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16

「寧總,已經把安小姐的熱搜撤下來了,但徐若薇一直在引導輿論,要不要聯系一下……」


 


對上寧懿吃人的目光,助理卡了一下:


 


「她?」


 


我趁機將手機拿了回來。


 


徐若薇發了一條長微博。


 


提到我,也講了那場爆破意外。


 


她說。


 


網傳視頻中,她之所以動控制箱,是因為親眼看到我將控制箱的線剪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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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我的前途,為了幫我隱瞞,她才去做了這件事。


 


什麼證據都沒有,卻被粉絲捧著成功顛倒黑白。


 


幾句話把自己從兇手變為了善良心軟的受害者。


 


現場監控已經被銷毀,季行謹又站在那一邊。


 


她篤定,她贏得徹底。


 


我放下手機,叫住正要打電話的助理。


 


「不用聯系徐若薇,我有證據。」


 


16


 


當天下午,我決定出院。


 


寧懿沒勸我,隻默默安排好一切。


 


而就在醫院門口,我見到了徘徊在角落的季行謹。


 


他發絲凌亂,一瘸一拐,臉上青紫一片。


 


像是剛被打過。


 


看到我的瞬間,眼睛都亮了,撲上來想要抓我的手。


 


可連我的衣角都沒碰到,就被寧懿一腳踹翻在地。


 


他狼狽的趴在地上,狠狠瞪向寧懿。


 


又可憐巴巴的看向我:


 


「笙笙,我們的婚房沒了,家也沒了,那是我媽留給我最後的念想。」


 


我冷冷回望:


 


「所以,你想讓我拿出那五百萬?」


 


「你該去對著徐若薇哭,而不是來找我。」


 


他急了,手腳並用往我這邊爬:


 


「不是的,笙笙,我知道錯了。」


 


「你吃醋的話,我辭職好不好,我不做她的經紀人了,好不好?」


 


「我現在隻有你了,你不能這樣狠心。」


 


「狠心麼?」


 


我冷笑出聲:


 


「比起過去五年你對我做的那些,這也算狠心麼?」


 


懶得再看他,我拉起寧懿就走。


 


一直到停車場,回頭,看到那個不值錢的笑。


 


我立刻回神,松開手:


 


「不好意思,剛才一時心急。」


 


笑意消散。


 


不知是不是眼花。


 


我竟從他的眼底看到一閃而過的失望。


 


寧懿無所謂的聳聳肩:


 


「小事,我送你回去。」


 


17


 


第二天,我通過寧懿聯系好的幾家媒體,


 


放出一段錄音。


 


僅僅幾分鍾,登上熱搜第一。


 


那段錄音,是我被搶救七小時醒來後錄下的。


 


是我曾經最愛的人的聲音。


 


記得初做徐若薇替身時。


 


怕被有心人套話,季行謹曾教過我。


 


要隨時錄音錄像。


 


他說,


 


「你現在是若薇的替身演員,也算半個公眾人物,做什麼都要留個心眼,別拖累她。」


 


沒想到他教我的東西,有朝一日會還報在他自己身上。


 


可是事情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簡單。


 


很快,徐若薇的粉絲出來帶節奏:


 


「連個像樣的證據都沒有,一段錄音就可以爆料了?誰不知道季行謹是替身小姐的男朋友啊,說不定是他倆為了上位自導自演呢。」


 


「吃“薇”血饅頭,要不要臉了!」


 


「我就說我家姐姐最近這麼多黑料是擋了誰的路,原來是替身小姐的路。」


 


「做人不能太安笙,做人不能太季行謹,若薇倒了八輩子霉遇到他倆!」


 


看著一點點被帶偏的輿論,我隻感到可笑。


 


他們好像忘了。


 


站隊徐若薇的時候,更是一條錄音證據都沒有。


 


越來越多的辱罵,不堪入耳。


 


我關上手機,上床睡覺。


 


夢裡,我又回到了五年前。


 


初做群演的懵懂少女。


 


剛剛結束一天的摸爬滾打,狼吞虎咽吃著盒飯。


 


頭頂落下一片蔭涼。


 


我抬頭,撞進那雙深如大海的眼眸。


 


季行謹撐著傘,問:


 


「為什麼想來做這個啊?」


 


嘴裡飯菜來不及咽下,我含混不清的回答:


 


「為了一口飯吃。」


 


季行謹笑了:


 


「我可以管你一輩子飯,要不要跟我走?」


 


我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甚至都沒想過。


 


一個沒有學歷,親生父母都不要的孤兒。


 


憑什麼妄想做灰姑娘的美夢。


 


18


 


手機響起,夢醒了。


 


我眨了眨幹澀的眼睛,接起。


 


「下樓。」


 


簡單幹脆的兩個字,是寧懿的一貫作風。


 


探頭往樓下看去。


 


平日裡再冷清不過的舊小區,此時已烏泱泱的擠滿了記者。


 


寧懿雙手插兜,站在單元門前。


 


任憑記者怎麼追問都不開口。


 


我嘆了口氣。


 


這種生活,真不適合我。


 


我磨磨蹭蹭下了樓。


 


剛站穩,寧懿像護雞崽似的一把將我拉到身後。


 


「好了,當事人出來了,有什麼問題就問吧,由我這個老板兼同事兼經紀人代答。」


 


「但說好,今天過後,誰再出現在這裡,一律算作擾民,報警處理。」


 


現場詭異的靜了兩秒。


 


我仿佛看到所有人頭頂出現三條黑線。


 


緊接著,話筒蜂擁而至。


 


「安笙你好,請問徐若薇微博說的你毀壞控制箱導致爆炸事故是真是假呢?」


 


「假。」


 


「網傳那段錄音是你為了上位聯合男朋友自導自演,是否屬實呢?」


 


「否。」


 


「網傳說【拾光】女主原本應該是徐若薇,安笙你吃“薇”血饅頭拿到這個角色不會良心不安麼?」


 


「……」


 


寧懿終於抬起眼皮。


 


「本來覺得沒必要,但既然你這麼問了,那我也澄清一下。」


 


說著,側過身,將我暴露在鏡頭面前。


 


「【拾光】女主一直是安笙,兩年前是,現在更是。」


 


「至於你們說的那位徐若薇,不好意思,不熟不了解沒興趣。」


 


話音剛落,人群後面爆發出一聲尖叫:


 


「踩著我家姐姐上位,安笙你去S!」


 


一個女人拿著匕首向我衝過來。


 


根本來不及躲避。


 


像以往很多次一樣,我閉上眼睛。


 


習慣性等待利刃劃開血肉的瞬間。


 


可是這次,並沒有。


 


睜開眼。


 


伴著血腥氣,寧懿的重量壓在我身上。


 


一並栽倒在地。


 


腹部汩汩流血的傷口,讓我一時愣在原地。


 


直到不知誰喊了一聲:「叫救護車啊!」


 


我這才顫著手拿出手機。


 


一邊幫他捂著傷口,一邊撥通120。


 


掛斷電話,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呆愣愣的問他:


 


「為什麼要幫我擋,我又不會痛,為什麼幫我擋?」


 


「因為……」


 


寧懿痛的倒吸一口涼氣,笑著抬手,拭去我臉上的淚珠。


 


「因為,你受傷,我看了會痛。」


 


19


 


好在,傷口不深。


 


手術後,寧懿睡了過去。


 


我坐在醫院外的長椅上,久久未動。


 


腦子裡一直回響著,他最後跟我說的那句話。


 


季行謹在我面前站了許久,我才發現。


 


起身要走,被他扣住手腕。


 


我盯著他的眼睛,問:


 


「有事?」


 


他像是剛哭過,眼睛紅紅的。


 


握著我的手不住顫抖。


 


我這才注意到他的另一隻手,攥著一張不成樣子的紙。


 


隱約能看清上面的字:【診斷報告】。


 


他啞著聲音,卑微的可笑:


 


「笙笙,他們在道具箱發現了這個。」


 


「你病了,我們去看病好不好?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可笑的很。


 


這個本該他一早就知道的事情,竟然陰差陽錯以另一種方式出現在他眼前。


 


這句關心,遲到了好久好久。


 


可我已經不稀罕了。


 


我冷冷甩開他的手:


 


「你拿什麼帶我去看病,拿你的一張嘴,還是你的一無所有?」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會贖罪,求你不要放棄自己,求你……」


 


帶著哭腔的聲音傳入我耳中。


 


我腳步未停,向醫院深處走去。


 


我不會放棄自己。


 


更不會原諒季行謹。


 


20


 


寧懿住院的第十天,徐若薇被捕了。


 


聽說,爆破現場的監控並沒有被刪掉。


 


季行謹把它交給了警方。


 


親自出面作證,定了徐若薇的罪。


 


他作為故意包庇者,也判了一年。


 


寧懿問我:


 


「要去看看他麼?」


 


我輕輕搖頭:


 


「我和他已經沒關系了。」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手術?」


 


「拍完電影吧。」


 


電影兩個月拍攝期。


 


並不耽誤主治醫生給我安排的手術時間。


 


寧懿沒再說話。


 


我知道,他尊重我的一切決定。


 


這一年,過的飛快。


 


從滿目青蔥到彩燈高懸。


 


我做了很多事,也失去了很多人。


 


大年初一,【拾光】上映。


 


成了一匹黑馬。


 


輿論開始兩級反轉。


 


「家人誰懂啊,買票去罵的,結果真香了,替身小姐好像更適合做演員。」


 


「【拾光】真的好看,強推,「懿笙一世」賊拉拉好嗑,甜S我了。」


 


「安笙演的好好,比踩縫纫機那位演技好一百倍,賺足了我的眼淚,這哪是代餐,這明明是國宴!」


 


「男女主真的好甜,寧懿真的不考慮追一下安笙嘛?」


 


五分鍾前,寧懿贊過。


 


Cp粉狂歡了。


 


……


 


隨著口碑的逆襲,找上門的劇本越來越多。


 


寧懿挑了幾個給我看:


 


「這幾個不錯,人設好,開機時間晚,不耽誤你手術。」


 


我沒接。


 


「可是我不想再演了。」


 


娛樂圈太累了,不適合我。


 


想起復查時醫生的話。


 


藥物治療對我的病並沒有起到多大作用,手術成功率隻有百分之三十。


 


「那就不演了。」


 


寧懿收起劇本,為我衝好藥。


 


得意的遞到我面前:


 


「唯一的女主,唯一的吻戲,都是我的。」


 


21


 


季行謹出獄後聽到的第一個消息。


 


就是我手術失敗,已經去世。


 


聽說他在我“墳前”哭了好久。


 


待了一天一夜。


 


不住的磕頭,懺悔。


 


頭磕破了,大雨淋湿了全身。


 


第二天,他消失了。


 


再也沒人見過他。


 


兩年後,我治愈回國。


 


聽到朋友談起他的名字。


 


有人說。


 


「安笙假S這事做的不地道。」


 


也有人不以為然。


 


「季行謹做了那麼多惡心事,讓他痛失所愛都是便宜他了。」


 


我端起酒杯,正要喝。


 


被一雙大手攔下。


 


寧懿蹙眉,搶過酒杯:


 


「不知道疼就可以肆意妄為了?」


 


我笑著,默認了他的佔有欲和關心。


 


原來,溫柔真的可以私有。


 


原來,被愛的人不需要喊痛。


 


22


 


再見季行謹,是我和寧懿結婚的第二年。


 


我們約定。


 


不管多忙,每年都要來一次旅行。


 


這次旅途定在偏遠的西北。


 


從民宿出來,正正遇到一隊苦行僧。


 


其中一人,是我再熟悉不過的面孔。


 


我有些驚訝。


 


悄悄問過為首的老和尚。


 


他告訴我們,


 


季行謹是半路出家。


 


跪了兩天兩夜才得以讓主持收下他。


 


他不愛講話,沒人知道他來自哪裡。


 


隻聽他夢中提到過幾次。


 


他背著情債,對不起一個人。


 


想以苦行修功德,隻為求那人來世平安喜樂。


 


我默默看去。


 


他也在看我。


 


眸中閃過驚喜,愧疚,久久不能平靜。


 


而我,突然釋懷了。


 


寧懿握住我的掌心:


 


「笙笙,走吧。」


 


我微微一笑: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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