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我嫁給S了老伴的僱主。
他癱瘓在床,兒女不管,我盡心盡力地伺候了他十年。
可他臨S時,竟然說根本不喜歡我這樣庸俗的女人。
娶我隻是為了白嫖一個免費的保姆。
年邁的我,被老頭的子女拿著遺囑趕出家門。
身無分文地在街頭流浪,最終活活凍S在冬天。
再睜眼,我回到了僱主向我求婚的那一刻。
這一次,我說:「以你的條件,找個三四十歲的小年輕綽綽有餘。」
Advertisement
1
再次睜眼,我發現自己回到了僱主李英華求婚的那一刻。
李英華正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地烹茶。
他說,自老伴去世以後,他時常感到孤獨。
我們都這麼大年紀了,老來就是求一個伴。
小許,你嫁給我,我一來有個伴不那麼孤單,二來你也能有個去處。
我知道你家裡沒有人了,現在你還能幹得動,等到你幹不動的那天了,你怎麼辦?
隨著他的發問結束,他憐憫地看向我。
我停下正在拖地的手,神情有些恍惚,我想起了上一世。
上一世,他也是這樣苦口婆心地給我分析。
那時,我被他蠱惑,我害怕老了以後身邊一個人也沒有的日子。
我也害怕幹不動以後,流落街頭的日子。
我不想過得那麼慘。
所以,我答應了他的求婚。
嫁給他以後,原本按月支付的工資再也沒有了。
可我的工作量一點兒也沒有減輕,他甚至比做僱主的時候更加挑剔。
這些,我都可以忍耐包容他。
可是好景不長,結婚的第三年他就癱瘓在床。
出院後,他的兒女不管不問,連通電話都不肯接。
是我辛辛苦苦伺候了他十年。
可他臨S時,對我卻是惡語相向。
「我根本不喜歡你這樣庸俗的女人,娶你隻是白嫖一個免費的保姆。」
正當,我沉浸在被背叛的悲傷中不可自拔時。
他的子女拿出他事先擬好的遺囑,把我趕出了家門。
年邁的我身無分文,隻能流落街頭,最終活活凍S在冬天。
想到這裡,我看向眼神中暗藏得意的李老師,露出一個腼腆的笑容。
「李老師,以你的條件,找個三十四歲的小年輕綽綽有餘。」
他聽了後先是有些得意,繼而又有些不滿我沒有感恩戴德地答應。
「我不嫌棄你年紀大,我看中的是你吃苦耐勞的品質。」
我在心裡暗自唾罵,吃苦耐勞就活該被你白嫖?
我看你也有吃苦耐勞的潛質。
「還是不了吧!」
「我剛才的建議是真心真意的,因為我也想找個年輕的,可惜我這樣的年輕的也看不上我,可李老師您不一樣。」
他似乎是沒有想到一貫沉默寡言的我,會說出這樣驚世駭俗的話,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也不是非要等他回答,隻要在他心中埋下一顆種子即可。
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被人家白嫖的。
2
第二天,又到了每周子女們例行回家看他的日子。
他們正坐在餐桌前,大快朵頤地吃著我端上去的美食。
等我轉身準備回廚房收拾殘局時,僱主的小女兒李冉叫住了我。
「許阿姨,不是我說你,就這麼幾道菜,我們都快吃完了你才上齊。」
「你是不是在我們家幹時間長了,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我爸是好說話,但不代表我們也好說話。」
上一世,嫁給李英華後也是這樣,我一個人忙前忙後地做給他們一家十多口人吃飯。
往往沒等我上桌,他們就隻給我剩下一片狼藉,最後還不忘批評我一下。
那時,我礙於自己是繼母,不好和他們發生口舌,默默地忍了。
但現在,我隻是一個幹活拿工資的保姆,沒必要忍受他們的壞脾氣。
我摘下自己的圍裙,直接扔到餐桌上。
既然如此,他們也沒必要吃了。
李冉拍著桌子就站起來,用手指怒氣衝衝地指著我,他的那兩個哥哥一個阻攔地也沒有。
也是,在他們眼裡,我隻是一個保姆,是佣人,壓根不值得被尊重。
可我今天就是要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們,我是一個和他們平等的人,不是舊社會賣身給地主老財的丫鬟。
「嫌我沒有規矩,是誰在得寸進尺?」
「合同上可沒說我要伺候你們這一大家人,合同上白紙黑字地寫著給李老師一天做三頓飯,外加打掃衛生。」
「你們觍著臉來佔便宜,來白嫖勞動力,還有臉說我沒規矩?」
「看不慣我,你們可以直接辭退我,可別跟我來過去地主老財那一套。」
「不然我不介意,去你們單位問問你們領導,現在究竟是人人平等的新社會,還是舊社會?」
李冉的兩個哥哥終於意識到了我是來真的,他們趕緊站起來打圓場。
一個拉著李冉坐下,另一個安慰我。
「許阿姨,李冉你還不知道嗎?她從小就脾氣大,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和她計較。」
我面無表情地盯著他,他臉上的笑容逐漸發僵。
在他們忐忑的目光中,我突然出聲笑起來。
「我多大年紀了,當然不會和她計較。」
「不過,小冉也提醒了我,不能做分外的工作,不然吃力不討好。」
「所以,以後你們的家庭聚餐我就不操辦了。你們是自己過來做也行,還是接李老師出去吃都可以。」
他們面面相覷,不知道為何一向忍辱負重的我竟然直接撂挑子了。
去飯店吃飯,找便宜的飯店,他們十多個人也要花一千多塊錢。
如果按以往每周一次的頻率算的話,一個月四次,就是四千多塊錢。
顯然,沒有冤大頭想平白無故地花這個錢。
我隻好給他們加一把火了,「你們也不必擔心,李老師有錢,每月請你們出去吃飯的錢,對李老師來說那就是毛毛雨。」
「那怎麼行?我爸的錢遲早也是我們的錢,為什麼要這麼浪費。許阿姨,我跟你道個歉不就行了嗎?以後還是你在家做。」
「也不是不行!」他們聽後以為我不敢和他們鬧得太僵,俱都出了一口氣,臉上也掛上了輕松的笑容。
「你們隻要支付我工資就可以。就像是今天十八道菜,加上買菜烹飪,我每道隻收你們十元的加工費,也就是一百八十元。」
「你們誰結一下?」
笑容重新轉移回了我的臉上,李冉還想要和我掰扯。
李英華為了維護自己大家長的面子,一拍桌子定下了。
「以後都出去吃,我來出錢。」
李冉訕訕地,隻能作罷。
李英華一離開,她的兩個哥哥也立刻帶著老婆孩子離開了。
李冉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開,等她想走時,卻被我攔了下來。
我指著桌子上的一片狼藉,「這些不屬於我的工作範疇,還要勞煩您收拾幹淨。」
然後,我就欣賞了一起噼裡啪啦的交響樂。
摔唄,反正又不是我買的,摔壞了也不用我花錢。
3
第二個周末,李英華為了爭口氣,要請他們去本地最昂貴的海鮮餐廳吃飯。
李冉來接他時,我正跪在地上擦地。
「許阿姨,你要是答應了我爸求婚的話,你今天也能去海鮮餐廳吃飯了!」
「而不是隻能幹這些粗鄙的活計,你還真是沒有享福的命!」
上輩子,李英華沒有癱瘓之前,我生病不舒服時,他也會帶著子女們出去吃飯。
我為此特意換上了自己最體面的衣服,早早地收拾好。
可臨出門時,他們借口車上坐不下,不讓我去。
「小許,你在家裡等著,等我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我都一大把年紀了,我根本不是貪那點吃的東西,我隻是想要被他們認可接納。
我獨自坐在沙發上安慰自己,他們隻是看我生病了,不想讓我奔波勞累。
更何況,他不是還說給我帶好吃的嗎。
要學會知足。
等李英華他們回來以後,我擦去眼角的淚水,趕緊迎上去。
看著他們手裡的打包袋,我內心湧過一陣暖流。
不管怎麼樣,他們都是我的家人。
「喏,一大把年紀了,怎麼還這麼饞!」
李英華像打發小狗一樣,把東西扔給了我。
我頓時失去了所有的好心情,愣愣地在原地站了許久,才想起來該把東西放到冰箱裡,避免壞了。
可等我打開一看,袋子裡淨是一些他們啃剩的骨頭和佐料。
我淡定地笑了,「小冉,我又不傻。」
「沒福氣才有工資拿呢,有福氣的就是工資也沒有了,還要免費幹活。」
「我拿著自己的工資出去點一桌多好啊,沒必要去吃你們的剩菜。」
李冉被我戳破了她的小心思,惱羞成怒地推倒一旁昂貴的水晶擺件。
李英華聞聲趕來,問也不問地指責我。
「不是跟你說了嗎?幹活的時候小心一點,你知不知道這個擺件究竟有多貴?」
我看向李冉,她非但沒有解釋是她推倒的,反而跟著李英華一起開始指責我。
李英華也未必不知他自己的女兒,他這些天在我面前接連丟面子,氣不過想找回場子。
我不卑不亢地說道:「李老師,不是我推倒的,是小冉推倒的。」
可李英華根本不在乎是誰推倒的,他隻是以此為由來懲罰我。
「小許,我自己的女兒自己還不了解嗎?你少往別人身上推卸責任。」
李冉,也在一旁譏笑地看著我。
「你不能因為自己賠不起,就在這裡撒謊。」
「這樣吧,我也不要你拿錢出來了,就從你的工資扣吧!」
「三年的工資正好抵我這座水晶的錢。」
我都忍不住被他的無恥逗笑,眼看著娶我換個免費保姆的計策不成,他這是還不S心。
「你笑什麼?」李冉皺著眉不滿地說道。
「我笑什麼?當然是笑你們了。」我滿不在乎地說道。
李英華被我激怒,他提出了報警。他以為他有李冉這個偽人證,警察即使不支持他,他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正好嚇嚇我這個農村出來的保姆。
為了斬斷我跳槽的後路,他幹脆讓李冉扯著我站到院子裡等警察來。
經過李冉的不停宣揚,四周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鄰居。
他們絲毫不避諱地唾罵著我這個鄉下來的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