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夏南絮第一次見到安溪的哥哥。
他個子很高,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看起來和安溪有幾分相似,但氣質更加沉穩。
和安溪嘴裡那個挑剔,難搞的形象一點都對不上。
安溪用手肘碰了碰夏南絮,“別被我哥的外表給欺騙了,他家的阿姨又被他辭退了,還想要託我幫忙找,我怕可丟不起這個人。”
安辰假裝生氣的看了一眼安溪,“你哥就這麼點汙點,你非要搞得人盡皆知是不是。”
安溪撇了撇嘴,“你是什麼樣的人我當然要告訴南絮了,免得她被你騙了。”
提到夏南絮,安辰的目光順勢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一改剛剛對待安溪的態度,禮貌的對著夏南絮點了點頭,“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我媽當年多虧了你們母女,要不然......”
Advertisement
“你就把小溪這裡當自己家,有什麼需要的盡管提。”
夏南絮尷尬的垂了垂眼眸,“當年的事情使我們應該做的,我......”
安溪拉著尷尬的夏南絮打圓場,“都別啰唆了,火都燃起來了,烤肉吧。”
今天的風向有些不對,烤的滿院子的煙,嗆的大家連連咳嗽。
夏南絮見狀立刻將爐子從天臺邊上往裡面拽了拽,然後又問安溪要來了遮擋物。
她熟練的將烤肉放在烤爐上,刷油,撒料一氣呵成。
沒一會兒香噴噴的肉香味就傳進了每個人的鼻腔裡。
有的餓的急了,也顧不得紳士了,哇哇大叫,“我快餓S了,什麼時候能吃上啊。”
夏南絮低著頭,用扇子輕輕扇動炭火,“很快了。”
安溪看著夏南絮“賢妻良母”的模樣,有些惆悵,“要是她麼有那麼傻把心髒換給了別人該多好。”
安辰垂眸,“我國內外都在打聽,一有消息我就會通知你。”
“都烤好了,你們快過來吃。”
一群人蜂擁而上,夏南絮手裡一把烤肉瞬間沒了。
她好笑的勾起嘴角,“還有呢,我這就烤,別急。”
她推開人群,拿了四五根烤肉走到安辰和安溪面前,“嘗嘗。”
安辰捏了一根烤肉,猶豫了一下放到了嘴裡。
下一秒他一把將安溪手裡沒吃過的烤肉搶了過去。
安溪瞬間跳腳,“安辰!”
安辰抬眼盯著夏南絮,“我那逼安溪這住著舒服,要不你考慮一下去我那幫忙做個兩餐?”
“安辰,挖牆腳挖到我頭上了,沒門!”
17
吃飽後,所有人都心滿意足的圍坐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的闲聊。
有人起哄讓安辰彈吉他。
安辰婉拒,“好久沒彈了,手都生了。”
朋友不滿的瞪著安辰,“你什麼級別,就是手生了也能驚豔到我們。”
安溪一聽,立刻屁顛屁顛的跑到樓下去拿吉他,“好久沒聽你賣藝了,這麼好的機會想躲,沒門。”
安辰躲不過,隻能接下了安溪手裡的吉他,他輕輕撥動琴弦,試了幾個音後,開始彈奏起來。
旋律悠揚,帶著一絲淡淡的憂傷,瞬間讓整個院子安靜了下來。
夏南絮聽著音樂,心裡莫名有些觸動。
江宴修的鋼琴彈的也特別好。
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江宴修經常拉著她去琴房。
開始的時候他還一本正經的給她彈琴聽,可是彈著彈著他就將她抱到了鋼琴上。
聽著被她弄出的琴音,夏南絮每次都尷尬的紅透了臉,可每次那個時候江宴修都最興奮。
他說要這樣欺負她一輩子的......
見夏南絮走神,安溪噓了安辰一聲,“這麼歡樂的場合你彈得什麼曲,換一個。”
夏南絮回過神,“挺好聽的,就是因為太好聽了有點走神了。”
之後的時間裡夏南絮一直在走神,安溪看她狀態不好就讓她回去休息了。
夏南絮靠坐在房間的椅子上,不自覺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她還是不明白江宴修為什麼那樣對她。
夜裡夏南絮睡的很不安穩。
她夢到了江宴修。
他們又一次出現在了那間琴房,陽光透過窗戶灑在黑白琴鍵上,江宴修坐在鋼琴前,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琴鍵,熟悉的旋律緩緩流淌。
他轉過頭,衝她微微一笑,眼神溫柔的仿佛能滴出水來,“夏南絮,過來。”
夏南絮明知道江宴修已經不愛她了,可卻還是忍不住朝他走去。
就在她快要靠近他的時候,江宴修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漠而疏離的表情。
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頸,“你S了誰給寂姝輸血!”
“你現在就跟我回去,寂姝好痛苦,你現在就回去給她輸血!”
夏南絮痛苦的掙扎著,可是不論她怎麼掙扎都掙脫不開江宴修的手。
她痛苦的哀求著,江宴修卻充耳不聞,拖著她將她送進了手術室。
就在針頭即將扎進夏南絮手臂的剎那,她猛地驚醒。
“不要,不要......”
額頭上滿是冷汗,她大口喘著氣,心髒劇烈地跳動著。
她盯著一片漆黑的房間,緩了好久才從剛剛的夢裡走出來。
她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夜風輕輕吹進來,帶著一絲涼意。夏南絮抬頭看向夜空,喃喃自語,“七年前,我以為離開你我就會S,所以拼了命的也想要將你救回來。”
“可如今已經過去一個月了,我活得很好。”
“原來我離開你真的也可以過的很好。”
“江宴修,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夢到你了。”
“我真的可以放下你了。”
18
“別走!”
江宴修猛地從床上驚醒,他痛苦的捂著心髒,疼的直冒冷汗。
他艱難的爬起身,盯著冰櫃裡的夏南絮自嘲的冷哼出聲,“夏南絮多久了,你怎麼還不醒過來?”
“我給葉寂姝換上了人工心髒,還讓她嫁給了孫志輝。”
“那天的婚禮我去了,隆重,奢華,可是店裡還沒結束孫志輝就受不了葉寂美貌,在舞臺上就......”
江宴修冷哼出聲,“這還隻是個開始,她欠你的我會一點一點的幫你討回來。”
江宴修顫抖著手,小心翼翼的朝著夏南絮的臉頰摸了過去,在觸碰到夏南絮臉頰的剎那,江宴修慌張的用力推開了夏南絮臉上厚厚的一層粉底。
在看到夏南絮的真面目後,他突然狂笑出了聲,然後立刻撥通了助理的電話,“給我查一下我媽身邊的助理,最近兩個月的所有行蹤,越詳細越好。”
江宴修捏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著。
夏南絮沒有S。
能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人弄走,還找來了這麼像的替身,也就隻有他媽能做出來。
江宴修盯著冰櫃裡和夏南絮長的有五六分像的屍體,“夏南絮不論你被送到了哪裡,我一定可以找到你。”
第二天一早,江宴修就讓聯系好的喪葬人員上門抬走了夏南絮的屍體。
江母見狀欣慰的點了點頭,“宴修啊,你想通了就好,人S不能復生,你要保護好自己的身體。”
江宴修冷漠的點了點頭,一臉悲傷的跟著喪葬人員上了車。
看著江宴修的背影,江母心頭有些發慌,她轉頭看向助理,事情你處理幹淨嗎,千萬別留下任何把柄。”
助理點頭,“您放心,名字我都改好了,所有證件也都注銷了,少爺不會查到的。”
江母安心的點了點頭。
葉寂姝已經被嫁給孫志輝了,用不了多久孫志輝那個變態就能要了她的命
如今,江宴修又從夏南絮S去的事情中走了出來,拿下個月和沈家千金的聯姻句就可以提上來了......
江宴修盯著手裡剛裝滿的骨灰盒,眼睛都沒眨一下就丟進了垃圾桶裡。
他轉身盯著助理,“查到了嗎?”
助理恭敬的垂眸,“周助理做事很缜密,我差一點就被他騙了。”
“周助理之前去辦過一本護照,名字叫沈柚一。”
“您和葉小姐訂婚那天周助理帶著這本護照去了機場,這個名字飛往的目的地是阿根廷。”
江宴修放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捏成了拳頭,“準確嗎?”
助理點頭,“這些證據都被周助理銷毀了,我是通過內部人員花了高價套出來的,應該沒有問題。”
江宴修邁開步子往外走,“找個由頭,我要去趟阿根廷。”
助理有些為難的看著江宴修,“夫人那邊......”
江宴修扯了扯嘴角,笑意卻不打眼底,“七年了,她以我身體不好為理由,控制我的時間夠久了,這個家裡隻有我姓江!”
19
夏南絮沒想到安溪會來接自己放學。
她開心的和安溪招手,幾步跑到她身邊,“你怎麼過來了?”
安溪神神秘秘的眨了眨眼睛,“今天我哥過生氣,在市中心最大最豪華的那家餐廳,有這麼好見世面的事情我怎麼能不帶著你。”
夏南絮愣了一下,有些猶豫,“安辰哥過生日……我就不去了吧。”
安辰也沒有邀請她,她就這麼堂而皇之的過去有些不太合適。
安溪瞪了瞪眼睛,“為什麼不去,我哥特別讓我接你過去的。”
安溪笑嘻嘻的說,“當然了,你要是能幫忙做個蛋糕帶過去,那我就萬分感謝了。”
“我哥吃不慣這邊的蛋糕,我們又不會做,這幾年,我哥的生日上從來沒出現過蛋糕。”
聞言,夏南絮立刻點頭,“我會,我做的蛋糕很好吃。”
江宴修那麼挑嘴的人她都照顧了七年,安辰比江宴修好伺候多了。
安溪千恩萬謝的在這夏南絮上了車。
兩個小時後,安溪一手拉著夏南絮一手拎著蛋糕出現在了安辰的生日宴會上,“來晚了來晚了,去賣蛋糕了。”
安辰擰著眉頭盯著安溪,“浪費錢,我不是說過了......”
安溪迫不及待的打開蛋糕,用叉子挖了一口塞進了安辰的嘴裡。
看著安辰由怒到喜的表情安溪撲哧一聲笑出了聲,“南絮親手做的,怎麼樣,好吃吧。”
安辰抬眸看向夏南絮,“蛋糕你也會做?”
夏南絮點了點頭,“我之前做佣人的時候有學過。”
安溪心疼的拉著夏南絮的手,“以前的事過去了啊,以後你就是我們的團寵。”
“這手藝,以後大家有福氣了。”
夏南絮看著安溪點了點頭,她已經決定往前走,再也不會因為提及過往心裡不舒服了。
安辰看著夏南絮的模樣,垂下眼眸自顧自的挖了一大塊蛋糕放進了自己的嘴裡。
不甜,不膩,帶著淡淡的奶香,和夏南絮這個人一樣,不爭不搶,卻給人一種很平靜的感覺。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吃到這麼好吃的蛋糕了,也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想要將一個人帶回家的衝動了。
“哥,你吃獨食啊。”
安溪一屁股擠坐在了安辰身邊,不懷好意的用手肘碰了碰安辰,“你不對勁。”
安辰收回目光,“我想家了。”
安溪一愣,隨後嘆了口氣,“誰不是呢。”
安辰還要再說,不知道誰喊了一句,“都別矯情,過生日,得嗨起來!”
然後音樂一響,所有人都熱情高漲了起來。
夏南絮沒怎麼見過這麼熱鬧的場面,她有些拘謹的坐在安溪身邊,跟著音樂打節拍。
因為是在大廳裡,其他食客也都熱烈的加入到了慶生的派對中來。
大家歡快的舞蹈,唱歌,特別的熱鬧。
夏南絮喝了一點雞尾酒有些頭暈,和安溪說了一聲她就獨自去了洗手間。
她盯著經自己面容紅孫,笑容燦爛的自己會心的笑了,原來外面的世界這樣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剛離開衛生間,抬眸竟然對上了江宴修那雙焦急的眼眸。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