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16

虧我昨晚還好心好意擔心他是不是生病了,特意給他送退燒藥。


我靈光一閃,回想起在辦公室裡看到的那顆藍色藥片。


 


聯想到昨晚裴司明那副模樣,我好像突然明白那顆藥是什麼了。


 


我不由瞪大了眼睛,腦海裡隻剩下一句話:


 


裴司明不行!


 


昨晚先是秘密被我撞破,隨後他又提起日記本的事。


 


新仇加舊恨!


 


所以昨晚是警告嗎?


 


今天刻意疏離,是想撇清關系,順便暗示我閉嘴保守秘密?

Advertisement


 


裴司明今年二十八,還未娶妻。


 


這事情要是被人知道,可不隻是尊嚴的問題。


 


然而真正能保守秘密的,隻有S人。


 


裴然把榨好的豆漿分給我一杯。


 


「喝嗎?」


 


我凝重地盯著裴然,忍不住說出口:


 


「你們家的水真深。」


 


裴然:「?」


 


6


 


裴司明下午的時候回來了。


 


客廳裡隻有我一個。


 


我立馬提高警惕。


 


裴司明換鞋子的時候,目光掃了一圈客廳,像是在找什麼人。


 


見到隻有我一個的時候,明顯松了口氣。


 


裴司明過來我身邊,問:


 


「特意在這裡等我回來嗎?」


 


他微不可聞地笑了一下,要拉住我的手腕。


 


「這樣太明顯了,會被他察覺的。」


 


「乖,我們上樓。」


 


他溫柔的聲音,落在我耳朵裡像是送人上路的安魂曲一樣。


 


我一個激靈,趕忙起身退出兩步遠。


 


「不了,我還有些事要忙,得出去一趟。」


 


裴司明眉頭輕皺。


 


「要去做什麼?」


 


我跑上樓,把通宵過後正在補覺的裴然拽下來。


 


「我得去練車,就不打擾大哥了。」


 


把裴然塞進車裡的那一刻,我竟然感覺到了些許安心。


 


裴然身上還套著海綿寶寶黃色睡衣,這會兒正睡眼惺忪地看我。


 


「你練車,怎麼還需要我陪著了?」


 


我一臉嚴肅地看著他。


 


「如果我S了,你可以當目擊證人。」


 


裴然的表情變得微妙起來。


 


「孟绾,你是不是被科目二刺激瘋了?」


 


我拉著裴然,從日落西山,逛到明月高懸。


 


在燒烤攤磨蹭到後半夜,估摸著這個時間裴司明肯定睡了,我才敢回家。


 


見到客廳裡漆黑一片,我松了口氣。


 


這口氣還不等喘完,客廳裡的燈「啪嗒」一下開了。


 


裴司明就站在我面前。


 


我蹲在地上,還維持著換鞋子的姿勢。


 


我仰頭看著裴司明,一時間冷汗都下來了。


 


裴司明的家教很嚴。


 


不許夜不歸宿自然也是規矩之一。


 


過去那些年,我還從沒敢超過十點之後再回來。


 


裴司明的表情很平靜,掃了一眼我和裴然後,就默默移開了視線。


 


「早點休息吧。」


 


他還穿著白天那身衣服,像是回來之後什麼也沒做。


 


一直在客廳裡等著我們。


 


隻為了和我們說這句話。


 


遠遠看過去,裴司明的背影有些落寞。


 


裴然撓了撓腦袋,感覺自己在做夢。


 


「凌晨一點多才回家,我哥竟然沒揍我?」


 


「該不會是已經把我揍S了,這是咽氣之前的幻想吧?」


 


我上樓,回自己房間洗漱。


 


出來的時候,見到裴司明站在床邊。


 


他把手裡的紅糖水放到我床頭。


 


「你今天生理期,別太順著裴然了。」


 


說完之後,像是自己感覺到了這句話哪裡不對勁。


 


他默默低下頭,找補似地說:


 


「我沒有別的意思。」


 


「我隻是想說,希望你愛別人之前,先愛自己。」


 


察覺到自己有些話多了,於是默默閉上嘴,結束這個話題。


 


「你早點休息,我也回去睡覺了。」


 


說完,裴司明轉頭離開了。


 


我捧起那杯紅糖水,傳遞出來的溫度從手掌蔓延開來,似乎全身都暖了。


 


我很小的時候,身體不太好。


 


我爸媽那陣子總是吵架,每次吵到要離婚的時候,我也會被拎出來充當他們泄恨的工具。


 


我媽把我往我爸那邊推。


 


「你們家的孽種,你們自己管,我是不會要的。」


 


我爸也推我一把,讓我離他遠點。


 


「你肚子裡爬出來的肉,指不定是誰的種,別想讓我接盤。」


 


三推兩推,我就被扔出去門外,讓我找自己親爹去,滾遠點。


 


我熟練地蹲在院子裡,等著他們吵完,我好偷偷溜回去。


 


有一個冬天,他們吵架最頻繁。


 


我經常一身睡衣地被扔出來。


 


他們吵著吵著也忘了我。


 


我被凍得直哆嗦。


 


裴然來我家找我玩,正好看到我孤零零坐在門口。


 


他把外套給我,帶我去了他家。


 


我也是那時候見到他哥哥的。


 


裴司明比我大十歲。


 


他那時候隻是少年,卻看起來比同齡人都要成熟。


 


他找來治療凍傷的藥膏,往我凍到發紫的手指上塗。


 


「女孩子不能受涼。」


 


「以後沒地方待,就過來這裡吧。」


 


似乎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我總是往裴家跑,常常忘了回家。


 


再後來,父母離開,我就住在了裴家。


 


我起初並不明白裴司明口中那句「女孩子不能受涼」是什麼意思。


 


直到我來月事,疼到起不來床。


 


醫生說我身子落了病根。


 


裴司明經常幫我取藥回來。


 


我養了好幾年,身體才好轉。


 


沒想到這麼久過去了,裴司明竟然還記得。


 


我捧著紅糖水,心裡有點愧疚。


 


我把他想得太惡毒了。


 


裴司明其實還是挺好的。


 


然而到了隔天,我發現我有點把事情想的太美好了。


 


裴司明依舊不搭理我。


 


尤其是裴然也在的時候。


 


他完全把我當空氣,像是沒看見我。


 


我和他說話,他也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比廣告推銷電話還要客套。


 


熱臉貼冷屁股,我也來了脾氣。


 


裴司明隻有見周圍隻剩我一個人的時候,才會主動和我開口。


 


「绾绾,同事說最近新上的電影很好看,明天我們一起去吧。」


 


我端出他早上時候對我那副冷漠的態度。


 


「抱歉,我有點忙。」


 


隨後上樓,把裴然拎出來。


 


「走,陪我練車去。」


 


裴司明站在原地,哀怨地看著我和裴然走遠。


 


裴司明像是得了人格分裂,早晚各一副嘴臉。


 


早上冷淡得如同陌生人。


 


晚上回家又變得無比溫柔。


 


裴司明:


 


「最近有家餐廳很不錯。」


 


我擺手拒絕:


 


「我要練車。」


 


裴司明:


 


「想去鬼屋玩嗎?」


 


我拎過來裴然。


 


「不好意思,得練車。」


 


裴然純陰間人。


 


晚上通宵,白天補覺。


 


如今晚上通宵,白天被我拎起來陪我去練車。


 


沒過幾天,他就有點熬不住了,忍不住質問我:


 


「你最近怎麼回事?之前我怎麼不見你這麼積極?」


 


我討好地給他買了冰激凌,順便把自己最近苦惱的事抱怨出口。


 


「你哥是不是討厭我?」


 


「既然討厭我,為什麼不明說?」


 


「我是寵物狗嗎?開心時候逗一逗,不開心了恨不得躲遠遠的。」


 


「日記本的事我都道歉了,他竟然還抓著不放,那麼大隻的人,怎麼心眼那麼小?」


 


裴然的臉色像調色盤一樣精彩。


 


他震驚過後,表情漸漸帶上了幾分玩味。


 


他垂眸看著我,不自覺翹起唇角,像是打起了什麼壞主意。


 


他拉長了聲音:「哦——」


 


「那他可真是太惡毒了。」


 


7


 


裴然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遊戲也不打了,夜也不熬了。


 


隻要有時間,一定是跟在我身邊。


 


晚上的時候,他還找了部狗血電視劇,看得津津有味。


 


劇情大概內容就是年輕漂亮的妻子耐不住寂寞,勾搭上了丈夫的哥哥。


 


哥哥整日在弟弟面前耀武揚威,甚至做好了和全家反目,也要娶女主的準備。


 


然而就在哥哥把這件事和家裡人挑明的時候,女主把哥哥甩了,和弟弟重歸於好。


 


哥哥守在自己沒派上用場的婚房裡,默默流淚。


 


電視聲音故意放得很大。


 


裴司明在廚房準備晚餐,一言不發,變得比平時都要沉默。


 


裴然一邊看,一邊和我吐槽。


 


「哥哥比女主整整大了十歲,女主說想吃蛋糕,哥哥都可能拎一兜爐果回家,這樣的年齡差誰受得了。」


 


「而且男人過了二十五歲就不太行了,肯定和年輕的弟弟比不了。」


 


「女主也就是一時消遣,怎麼可能真的動心。」


 


裴然說得起勁。


 


電視裡,哥哥守在婚房裡嗷嗷哭的聲音戛然而止。


 


裴司明手裡拎著電視的插頭,扔在一邊。


 


「吃飯的時候不要看電視。」


 


他低著頭,一言不發把幾樣菜放在餐桌上。


 


隨後摘了圍裙,轉身就走。


 


「哥,你不吃飯嗎?」


 


裴司明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神色。


 


他嗯了一聲,聲音有些顫抖。


 


「我不餓,你們吃吧。」


 


說完,就自顧自上樓了。


 


沒多久,就傳來「嗚嗚嗚」的聲音。


 


我看了一眼電視。


 


「電源不是拔了嗎?怎麼還在響?」


 


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電源,我後知後覺察覺到是樓上的聲音。


 


我剛要起身上樓,就被裴然按住了。


 


裴然像是有什麼開心事,嘴角的笑壓都壓不住。


 


「沒事,我新買的燒水壺響了。」


 


我晚上回房間睡覺,半夜聽見樓下有動靜。


 


我以為是裴司明半夜餓了,起床找吃的。


 


他已經做了晚飯。


 


既然想吃夜宵,當然要我給他下廚。


 


我起床下樓,結果看見客廳裡空蕩蕩的。


 


原本佔了半面牆的電視不見了。


 


裴司明穿著睡衣,渾渾噩噩站在背景牆前。


 


他頭發亂糟糟的,眼睛也通紅,像是剛剛哭過一場。


 


我看著空空的背景牆,一時間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家裡電視呢?」


 


裴司明吸了吸鼻子,說:


 


「壞掉了,叫人搬走去修。」


 


我小聲問:


 


「半夜就搬去修嗎?」


 


裴司明:「……」


 


他沒說話,隻是把腳邊小小的電視碎片往沙發底下踢。


 


我識趣地結束這個話題。


 


「你晚上沒吃東西,我去煮碗面,我們一起吃吧。」


 


裴司明點點頭,乖乖坐在餐桌邊。


 


我看了一眼時鍾,說:


 


「這個點,估計裴然也沒睡,我去問問他吃不吃。」

推薦書籍
奶奶的母乳
"侄子五歲還在喝母乳。 而且是喝他奶奶的母乳。 為了母親和侄子的健康,我強烈反對母親這種行為。 後來侄子沒能考上大學,母親則告訴他:「都是因為你姑姑不讓你吃我的奶,不然你也能像你爸那樣考大學,有出息。」 侄子聽進去後,把所有的錯歸結於我。 伙同他的黑社會朋友將我打死。"
2025-08-20 14:19:02
那是我媽,不是你媽
"婆婆意外出車禍,急需救命錢的時候,我向未婚夫提出「預支彩禮」:「咱爸剛剛打電話,說咱媽不小心摔了一跤進了醫院,現在正等著錢動手術,手術費要十萬。咱們快點。」 沒想到他白眼一翻,看著我道:「你媽的死活跟我有什麼關系?憑什麼用我的錢去救你媽?那是你媽又不是我媽?」 我頓時笑了,用手機操作直接改了密碼。 等他接過自己老爸電話,得知原來是他媽被撞的時候,他慌亂了,哀求起我來:「那個……我爸剛剛打電話,原來是我媽住進醫院了……手術費要十萬。」 我學著他的樣子,冷笑道:「"
2025-08-20 14:20:31
錦鯉雙生子
"我和長姐是雙生子。 命運卻截然相反。 她一出生就是金尾錦鯉,福氣滿滿。 我卻全身斑駁發黑,據說霉氣纏身。 父王怕我給錦鯉族招來災禍,將我丟棄。 成年後。 長姐與心上人賭氣,非要拋繡球招親。"
2025-08-20 14:21:29
蠱誓
"蘇常青要納平妻那天,所有人都以為我會大鬧一場。 可我卻一臉的茫然和戒備:「你是誰?」 蘇常青皺起眉頭,滿眼都是不耐。 「這樣的把戲你還要耍多少次?扶兮,這不是你的南疆,這是我的地盤,今天你就是死在這,這平妻我也要娶。」 直到他發現我真的忘記了他的時候,卻慌了神,一遍一遍想讓我記起來。 因為他向我求親那天,曾經信誓旦旦對著師父許諾。"
2025-08-20 14:22:00
純愛前夫
"公婆死後,丈夫不顧他們的臨終遺言,執意要跟我離婚。 隻因他那闊別十年的白月光終於回國了。 「現在,是時候把你當年搶走的幸福還給我們了!」 他決絕地跟我說著。 好好好,玩純愛是吧。 那就先把我給你的東西都還回來吧! 既然是真愛,想必那個女人應該能接受一個一無所有的男人吧?"
2025-08-20 14:22:36
病嬌金主日記
"我的金主是個病嬌。 他每天都會偷看我寫的日記。 於是,我在日記裡邊寫: 「好想有人莫名其妙給我三十萬。」 隔天我卡裡就真的多了三十萬。 「好想有人莫名其妙給我一套房。」 下個月我包裡就多了一本房產證。"
2025-08-20 14:23:22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