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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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為了不讓蘇落雨多想,我父母將她的戶口落在自己名下,而我則遷到奶奶名下。


 


奶奶去世後,我就單獨一個戶口本。


 


一個小時後,我站在了阮家門口。


 


這裡是我的家,但我卻沒有鑰匙,就連敲門,也需要鼓足許多勇氣。


 


躊躇了許久,我按下門鈴。


 


開門的佣人姍姍來遲,我一進門,就看見爸媽在客廳裡走來走去,顯得格外焦躁。


 


聽見開門的聲音,他們連忙迎了上來,一見是我立刻皺起眉頭:“你怎麼來了?”


 


“既然都搬出去和姓秦的住了,還回來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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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不熟的白眼狼,不過說了你兩句就跟男人跑,走出去我都不敢說你是我生的,丟人!”


 


“幸虧當年把落雨接來了,要是靠你,我和你媽要被唾沫星子淹S。”


 


當初搬走是我媽說我談了男朋友吃穿用度居然還用家裡的,吃裡扒外,非要我搬走;我走了,又嫌我丟人。


 


不過我也懶得和他們辯解了,總歸最後都會怪我。


 


我充耳不聞,徑直上樓到最窄小的那間臥室裡找到戶口本,收進隨身攜帶的包包裡就下了樓。


 


我爸最見不得我這幅“目無尊長”的樣子,立刻“噌”一下站起身,大罵道:“你是聾了還是啞了?”


 


“回到家連招呼都不打一聲,我和你媽辛辛苦苦把你養大,你就是這樣對我們的?”


 


“不孝女,遲早S在外面,趕不上落雨半點好。”


 


罵得正起勁,門外傳來一道嬌嫩的嗓音:“謝謝以琛哥哥,不然我肯定又要受傷了。”


 


隨即大門打開,秦以琛抱著蘇落雨從門外走了進來,


 


一抬眼就與站在客廳中央的我對上了視線。


 


我掃了一眼兩人的親密姿勢,很奇怪,我竟不覺得生氣,反倒慶幸他們來打斷了我爸的斥罵。


 


秦以琛見到我,神情頓時不自然,他慌忙放下蘇落雨,走到了我的面前,“檸檸,你別誤會,我在醫院碰見落雨了,她低血糖犯了差點暈倒,我就順便把她帶回來了。”


 


我低笑了一聲:“你不是說公司出事了嗎?怎麼又去醫院了?”


 


秦以琛支支吾吾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蘇落雨嬌嗔道:“是我讓以琛哥哥過來的嘛,沉舟在海外做市場調研,我當時情況緊急就打了以琛哥哥的電話,姐姐你不會怪我吧。”


 


我淡淡“哦”了一聲,看上去像是被這個借口說服。


 


但蘇落雨當然不會放棄這個炫耀的機會,從小到大,她從我手中搶走了什麼,就一定會凡爾賽的炫耀一番。


 


“其實我也沒想讓以琛哥哥來的,但平時爸媽都會給我備好奶糖的,今早去醫院太急沒帶。”


 


“以琛哥哥趕過來的時候,闖了十幾個紅綠燈,我本來就在醫院不用這麼急的。”


 


“倒是沉舟,聽說我進醫院了,嚇得當場就要買機票回來,我勸了好半天才讓他打消這個念頭。”


 


“哎呀,姐姐,真羨慕你這麼獨立,哪像我都被大家寵成小孩子了,一點小事就這麼大動靜。”


 


蘇落雨笑吟吟的盯著我,試圖在我臉上找到憤怒崩潰的神情。


 


可我隻是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對她的炫耀,絲毫提不起興趣


 


第5章


 


5.


 


見我不為所動,蘇落雨眼眸閃了閃,故作可愛道:“爸比,以琛哥哥送我回家也挺辛苦的,不如我們請他在家吃頓飯吧。”


 


“還有姐姐,這麼久了沒回家,我都想你了呢。”


 


誰也沒問過我的意見,便自顧自地將我按在餐桌前。


 


飯菜上桌後,我粗略的一掃,幾乎每盤菜裡都加了香菜。


 


我知道,這又是蘇落雨準備的小把戲。


 


我討厭吃香菜,哪怕隻放一點點我都會惡心。


 


蘇落雨發現後,刻意要求家裡的佣人每道菜裡必須放香菜。


 


我曾表達過抗議,但換來我爸的一巴掌和我媽嫌惡的斥責。


 


“吃香菜又不會S,少在這裡矯情。”


 


後來,和秦以琛在一起後,我的碗裡再沒出現過香菜。


 


可現在,他看著滿盤的綠色卻無動於衷,滿含笑意得聽蘇落雨講話。


 


我忽然想起,以前秦以琛送我回家時總會久久站在樹下,那時我以為他是舍不得我,現在想來那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蘇落雨臥室的窗戶。


 


還有蘇落雨生日時,他總會以看望我爸媽為借口給她送禮物,


 


還有蘇落雨不舒服時,他永遠會找理由讓我聯系家裡,旁敲側擊問她的情況。


 


明明有這麼多的提示,秦以琛對蘇落雨的關注這麼明顯,我當初為什麼沒發現呢?


 


可他喜歡蘇落雨大大方方和傅沉舟公平競爭就好,為什麼要用一生來欺騙我?我又何其無辜。


 


一頓飯結束,我沒有吃多少,回去的路上我們都沉默著。


 


我在想銷戶的事情,而秦以琛估計還在回味和蘇落雨的互動吧。


 


“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我停下腳步。


 


秦以琛猛然一驚,收起臉上心不在焉的深情,溫柔道:“什麼事?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我想自己走走。”


 


“檸檸。”秦以琛擔憂地看著我,“我怎麼感覺你最近怪怪的,對我有點冷漠。”


 


他牽住我的手,軟聲問:“還在為剛才的事情生氣嗎?我發誓,下次一定不會再抱其他女人了,就算是你妹妹也不行。”


 


我疲於應對他的花言巧語,嘆了口氣:“算了,你想來就來吧。”


 


我上了車,打開導航給他看。


 


車開出去十來分鍾,秦以琛的手機忽然響了。


 


我媽焦急道:“以琛,你快回來,落雨又發燒了,我和他爸不會開車,你能來送她去醫院嗎?”


 


“燒多少度?吃藥了嗎?醫生說紅色膠囊要吃兩粒。你們先給她降溫,我馬上來!”秦以琛方向盤一轉,汽車掉回頭。


 


我忍無可忍,一巴掌拍在中控臺:“停車!”


 


秦以琛猛地一驚,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尖銳的聲音。


 


“檸檸,我剛剛太著急了,落雨畢竟是你妹妹。”


 


我閉了閉眼,壓下心中的情緒:“沒事,你去送她吧。”


 


說完,我解開安全帶下車。


 


秦以琛伸手抓我,我先一步關上車門。


 


秦以琛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對蘇落雨的擔心佔了上風。


 


他便重新啟動了車子揚長而去,看著消失在車流之中的車影。


 


我深吸一口氣,硬逼著自己壓下眼中酸澀。


 


秦以琛,但凡你有一次選擇我,就會發現我要離開。


 


可是你心裡已被蘇落雨佔滿,而我也將去往我的桃花源。


 


第6章


 


6.


 


銷戶手續辦得很快,系統更新資料需要一個月。


 


一個月後,我將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回到別墅時,秦以琛剛從外面回來,他捧著一束花,絢麗的朱麗葉塔,是我最喜歡的玫瑰品種。


 


“檸檸,今天是我不對,但我隻是覺得我們馬上要成為一家人了,所以才對落雨多關照些。檸檸,這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你,你永遠是我的珍寶。”


 


“這束朱麗葉塔送給你,是我專門找人空運過來的。檸檸,我對你的愛就像它的花語一樣,永不改變。”


 


我垂眸看著眼前的花束,嬌嫩粉白的花瓣含苞待放,我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卻在接住的瞬間,發現一根金色的發絲如毒蛇般纏繞其中。


 


那是蘇落雨的頭發,隻有她才會染淺金色的卷發。


 


一瞬間,我的心像被毒蛇咬中,猛地抽痛。


 


我收回手,第一次拒絕了秦以琛。


 


“別再送我朱麗葉塔了,太浪費了。”


 


“怎麼會?隻要是送給你的東西,無論花多少錢都是值得的。”


 


不,是這花落在你手裡太浪費。


 


我最終還是沒把這句話說出口,直接轉身回了房間。


 


之後幾天,秦以琛以為我還在為那天的事情生氣,為了哄我,他每天層出不窮地帶我去約會。


 


一起從萬米高空跳傘,給我買價值連城的首飾,帶我去滑雪


 


這天,他帶我去海邊放煙花,剛到那裡,就看見一群女生在拍照,最中間的赫然是蘇落雨。


 


秦以琛雖然面上不顯,可我明顯察覺到他的心不在焉,他的視線頻頻飄向不遠處的蘇落雨。


 


煙花升向空中再轟然炸開,明明滅滅的光線裡,我看見蘇落雨的影子在秦以琛的眼中始終明亮。


 


我忽然覺得好累,心髒沉甸甸地往下墜。


 


“秦以琛。”


 


“嗯?”秦以琛恍然回神。


 


“我們分”


 


“啊!”


 


尖利的叫聲從沙灘邊傳來,身後忽然傳來一陣騷動。


 


人群裹挾著嘈雜的驚呼聲瘋狂向我這邊湧來。


 


“S人了!S人了!那邊有個瘋子拿著刀無差別S人啊!”


 


聽清那些人喊的是什麼的時候,秦以琛臉色驟變,逆著人流衝了過去,就見和蘇落雨一塊兒拍照的女孩都跑了過來。


 


秦以琛攔住她們,一個一個的質問,神情裡帶著毫不掩飾的慌亂與癲狂:“落雨呢?”


 


女孩們嚇得臉色蒼白,哆哆嗦嗦地指了指海邊:“落、落雨.好像還在海邊。”


 


秦以琛大罵了一聲,一雙眼睛氣得通紅,義無反顧地衝向海邊。


 


“落雨!落雨!”


 


明明人聲喧鬧,可秦以琛焦急關切的聲音卻清晰地回蕩在我耳邊。


 


我看著他拼命地逆著人群前行,看著他赤手空拳和歹徒搏動,看著他為了蘇落雨拋下一切的背影


 


第7章


 


7.


 


警察趕來時,秦以琛終於渾身是血地抱著昏迷的蘇落雨過來。


 


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擔架上,直到目送醫生將她推進救護車才安心的回過頭。


 


隔著人群,我們四目相望。


 


秦以琛張了張嘴正想說些什麼,忽然身形一晃暈倒在地。


 


這一倒,將他被鮮血浸透的後背徹底暴露了出來。


 


我以為我不會再為他傷心的,可看著這一幕卻忍不住紅了眼眶。


 


不是因為心疼,而是想起了一些過往。


 


當初,秦以琛追了我很久,我也不是真的鐵石心腸,對他的付出視若無睹。可我那時放不下對傅沉舟七年的感情,始終無法接受秦以琛的示好。


 


直到那一次,學校體檢,我查出白血病。


 


我哭著給父母打電話,求他們救我,可爸媽猶豫了很久,最後隻給我發了一條信息。


 


“骨髓移植對身體傷害大,我和你媽還要養落雨,檸檸你別怪我們。”


 


之後他們拉黑了我的電話,無聲中宣判了我的S刑。


 


走投無路之下,是秦以琛出錢出力,甚至不惜為我躺進配型室。


 


好在,最終隻是誤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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