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媽媽！不要你！你是大壞蛋！」
陳舒怡看著兩個人都偏向自己，更加有恃無恐。
「林姐，我理解你還在氣頭上……可是這麼說我和周哥的關系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就是普通朋友，清清白白，即便之前有過……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清清白白？
我反復咀嚼著幾個字，隻覺得惡心。
周圍路過的行人民政局門口有矛盾，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畢竟在民政局門口鬧，不就是現成的談資。
我實在懶得在這起爭執了，直接拽著周磊就進了民政局。
讓我沒想到的是，離婚一切順利，似乎是陳舒怡來了更讓周磊對我不滿，也更有底氣，毫不猶豫就籤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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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民政局出來的時候，陳舒怡臉上的開心直接遮掩不住，嘴角堪堪就要往上揚。
最開心的竟然是周小昊，他完全沒有自己親爹媽離婚的自覺，滿心歡喜認為從今往後都沒人管他了。
他衝出去一把抱住陳舒怡的腿，抬頭叫出聲。
「舒怡阿姨，你直接做小昊的媽媽好不好？」
「你這孩子……你的媽媽隻有林清啊……」
陳舒怡狀似無奈摸了摸他的腦袋，隨後似是埋怨地看著我。
「沒事，我不要他了，給你吧。」
我冷冷回視，直接道出了她的心思，隨後轉身衝周磊開口。
「周磊，賠償記得及時打給我。」
言罷，不待他應聲就直接離開了。
「林清！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身後傳來周磊氣急敗壞的狠話，我恍若未聞。
當天買票，坐上了回家的大巴。
04
眼前的風景迅速向後退去，好像連同我過去關於婚姻的回憶一起拋在過去。
我坐在車上心情大好，這些年久違地感受到一種自由的氣息。
朋友季久來車站接我，她甚至給我帶了一大捧花。
她詢問我的近況，順便恭喜我擺脫失敗的婚姻。
「歡迎回來！林清！」
「謝謝你，季久。」
我禁不住和她深深擁抱，一時眼淚都差點要落下來。
我和季久是大學同學，大學畢業之後也一直在聯系，隻有她知道我當年剛畢業多麼意氣風發，多想創造屬於自己的事業，最後又無奈被家庭牽絆腳步，這些年無數次懷疑自己的能力和未來。
她的女兒童童身著粉色公主裙，甜甜叫我。
「清清姨姨，歡迎你回來！童童可想你了！」
我看著她乖巧的樣子，連忙把給她帶的禮物拿了出來，她高興接過。
「謝謝姨姨，你最好啦！」
「小滑頭，就知道你清清姨姨會給你帶禮物才來的吧！」
季久笑著摸了摸趙童童的腦袋，童童當機立斷一搖頭。
「才不是！媽媽你思想太黑暗了！我當然是想姨姨了！就算清清姨姨不給我帶禮物，我也會喜歡她的！」
我看著她能跟孩子和睦相處，十分羨慕，想起周小昊也是和趙童童相仿的年紀，怎麼就能差這麼多。
這些年我的兒子幾乎是把我當保姆對待，吃穿用度隻要有一點點不如意，他就會大吵大鬧。
周磊更不是一個稱職合格的父親，每次孩子大吵大鬧，他埋怨我的同時，為了讓孩子不再吵鬧，幾乎滿足他的所有要求。
直接養成了他無法無天的性格。
好的家庭教育從來都是父母一起的，光靠我一個，杯水車薪。
我不止一次提出意見，周磊也是滿不在乎，隻覺得他的方法比我的更有效。
一開始周小昊還沒有這麼變本加厲，還有我的約束，後來陳舒怡回來，他見到了好處，在陳舒怡的挑撥下，更加跟我離了心。
跟朋友小聚了之後，我祝她幸福，隨後準備道別。
季久是一百個不願意，說好不容易聚了一下，怎麼不去她家住一住。
我婉拒了她，一想到她現在這麼幸福，就不想去打擾她平靜的生活。
告別朋友之後，我又重新找了份工作。
一開始，我對此還是比較膽怯的，即便我大學還不錯，之前工作也做出過很多不錯的業績，但是畢竟空窗期那麼久，現在社會更新得又那麼快，稍不注意就被落下了。
可是面試出乎意料的順利，HR 看著我不由惋惜。
「林小姐，恕我直言，您的工作能力不應該被埋沒，簡歷上那段空窗期實在是太長了。」
我點了點頭，輕輕嘆氣。
「是，所以非常感謝貴公司的青睞。」
那段空窗期也是我人生中最掙扎的時候，相夫教子懷疑自己，甚至一度心理也出現了問題，因為周磊的不斷打壓，說以我的能力也掙不到什麼錢，在家帶帶孩子算了。
那些話曾經帶給我的傷害是不可估量的。
好在現在已經過去了。
「應該的，沒有我們公司聘用您，也會有其他公司，您要自信一些，歡迎您加入這個大家庭。」
HR 笑著衝我眨了眨眼睛，隨後跟我握手。
被外人認可讓我一瞬間熱淚盈眶，跟 HR 約好入職時間後我就回了家，專心準備工作的事情。
結果沒過兩天我就收到了一個電話，是周小昊的班主任。
「打擾了周小昊媽媽，您兒子在學校……被其他小朋友打了，您什麼時候有時間來一趟？」
05
周小昊是少爺脾氣，在學校經常得罪人，偶爾就有學生在放學找他麻煩。
我在之前總是勸他，要和同學處好關系，謙遜待人，可是無論我怎麼教育，每次都被周磊一句話打回原形。
「兒子，咱們家這麼有錢，跟他們走不到一起是正常的。」
無奈，我隻能繼續努力想讓他成長為一個謙遜有禮貌的孩子。
可是效果甚微。
以前一直是我接周小昊放學，所以沒出過事，結果我剛走，他就出事了。
我還沒想好怎麼應聲，電話那頭就傳來周小昊令人厭煩的大喊大叫，隨後似乎手機交給了兒子，他衝著電話大叫出聲。
「你為什麼沒來接我？！」
我太陽穴頓時鈍痛，多日未見的兒子開口第一句竟然是這種指責，我徹底心灰意冷，但一想到是他挨了打，又忍不住好言相勸。
「周小昊，聽說你被打了，媽……我告訴過你很多次了，在學校要低調，跟小朋友和睦相處，你不尊重別人，別人也不會尊重你的。」
「憑什麼跟他們好好相處？！咱們家有錢我就是可以欺負他們！隻不過今天他們仗著人多，窮人就是會扎堆！他們憑什麼欺負我！」
我聽著他傲慢的話，也放棄了繼續教育他。
也是，之前那麼多年都沒什麼成效，怎麼可能因為一個電話就改邪歸正，隨後不怎麼耐煩的開口。
「那你就好自為之，我已經不是你媽媽了，有什麼事找你爸去。」
「什麼……」
周小昊沒有迎來自己熟悉的溫和態度，從沒聽過我這麼嚴肅的語氣和說這樣的話，一時愣住了，下意識出聲。
「可是，可是爸爸不接電話啊，他……他最近在和舒怡阿姨一起玩，我是你兒子，你怎麼可能不管我。」
我聽著他理所應當的語氣，隻覺得內心苦澀。
「周小昊，世界上沒有那麼多應該和理所應當，我今後會跟你解除母子關系。」
隨後我不等他反應就掛斷了電話，給老師發送了已經離婚的通知，讓她有事去找周小昊的爹，別再來打擾我。
但是我沒想到，周磊還會打來電話來。
以自己對他的了解，不用想都知道是來理所應當的興師問罪。
我看著手機上不停地來電顯示，強忍住拉黑的衝動接了電話，果然電話那頭上來就是劈頭蓋臉的指責。
「林清！你怎麼一點都不讓人省心？就非得給我找點事做嗎！兒子的事一直是你負責，憑什麼現在轉移給我？！」
「周磊，你不會忘了，咱們已經離婚且孩子的撫養權在你吧。」
我被他氣笑，不等他回復就掛掉了電話。
之後的電話和短信一律不接。
之後一段時間周磊沒有來找過我，但是朋友圈卻是經常出現秀恩愛的記錄。
他和陳舒怡一起去了無數地方旅遊，似乎是新婚度蜜月，每一張照片都甜蜜至極，宛如熱戀情侶。
而兒子的身影也越來越少，甚至有些都被周磊主動隱藏。
這天我下班，隔老遠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站在門口。
走近一看，竟然是周小昊。
他見到我回來，眼前一亮，隨後一癟嘴，眼淚就掉了下來。
「媽媽……昊昊好想你，昊昊知道錯了，你什麼時候回來呀？我想讓你重新當我媽媽……」
06
「你怎麼在這？」
我無視他的哭泣，警惕四下看看周磊有沒有跟著來，還好目前來看大概隻有周小昊來了。
至於周小昊怎麼來的，大概是麻煩了家裡的司機，開了好幾個小時的車。
「因為我想媽媽了……」
周小昊見我面龐冷漠，無視不停地哭泣，斷斷續續開口。
「舒儀阿姨有小寶寶了……爸爸和阿姨就……就不喜歡我了……上次我被人打，爸爸也隻來接過我一次，他不想管我了！他一直都和陳舒怡在一起！」
我聞言，看著他委屈至極的模樣，心中毫無波瀾，對周磊和陳舒怡是這樣的人毫不意外。
之前他們親手培養起來的周小昊的壞習慣，現在他們自己也接受不了。
周小昊想起什麼似的……哭得更大聲了。
「他們……他們還怪我挑食，我每次不吃飯，就罰我一天都不準吃飯……媽媽，我好想你。」
周小昊這麼說著，哭著就要往門裡擠，我伸手就把他推開，皺眉冷聲開口。
「你不能進來。」
周小昊驚訝地抬頭看我，滿臉眼淚。
我卻知道這是他慣用的伎倆，以往每次他覺得自己利益受損，都會這樣裝可憐。
周小昊其實很聰明，很會察言觀色。
果然，他這一句就委屈至極地開口。
「媽媽，你不愛昊昊了嗎？昊昊真的知錯了，你……你可不可以管管昊昊，我好想你。」
他現在幾個字說得委屈至極，似乎忘記了之前是他們把我趕了出來。
如果說愛你，那應該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
我無聲應答，隨後開口。
「周小昊，咱們現在沒有一點關系，你要是再這麼賴著我，我就給你送進孤兒院。」
「你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劉叔一把年紀，別讓他陪著你鬧。」
周小昊看著我不說話了，他離開後我就關上了房門，以為他已經被樓下的司機接走了。
誰知第二天不知是誰，早早的就敲響了房門。
我被擾了清夢，打開一看，竟然是周磊。
多日不見，他似乎是有愛情的滋潤，過得還挺意氣風發，但是開口第一句就讓人不那麼愉快了。
「林清！你怎麼這麼鐵石心腸？！周小昊不是你兒子嗎？！你就這麼讓他在外面睡了一夜！」
我這才注意周小昊在我門口睡了一晚，此刻正在周磊身後可憐兮兮的看著我。
但我沒有一點同情。
「周磊，你嘴皮子一碰說睡一夜就睡一夜了？證據呢？」
周磊頓時怒不可遏，直接開始道德綁架。
「你是他的親媽！離婚了之後他不應該歸你嗎？你還有沒有良心，自己兒子都不要了，我勸你接過他的撫養權！別等我打官司！」
「不可能，周磊，你想打官司就打，我奉陪到底。」
我當機立斷拒絕，周磊不耐煩至極。
「我現在有了新的家庭，要重新開始了！沒人管你兒子！」
他不等我應聲，直接丟下周小昊甩手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