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後面幾句話一聽,公婆臉愈發顯黑。


從前家裡的活一直都是我幹。


 


現在我成了要人伺候的,張偉光要做工。


 


可想而知所有活會落到誰頭上。


 


張偉光帶著喜意連連稱好。


 


他可不考慮這些,他隻要兒子。


 


回到家裡,我的待遇立馬天翻地覆。


 


連上個廁所都要人看著,生怕摔倒。


 


公婆雖然埋怨,但為了未出世的孫子,還是忍著給我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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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養胎後,身上的淤青褪了,再沒添新傷。


 


皮膚養得白嫩,連脾氣都大了不少。


 


“嘶……這湯怎麼這麼燙,婆婆,你是不是故意的,想要燙S我肚子裡的孩子?”


 


我話落,要把碗遞回去。


 


但一個沒拿穩,啪嗒!


 


熬了一上午的大碗骨頭湯灑落一地,碎片還差點濺到婆婆眼睛裡。


 


把她氣得就差昏過去。


 


“我看你個小蹄子才是故意的!”


 


經過這麼些天我的作天作地,她已經被折騰得夠嗆。


 


孫子都止不住她的怨氣。


 


找兒子訴苦。


 


偏偏張偉光根本不搭理這些雞毛蒜皮。


 


直言誰要是把我肚子裡的孩子搞沒了,他就打S誰。


 


有這句話在,我成了公婆眼裡的活菩薩。


 


眨眼就到了國慶。


 


繼女要回來了。


 


【阿姨,錢準備好了嗎?我知道你沒懷孕!】


 


6


 


國慶當天上午,我還在床上躺著。


 


繼女歡快的聲音,就傳進了臥室。


 


“爺爺奶奶,看我給你們買的新衣服。”


 


三言兩語把公婆哄得合不攏嘴。


 


就連張偉光都少見有了笑意:“S丫頭,沒給你老子帶東西?”


 


繼女連忙說:“當然有,爸,這些煙酒都是給你買的!”


 


“嚯。”


 


張偉光驚嘆。


 


我從臥室的門縫裡,依稀可以看見客廳地上散落著不少大包小包。


 


“這得不少錢吧。”


 


“爸,不跟你說了嘛,我那個同學可有錢了,都是花的她的錢!”


 


熱鬧寒暄完,繼女的身影出現在臥室。


 


她特意反手把門鎖扭上。


 


我沒開口,她也沒動,就站在門邊居高臨下掃視著我。


 


最終還是我率先打破沉默。


 


“乖乖,學校學習辛苦吧,人看著都瘦了。”


 


繼女翻了個白眼。


 


“咱兩就別這麼假惺惺了,你知道嗎,自從你進我家門第一天起,我見到你就煩,每次我爸打你的時候,我都會莫名覺得爽。”


 


她突如其來的惡意,刺傷了我。


 


“為什麼……?”


 


“因為我恨你永遠都一副默默忍受,好像自己做了多大犧牲的樣子!”


 


她上前一步,到我床邊。


 


“別以為我媽S了你就能代替我媽,我告訴你,我媽就是被我爸打S的。”


 


“等著瞧吧,你假懷孕的事一旦被揭發,我爸必會讓你求生不得求S不能。”


 


做了這麼多鋪墊,繼女終於向我伸出手。


 


“錢呢,給我錢,我非但不會泄密,還會幫你打掩護。”


 


我視線幽幽落在她手上。


 


好奇問:“你怎麼就那麼肯定我是假懷孕?”


 


繼女冷哼一聲。


 


“因為你根本就不可能懷孕!”


 


她直言曾經偷看過我的體檢單,卵巢功能嚴重障礙,根本無法懷孕。


 


“也就我爸那個蠢貨會被你騙,不過也好,他那麼想要兒子,我就坐等看好戲唄。”


 


見她那麼篤定。


 


我卻笑了笑,絲毫不見慌張。


 


繼女眼神疑慮起來:“你笑什麼?”


 


“乖乖,那個體檢單不是我的,你應該是看錯了。”


 


我慢條斯理掀起被子,露出微微凸起的小腹。


 


三個月大,已經初步有了孕相。


 


繼女瞳孔緊縮,吶吶:“怎麼可能……”


 


我捏緊了縮在被子裡的手,深呼吸口氣。


 


“我現在肚子裡懷的龍鳳胎,可是你們老張家的命根子。”


 


現如今社會。


 


母憑子貴的事仍然時時刻刻在上演。


 


“就算你把我藏私房錢的事告訴張偉光,他也不能對我怎麼樣,倒是你就不一定了。”


 


我不理繼女驟變難看的臉色。


 


口吻意味深長。


 


“我的錢就是你爸的錢,將近五十萬塊,你不第一時間告訴你爸,而是自己全部揮霍幹淨了,你說,他會怎麼對你?”


 


會暴怒到想S人。


 


我毫不懷疑他那種無法控制自己脾氣和行為的禽獸,會在盛怒中提刀砍人。


 


以往張偉光除了口上罵罵,不怎麼真動手打女兒。


 


是因為他隻有這一個種。


 


現在卻不一樣了。


 


想通這一點,繼女眼底閃過畏懼。


 


同時對我恨得牙痒痒。


 


“所以你想怎麼樣?”


 


她已經跟同學們誇下海口,炫耀自己家裡有錢,請客看演出不算什麼事。


 


要是臨時反悔,以後在學校裡也不用混了。


 


我一臉溺愛摸著自己鼓起的小腹,話音卻冰冷無比。


 


“想要看你偶像演唱會,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你爺奶的養老本,可是足足有三十五萬。”


 


7


 


起初我也不知道原來一向拮據,愛財如命的公婆。


 


竟然暗攢了三十五萬的養老本。


 


直到我被繼女威脅,因而起了找錢的心思。


 


首當其衝就是公婆。


 


當年張偉光家暴出名,老婆S的不明不白,沒人願意嫁。


 


就是這兩個老的憋著壞。


 


看中我大屁股好生養。


 


這些年我一直沒懷孕,他們大失所望。


 


便暗中挑撥讓張偉光對我持續不滿,動輒打罵。


 


到現在,是時候該還債了。


 


公婆不怎麼愛幹淨,所以我從來不去他們房間。


 


這次趁著沒人,去找銀行卡或者存折之類的東西。


 


意外發現他們的實木床,中間突兀被鏤空一塊。


 


用來藏錢。


 


方方正正的格子,裡面滿滿當當都是紅鈔票。


 


沒被老鼠啃完也算運氣好。


 


繼女聽了興奮不已,顯然對這筆巨款起了貪心。


 


但她又顧慮重重:“這錢我要是拿了,爺奶報警怎麼辦?”


 


我語帶暗示:“清官難斷家務事,你隻要把證據全部抹掉不就行了。”


 


繼女陷入沉思,對那筆養老錢的覬覦在眼裡明晃晃。


 


我心想,這事成了。


 


但我沒想到,繼女做事竟然這麼狠。


 


隔天家裡突兀起了大火。


 


等撲滅後,公婆的房間首當其衝,成了一片焦炭。


 


趁著國慶回老家祭祖的公婆得知消息,連夜趕回來。


 


看著除了黑灰什麼都不剩的房間。


 


公公身體搖晃一下。


 


直接心髒病發了昏倒在地。


 


婆婆跟被S了親娘一樣。


 


扯著嗓子嚎啕:“要S了!要S了!”


 


確實要S了,養老金全沒了。


 


事後警察調查起火原因。


 


我一臉受驚,哆哆嗦嗦後怕不已。


 


“我什麼都不知道……”


 


“公公婆婆回老家,偉光他去外面打牌,我懷了孕在床上瞌睡,要不是我女兒叫醒我,我肯定也被大火燒S了!”


 


說罷給他們看我手臂上,被火星子濺的燙傷。


 


警察又問繼女。


 


她跟我的說辭差不多。


 


無非是午睡睡著了,被煙嗆醒。


 


慌裡慌張拉著我緊急逃命,其他全都不知情。


 


最後警察在公婆房間裡,找到個充電器插頭殘渣。


 


確認為最初起火點。


 


認真告誡婆婆:“老年人忘記拔充電器插頭是常有的事,隻能說好在這次沒出人命,以後一定記得拔插頭,注意用電安全。”


 


婆婆卻不願意就這麼結案。


 


她眼睛紅通通嚇人得很,拽著警察不讓走。


 


“絕對不是意外,肯定是有人故意的,我床底下還藏著三十五萬!”


 


這話讓警察起了疑心。


 


張偉光一聽錢的事立馬激動:“媽,你不是天天哭窮喊沒錢嗎,怎麼可能有那麼多錢?”


 


繼女適時道:“奶奶,你是不是老糊塗了,你跟爺爺多少年沒工作了,哪裡來的錢?”


 


婆婆被堵得一時噎住。


 


半晌直到警察走,都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我猜測那錢恐怕也不是什麼幹淨途徑得來的。


 


不然以婆婆的性子非要把天捅破,絕不可能就這麼忍了。


 


眼下公公昏迷,婆婆被刺激到神色恍惚,還時不時胡言亂語。


 


張偉光看著被燒到破爛的家,發狠到直用拳頭錘牆。


 


錘得滿手血。


 


“他媽的最近怎麼回事,真是倒了血霉!”


 


有人哭喪有人偷著樂。


 


繼女拿走的三十五萬,被她馬不停蹄找牛換成了演唱會門票。


 


竟然還記得給我一張。


 


並威脅:“咱兩已經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你可一定要記得來。”


 


8


 


我看她拿錢扔海裡的狂熱勁,始終覺得不可思議。


 


但也願意配合。


 


畢竟我要把她的胃口養大。


 


越大越好。


 


一起瞞著家裡人看過她偶像演唱會後,繼女明顯對我親近了起來。


 


尤其我表現出對她偶像的贊美時。


 


更是神情得意:“我就知道,你這種土包子不可能逃得過我老公的魅力!”


 


我開始跟她一起追星。


 


在我的撺唆下,繼女買票剩下的錢很快就被揮霍一空。


 


但偶像的生日周要到了。


 


到時候會有線下應援,誰出錢最多,誰就能在下一次演唱會上,代表全體粉絲上臺跟偶像面對面說話。


 


還有擁抱拉手等福利。


 


知道這個消息的繼女,連猶豫都沒有。


 


滿眼勢在必得。


 


她又來找我:“阿姨,你再幫幫我,我現在特別特別需要錢。”


 


“隻要我們能花錢把應援衝到第一,到時候我保證上臺也拉著你一起!”


 


她眼中閃爍著瘋狂之色。


 


我面上為難。


 


“可是我跟你爺奶的錢都已經花完了——”


 


“不是還有我爸的嗎!”


 


繼女脫口而出後,眼珠子唰冒出亮光。


 


“對,我爸,我怎麼忘了他呢,那家伙除了打女人什麼都不會,偷他的錢也是為社會做貢獻,不算犯法。”


 


像是說服了自己。


 


繼女開始謀劃,我則不放心勸說:“乖乖,要不還是算了。”


 


“你爸他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發現了你不S也要脫層皮。”


 


見我這麼軟弱。


 


繼女嗤之以鼻,不屑於我為伍。


 


“你怕就躲遠點,別妨礙我,沒本事的女人,活該被我爸打了十年!”


 


我指尖冰涼透骨。


 


臉上卻掛著淚。


 


聲音低若蚊吟:“乖乖,真的不能再繼續了……”


 


繼女當然不會聽我的。


 


隨著偶像生日周的逼近,繼女跟張偉光愈發套起近乎來。


 


時常能聽到她甜膩的撒嬌聲。


 


或許知道自己即將得來一對龍鳳胎。


 


張偉光這些日子脾性改了不少,做工也非常努力。


 


他把錢全部攢起來,說以後留著給兒子買房娶媳婦。


 


但某天半夜,我睡的好好的。


 


忽然被張偉光狠狠從夢中搖醒,他滿眼紅血絲。


 


一字一頓質問我:


 


“臭婊子,你是不是動了我的卡?”


 


9


 


我宛若一盆冷水迎頭到下。


 


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我的銀行卡,裡面攢了我這麼多年工地上辛苦做工掙的血汗錢!”


 


張偉光盛怒之中,表情兇惡得像要吃人。


 


我懵住了。


 


隨後聲音倏然拔尖:“你的錢被人偷了?偷了多少?”


 


“我肚子裡還有兩個孩子,沒了錢把他們生出來花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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