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沈玉凝又重復了一遍。
「我們離婚吧！」
我覺得她有點好笑。
「沈玉凝，我勸你考慮清楚，我可是上市公司老板，離了婚，誰願意要你？
「再說了，我和林芳芳什麼也沒發生，你別鬧了好不好。」
病房裡十分安靜。
沒多會，沈玉凝輕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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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國棟，你真是出息了。
「把偷吃說得那麼光明正大。」
我是真覺得沈玉凝無理取鬧，她都快四十了，學年輕人鬧什麼離婚。
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豆腐渣。
離了我，她能有什麼好歸宿。
沈玉凝還想說話。
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李總，有人爆料咱們小瓜子衛生巾隻招收男工，說我們生產有貓膩。
「還有人拿咱們之前的廣告詞營銷，現在網上對咱們一片惡評。
「李總，你在聽嗎，李總……」
我腦袋瓜子嗡嗡嗡的。
「以前的廣告是什麼來著？這群人是不是有病，什麼都能說兩句。」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
「那年的廣告詞是，小瓜子衛生巾，比男朋友還會吸的衛生巾。」
我氣笑了。
直接問沈玉凝。
「比男友還會吸的衛生巾，這哪兒有問題了？招男員工，哪兒有問題了？
「男朋友做得舒爽，衛生巾吸得幹爽，哪兒有問題了？都是屁事一大堆的事兒媽，一個衛生巾搞那麼多的幺蛾子。」
沈玉凝在我對面，她失望地看了我一眼，就走出了病房。
我在這頭氣的窩心疼。
我是真不明白，衛生巾有得用不就行了？
要長度，還不要增白劑，要杜絕蟲卵，還要提高菌群標準，要醫護級，還要寬度，真以為自己是小寶寶啊，哪兒有那麼好的事。
我也不理解沈玉凝，屁大點的事都要離婚。
大家都四十歲的人了，什麼沒見過？也沒見別人老公和小姑娘抱一下就鬧離婚的。
等我出院了，可得聯系別的廠家一起，好好治一治衛生巾的這股歪風邪氣！
也得好好治治沈玉凝。
可隨著「咚咚咚」的一陣敲門聲，我徹底愣住了。
兩名身著警察制服的男生出現在門口。
「是李國棟嗎？」
11
我被帶到了警局調查
林芳芳坐在審訊室對面。
而林芳芳的身後，是沈玉凝。
她站在門外，凝視著我。
我被林芳芳起訴猥褻，警方立案調查，她們隻用了兩天就把我送到了警局。
我不理解，十分有十二分不理解。
「沈玉凝，我們可是夫妻！你竟然聯合外人算計我！
「你忘了上大學那會兒，我們一起熬夜設計衛生巾的版型？
「忘了我們一路走過來的不容易，創辦小瓜子衛生巾的艱難嗎？」
林芳芳鼓足勇氣。
「就是因為知道，沈總才不想讓小瓜子衛生巾毀在你的手裡。
「李總，您做的那些事，您自以為沒錯，其實每一步都在忽視女性權益。
「衛生巾這樣的私密產品，本來就更適合女人來做。」
我直接氣笑了。
憑什麼能賺錢的東西隻能女人做，我就不行？
我兢兢業業經營小瓜子那麼久，現在來說我不行。要不是網上那些闲著沒事的人吐槽，我早就把小瓜子做大做強。
再說了，這麼多衛生巾品牌，我可是最注重女性權益的。
我每天為了這些產品苦思冥想，現在這些受益者反而來指責我。
真有意思，一群白眼狼。
我被警察帶走的時候，林芳芳突然開口。
「如果您答應和沈總離婚，並把小瓜子衛生巾的所有股份無條件轉讓，我可以撤訴。
「您留著一個負債累累的公司，也沒有什麼用吧？」
回去的路上，這兩句話一直在我耳邊回響。
這的確是一個撤訴的好辦法。
可一旦離婚，我就什麼都沒有了。
小瓜子衛生巾也不再屬於我。
可是產品滯銷，員工工資，運費，各種耗損，就算是鼎盛時期的小瓜子也無力承擔。
我留著這樣一個千瘡百孔的小瓜子衛生巾也沒什麼用。
最終，我答應了陳芳芳的話。
同意離婚，放棄小瓜子衛生巾的所有股份。
我可不想自己負債累累，無債一身輕。
如今的小瓜子衛生巾已經不復當初。
市值下跌，產品滯銷，各種費用纏身。
這個千瘡百孔的小瓜子衛生巾，既然沈玉凝想要，那就給她吧。
想著，我心裡突然輕松了些。
隻是一想到沈玉凝，我心裡又有點難過。
我這些年沒少和小姑娘喝茶，可我最愛的，永遠隻有我的老婆。
要是真離婚，我還真有點舍不得。
12
兩個月的時間不算短，也沒有很久，很快到了領離婚證的日子。
越來越多的女人開始進入這行，做衛生巾，還拉投資，做營銷。
我有點無語。做得明白嗎他們，網上打得一團火熱，到時候做不出來可別哭。
這股風越來越大，我之前的衛生巾友商已經有很多人開始轉別的行業。
小小蟲老板去做了運動鞋。
主打女款。
足弓墊和運動鞋分開賣，賺雙份錢。
小小萊去做了羽絨服。
女款可以少衝 100g 絨，省了不少成本。
小小寶直接跨了一大步，說去做化妝品。
他們都在找各自的出路，開始新一輪的試錯。
隻有沈玉凝，自己拉了個團隊在做衛生巾。
民政局籤字的時候，我苦口婆心地勸她。
「小瓜子衛生巾名聲已經臭了。
「就算是換了老板又怎麼樣？網友都是有記憶的。
「幹嘛一直堅持老本行？
「夫妻一場，我是想好好勸你。
「老爺子攢點錢不容易，別都給賠進去。」
沈玉凝的爸爸早年生意賺了一筆錢，我是真的怕她都給嚯嚯沒了。
雖然我們現在離婚了，可閨女還在啊。
到時閨女繼承了老爺子的財產，那不都還是我的。
想著，我又說道。
「你是女人，你隻是用衛生巾，又不懂怎麼做。
「我都做了十幾年衛生巾，知道這行的水有多深！當初的朋友都選擇轉行了，也就是你，脾氣倔。
「玉凝，我是真的希望你好好想清楚。」
沈玉凝冷哼一聲。
「李國棟，我看你是賺錢賺到錢眼裡了，當初小瓜子怎麼來的你都忘記了！」
記憶模糊斑駁，我是真記不清。
沈玉凝又說道：
「那時市面上衛生巾種類少，還容易側漏，你心疼我，說一定要做出適合女人用的衛生巾。
「不為了賺錢，隻為給國人做一個好品牌。
「可現在，你做衛生巾使用絨毛漿，添加增白劑，還有蟲卵。
「我以為你是單純地做不到，結果你給家裡人用的處處達標，賣出去的都是些低質產品。
「你知不知道，這些不wx搜 ‘胡巴!士’ 懂都得懂達標的衛生巾，會害S多少人？」
我沒說話。
一片衛生巾而已，怎麼可能會害人。
後來我才知道，沈玉凝的侄女兒為了支持我家生意，一直在網購衛生巾。
查出了卵巢功能早衰，很難受孕。
可我還是覺得不太可能。
哪兒有那麼嚴重。
我們衛生巾一年銷量那麼多，也沒見別人有投訴, 有異常。
她就為了這件事逼我離婚，小題大做。
13
離婚後的第七天, 帽子叔叔再次找到了我。
我一臉疑惑。
直到帽子叔叔說出了幾個名字。
我徹底慌了。
沒了林芳芳。
還有陳芳芳、李芳芳、趙芳芳。
她們竟然聯名起訴我騷擾猥褻。
我不服, 選擇上訴。
可她們竟然一早準備了證據。
畫面不是很清晰，但能清楚地看到我的臉。
我利用工作之便，讓前幾任小秘書穿著暴露的衣服, 還有擁抱、拉手, 甚至親吻臉頰等等的舉動。
還有一次, 我直接把人帶去了角落。
一樁樁, 一件件！
都是在汙蔑我！
她們明明都很開心，我隻是摸摸而已, 就給她們漲二百塊錢工資。
多大的臉啊！現在一個個起訴我。
就是看到我離婚，想要踩我一腳。
接連三次上訴失敗, 我被判處八年有期徒刑。
我狠狠地看著法庭觀眾席的人影。
沈玉凝, 你究竟是有多恨我，想一步步把我送進監獄。
就摸摸小姑娘，至於嗎？
夫妻一場, 為什麼要置我於S地。
直到我看到沈玉凝身後。
那一雙鎖定我的雙眼。
我目光一顫, 十分心虛。
那是我的女兒, 李玉苒。
14
我在警局的第三個月。
警察說有人探視。
隔著窗口, 沈玉凝一臉冷漠地看著我。
身側還挽著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大學生。
雖然那大學生顏值很高, 還一米八，也沒有啤酒肚, 可一個黃毛小子有什麼好的, 這沈玉凝什麼眼光，跟我離婚後選擇養個小白臉。
審訊室裡。
沈玉凝拿起電話。
「我來隻是想告訴你，小瓜子所有外債已經結算清楚，下個月會上架八款新產品, 每一款都是為女性需求設計。
「老李, 你真把初心忘得一幹二淨。」
我冷笑。
「沈玉凝, 我告訴你, 網上那些小賤人都不知道感恩，我做了那麼多年的衛生巾，她們幾句話就否定了我多年的努力，你還堅持做這個東西, 真不擔心倒閉。
「到時候破產了可別哭著來找我。」
真不明白她還做這個有什麼意思。
守好僅剩的財產不好嗎？
不然等我出去了，不是一點都不給我留。
我有點生氣, 說話也衝了起來。
「沈玉凝, 你聽到沒有，你是做不好衛生巾的。
「我做了那麼多年都沒有好結果, 你能不能守著家產好好過日子？」
她已經放下了聽筒。
我急得從椅子上跳起來。
「你這個敗家娘們兒, 聽到沒有，聽我說一句話你會S啊！
「傻叉，就他媽的非要做衛生巾, 你一個女人安生點在家裡不行嗎？」
看守的帽子叔叔直接給我一個暴扣,
「探視結束，好好說話，裡面老師教的都忘記了？」
我連忙求饒。
「我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下次一定好好說話，再也不大呼小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