個世間,最不務正業的人。”
“這……”
“這不是你最拿手的嗎。”
玉南弦笑得耐人尋味。
雲覓抓了抓腦袋,解釋道:“原身拿手,我可不拿手。”
“那你可以試著去做做看,什麼都好。有我在你身後,你大可以無憂無慮。”
玉南弦這話太撩人了。
雲覓覺得自己的小心髒有些受不了,她遲疑了很久說道:“那,我可以再去一次春月樓嗎?”
玉南弦的臉立馬就垂下來了。
雲覓咯噔一下,她連忙說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是覺得……那地方還挺符合你給我的任務的。”
“你看,你這麼說不就是想讓大家都失望,對我們兩個放松警惕嗎?”
“我們隻不過去了一次春月樓,你就被你爹甩了兩鞭子,那我們多去幾次,別人不就覺得我們無藥可救了?”
“你是樂不思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