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覓嬌氣的撇了撇嘴,淚水又開始搖搖欲墜:“你弄疼我了。”
玉南弦霎時間就松了手,見她手腕子上一圈的紅印子,擰了擰眉。
雲覓這臉變了,身份變了,可這身體的嬌嫩程度是一點兒都沒變。
“我說過了,沈望舒這人很危險。”
玉南弦勸阻道:“你跟他少來往。”
“那怎麼能行?”雲覓想都不想就反駁了,她警惕的看著玉南弦:“你一直重復這個,你不會跟我有同樣的目的吧?”
玉南弦看她的眼神,像看一個傻子。
雲覓越想越覺得在理:“難怪,難怪你猜的這麼準。”
“不過你這不是作弊嗎?一進來就拆我身份?”
雲覓嘟囔道:“為什麼這種金手指我沒有。”
“因為你是個傻缺。”
玉南弦說完這句話忿忿轉身。
雲覓再次感慨玉南弦的好命,吐槽自己的垃圾系統。
為什麼玉南弦就能在這個世界,一眼把她認出來呢。回想一下她一概不知的模樣,那確實就顯得她很憨。
玉南弦並沒有走,他看著雲覓在房門前踱步,小腦瓜想不明白事情時就喜歡搖頭晃腦,臉上表情也是豐富多彩。
別看長得精明,實際蠢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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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南弦冷呲著吐槽道。
雲覓最終沒有再次踏進沈望舒的領地,自顧自在房門前垂頭喪氣,最後心不甘情不願地走掉了。
玉南弦眼底蔓延起笑意來。在接受任務時,他沒想過會碰到雲覓。
他應該比雲覓早來一些,畢竟是個新手,他用了一段時間來消化這個匪夷所思的事情,以及來整理前塵。
當聽說這國家有個跟雲覓同名同姓的公主時,他還遠遠的去看過。
那凌厲張揚的眉眼,囂張跋扈的模樣,分毫不像她。
雲覓是乖巧的,像隻小貓。
但他不甘心吶。
於是就根據自己的經歷又結合任務推算出來最大嫌疑者,沈望舒。如果雲覓來了,她極大幾率會留在他身邊。
所以,就有了那一番試探。
也不需要試探。
玉南弦摸了摸自己心髒的位置,砰砰跳動著。
他隻需要一個眼神就夠了。
愛到骨子裡的人,就算她換個皮囊、換個身份,他相信自己依舊能從人群中一眼認出她。
還好她來了。
玉南弦覺得慶幸,又覺得可憐。
慶幸的是能跟她再次相遇,這陌生的地方也就沒那麼怕了。可憐的是,他曾經一整顆心都撲到了雲覓身上,她還仍舊不知。
“宿主,你要記得,她也是任務者。你們兩個人是對手啊!”
玉南弦聽到自己的小助手在腦海裡提醒,皺了皺眉:“閉嘴。吵。”
在理清有關任務所有條條框框後,玉南弦不是沒想過會出現這種結果,可稍微的一思索他很快就釋然了。
像他這種瘋子,心太小了,傾其一生隻能容納一個人。
如果真的會出現那一天,他會心甘情願低下頭讓雲覓踩著他上去。
唯有雲覓可以。
也隻有她可以。
雲覓哪裡知道他這些小心思,明面上她不再往自己的攻略目標前晃悠,暗地裡卻總是找人打探他的消息。
這個反派很乖。
來到丞相府裡什麼都沒做,整日裡看看書、寫寫字,好像這個世界都跟他毫無瓜葛。
但是玉南弦對他很殷勤啊。
雲覓再一次厚臉皮跟他們坐在同一張桌上,眼睛滴溜溜的轉。
“吃。”
玉南弦給她夾了一筷子糕餅。
“父皇讓我們明日進宮。”
雲覓沒心沒肺地往嘴裡塞,她瞥了一眼玉南弦:“我回絕了。”
“為什麼?”
看著兩個人一問一答,沈望舒索性當起了旁觀者。
這兩個人隻要一碰面,就總是會有種很奇特的氣場,把其他人排除在外。
沈望舒隻聽說過雲覓跟玉南弦水火不相容,這番荒謬的婚嫁,外界等看笑話的隻多不少。
然而沈望舒卻很明白,這兩個人是一伙兒的。
他們像是認識了很久,彼此間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心思,這令他很羨慕。
沈望舒自幼身子骨就弱氣,他的母妃是以色侍人從茶水間的小宮女一躍上位,生下沈望舒後身子不好,沒幾年就病逝了。他沒權沒勢,一個人孤零零在諾大的皇宮裡岌岌可危。
別說是愛人,連朋友都沒有。
雲覓發覺到沈望舒的好感值增加了1時,整個人有些懵。
玉南弦看她動作停了下來,伸手奪過她手中的糕餅:“噎著了?”
他連忙給她倒了一杯水,嘴裡說道:“毛毛躁躁一點兒不見漲怎麼?”
雲覓見鬼似的上下打量了沈望舒一番,看見他微微蹙起眉頭才移開目光。
玉南弦嘆了口氣,替她擦掉嘴角的糕點屑:“你說你,笨得要死。”
雲覓白了他一眼。
大度的她,原諒玉南弦的無知。
“最近在府裡會不會有些悶?”
因著娶了公主,皇帝也不好讓他當個闲散的丞相之子,安排他到了中書院跟一群老頑固整日裡打交道。不過這原身本就有些清冷,再想他一屆寧壽棟梁之才竟然被雲覓迷了眼,那群老頑固就不想跟他多話,玉南弦也樂得清闲。
不過,他總是會想起雲覓來。
她這人鬧騰的很,闲不了。
他去中書院當差就吩咐人把屋子看好,讓雲覓安分的待在裡面。
能看出來她憋屈,但這人就是梗著脖子不肯低頭。
“你還有臉問?”
雲覓氣急。也不知道是誰下的命令,不讓她隨意走動。這會還在這兒裝起好人來了?
第16章:你能拿什麼來跟我換
玉南弦饒有趣味的看著雲覓,勾著唇角笑了笑。
“我明日休息,不上班。”
玉南弦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帶你出去玩。”
“好。”
雲覓真是在這個地方都快憋死了,之前縮在承歡樓處理瑣事,現在又被玉南弦囚禁。
問她為什麼不掙扎?
呵,傻子才想激怒玉南弦,她隻想活命。
玉南弦話鋒一轉看向沈望舒,道:“明日,你也同我們一起去吧。”
“這……”
沈望舒有些為難,笑道:“你們夫妻二人琴瑟和鳴,我不擾你們的興致了。”
“春月樓。”
玉南弦冷不丁的念了這麼個地方,沈望舒瞳孔縮了縮。
“要去嗎?”
玉南弦一臉勝券在握的樣子,沈望舒深吸了口氣:“去。”
三人說好了,玉南弦送雲覓回去,在路上她按耐不住好奇心問道:“春月樓是什麼地方?”
“你猜?”
“肯定不是什麼好地方。”
雲覓捏著糕點啃了一口:“就憑這個名字,多半是個青樓。”
玉南弦笑了一聲:“那你還問?”
“你帶著我上青樓,不怕我那個便宜皇帝爹知道了,砍你頭?”
玉南弦仗著個子高,摁住了她的腦袋輕聲道:“不是我要去,你是強行帶我去,還要帶著你的男寵尋歡作樂。”
雲覓心底咯噔一下,一把拽住他的袖子。
“你什麼意思?”
玉南弦半蹲下身跟她平視,說道:“反正你聲名狼藉,借來用用。”
“我……”
玉南弦說完這句話,笑得很爽朗。
雲覓氣得跺腳,這哪裡還有那時候當男朋友的樣子。
玉南弦大多數在府裡的時間都是陪雲覓渡過的,雲覓身邊的小廝、護衛,都被他支到了別的院子裡,他養的那些暗衛也從來不會露面,所以雲覓能說上話最多的也隻有玉南弦。
雲覓起先都不想跟他說話,憋屈的久了就喜歡往他身邊湊。
“這世界我又是短命嗎?”
雲覓看他在寫字條,百般無聊的問道。
玉南弦被她身體輕輕一靠瞬間墨跡暈染,他也沒有生氣,提筆繼續寫下去。
“那我可真是太慘了。”
雲覓捧著下巴說道:“下次我得提提意見,老是讓我死不死的,挺難受的。”
玉南弦瞥了她一眼,將筆放下。
“所以你要好好待在我身邊。”
雲覓轉頭看他:“那可奇怪了。你為什麼要護著我呢?如果我不在了,像你這麼聰明的人很快就會通關的。”
玉南弦眼眸沉沉。
她總是這樣。
“你說呢?”玉南弦深吸了口氣,恨不得扒拉開雲覓的腦子好好看看她的腦部結構。
她到底是裝傻還是真的傻,不管怎麼說,這也太傻了。
雲覓搖搖頭。
玉南弦直起身子來:“滾一邊兒去,不要妨礙我處理公務。”
雲覓不信他會生氣,恬不知恥的繼續往他身邊湊。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原設劇情裡面我是個怎麼下場?”
雲覓問出口就後悔了,這應該算是劇透了吧。她連忙擺手:“你還是別說了,懲罰怪難受的。”
“離沈望舒遠一點兒。”
玉南弦依舊重復這句話,雲覓抽了抽嘴角:“你別告訴我,我最後會被他殺了。”
玉南弦沒說話,雲覓倒吸了口涼氣隻當他是默認了。
不會吧不會吧,她到底做了哪門子孽,任務的攻略目標都想殺她?
不過看樣子雲覓來的早,原主還沒對沈望舒有什麼實質的傷害,這很好。
玉南弦看她傻兮兮的笑出來,心口一滯。
他被綁定了系統後,在空間裡看了他的一生,原世界也好,有雲覓的世界也罷。
他總算是明白,雲覓那時候為什麼要天天擔憂他會不會將她冷不丁的殺掉了。
他還記得她在原設死時路口驚慌失措哭泣的模樣。他當時隻覺得是莫名其妙,如今看來,雲覓那時是真的害怕。
系統說,如果完成所有的任務他會回到現實世界,並且可以提一個要求。
玉南弦看著幕屏上少女倚在他的肩頭,眸光黯淡,說想去看看到底是誰在等她。
玉南弦遲疑了一秒,他自私的說。
“我不想去現實世界,我隻想要雲覓。想去雲覓的世界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