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到被送給九千歲那晚,我將軟骨散喂給哥哥,把他塞進了花轎。
前世哥哥把我獻給九千歲受百般凌虐,換他加官進爵。
我慘S之時,哥哥正官升四品春風得意。
可他們不知道,九千歲好男色。他命我裹胸束發,套上哥哥常穿的青色袍衫,還要我學習口技,模仿哥哥的聲音。
因為他看上的,從來都是哥哥的皮囊。
1
「琳琅,把這湯喝了早些歇息吧。」
許玉章眼裡閃著詭秘的笑意,遞給我一碗加了迷藥的安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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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我喝下這碗湯不久便暈了過去,醒來時我已被綁在花轎上,送給了九千歲,從此被百般凌虐。
我看著那碗徹底毀掉我人生的湯,露出了淺淺的微笑,隨後接過它一飲而盡:
「有哥哥如此關心,琳琅今晚定能安眠。」
許玉章看了看光亮的碗底,滿意地走了。
我關上門,摳著嗓子把方才喝下的東西盡數吐出。
許玉章,這一世,我要讓你明白什麼叫自掘墳墓。
我吹熄了燈,臥在榻上假寐。
子夜時分,許玉章帶著繩子摸進了我的房間,黑暗中我聽見他喃喃自語:
「妹妹啊妹妹,別怪我做哥哥的狠心。父親去世後許家一蹶不振,隻有攀上了九千歲,許家才能重振往日榮光啊。」
許玉章已站到了我床頭,手裡的繩子就要捆上我的身體。
在他俯下身的一刻,我迅速抬手把淬了軟骨散的銀針刺進他頸側的穴位。
許玉章沒有防備,而我這一針刺得又快又狠,他驚愕地看著我:
「你……你不是喝了安神湯嗎?」
直接被刺到穴位中的軟骨散隨著血液流動到全身,生效極快。
許玉章話音才落,身形已然搖晃起來。
我笑眯眯地看著癱倒在地的許玉章,隨手扯了塊抹布堵住他的嘴。
先是將我和他的外衣調換了一下,繼而把他結結實實地綁了起來。
為了避免許玉章節外生枝,我還特地給他灌了雙份的迷藥。
半個時辰後,小廝接過了身著女裝蓋著蓋頭的許玉章,動作粗暴地把他塞進了花轎裡。
「腳程快些,別讓九千歲等急了。」我壓著嗓子,模仿許玉章的聲音道。
小廝點頭哈腰的:「小的辦事兒,少爺您放心。」
我看著那輛花轎被抬出偏門,消失在夜色裡,唇角不由得微微勾起。
九千歲,這份禮物,你一定會很喜歡吧。
2
上一世我被送到九千歲府上後,才知道他的癖好。
九千歲權傾朝野,卻到底是沒根兒的東西,不能人道。
他近身伺候的下人沒有一個女子,全是模樣俊俏的小郎君。
九千歲之所以收下我,是因為我和許玉章一母同胞,長相有九分相似。
——他一早就看上了許玉章那副皮囊,不過礙於本朝對斷袖之癖諱莫如深,才收下了我這個替代品。
九千歲把我關在房裡,命我裹胸束發,套上許玉章常穿的青色袍衫。
如此一番打扮下來,我與許玉章看起來已十分相像,可九千歲仍不滿意。
他尋了京城最有名的口技人教我學許玉章的聲音,可男子聲音低沉,學久了便壞了嗓子,再回不到原本的聲音。
九千歲不在乎。他親自盯著我的儀態,稍有不滿便是一鞭落在我身上:
「步子邁大些。」
「頭再抬高點。」
我忍著痛,在他的調教下一點一點變得越來越像許玉章。
大概是在我入府的第三個月,也許更久,我終於變得幾乎和許玉章一模一樣了——除了我是個女子。
九千歲終於滿意地笑了。
他把我按在書桌上,撕碎我的衣服,嘴裡低吼著許玉章的名字,侵犯著我的身體。
九千歲淨身之後那玩意兒便不行了,可壓抑的欲火總要找到出口釋放。
他的匣子裡存著許多我聞所未聞的奇怪的物件兒,幾乎每一件都用到了我身上,給我帶來了無盡的折磨。
我不堪受辱,幾欲自盡。
九千歲隻是不緊不慢地擦著手,聲音飄渺:
「你母親有個同胞妹妹,是中州長史的正室。家裡還有一個十歲的兒子,名喚懷德,咱家說得可對?」
父母去世後,姨母是我在這世上最親的親人了。
聽著九千歲的話,我雙眼通紅:「你威脅我?」
九千歲俯下身,笑著拍了拍我的臉頰:「別用這個聲音說話,咱家不中意。」
為了姨母,我硬生生在九千歲手下撐了一年多。
我S的那天是個極好的晴天。
我斷氣前一刻,外面傳來許玉章官升四品的消息。
3
拜九千歲所賜,如今的我學許玉章學得極像。
不僅聲音能模仿得惟妙惟肖,就連儀態動作也學了個十成十。
以至於第二日天明後,我穿著許玉章的衣服出現,連平日裡服侍他的小廝也沒看出破綻來。
才過辰時,九千歲就差人送了謝禮來。
「九千歲說了,大人的禮物甚合心意,這些個東西是九千歲給您的謝禮。」
九千歲手下的人和他一個德性,嗓音又尖又利。
我露出一個體面的笑容,塞了一錠銀子給他:「有勞公公。」
那閹人收了銀子,面上也看不出喜怒,隻吩咐人把東西抬進門就走了。
我打開箱子一看,裡頭盡是些金銀珠寶,亮閃閃地晃眼。
看來我那便宜哥哥賣了個好價錢。
許玉章這人慣愛爭強好勝的,若是知道親妹妹把他賣了一箱珠寶,表情該很有趣吧。
九千歲似乎很喜歡許玉章。
沒過幾日京城裡便人人知曉,九千歲有了個寵妾,寶貝得緊,恨不能走到哪兒都帶著。
就連國公夫人辦的賞花會,九千歲也帶著許玉章一同出席了。
夫人們久居深宅大院,平日裡百無聊賴自然是要尋些消遣的。
這賞花會名義上是請眾人賞花,實則是給未婚的少爺小姐們一個互相相看的契機。
許玉章雖隻是個八品小官,但生得俊美,故而這請柬也遞到了我手上。
我和品級差不多的同僚們坐在一起,遠遠看著九千歲和他身旁戴著面紗的「妙齡女子」。
陳太祝小聲道:「這九千歲也忒心疼這妾室了,怎麼連這等場合也帶她出來。」
溫承務聲音更小:「九千歲不是淨過身嗎,這妾室就是日日帶在身邊又有什麼用……」
李校書眼神好,盯著許玉章看了一會兒道:「說句冒犯的,這女子眉眼之間竟,竟和許兄有些相似。」
幾人的目光齊齊轉向我,我一口馬蹄酥噎在嗓子裡差點兒沒咽下去,臉憋得通紅。
許玉章是我親哥哥,能不像嗎?
可九千歲至今沒對外挑明他身邊「女子」的身份,我也不大樂意讓許琳琅這個名字和他倆那些腌臜事沾邊,隻好裝作不認識。
4
李校書見我噎住,又是給我拍背又是叫小廝倒茶水。
不想那小廝毛手毛腳的,慌亂之間竟把整整一壺茶水全灑在了我身上。
「你怎麼做事的?」李校書懊惱地質問,小廝嚇得連連磕頭。
好在茶水不算燙,我也不欲為難下人,隻擺了擺手:「罷了罷了,我去換身衣裳就是。」
小廝如蒙大赦,帶著我到了男賓更衣的房間。
我才一進屋,門外就落了鎖,那小廝也不見了蹤跡。
屋裡的香爐中飄出屢屢輕煙,我一嗅便知是迷魂香。
我軟綿綿地倒下去,朦朧中看見那張與我極其相似的臉。
許玉章掰開我的嘴,正要把什麼藥丸塞進去。
我抬手就是一根銀針插進了許玉章的脖頸,許玉章瞪著眼睛軟了身體。
我輕輕嘆了口氣,把許玉章給我準備的藥丸喂進了他的嘴裡:
「我的傻哥哥啊,差不多的蠢招就不要用第二次了。」
從那小廝把茶水灑到我身上開始我就覺得不對,來的路上偷偷吃了顆解毒的丹藥,沒想到還真派上了用場。
門從外面鎖著,八成是要等另一位主角來了才會打開。
我環視一圈,推開對著假山的窗子翻了出去——畢竟是在國公夫人的場子,許玉章還沒機會把窗戶也從外面封S。
夏日裡陽光毒辣,我在外面轉了一會兒,最外層的衣衫已經曬幹了。裡面的衣服雖還潮湿著,但忍一忍也無妨。
我回去尋那幾位同僚,卻見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我剛出來的房間去了。
我好奇道:「幾位仁兄,這是往哪兒去?」
陳太祝滿面喜色:「方才有對兒大雁落在那邊了,這意頭實在吉祥,我等正要去討個好彩頭呢。正巧許兄也回來了,不如同去。」
「甚好甚好。」我樂呵呵地應下,跟著眾人看熱鬧去了。
然而大雁不知所蹤,一旁預備著給男賓更衣的房間裡卻傳出曖昧的喘息聲。
未出閣的小姐們臉皮薄,才聽見這聲音便紅著臉走了。
幾個紈绔卻來了興致,為首的是柱國將軍家的次子袁寶霖,他掛著頑劣的笑容走上前去,一腳踹開了房門。
裡頭真是……好大一張床。
5
我站得不遠,清清楚楚看見九千歲和許玉章二人衣衫不整地滾在床榻之上。
許玉章衣衫半褪,整個人蛇一般地攀在九千歲身上,對著眾人的是他光潔的後背。
九千歲正啃咬著許玉章的脖頸,門被踹開的瞬間,他向袁寶霖投去了一道陰狠的目光。
「九……九千歲……」袁寶霖的笑容還僵在臉上來不及收回,一時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這樣的場面。
換了旁人,調侃一句風流也就罷了。
可這人偏偏是九千歲,舉國上下都知道他權傾朝野但是個閹人的九千歲。
「關門。」九千歲冷冷開口道。
袁寶霖愣了半晌,這才如夢初醒般合上了門,吞了口口水僵硬道:「今天的事,誰也不許說出去。」
話是這麼說,大家也確實都怕得罪九千歲,但當時的場面實在過於精彩,以至於消息不脛而走,傳遍了京城。
許玉章害我不成,反倒把九千歲算計了進去,今後的日子恐怕要難過了。
我自然是很樂於見他吃苦受罪的,但眼下我還有更要緊的事得做。
按照前世的記憶,再過半個月南方將洪災泛濫。
當地商人囤積居奇,將糧食炒上天價。朝廷撥下去的賑災糧則被層層克扣,落到百姓肚裡的十不足一。
洪災與飢餓帶來了一場恐怖的瘟疫,皇帝為此焦頭爛額。
上一世許玉章就是在此時出現,帶著一計賑災救民的良策獻給了皇帝,從此深得皇帝青眼,一路官運亨通。
那計策是九千歲寫給他的,我趁九千歲不在完完整整地看過全文。
更值得慶幸的是,我有上一世的經歷,知道這計策實施下去後還發現了些漏洞,九千歲又替許玉章做了不少善後工作。
這一次我遞給皇帝的,將是一份完善的救災之策。
6
救災之策大受褒獎,我頂著許玉章的身份從京城的八品小官升到了六品給事,被皇帝派到災區主理賑災事務。
我帶著皇帝撥給我的人快馬加鞭趕到災區,發覺情況比我預想的更加嚴重。
大批面黃肌瘦的災民流浪街頭,目光渙散,一見車馬便不要命似的撲上來,試圖從中扒下點吃食來。
道路泥濘加上災民阻礙,傍晚時分我才見到當地的縣令。
縣令滿面愁容,拉著我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話:「哎喲,許大人您可算來了,您是不知道這段時間下官過的是什麼日子,嗚嗚嗚嗚。」
這位縣令話密得很,直給我嘮得腦袋一團漿糊才放我回房歇息。
第二日一早我搭棚施粥,災民們爭先恐後地往前擠,幾個高大的男人仗著自己體格壯擠在了前頭。
我微微皺眉,看這幾個人面色紅潤,根本不像是災民。
為少生事端,我還是將粥打給了他們。不料他們隻看了一眼,便連碗帶粥摔在了地上,大喊道:
「朝廷派來的人給我們吃的是什麼勞什子?就拿這些草根樹皮來糊弄我們百姓嗎!」
人群裡應聲響起幾聲抱怨:
「我家房子被衝垮了,田也淹了,如今朝廷派來的還吞了我們的救命糧,這日子真是沒法兒過了……」
「真不要臉,居然克扣咱們的救命的糧食!」
「兄弟們上,打S這個狗官!」
顯然是有人帶頭煽動,災民們瞬間暴亂起來。站在前頭的幾個男人直接向我衝來,手裡還拿著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