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挾持了我和男主,要女主二選一。
然後女主十分堅定地選擇了我。
男主:?
女主:「我也不想的,可是她剛管我叫寶寶欸。」
1
我是修仙界第一美人,突然有天磕了腦袋,意識到自己其實隻是故事裡的女配。
我對向銅鏡中的自己,開什麼玩笑?姐姐這身材、這樣貌、這修為,居然隻是個配角?!
這也就罷了,我居然還是個未來會S在伏魔大會上、一點沒存在感的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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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麼啊?第一美人竟然不用和女主搶男人的麼?作者你究竟懂不懂市場和賣點?
唉,算了算了。
為了逆天改命,我還是動身去尋本書女主扶燕雨,卻不想剛剛路過他們扶家的洞府,就被一道飛羽直直給衝撞了下來。
「來者何人?!」一個糯團子模樣的小孩,正氣勢洶洶瞪著我,「何故闖我仙府?」
可待她看清我,又放下了手中的訣,「啊,我見過你,你是全天下最漂亮的雁姐姐。」
「雁姐姐,我叫扶燕雨,今年五歲,已經到練氣八階啦。」她貼了過來,害羞地撓著腦袋,「你就喚我阿雨好了,再不然你隨我哥叫我寶寶也是可以的......」
什麼?五歲?我和女主的年齡差竟然這麼大的麼?!這令我原先的那些計較和糾結顯得可笑起來。
就在我盤算著下一步的時候,一陣清亮的男音在我身後響起:「寶寶,不得無理,快放開雁姑娘。」
我一回頭,竟是一位溫玉般的少年,蕭蕭風動吹起他那遮眼白紗,伴著那殷殷紅唇,叫我心下一滯。
瞎子……還是個極漂亮的瞎子,從前是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的?
「在下扶燕竹,是燕雨的兄長。」他朝我躬身,「雁姑娘既來了,何不進門用個飯?」
我跟在他身後,沒由來的想起那故事的開局——除了扶燕雨,他們一族盡被魔族所S。
所以他也會S嗎?像我那般,隻被人輕輕了帶過一筆就悲涼地赴S麼?
想到這,我把來意講明,決心從源頭改變這個故事,「我會護好你們的。」
然扶燕雨並未繼續這個話題,反而撲朔個杏圓眼睛,「哥,你喜歡雁姐姐麼?」
「咳……」扶燕竹被嚇得夠嗆,「我於雁姑娘,並無男女之私。」
「哼哼,那我可就說了喲。」扶燕雨笑得痴痴,「我要向雁姐姐求親!」
這下輪到我也被嚇得夠嗆,「什……什麼?」
「我說!」下一秒,扶燕雨踩上了桌,整個扶家都能聽見她的動靜,「英雄不問出處,愛情不論歲數,雁姐姐,請同我成親吧!」
扶燕竹頓時羞愧難當,用糕點堵上了扶燕雨的嘴,「雁姑娘追求者無數,哪裡輪的上你。」
「那我也願意嫁給雁姐姐,哪怕是做妾!」在扶燕竹的示意下,有人將扶燕雨了拉下去,她口中卻還沒個停,「雁姐姐,我要給你做妾啊啊啊!」
當日我午夜夢回,耳畔仍留有餘音,於是突坐驚醒:
不是,她有病吧?
2
扶燕雨一族乃羽人後代,其翼斑斓,猶如天光霞色。
不想魔尊也為這顏色傾倒,血洗了這一方桃源土地,給自己做一身新衣裳。
這便是一切的開始,而後唯一幸存下來的扶燕雨,她拭去了臉上的血與淚,踏上了復仇路。
現如今……這般堅韌的女子竟緊緊揪著我的衣角,言語間就要下淚。
「雁姐姐,你去哪裡呀?還回來嗎?回來還喜歡我嗎?」
很快,她就被扶燕竹捂住了嘴,「我們家的顯眼包,讓雁姑娘見笑了。」
我此行是取我師傅的神劍落月,扶氏屠門時間將近,需得此劍助陣,才有把握擊退魔君。
可等我拿劍歸來,在扶家駐守了一年、三年、五年……甚至於扶燕雨都出落成娉婷少女了,魔尊都還是沒出現。
咦?魔尊呢?還是說這什麼劇情其實隻是我摔出的幻覺?
我準備回萬靈宗看看腦子,卻不想扶燕雨從哪裡撿了個半S不活的人回來。
我大喜,這可不就是原劇情裡女主下山碰巧救了男主的情節麼?
看來我沒出幻覺,一切還在按劇情運轉,隻不過是跳過了滅門而已。
不過這樣是不是也說明,我還是會S在伏魔大會上呢?
我還未想明白,那個名叫阿厭的孩子便醒來,還把他陰冷的目光沾在了我的脖頸上,「我聽燕雨說,她要給你做妾?」
我向來不喜歡別人這麼看我,更況且他當下還隻是個築基期的黃毛小兒,男主又如何?我不懼他。
於是我挑釁道,「是又怎樣?」
門口一聲「哐當」擾亂了我們的交談,我躍出窗戶去瞧,隻看見一地騰騰的熱湯。
那是扶燕竹才會做的湯。
「喂,她是我的。」阿厭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我終究會取你代之。」
我朝他抿嘴,「可是,是你家燕雨非要嫁給我欸。」
剛才還十分神氣的陰暗小男孩,就這樣原地破防,氣得直跺腳。
我終於沒忍住笑出了聲,敢和男主搶女主,我這女配也算是有大出息。
結果第二日還未及,男主的報復就來了。
他用他的本命魂器攝了我的魄,把我關進一尊木雕裡。
「雖不好S了你,但也叫你受十日的苦楚。」
然後,他把我丟去了外山,任風蠶食我的木軀、腐蝕我的意識。
雨水落在我的身上,一點一滴都疼得要命,偏生受著這一切的我,還半句苦都叫不出來。
因為我是塊不會說話的木頭。
雷雨過後,便是扶家的小情人們在此幽會。
這一對,是乖巧繼子戀上小媽。
那一對,是嬌嬌表妹強迫表哥。
唉,貴圈真亂。
不過說真的,沒人為我尷尬的大腳趾發聲麼?
3
四日又五日後,我才被人拾走。
溫潤的水拭過我的木體,我才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看清眼前的人物。
是扶燕竹。
這幾年來我同扶燕雨熟了許多,但對著她哥哥,還真是說不上什麼話,從來也隻是打個照面就作罷。
所以我從沒有見過,他那白紗下的那雙眼睛。
潮汐海靈好似都匯在了此間,木然的顏色裡脫落出溫存的暗湧,一瞬間將人席卷。
我一晃心神,卻感受到他的指尖。
「雁姑娘……」他喚。
我的一顆心緊了又緊:這是……認出我來了?
他輕輕繼續摸索,笑道:「阿厭,這木雕竟然真和雁姑娘很像。」
我向遠處觀,果然,那始作俑者正環著手、十足戲謔地看著我!!
啊,放開我!我要和他拼命!!
「謝謝你送我這個。」怒氣到了頂峰的時候,扶燕竹就將我收進了衣袖,「我很喜歡……」
往後他們說了什麼,我就聽不清了,隻知道再見天日,便是扶燕竹就寢時分了。
我不傻,自然知道一個半夜拿起我木像的男子端的什麼心思。
可他竟然隻是將我放到床頭,輕許了一聲,「晚安。」
咦?怎麼和我想的不太一樣?
不是,扶燕竹對我到底什麼心思?
完了,我睡不著了。
我糾結了一宿,正巧到了十日,那阿厭拿起魂器召號,我便回了自己的軀體。
「雁月回,別和我搶她。」阿厭冷冷地望著我,「不然下次可就不止十日了。」
我愣愣:「喔......」
「喂。」見他收了魂器,我衝上去就是一式梅花落雨,「看劍!」
落月和他那詭怪的鈴鐺碰撞在一齊,發出陣陣嗡鳴,驚落了天邊的飛雁。
我終於敢確定,他絕不是阿厭,阿厭這時才是築基,怎麼可能用魂器勾我的魂,又怎麼可能接下我的一招?
「你到底是誰?」我問。
「我是阿厭。」他卻異常篤定。
「雁姐姐,阿厭,你們在哪兒呀?」扶燕雨的呼喚打斷了我們,「我哥叫你們回家吃飯。」
我聽到聲音,收了劍。
而「阿厭」聽到聲音,卻是紅了耳尖。
看不懂,我真是看不懂。
4
修仙者大多都杜絕食腹之欲,早早闢了谷。
也就是扶燕雨愛吃,扶燕竹才會偶爾做上那麼幾頓,足她的貪嘴。
正巧有修仙大比要開始,扶燕竹便做上一大桌子的菜,叫上我同阿厭陪吃。
扶燕雨看向我,「雁姐姐,阿厭說你外出辦事去了,如何?辦完了麼?」
我聽完沒忍住翻了一個白眼,想來這些日子無人尋我,原是聽了他的鬼話。
「都處理好了。」我話鋒一轉,「幾日未見,扶公子的氣色倒好,是有什麼喜事?」
扶燕竹盛湯的手略略一顫,「在下哪來的什麼喜事......」
「沒有麼?可我聽阿厭說他送了你一件好物呢。」我一口吞下扶燕雨喂來的蝦仁,「何不拿出來給大家掌掌眼?」
扶燕竹的碗就在此刻摔落,但卻被阿厭接住了,「雁月回,你冒犯到扶兄了。」
「不準兇雁姐姐!」扶燕雨站起身來,「還有哥哥你也是,什麼東西這樣金貴?連我雁姐姐也不能看?」
「哼,看著你們就來氣,不吃了!」
我聳聳肩,遞給阿厭一個眼神:沒辦法,誰叫我們女主角,她真的超愛。
阿厭氣得臉都要綠了。
於是當天夜裡,我又被關到了那個小木塑裡。
被男主排擠是我的命運,我懂。
可扶燕竹不懂,他既不修行也不睡覺,坐立難安了好久,最後才將木雕收進了他黑黢黢的鎖靈袋。
他像是做了壞事怕被發現的孩童,「這樣,就不能被雁姑娘發現了吧......」
呵,晚了,我跟你說,我已經知道了。
5
本次修仙大比開設在萬靈宗,我再醒來時也是在我萬靈宗的房間裡。
耳畔是那熟悉的陰暗小男孩,一片一片地揪著小花,「S她,不S她,S她,不S她......」
「要S要剐痛快些!別爺們唧唧的。」我不滿地活動著身體,「罷了,姐姐我想多活幾日呢。」
誰知阿厭卻漲了臉,梗著個脖子:「你,你才不是我姐姐!」
他惱羞成怒,剛要啟手去搖他那鈴鐺,就被兩道飛劍打斷。
那是我師兄的劍,自他前去閉關,我們已有二十餘年未見了。
「何人在我萬靈宗撒野?」來人猶攜清風,登落在我身側,還順勢攬過了我的腰際,「要對我師妹做什麼?」
我拂開他的手,「師兄,我們鬧著玩的。」
「唔。」大師兄輕點腦袋,上下審視起我,「師妹,你瞧著是越發水靈了。」
他的視線又落到我的佩劍上,「師傅是真疼你,什麼好東西都會給你。」
「左右這神劍你也使不出它的威力,不如給師兄帶幾日吧!」
我全程一言未發,反是阿厭先來了氣,一把推開了師兄,拉著我就走了。
一路上他還在罵:「在我面前這麼橫,怎麼到你師兄面前就啞巴了?難不成他救過你的命麼?」
我微微一錯愕,還真就叫他說對了,我遭爹娘遺棄山林,是師兄將我撿回了宗門,才得幸至今。
所以我會才在他面前,辯不出半句話來。
「下次他再這樣。」阿厭掏出一道小符,「就用這個對付他!」
末了,他又補充道,「可別會錯意,隻是看不慣你那師兄,不然你是生是S我才懶得管。」
我心頭一暖,想著阿厭也不是那麼叫人討厭。
可下一秒偶遇扶燕雨,她撲在我懷裡撒嬌,阿厭的神情就變得極為復雜。
他腦內傳音與我:「快放開你的髒手!我都沒這樣抱過她!」
得,我收回前言。
6
按照劇情來說,緊接著修仙大比的,就是那場暗藏著S亡的伏魔大會了。
我不由得看向了擂臺上、以一柄飛羽與那寒意閣首席弟子周旋的扶燕雨。
從前的扶燕雨,她孑然一身,可以倚仗的隻由親族性命交織起來的血淚。
可如今,她背後有哥哥、有族人、有一切她愛以及愛著她的人。
那我呢?我的命運是否會改變呢?
身邊的扶燕竹察覺到了什麼,遞上一件披風,「雁姑娘似有心事?」
「啊,我隻是...…」
我話還完,師兄便迎了上來,「師妹,你原來在這,叫我好找。」
「昨日你真是寒了師兄的心了。」他如狼一樣貪婪的眼神到了扶燕竹身上,都化作了輕蔑,「你不賠禮道歉也就算了,還在這和個瞎子有說有笑的?」
師兄一把扣上了我的肩膀,意有所指「師妹啊,我說你也別對著什麼人都笑,不然有些輕賤的殘缺之人也好徒生歹念了。」
扶燕竹看起來有些受傷,但他卻並不惱,反而起身微微一躬,隨後告辭離去。
入夜我久不能眠,腦裡無端想起的都是扶燕竹的模樣:怎麼就沒為他說句話呢?
我真該S,真的。
左思右想,我還是找了個還披風的由頭,去了他的住所。
正是雲淡天霜,數十萬道光華全權傾倒,盡數都附在了庭中央的扶燕竹一人身上。
我慢慢走近,這才發現扶燕雨也在,她臥在地上,懷裡還抱了一壺神仙釀。
「嗝兒,是雁姐姐......嘿嘿......」
扶燕竹聞聲回眸,臉畔的酡色叫雲與月都黯然了三分,「果真是雁姑娘。」
兩兄妹顯然都醉了,像是發現了什麼秘寶,圍著我轉了一圈又一圈,然後用那一聲又一聲的「雁姑娘」和「雁姐姐」將我埋沒。
最終還是扶燕雨先犯了困,靠在我身上便睡著了,隻是夢中的呢喃卻變成了:「阿厭。」
「這孩子......」我伸手,想要替她理一理鬢邊的碎發,卻被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攔住。
「雁姑娘,不要對燕雨動心。」扶燕竹那空洞的眼神裡竟然透出幾分懇切,「她還分不清情愛,喜歡她的話,你會傷心。」
我頷首,「不過扶公子,你這般總叫人誤會你喜歡我。」
扶燕竹被嚇得瑟縮,該是酒醒了一半,連著臉上的潮紅也都褪去了。
我趁勝追擊,「又或者,扶公子你真心儀我麼?」
「在下......」他一頓,隨後慌亂起身,「於姑娘並無男女之私。」
「好啊,我也喜歡扶公子。」
我說完早在心底構劃好的回答,才嗅出一絲不對:
嗯?我剛剛是不是被拒絕了?
好丟臉,快跑。
7
那一夜過後,我大腳趾的工作量就急劇增加。
所以我幹脆躲了起來,順便找阿厭訴苦,「你說他為什麼不喜歡我,還要私藏我的木像?」
「我哪裡知道。」阿厭頗有些鬱悶地嘟囔,「最近燕雨也老躲著我。」
不得不說,我們兩個情場失意的人湊在一處,還憑生出幾分相像。
我半開玩笑,「阿厭,你說咱倆該不會是什麼血親吧?」
「沒有。」誰知阿厭反應卻異常激烈,「我才沒有你這樣的姐姐!」
完蛋,一不小心猜到真的了。
我突然對自己的身世產生了好奇:從來都隻聽師兄說我是被爹娘遺棄山林的孤女,可事實果真如此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