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次來也不過是為了再次興師問罪而已。
他伸手撫摸我的頭,我豁然睜開眼躲開,反抗嘶吼,
“別碰我!”
他手僵在半空了,有些錯愕地盯著我。
好久之後,哽咽著說,
“我隻是想給你療傷……”
我無視他眼中的受傷,冷冷地問,
“要怎樣才能放我出去?”
他靠我近了些,語氣輕到無法觸及,柔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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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來就是為了與你說這事的,憐兒被你抓到青丘受了驚嚇,胎象不太穩,可否……”他垂下眸,不敢與我對視低聲說,
“將你九尾狐割下來給她入藥,也算是將功補過,我便放你出天牢。”
即使早就料到,他此次前來定是為了柳憐。
可聽到他說要我割下九尾狐時,心還是難忍的痛苦了起來。
狐族屢次被抓走,就是因為九尾狐乃是世間靈藥可救萬物。
怕我受到傷害,景榮耗費法力在小院外設下層層結界。
百年前,我被龍族帶走想要割下我九尾狐入藥。
他一人闖入龍宮鬥了三天三夜,將我解救回來。
那時他險些沒命,留下的傷分明都還在他的胸膛,隔著衣衫也觸及得到驚駭的疤痕。
可現在,他卻能殘忍地說出要我割下九尾狐給柳憐入藥。
他明明就知道,這是關系我性命之物。
痛苦哽在心口,我啞聲問,
“割給她之後是不是就立馬放我離開?”
“答應你的,我從未食言。”
我麻木的點頭,接過尖刃狠心割下一條狐尾放入他的手心。
忍著痛蹣跚地扶著牆離開天牢,下天庭前,景榮追了過來,他說,
“純兒,你先回小院等我,待我回來給你療傷,然後聊聊娶你之事。”
我沒有答復,下了天庭朝青丘而去。
不會再有什麼婚事了,今日我便要會與鳳族定下親事。
和他,再無關系。
2
4.
“天庭豈敢這般不分青紅皂白在青丘大開S戮!我會帶著鳳族前去天庭討要公道!”
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我紅了眼眶,啞著聲喊道,
“玄挽。”
玄挽身形一僵,回眸看到我的淚水浸湿了眼眶。
他扶住我,憤憤不平中帶著心疼,
“怎麼傷得如此嚴重,這些日子你去了哪裡?”
明明在天牢被鎖仙術定住成為一個囚徒時,尚能忍住眼淚平靜的面對景榮。
可聽到玄挽的關心時,我卻忍不住的掉眼淚。
我撲在他懷中哽咽,
“我被抓去了天牢……”母妃瞳孔緊縮看著我滿是傷痕的狐尾,氣憤得不行,
“他割去了你的狐尾?!景榮他怎敢割去你的狐尾!”
她立馬給父王傳去了話,讓他趕回青丘,要去天庭為我報仇雪恨。
我無力地搖了搖頭,阻止了她,
“罷了母妃,兩百年前若不是他將我從龍宮救出,我這條尾巴也保不住,我欠他的也算是還清了。”
玄挽為我療傷讓我恢復狀態之後,才開始談起正事。
“鳳族與狐族就此定下,至於婚期定在何時,還是要問問純兒的意見。”母妃與他紛紛看向我,我淡笑著點頭,
“你們定下來便好,越快越好。”
婚期定在了半年之後,我父王回青丘與鳳族族長出山之時。
一切處理妥當,青丘之內到處掛起了與鳳族結親的大紅喜字。
大家看起來都十分高興,畢竟玄挽心悅我多年,娶了我定會對我好。
對狐族來說,能得到妖族之中最強的鳳族庇佑也是好事。
隻是我不停地在想,因為想離開景榮而選擇嫁給玄挽,是對是錯。
母妃看我整日憂愁,告訴了玄挽接我前去鳳族遊玩幾日散心。
在欒山呆了幾日下來,玄挽對我很是照顧。
躺在欒山的草原,他突然問我,
“你可還記得五百年前,你也是經常到欒山來找我玩的,那時你還是一隻未成人性的小狐狸。”
我盯著遠處的山坡,
“自然是記得了,那時在那座山上遇到了前來捕捉鳳凰的人,還是我將你救下。”他隨我的視線望去,帶笑道,
“是啊,那麼多人前來圍捕我,怎麼就被你這隻沒成型的小狐狸給救下了呢。”
我笑了笑沒說話,又聽見他說,
“純兒,你勇敢善良,又是狐族之中最小也是法力最強的人,何須在乎過去的影響自己的選擇呢?”
我忽然頓悟,良久後才說,
“我可能……沒有那麼好,其實……”其實我也是個膽小怯懦,接受不了世事無常的人。
但我還沒來得及說,他就將我擁進了懷中。
他的懷抱溫暖,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我好像都明白了。
我離開了鳳族決定回去撐起狐族來,臨行前,他笑著對我說,
“不要怕,一切有我。”
父王與龍族做了交換,駐守在龍族部落防止龍族
我打開了青丘的結界,以一己之力守衛起了青丘。
平時除了打坐修煉,便是在尋求如何設置最強的結界保護青丘族人。
就連玄挽幾次來青丘見我,也沒抽出時間去見他。
景榮來過青丘幾次,他求見我卻被我拒絕了。
母妃知曉他前來,特地前去青丘之外與他談論了一番。
不知那次他們爭論了何事,母妃回來氣得不輕,景榮也再沒來過。
隻是那日之後,母妃拉著我的手問我,
“若是有一日,我們和天庭、景榮成了敵人,你會作何選擇。”雖然我不解這問題的意義是什麼,畢竟妖族哪兒能與天庭抗衡?我沒當回事,隻是說,
“自然是永站在妖族這頭。”
至於景榮,那已經是過去的人了。
妖界有動蕩,即便沒人告訴我,我也察覺了出來。
沒出三日,天庭便詔我上去,說是有事要詢問我。
大殿上,玄挽與母妃站成一排,景榮與柳憐站成一排。
見到我來,景榮眼神中關切又帶著些惱然。
想要上前,玄挽前行一步牽住了我的手,他憤然揮袖站得筆直。
玄挽對天帝訴說道,
“純兒被柳憐所傷,現在身上還有傷痕,隻要一看便知是景榮的玉牌所傷!”
“請天帝還純兒一個公道,將柳憐押去天牢定審!”
5.
我看著跪拜的玄挽,他堅定地拉著我的手輕聲安撫,
“別怕,我知那日不是你的錯,也不會讓任何人冤枉了你!”
天帝緊皺著眉頭,在我與柳憐之間來回掃視,沉聲道,
“靈純,那日究竟發生了何事,你仔細與本君說來,本君定然還你一個公道!”
我同玄挽一起跪了下去,將那日之事重新敘述了一遍。
景榮冷哼了聲,不屑地說,
“又是這套說辭,靈純,你說不膩嗎?也就這鳳族對你痴心多年相信你的說辭,天庭之內誰會相信?”
“我已經用九尾狐抵了你的罪過,還須再來天庭自求討伐?”柳憐十分得意他的戰隊,楚楚可憐地對我說,
“靈純,你別再扯謊了,我是天庭之人,怎可能會害你妖族?”
我睨著她,勾唇一笑,
“柳憐,我本想留下體面,畢竟一切是因為景榮而起,你也隻是受害者。”
“現在看來我對你的這份考慮有些多餘了。”我抬手一揮,將昔日青丘結界所記錄下來的柳憐的罪行全部呈與天帝眼中。
玄挽扶著我緩緩站了起來,他強硬地說,
“若是天帝不還我妖族一個公道,之前定下的互不相犯的約定怕是要作廢了。”景榮眯著眼,咬牙反問,
“你這是在威脅天庭?玄挽,靈純為了做了何事對她這般無畏的與天庭示威?”玄挽輕輕將我一帶,護在了他的身後,挑眉對景榮,
“因為她是我的未婚妻!若是來未來妻子都保護不了,我玄挽還有什麼資格迎娶她。”
“什……什麼未婚妻?!靈純?!他說的可是真的?!”
景榮錯亂地看著我,眼神在我和玄挽身上來回掃視,
“那日我讓你在小院等著我,你一句話沒留下回了青丘,我以為你隻是鬧脾氣……”
“所以青丘內傳出與鳳族定親之人是你?!靈純,你不是答應過我要等我的嗎?!”他久久凝視著我,迫切的渴望我的回答,得到我一個否定。
我實在無法理解,明明他已經和柳憐站在一側。
甚至,柳憐腹中已經懷有了他的孩子。
他是怎樣還能說出,讓我繼續等他的話的。
我冷笑了聲,諷刺道,
“太子妃命數比我長,又有我九尾狐入藥提升了修為,我應該是等不到她命數隕落的那日了。”柳憐指著我吼道,
“你怎敢咒我?!靈純,九尾狐隻是給你贖罪想出的法子,你竟半點感激之心也沒有還起了怨恨之心!”玄挽審視著她,壓抑著怒火反問,
“你帶著玉牌在青丘大開S戒,還要讓純兒給你贖罪?!天帝,柳憐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呆在天庭!”柳憐扯了扯景榮,委屈地想要景榮為她說話。
可景榮沒動,視線一直放在我身上。
暴怒、醋意、陰沉的目光,他上前來猛地將我與玄挽牽著的手扯開。
毫不在意我被他扯得紅腫的手腕,竭聲嘶吼,
“靈純!我們相戀兩百年之久,你到底把我置於何地?!說定親就定親,就這般辜負我們的感情?!”
“他玄挽一個妖族你也看得上?!是不是他使了什麼手段逼迫你與他定親?!你告訴我,現在我在這兒他不敢做什麼!”
我冷眼睨著他,回到玄挽身邊,輕嗤道,
“當然是我自願與他結親的,景榮,你忘了,我也是妖族。”
他再次伸手,想要分開我與玄挽的距離。
玄挽輕輕地護我在懷中,冷冰冰對他道,
“景榮,對我未婚妻放尊重點!”
“她是我的未婚妻!我與純兒早在二十年前就定下過了婚約,我們原本都快要成婚了!”景榮紅著眼眶咆哮,掉著淚對我說,
“純兒,你過來,隻有跟我在一起你才有上天庭的資格!”“你不是說過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嫁給我嗎?若是你真的嫁給玄挽了,我們就再沒有可能了,過來我身邊好不好?”
殿內氣氛微妙,無人敢說話。
母妃對天帝開口,沉著道,
“既然已經看了柳憐犯下的罪行,天帝對她是何定奪?”天帝對景榮呵斥道,
“太子!太子妃還在你身側了,莫要失了身份。”天兵上來將景榮拽回了柳憐的身邊,將妖族與天庭之人分開了距離形成了兩個戰隊。
天帝笑呵呵地說,
“此事我是柳憐之罪,不過她現在腹中有罪,待她孩子生下來我親自將她送下誅仙臺。”母妃盯著她的肚子,考慮了片刻點了頭,
“多謝天帝,青丘還有事未處理,我們便先回青丘了。”
玄挽牽著我一同離開殿內,景榮撕心裂肺的吼聲在身後傳來,
“純兒!我不許你嫁給他!你不能嫁給他!”
“回小院去等我!待我回去和你將一切都說清楚好不好?等著我回來!”我一步未停,與玄挽下了天庭。
6.
回到青丘我才開口問玄挽,
“你與母妃一早就計劃好了今日上天庭?”他噙著笑道,
“你在天牢受了那麼大的罪,怎可能一句過去就算了?我們妖族也並非任人宰割的對象。”
眼淚控制不住的奪眶而出,我哽咽道,
“可想過若是真的是我做的,此次前去天庭便是給鳳族招來禍事。”
“你不會。”他語氣篤定,目光堅定地盯著我。
所有不好的話統統被吞了下去,眼淚順流而下。
但這次,是感動的淚。
天庭派人來報,柳憐被囚禁在了太子殿,因為情緒大起大落孩子已經沒有了。
就在三日之後,將會被推下誅仙臺,讓青丘與欒山派人前去天庭看她被處罰。
青丘派了他人前去,我與母妃留在青丘迎接鳳族前來。
鳳族與狐族結親之後聯絡更加親密,隔三岔五會相聚一番。
每至十五,便會大擺宴席迎接玄挽與他父母的到來。
我前去青丘境外迎他們,玄挽父母扶起行禮的我,笑道,
“你與玄挽婚事將近,我們是一家人了,日後便不肖再行禮了。”
我心頭一暖,“好。”玄挽幽怨投來一眼,故作醋意,
“我說了幾次也不聽,看來純兒還是更喜歡我父王母妃才是。”
我羞怯地佯裝要打他,還沒碰到他,天邊忽然砸下火星。
青丘外山嶺瞬間被點燃,燒起了熊熊大火。
玄挽立馬將我護住,看向天邊的方向不安道,
“這火星……是天庭的人!”
隻有犯下彌天大錯,天庭才會發下火難燒掉這整支族。
結界被火星撞擊,已經快要潰不成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