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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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我媽都說不會了再也不會了,還說她心裡有數,重要東西不會隨便送。


誰知道這次鬧出這樣大的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電腦我是必須拿回來的。


 


「媽,你送給誰了,我必須拿回來,你要是不說我就報警。」


 


被戳穿了心事,我媽直接擺爛了:「是,我是送人了,你那些東西又不值錢,再說那電腦,你都用了兩年了,剛好你表妹畢業要買電腦,我就送給她了,你買新的不就得了?」


 


看著她S豬不怕開水燙,篤定我不敢報警的模樣,我心裡升起濃濃的無力感。


 


「那是我的東西!不管值不值錢,你能不能問問我的意見!你又不懂,萬一對我很重要呢?」


 


「好啊!我不懂?你就是嫌棄我沒文化賺不了錢!你再能幹再聰明還不是我生的,沒有我你能有今天?我說送了就是送了!」


 


因為兩個臥室都沒了門,聲音很快傳到了我爸那邊,他發著牢騷走過來。


 


「你說說你,孩子的東西你為啥要動啊,也不問孩子一聲,真是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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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敗家?好啊,你們一個大的,一個小的都姓林,就我一個外人行了吧!」


 


一言不合,兩人又開始吵起來了,我心累地靠在門上。


 


5


 


當我爸指責我對我動手的時候,媽媽就會站出來站在我身前,當我媽跟我吵的時候,爸爸又會站出來為我說話。


 


結局都是一樣的,他們開始無止境地爭吵,舊事重提,面紅耳赤。


 


他們都愛我,但是都不尊重我,並且永遠不改,一直循環。


 


我沒辦法狠心離開這個家,也沒辦法一直待在這個家。


 


我默默地收拾東西,然後帶著我的睡衣和身份證出門了。


 


「大半夜的你去哪兒啊?我們還不都是為了你才吵的!」


 


「你看看你閨女多沒良心啊!咱們吵,她轉身就走!跟你一樣鐵石心腸!」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一二點了,好在這裡地方小,不是什麼度假勝地,酒店也好訂。


 


要緊的是我的電腦,表妹一家跟我們家關系不錯,時不時地互送東西,一起吃飯,我念書的時候也很照顧我。


 


我找了本地的同學朋友,聯系到一家線下有貨的門店,預訂了一款適合大學生用的新款電腦。


 


「喂,妹啊,那個電腦在你那兒嗎?哎呀,我給你買了新的,都放行李箱裡,結果我媽拿錯了把我的給你了,姐明天給你拿新的過來成不?」


 


表妹在視頻那頭點點頭,還讓我看見了桌子上的電腦:「那就謝謝姐了,你的電腦我明天給你拿來。」


 


親眼看見了電腦,我的心也終於放回了肚子裡:「妹,這事兒你別告訴其他人啊,你知道的,我媽要強,知道的說她記性差,不知道的還說她摳。」


 


表妹點頭答應,對我爸媽她也很熟悉:「那行,別人問我就說電腦很好用,我很喜歡,別的都不說。」


 


第二天我終於拿到了我的電腦,表妹拿到新電腦也很開心,喜歡得不得了。


 


回到酒店後我日夜不休把企劃書做完,檢查兩遍之後交給了上司,然後跟公司請了年假。


 


解決了後顧之憂,我回了家。


 


爸媽沒在家,想來是出去玩了,正是我收拾家裡的大好時候!


 


還好是國慶,修門的人沒上班,正是我林彎上崗的時候!


 


我又翻出來拆門裝備,一回生二回熟,我那是越拆越熟,除了大門我都能完完整整地卸下來了!


 


再去我媽的房間一看,嗯,金镯子金耳環都在,大貂和絲巾也掛著,我拿出蛇皮口袋就開始裝,一件都不留!


 


我爸收藏起來在聚會時候拿出來顯擺的煙酒,全都收走,一個煙屁股也不留!


 


左手一個行李箱,右手一個蛇皮口袋,我就這麼水靈靈地回了酒店房間。


 


這個房間我訂了半個月,專門給我放東西,以及準備之後來住。


 


我還特意交代了,不用打掃,不要讓人隨便進去。


 


做完這一切,我就美滋滋在沙發上等著爸媽回來。


 


「喲,你還知道回來啊,我還以為你氣大,不認我們這爸媽了呢!」


 


我媽話是這樣說,手裡還提著我愛吃的東西。


 


我趕緊上前接過:「爸,媽,我這兩天想了很多,這些年我在大城市待得太多,陪你們的時間太少了,和親戚們之間相處太少了。」


 


看著爸媽詫異的眼神,我繼續煽情,狠狠掐了掐大腿,紅了眼眶:「爸媽說得對,是我為人處世的經驗還不夠,我一定改正!爸媽吃的鹽比我吃的飯還多,我肯定好好學習!」


 


「你這麼想,那就對了。」我媽激動地拍了拍我的手,「你懂事兒就好,我們是你爸媽,不會害你的。」


 


6


 


爸爸被我的馬屁拍得渾身舒暢,喝了我泡的茶面皮都展開了:「果然嘛,光說你不能理解我們,這回是終於明白了,不過,今天這屋子怎麼這麼亮啊?這也沒開燈啊。」


 


這是我表現的好機會啊!


 


我立馬彈射起身:「爸!你快看看!我爸咱家的所有門都拆了,窗戶我試了試,有點難度,但是我明天再學習!」


 


「你!你!」


 


看著結巴的爸爸,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爸,我這兩天想了很多,你說得對,一家人是不能有藏著掖著的,哪個房間不能住,哪個房間不能進?你看看,我都是按照您說的做的!」


 


這話真是我爸之前說的,我念書那會爸媽老進我房間,甚至差點攪亂了我的面試。


 


每次他們都說都是一家人,有啥不能進的!所以那天我爸拆門,不僅僅是因為那天沒了面子,而是早就想那麼幹了。


 


隻是他沒想到,失去門的不僅是睡覺的我,還有拉屎洗澡的他們。


 


我爸不能說對又不能說不對,一張老臉憋得通紅,偏偏我還賣乖,一直問他我做得對不對。


 


半天之後,我爸終於憋出了一句,窗戶就別拆了風吹著冷,大門也別拆了,外人不可靠,怕有小偷。


 


「還得是爸說得對啊!」我趕緊豎起大拇指,表示他說得對!


 


這話誇得他緊緊閉著嘴,這天之後,我爸洗澡的時候我就大聲走路問他在哪兒,我爸上廁所的時候我就大聲跟我媽聊天,作勢要經過廁所,整得他上廁所洗澡都快得像隻老年獵豹。


 


一套流程下來,這幾天家裡的水費都降低了不少。


 


沒兩天,我爸就明裡暗裡地說我長大了,還是得有隱私,不然大家生活不方便。


 


我一整個大震驚:「啊???爸!你不是說不管我多大都是你的閨女,你都是我爸!我們都是一家人嘛!


 


「一家人還有啥隱私啊,有啥秘密啊!」


 


我爸張了幾回嘴,也沒說出個一二三,最後才惱羞成怒:「那是你小時候!現在你大了,男女有別!節後就找人把門安上,不要再說了!」


 


我也不再刺激他,應和著回答對對對。


 


這時候,我媽衝了出來,又慌又急,說話都帶上了顫音!


 


「我們家遭賊了!哪個S千刀的啊!居然敢偷我的東西,都是你們父女倆這個拆門那個拆門,讓賊惦記上咱們家了!」


 


這會兒還不到穿貂的時候,首飾那些我媽也不常戴,我還尋思她得過兩天才能發現呢,沒想到這麼快就發現了。


 


真好,真刺激。


 


好玩好玩。


 


作為一個孝順聽爸媽的話的乖女兒,我趕緊上前扶住了崩大潰媽媽:「媽!啥被偷了?多少錢啊?你快說啊!咱們去報警!天S的,居然敢偷東西!」


 


7


 


「還能有什麼?我的大金戒指!我的玉手镯!還有我的金耳環啊!」


 


我媽跌坐在地上直拍大腿,哭得那是上氣不接下氣:「那都是我的寶貝啊!天吶,加起來都多少錢了!我的心啊!」


 


我爸臉色也變了,畢竟那加起來真是十多萬的東西了。


 


免得爸媽真報警,我立馬出聲了:


 


「就這啊,媽,那是我拿的。」


 


「你拿的?」我媽向我投來了震驚的眼神,就連我爸的那雙小眼睛也寫滿了疑惑。


 


我堆滿欠揍的笑容,挺起驕傲的胸脯,又是一套熟悉的話術。


 


「媽,我之前兩天想了很多,你說得對,大家都是親戚,不能小氣。可我想了半天啊,我沒啥東西,我爸也沒啥東西,您不一樣啊!


 


「我給您買那些的時候,您總說我浪費錢,還放著不戴,真是浪費了。這不,我拿去送給舅媽、表嫂、大姨她們了!


 


「哎喲喂,您不知道,她們可高興了!一個勁兒說您大方,她們喜歡得很!媽你這招真好,用不用的東西讓大家都高興了!」


 


我爸媽聽得一愣一愣的,嘴巴張得能塞下雞蛋。


 


「媽,你再看看,你還有啥不要的,我都拿去送人,這收拾一下,我們家裡幹淨多了。」


 


我的目光不斷在家裡的電視機、空調、冰箱上移動,我爸一個閃身攔住了我的視線:「這些都能用,你不許動!」


 


「林彎!你是不是瘋了!那是金子!是錢!你就這樣送給外人了?你傻的嗎!」


 


我皺起了眉頭,表示大大的不同意,像極了我媽胳膊肘往外拐的樣子。


 


「媽?你咋能這樣說?那哪是外人,那是親戚啊!萬一以後要是有需要親戚幫忙的呢?反正我做不出朝人家要回來這事兒,你要你就自己去要,反正我不去!」


 


這也是我媽說過的原話,用他們的話懟回去真爽!


 


我媽就喜歡拿我的東西做好人,小時候的玩具,長大了就是我的化妝品、護膚品還有電子產品。


 


在她眼裡,小孩兒的東西就是她的,她有支配權。


 


好都賣出去了,那是更不可能要回來的。要回來,臉還要不要了?往後親戚們還咋看她?


 


之前那麼多東西都送了,親戚們又不是極品白嫖的,她要是去要回來了,這從前的怎麼算?


 


我就是算準了,她不敢去要回來,甚至問都不敢問。


 


「那!那能一樣嗎!你要氣S我啊!」


 


「媽你咋這樣說,我不都是按照你說的做的嗎?為什麼要這樣說我?」


 


說完我看向了老爸:「爸,我做得不對嗎?」


 


老爸沉默了。


 


老爸驚醒了!


 


一溜煙鑽回了自己的屋子,爆發出更大的尖叫聲。


 


「我的煙呢!我的酒呢!那都是我的寶貝啊!我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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