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16

「我就知道你會來,特地在附近等著。」


 


穿過竹林時,身後傳來沈知言的慘叫。


 


我回頭望去,正見那蒙面黑衣人長劍穿透沈知言的胸膛,老人渾濁的眼睛SS盯著我逃離的方向,嘴角溢出的鮮血染紅了胸前的衣襟。


 


「沈大人!」我喉嚨發緊,眼淚不受控制地湧上來。


 


「再哭就真成刀下鬼了!」陸乘風拽著我撲倒在一簇茂密的蕨類植物後,剛按住我的頭,就有兩個黑衣人舉著火把從竹林外跑過,靴底碾過枯枝的脆響近在咫尺。


 


我SS咬住嘴唇才沒哭出聲,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黑衣人搜了半柱香便撤了,腳步聲漸遠後,陸乘風才松開我:「能跑了。」


 


我爬起來要往回衝,卻被他SS拉住:「回去送S嗎?沈老頭是故意引開他們的!」


 

Advertisement


「可他的屍體……」


 


「留得青山在!」陸乘風難得沉下臉,「你現在出去,對得起他用命換的活路?」


 


我腳步頓住。陸乘風拉著我一路狂奔。


 


跑出不知道多遠,才見謝臨淵的馬車停在路邊。


 


他見我們跑來,臉色一沉:「沈知言呢?」


 


「他……」我聲音哽咽,說不出話。


 


陸乘風替我答道:「被黑衣人S了,怕是滅口。」


 


謝臨淵眸色暗沉:「上車。」


 


馬車駛離時,我回頭望了眼那片竹林,沈知言的慘叫聲仿佛還在耳邊。


 


陸乘風遞給我一個水囊:「喝點水吧,哭解決不了事。」


 


我接過水囊,忽然想起一事:「你為何總幫我?」


 


「看你順眼唄。」他笑得坦蕩。


 


「再說,謝公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跟著你們說不定有熱鬧看。」


 


謝臨淵冷冷道:「陸公子若想看熱鬧,大可不必搭上性命。」


 


「我陸乘風交朋友,從不論性命。」他拍著胸脯,「蘇姑娘要為父昭雪,這事我幫定了!」


 


我望著他明亮的眼睛,忽然想起流放路上,那個為護我而S的忠僕。


 


世間總有這樣的人,明知前路兇險,卻偏要逞一腔孤勇。


 


回到客棧時,剛進門就被官差攔住:「奉巡撫大人令,捉拿S人嫌犯蘇凝脂!」


 


我一愣,陸乘風已擋在我身前:「你們憑什麼抓人?」


 


為首的官差揚了揚令牌:「有人舉報,蘇凝脂勾結匪類,S害前知府沈知言!」


 


謝臨淵上前一步:「證據呢?」


 


「趙公子親眼所見。」官差冷笑,「謝公子若想包庇,休怪我們不客氣。」


 


趙承宇……定是他報復。我攥緊玉佩,對謝臨淵道:「我跟他們走。」


 


「凝脂!」他想攔我,我卻搖頭。此刻反抗,隻會坐實罪名。


 


牢車駛往知府衙門時,我從車縫裡看見謝臨淵和陸乘風跟在後面,一個神色凝重,一個急得直跺腳。


 


忽然覺得,這趟兇險路,我似乎不再是孤身一人。


 


4


 


牢房陰暗潮湿,牆角堆著發霉的稻草。我縮在草堆上,數著牆上的刻痕打發時間。


 


謝臨淵說會想辦法,可趙承宇既是巡撫一子,怎會輕易放過我?


 


入夜時,牢門忽然開了。陸乘風提著食盒溜進來,身上還帶著酒氣:「我買通了牢頭,給你帶了點吃的。」


 


「你怎麼來了?」我有些驚訝。


 


「來看看你。」陸乘風將食盒放在地上,「先吃點東西吧。」


 


我看著他,心中湧起一絲暖意。拿起一塊點心,慢慢吃了起來。


 


「謝公子呢?」我問。


 


「他去想辦法救你出去。」陸乘風蹲在我對面,自己先抓了個鴨腿,「對了,我查到趙承宇他爹,當年也摻和了賑災款的事,跟你爹的案子怕是脫不了幹系。」


 


我心中一動:「你怎麼查到的?」


 


「我有個兄弟在巡撫衙門當差,」他含糊道,「喝酒時聽他說漏嘴的。」


 


正說著,外面傳來腳步聲。陸乘風慌忙躲到草堆後。


 


謝臨淵走了進來,手中也提著一個食盒。


 


「你也來了?」我笑著說道。


 


「來看看你。不對……也?」謝臨淵滿頭疑問。


 


隨即把目光放在地上的食盒上。


 


「誰來了?」


 


「你現在在這裡危險重重,不要隨便吃些不三不四人的東西」說話的同時目光瞟草堆後面。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陸乘風的一節衣角露在外面。


 


「說誰不三不四呢」陸乘風從草堆後面走了出來。「凝脂進來這裡還不是拜你所賜」


 


「凝脂也是你叫的」謝臨淵說道.


 


我趕緊勸道:「別吵了,這事不怪誰。謝公子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陸公子,感謝您的幫助。要不然我早就……」


 


「不用謝,纖纖女子為父伸冤。我佩服你。還有,叫我乘風或者阿風。」說完看向謝臨淵「哼」了一聲。


 


「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謝臨淵道,「若不是我讓你去參加詩會,也不會發生。」


 


我搖了搖頭:「不關你的事,是那趙公子太卑鄙。」


 


「不說了,我帶你出去。」謝臨淵道。


 


「怎麼出去?」


 


謝臨淵打開包袱,裡面是套獄卒的衣服:「換上,我帶你從後門走。」


 


剛換好衣服,牢門外忽然傳來趙承宇的聲音:「蘇凝脂那賤人呢?我要親自審她!」


 


謝臨淵臉色一變,急忙將我拉進陸乘風藏身的草堆:「躲好!」


 


陸乘風也鑽進稻草深處,隻聽趙承宇大搖大擺走進來:「人呢?」


 


「回公子,剛還在……」牢頭支支吾吾。


 


「廢物!」趙承宇踹了牢頭一腳,「給我搜!」


 


腳步聲越來越近,謝臨淵忽然捂住我的嘴,在我耳邊低語:「別出聲。」


 


直到趙承宇罵罵咧咧地離開,我們才從草堆裡鑽出來。


 


「快走!」謝臨淵拉著我往外跑,陸乘風跟在後面。


 


出衙門時,月上中天。謝臨淵的馬車停在巷口,他忽然對陸乘風道:「閣下還有事?」


 


陸乘風擺手:「凝脂,我在城南酒肆等你,有事盡管找我。」說罷轉身離去,背影在月光下像株倔強的野草。


 


馬車駛離時,我望著窗外:「你好像不喜歡陸公子。」


 


「他太魯莽。」謝臨淵語氣平淡,「你如今處境危險,不該與這種江湖人走太近。」


 


「可他救了我。」


 


他沉默片刻,忽然道:「沈知言S前,有沒有說什麼?」


 


我想起沈知言那句「他們來了」,心中一凜:「他說『他們』,似乎早知道會有人來S他。」


 


謝臨淵眸色深沉:「看來,這背後的人比我們想的更手眼通天。」


 


車簾被風吹起,月光灑進來,照亮他腰間的玉佩——那是塊白玉,刻著半個「淵」字,竟與我手中的玉佩隱隱相合。


 


5


 


我們躲在謝臨淵在蘇州的別院,一連數日相安無事。謝臨淵每日外出打探,我則整理從沈知言家中帶出的零碎物件,希望能找到線索。


 


這日午後,陸乘風忽然翻牆而入,手裡還拎著個布包:「我找到好東西了!」


 


布包裡是幾本賬冊,封面寫著「賑災庫記」。陸乘風獻寶似的翻開:「這是我從沈知言ṭűₘ臥房暗格裡翻出來的,你看這上面的朱砂批注,像不像秦正的筆跡?」


 


我湊近一看,賬冊上記錄著五年前江南賑災款的流水,其中幾筆大額支出旁,有潦草的「閱」字,與我幼時見過的秦正手札字跡極像。


 


「這能證明秦正貪墨賑災款?」我問。


 


「不止,」謝臨淵不知何時回來,拿起賬冊翻到最後一頁,「這裡記著,沈知言曾將副本呈給大理寺卿李默,卻被駁回。」


 


「李默?」我想起父親的卷宗,正是由大理寺審核定罪,「他也是幫兇?」


 


「未必。」謝臨淵沉吟,「李默素有清名,或許是被脅迫。」


 


正說著,院外傳來馬蹄聲。謝臨淵臉色一變:「他們找到這裡了!」


 


他拉著我往後門跑,陸乘風跟在後面:「我去引開他們!」


 


不等我們阻攔,他已翻出院牆,故意大喊:「謝臨淵往東邊跑了!」


 


馬蹄聲果然往東追去。我望著那個方向,心提到了嗓子眼。謝臨淵拽著我往西邊跑:「別擔心,他身手不錯。」


 


跑了約莫半個時辰,我們在一處破廟停下。我喘著氣問:「現在去哪?」


 


「去京城。」謝臨淵道,「當年你父親的案子,是在京城定的罪。要想查清真相,必須去京城。」


 


去京城?我有些猶豫。京城是天子腳下,高手如雲,我們去那裡,豈不是更危險?


 


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謝臨淵道:「京城雖然危險,但也隻有在那裡,我們才能找到更多的線索。而且,我在京城也有些人脈,可以幫我們掩護。」


 


我想了想:「李默已辭官歸隱,據說在京郊報恩寺出家。要查真相,隻能找他。」


 


點了點頭:「好,我們去京城。」


 


我們兩人一路疾行,不敢有絲毫停留。


 


月光灑在小路上,照亮了前方的路。


 


「那些黑衣人,會是誰派來的?」我問道。


 


「很可能是當年陷害你父親的人。」謝臨淵道。


 


「他們既然能找到沈知言,也一定能找到我們。」


 


「他們為什麼一定要置我們於S地?」


 


「因為我們知道了太多不該知道的事情。」謝臨淵道,「他們怕我們查出真相。」


 


我心中一沉,看來,這條路注定不會平坦。


 


兩人加快了腳步,朝著京城的方向走去。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一路風餐露宿,躲避著追兵。


 


謝臨淵的隨從在一前的打鬥中犧牲了,現在隻剩下我們兩個人。


 


這天,我們來到了一條河邊。河上沒有橋,隻有一艘擺渡船。


 


船夫是一個老者,看到我們,問道:「兩位要過河嗎?」


 


「是的。」謝臨淵道。


 


「上來吧。」


 


我們兩人上了船,老者撐起船槳,船緩緩駛向河對岸。


 


「老人家,這條河叫什麼名字?」我問道。


 


「叫忘川河。」老者道。


 


忘川河?我心中一動,這個名字讓我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聽說,過了這條河,就到了另一個世界。」老者笑著說,語氣中帶著一絲詭異。


 


我和謝臨淵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警惕。


 


船行駛到河中央,突然停了下來。


 


老者轉過身,臉上露出一絲陰狠的笑容:「兩位,你們的路,就到此為止了。」


 


我和謝臨淵心中一驚,知道中計了。


 


老者突然從船底抽出一把刀,朝著謝臨淵刺去。


 


謝臨淵早有防備,側身躲過,同時抽出腰間的劍,與老者打了起來。


 


老者的武功雖然不如謝臨淵,但在狹小的船上,謝臨淵也難以施展。


 


我站在一旁,心中焦急,卻幫不上忙。


 


就在這時,老者突然一腳踢向船底,船底頓時出現了一個大洞,河水湧了進來。


 


「不好!」謝臨淵暗叫一聲,知道情況不妙。


 


老者趁機跳下水,遊走了。


 


謝臨淵想要去追,卻發現船正在快速下沉。


 


「快跳船!」謝Ťū́₂臨淵對我道。


 


我雖然會遊泳,但在這種情況下,也有些害怕。


 


謝臨淵一把抓住我的手,縱身跳入水中。


 


冰冷的河水瞬間淹沒了我們。


 


我嗆了幾口水,有些慌亂。


 


謝臨淵緊緊抓住我的手,對我道:「別怕,跟著我。」


 


他帶著我,奮力向岸邊遊去。


 


經過一番掙扎,我們兩人終於爬上了岸。


 


渾身湿透,狼狽不堪。


 


「好險。」我喘著氣說。


 


謝臨淵點了點頭,看向河對岸,老者早已不見蹤影。


 


「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他可能會去報信。」謝臨淵道。


 


我們拖著湿漉漉的身體,繼續趕路。

推薦書籍
嬌養
"小時候阿圓逛廟會,不慎與家人走散,是個好心的大哥哥送她回家。 那個大哥哥長得真好看吶,俊朗清雋,皎皎如天上月。 大哥哥說他寄人籬下命運悲慘,甚至連飯都快吃不上了,但他人窮志不短,立誓要成為人上人。 阿圓心疼又感動,鼓起勇氣安慰他:「大哥哥別難過,阿圓存銀錢養你。」 也就養了幾年吧,結果大哥哥搖身一變,成了傳說中心狠手辣的太子殿下。 阿圓:QAQ 我感覺我養不起了。"
2024-11-18 14:16:00
綁定CP系統在戀綜爆紅
"顧聲穿成頂流的塑料聯姻老婆,因為和他上戀綜而被全網狂嘲自取其辱。 但沒想到她綁了個【我是你的解藥之CP系統】: 「您丈夫將會花式疼痛99次,碰到您才能止痛哦~」 顧聲:哦豁?"
2024-11-18 14:16:47
美人與馬奴
"玉嬌做了一個能看到未來的夢。 夢中玉家被誣陷,一夕之間玉家的財產被旁人貪了去,父親被關。因救父心切,而被這賊人強佔為了小妾。 後來淮州出現了一個淮南王,那賊人想要巴結權貴,便把玉嬌轉手送給了淮南王。可誰曾知那淮南王竟然曾是玉家的一個馬奴! 玉嬌從夢中驚醒,便發現自己拿著一根血淋淋的鞭子。 一個身材健碩的男人被她抽得皮開肉綻。 而這個男人好像就是日後的淮南王……"
2024-11-18 14:17:31
快穿之嬌妻
國公府小姐陳嬌要快穿回她的前七世了, 韓摳門、虞富貴、霍英俊……集齊七種男主, 陳嬌就能收穫一枚新帝。
2024-11-18 14:18:38
替身要有替身的樣子
"明媱接了部戲,在劇中飾演男主的白月光替身,無奈母胎solo了二十年的她總是找不到作為一個替身的苦戀狀態。 就在導演下令給她最後三個月的時間入戲時,無數女明星肖想的SG集團總裁忽然告訴明媱: 「我喜歡你。」 ……人在家中坐,愛從天上來? 明媱正準備拒絕男人突然又莫名的愛,卻意外發現,對方的白月光竟然跟自己長得很像。"
2024-11-18 14:19:26
皇後她作天作地(穿書)
"鍾念月穿成了一本甜寵古言裡,太子男主的表妹,頭頂白蓮花女配光環,即將為男女主感情的推動奉獻出自己的生命。 鍾念月試著掙扎了一下,然而男女主就是認定了她對男主一片痴心不改,是他們愛情路上的絆腳石。"
2024-11-18 14:20:33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