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16

我轉身,直直盯著父皇。


「女兒,一直都是真正的公主。」


一個想要登上皇位、坐擁天下的公主。


14


我自請搬離了皇宮。


父皇在我和周曦月及笄那年,就已經在宮外為我們修建好了各自的公主府。


我直接搬了進去,又大搖大擺養了幾個面首。


日子過得倒是好不快活。


誰曾想知曉這件事情的周曦月竟然帶著丫鬟翡翠跑了過來,看著我和面首在湖亭中嬉戲,當即指著我罵:「三皇兄給你找駙馬你不要,你居然在這裡養面首?」


「周曦瑜,擇一良人平淡過完一生,你為何非要如此作踐自己?」


我看著眼前為我斟酒的面首,右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他眉眼酷似呼延容邇,所以我對他格外喜愛了些。


「作踐嗎?」


「男子可以三妻四妾,本公主為什麼不行?」


「擇一良人?」


我笑了,怎樣的良人才能配得上我?


配得上我的那份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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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身慢慢走到她面前,看了一眼面前的主僕二人。


「周曦月,我不是你。」


「我從來不信什麼真心,也不屑擁有什麼真心。更加不會像你那樣依賴夫君。我周曦瑜的人生,便隻能由我自己掌握。」


父皇不行。


周曦月不行。


未來夫婿更不行。


誰都不可以,除了我自己。


15


終究是不歡而散。


但我也沒有放在心上,不過聽了她回府之後就動了胎氣。終究是我的親姐姐,我還是派人給她送去了補品。


雖然,直接就被丟了出來。


但心意到了,就行。


周曦月沒能勸得了我,周玖便坐不住了。


一個又一個昏招朝我使了過來。


這次更是聯合林相,當朝奏請父皇讓我去青州平復叛亂。


青州是大周和塞外的交界處,我雖不費一兵一卒就收服了回厥大軍,但終究有些人依舊對我恨之入骨,更不怕妻女被牽連,聯合了一批人,一次又一次騷擾青州。


而周玖在朝堂之上,同樣說得冠冕堂皇。


「鎮國公主頗有先祖風範,青州之亂百姓動蕩不安。


罪魁禍首是那不肯臣服的部分回厥軍,若讓公主率軍前往鎮壓,必定是最好的人選。」


這話說得可笑。


往日總說女子不宜參政,就該待在閨房之內繡花穿針。


如今卻讓我一個身懷六甲的女子去平復叛亂。


可偏偏丞相也進言。


這偌大的朝堂,林相的學生至少佔了一半。


黑壓壓的人群跪在大殿之上,請求父皇下旨讓我去往青州。


這道旨意,傍晚時我便接到了。


「皇上當真不憐惜公主,竟讓公主明日就啟程去青州。」


新收的面首卿若正在為我煮茶,瞧著那道聖旨,止不住搖頭。


「丞相率領百官上奏,這就證明我未得大臣支持。在父皇眼裡亦是沒有能力,那倒不如讓我這個公主去青州,也免得整日空有野心卻毫無能力,平白讓人笑掉大牙。」


「那公主,當真要去青州嗎?」


卿若將茶水遞給了我。


「父皇下了聖旨,我當然得去了。」


我將那杯茶水一飲而盡。


可若……


我身受重傷呢?


16


鎮國公主率軍去往青州。


然而還未出京城,就在城門口遭遇了刺殺,身受重傷還因此滑了胎。


本該奉命送大軍出城的三皇子周玖卻姍姍來遲,眼看著刺殺發生卻無能為力,最後導致鎮國公主重傷。


且刺殺之人原是沖著周玖而來,我不過是替他擋著這無妄之災。


當真是可憐吶。


帝王大怒,當朝訓斥三皇子周玖。


又下旨送了不少珍貴補品去了鎮國公主府,以表慰問。


17


「用一身傷和孩子換留在京城的機會,當真值得嗎?」


卿若正坐在床榻旁喂我喝藥,我還未曾回答他這個問題,周曦月便急匆匆跑了進來。


「周曦瑜,往日你總罵我為情愛放棄皇位。如今你倒是做得真好,為了留在皇城,居然親自殺了自己的孩子!難道你心中就沒有半點對孩子的愧疚嗎?」


她似乎十分生氣,一進來便指著我鼻子罵。可看我模樣十分虛弱,又軟了三分語氣,連忙讓她的丫鬟翡翠將補品遞給我。


「不過是尚未成形的孩子,又是回厥血脈,若是生下來才是麻煩。我日後或許還會有許許多多的孩兒,我為何要內疚傷心?」


這副身子是我自己的,我想生便生。


不生,誰又能夠奈我何呢?


況且這孩子是呼延容邇的,倘若生下來,必定會引起父皇猜忌,又給了周玖借口打壓我。


若是男胎,都未必能夠活著長大。


與其看著他生下後被他親祖父忌憚掐死。


不如我這個當娘的親自送他離開。


若在孩子有怨氣,那就讓他半夜來找我索命。


我不怕的。


周曦月被我氣得似乎有些說不出話,又將目光落在服侍我喝完的卿若臉上:「昨兒一個面首,今兒又一個。不過今天這位,為何要戴面具?」


我低頭看著卿若。


「前兩天將他撿回公主府,誰曾想和我養的那批狼崽子相處不好,被別人撓了臉。我瞧著礙眼,便讓他戴著面具,等到傷好時再摘下來。」


面首養太多,作為公主也是非常苦惱的。


不過周曦月體會不了這種苦惱。


她也沒再多說什麼,丟下了補品過後,就離開了公主府。


卿若繼續喂我喝藥,平淡如水的眸被隱匿在面具之下,那張臉我實在瞧不清。


「公主,當真不內疚嗎?」


他問我。


我將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這個孩子不過一月有餘,並沒有顯懷,我也並不太能夠感受到這個孩子的存在。


會愧疚嗎?


或許有那麼一點點吧。


不過就算再來一次,我也依舊會作此選擇。


18


我擺了周玖一道。


他自然不可能就此罷休。


不過三天時間,講我是天煞孤星的傳言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說我命中帶煞,去往塞外不過三年便傾覆了回厥一族。


回到京城不過一月,遭受刺殺又滑了胎。


命格太差了。


活脫脫的天煞孤星,誰碰誰死。


謠言總是這樣,百姓可不管事情真相如何,隻當是飯後談資。


我贏了大戰,百姓便稱頌我有開國女帝的風採。


如今這則謠言一出,他們就又開始議論我是災星降臨。


不需要任何事實。


靠那一張張的嘴,就企圖用唾沫星子淹死我。


可我周曦瑜又怎會如此脆弱?


他既然能夠擺我一道。


我自然也能算計他。


19


五年一次的祭神大典。


帝王會帶領著皇室子女登上祭神臺,按著尊卑秩序依次上香,然後將魚放生,用來祈求國運昌隆。


而祭神大典上,向來都有個不成文的規矩。


第二位上香的人,便是帝王認定的下一任君主。


祭神大典如期而至。


所有人都在翹首以盼,想要看一看第二位上香的究竟會是誰。


父皇上香結束,又在太監的伺候之下放生了幾十條紅鯉魚。


做完這一切,他才轉身慢慢走向我們一眾兒女。他看了我一眼,含著些許復雜神情,但很快又離開了視線,最後停在了周玖面前。


將象徵皇儲的那三炷清香,親自遞到他手上。


「玖兒,去上香吧。」


周玖雖然極力掩飾,但是他眼裡流露出的激動情緒依舊還是被我瞧見了。


更甚至拿著三炷清香,還故意和我對視。眉眼微挑,像是在炫耀他的勝利。


這副欠揍的模樣,倒還真像極了三年前的周曦月。


但她今日並沒有前來祭神,據說是跟顧源後院裡的那群小妾發生了矛盾,受了點輕傷,正在世子府裡休養。


「兒臣謹遵父命!」


周玖開始上香,然後接過一旁太監遞的小盆,盆中數十條吐著泡的紅鯉魚正在水中暢遊。


他將那些魚放生在池中。


然而下一秒,池中連帶著父皇先前放的那些魚,在一個轉瞬之間全都泛起了白肚,烏泱泱地白了一片。


實乃不祥之兆。


「魚都死光了!」


站在神臺下的百姓,不知誰眼尖竟然瞧見了這一幕,當即就喊了起來。


一傳十、十傳百。


「祭神大典上的紅鯉魚都死光了,這是不是上天的懲罰?」


「這是上天在說三皇子不宜繼承大統,他才是那個天煞孤星!」


「不祥之兆、不祥之兆啊!」


「……」


百姓議論紛紛,周玖臉色同樣大變。


直接一腳踹到了捧著魚缸的太監腿上:「蠢貨,祭祀大典的魚竟都沒有悉心照料!」


一句話就把所有的責任推到了太監身上。


太監嚇得當即跪在地上不斷磕頭,祈求帝王饒命。可如今這現象自然是觸了霉頭,帝王不會將這個責任歸咎到皇子身上,那就定有一個替罪羔羊。


「拖下去,仗打三十大板!」


祭神大典出了這樣的意外,父皇臉色極度難堪,又聽著臺下眾人對周玖議論紛紛,說他不配為國之儲君。


那原本該在今日拿出來的聖旨,便拿不出了。


惹了眾怒的周玖,怎能為太子呢?


我輕笑,在周玖怒視的目光中,緩緩上臺祭神。


我剛點燃三炷清香,池中本該緊閉的蓮花在一瞬間竟都爭先綻放,四周也隱約傳來了鳥鳴聲。


蓮花綻放、百鳥爭鳴。


在百姓眼裡,可謂是上天所賜的祥瑞。


「鎮國公主這才是下凡神女,天賜祥瑞,佑我大周啊!」


剛才磕頭的百姓又繼續跪下來磕頭。


起先是說周玖為天煞孤星。


現如今又將我捧上高位,認為我是下凡神女。


完全忘記了就在不久之前,也是他們說我命格太硬,克死夫君。


一張嘴,原來可以說出這麼多截然不同的話。


但是沒關系。


能夠為我所用就行。


百姓接二連三跪下,有人帶頭奉我為神女,就有人開始向我朝拜。


大周向來信奉祥瑞,所以幼年剛出生的周曦月才會那般受盡恩寵。


現如今這個身負祥瑞的人成了我。


我可得民心。


看著萬民朝拜,我慢慢將目光轉向了一旁氣到極致的周玖臉上。


「這一局,是我贏了。」


20


周玖大概想破腦袋都想不出祥瑞是怎麼弄出來的。


畢竟這次祭神大典上的所有事,全都是他的至交好友顧源所辦。


顧家軍守著祭神臺,非心腹之人不能提前靠近。


我這個無權無勢的鎮國公主,悄無聲息令池中蓮花瞬間綻放,最後成功贏得祥瑞之名。


他想不出來。


我也不可能告訴他為何。


或許,我真的就是百姓口中所說的神女呢?


至少這一局我贏定了。


有祥瑞加身,父皇停留在我身上的目光漸漸多了起來。


再加上周玖放生金魚時的場景,令朝野內外頗有微詞。


君權神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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