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我跟陳總的關系並不是他們揣測的那樣。

當然我也不會讓自己掉入王雪的自證陷阱，輕笑道：

「清者自清。王雪，你說這話有證據嗎？小心我告你誹謗哦！」

王雪還沒開口就被謝強拽走了。

謝強其實人不傻。

在沒摸清我和陳總的關系前，他可不敢貿然下定論。

謝強心底也認為在陳總那吃的閉門羹是我在背後搞小動作。

他們沒有把這次碰壁當回事，反倒是越挫越勇。

第二天兩人又興致勃勃地出門見另一個大客戶華姐。

華姐是一位離異的女強人。

發現前夫出軌秘書後，她果斷離婚，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離婚律師是我推薦的一位師姐，幫她爭取到財產最大化。

過往經歷加之又是性情中人，華姐對小秘上位之事極為反感。

結果王雪在拜訪時，當著華姐的面，對謝強表露出極強的佔有欲。

她那神情就像是擔憂華姐會對謝強有什麼非分之想。

可笑至極。

吃飯時，華姐跟我說起當時的場面有多難看。

我聽了一籮筐樂子。

據說當時王雪的腿就差沒掛到謝強身上了。

「低胸吊帶搭黑絲超短，這看著哪像正經銷售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會所上班的。

「不過我看那個謝總倒是一臉享受得緊，反正我是被雷得一身雞皮疙瘩。

「我當場就給他們放話，項目續約必須你來談，不相幹的人就別來湊熱鬧了。」

華姐忿忿不平地吐槽。

「小晚，這樣的老板不值得你為他賣命，你得早點為自己打算啊。」

不怕神對手，就怕豬隊友。

這是職場牛馬刻骨銘心的真理。

我明白華姐是真的替我擔心，故而沒有對她隱瞞我的計劃。

接連兩次失利，謝強和王雪依然認定自己沒問題。

他們又將精力放到催大客戶回款上。

隻可惜聯系的客戶沒一個給他們好臉色。

非但錢要不到一分，自個還吃了一鼻子的灰。

為拉近客戶的關系，謝強又派王雪去執行中的項目盯場刷存在感。

王雪是財務出身，對前期項目並不了解。

她在活動現場不懂裝懂，各種指手畫腳。

半桶水的指揮把工作人員折騰得半S不活。

客戶那邊的對接人受不了了，投訴電話直接打到我這裡。

我電話故意開了公放。

那句「王雪到底是誰派來的大煞筆」響徹整個辦公區。

謝強也在，客戶的罵娘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被當眾下了面子，他氣呼呼地縮回辦公室。

過去一個月，籤約不順、回款不到位、執行一團糟。

看到月度業績報表慘不忍睹的數據，謝強終於坐不住了。

這天早上，謝強將我叫到他的辦公室。

他一臉心虛，別別扭扭道：

「江晚，我考察了一個月，你調去行政部，工作依然兢兢業業。

「想來你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我知道你是個人才，回銷售部吧。

「負責的內容沒變，先把項目款收回來，再找客戶續約，把今年的業績提上去。」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但他自己的錯處就是一點都不認。

工作這麼長時間，我還真挺少見著他這麼不要臉的人。

我忍不住笑了，挑了挑眉，

「謝總，那打卡的事怎麼解決？

「我上個月被扣掉的績效薪資和提成又怎麼說呢？」

謝強斂了斂神色，撓撓頭，咬牙道：

「我批準你以後不用打卡，上個月的錢，我回頭安排人補發給你，行嗎？」

「那上個月被扣合計 80500，在什麼時間補給我？」

「明天下班前補到位，還有問題嗎？」

「調我回銷售部，還有一個條件。」

「你怎麼還有條件？說吧，什麼條件？」

「我要求每回一筆項目款，就給我發一筆項目提成。」

謝強聽了當場跳起來，激動道：

「什麼？！公司可從來沒有過按單項回款發提成的先例！這不可能！」

我聳聳肩，正色道：

「那不如就由我開了這個先例，謝總，您要不再考慮考慮？」

謝強神色復雜，半晌，他擰眉道：

「這事得容我今晚好好考慮一下，明天再答復你，可以吧？」

「行，我等您答復。」

搬東西回到原來的位置，位置上坐著王雪。

我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挪地方。

王雪一臉不屑地翻了個白眼，「江晚，你要幹嘛？」

「我讓你起開，打哪來的就回哪去，別鳩佔鵲巢。」

「憑什麼？我可是經過謝總特批調來銷售部的！」

「你有問題就去找謝總，跟我說沒用，請你離開我的座位，現在，立刻，馬上！」

她不情不願，慢騰騰地收拾物品。

我看不下去，直接給她來了一句S手锏——

「謝總還讓你在明天下班前把上個月扣發的工資全數補給我。」

王雪臉色煞白，不可置信道：「這怎麼可能？！」

我朝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一字一句道：

「嘻嘻，你若是不相信，就去找謝總確認吧。」

王雪像支離弦的箭，嗖地轉身衝進謝強辦公室。

沒一會，就見她撅著嘴，眼睛紅紅的，悻悻地走出來。

我掛著一臉吃瓜的表情打量她。

王雪抱著收納箱，走前義憤填膺道：

「江晚，你別得意，咱走著瞧，要不了多久，你就會從銷售部滾蛋！」

她該不會真當我是被嚇大的吧？

都不是三歲小孩，誰又沒點後手呢？

我輕笑，不說話。

第二天，謝強一副吞了蒼蠅的表情，訕笑道：

「江晚，你昨天提的條件我答應了，但我也有個要求。」

早料到他這人不會輕易松口，對於謝強會提附加要求我並不意外。

我抬眼，「謝總，說吧，什麼要求？」

「你得在一個月內催回所有項目的應收賬款，做不到就免談！」

我當即滿口答應。

這要求對其他人而言或許算高難度，但於我卻是輕而易舉。

因為那些個大客戶壓款其實是我私下打招呼運作的。

我這人向來記仇。

既然我被謝強他們算計，沒拿到自己那份錢。

那何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接洽多年，這些客戶對我做人做事都非常認可。

相較於謝強虛頭巴腦的花架子，他們顯然更加信賴我。

所以，在我打電話求援時，他們沒有一個拒絕。

當然我也不是空口找人幫忙。

我對每個客戶都許諾了一個令他們無法拒絕的好處。

收到補發薪資那天。

我給壓款客戶逐一去電話，讓他們幫忙安排出款。

每一筆出款，客戶都將付款回執單發給我。

我拿著回執單找謝強給我籤字批提成。

王雪一副吃了翔的苦瓜臉，咬牙跺腳地給我打錢。

仿佛公司打給我的錢是從她腰包裡掏出來的。

以王雪和謝強的為人，他們怎麼可能容忍我繼續在公司這般【作威作福】。

想來是王雪吹了耳邊風。

回款追得七七八八後，謝強又來給我加難度了。

謝強摩挲著下巴，假笑道：

「江晚，公司明年營收計劃翻一倍，你是銷售部的領頭人，責任重大啊！

「我是這麼想的，你最近重心先放在老客戶續約，一個月完成所有續約，沒問題吧？」

這話一出我就瞬間清楚他在打什麼算盤。

我沒有回絕，信心滿滿地應下這項任務。

謝強不就是想讓我利用合約將現有的客戶先穩住。

後續我哪天從公司離職了，客戶也得按合同辦事。

客戶即使有不滿，也隻能將苗頭對準我。

一石二鳥，真是一手穩賺不賠的好算計。

不過謝強此舉正中我下懷。

就算他不提，我也會主動跟手裡的客戶重新碰一次。

王雪也不闲著，每天想著法子開拓新客戶。

她還摻合人力，幫著拉人來面試，儲備新人。

這天，我將老客戶的續約意向書擺在謝強面前。

他笑得合不攏嘴。

沒有仔細翻看裡面的內容就將意向書鎖進B險櫃。

他按了一個內線電話。

沒多久，王雪就滿面春風地領著一位男子進來。

乍一看，喲呵，這男子居然還與我有過一面之緣。

不用猜，想來這位就是他們聘請來替代我的新人了。

謝強熱情地招呼著新人沈磊。

他看了我一眼，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道：

「江晚，公司發展需要融入新鮮血液，銷售部即日起由沈總接管。

「你是個聰明人，肯定能懂的。念在你在公司多年，也確實有過不少功勞。

「我決定給你辦理協議離職，按 N+1 補償你，要求是你別在公司帶頭鬧。」

王雪拼命壓制著翹起的嘴角，眼裡是明晃晃的得意。

沈磊是王雪新搭線的大客戶劉總推薦的。

劉總在飯桌上跟王雪信誓旦旦地承諾。

隻要是沈磊負責的項目，他都不遺餘力支持。

有劉總舉薦，王雪自知是撿到寶了。

她火急火燎地組了個飯局，將劉總和沈磊帶到謝強面前。

推杯換盞間，幾個人就達成了合作意向。

有了新候選人，謝強急不可耐地將我踢出局。

沈磊耐人尋味地看了我一眼，悠悠道：

「江總，咱倆理念不同，共事肯定會存在衝突。

「既然謝總好心給你臺階下，我建議你還是不要拒絕的好，不然……」

沈磊的站隊讓謝強更加喜上眉梢。

他冷著臉，不緊不慢道：

「江晚，識時務者為俊傑，你以後還要在這個行業混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我當然是選擇拎著大禮包識趣離開了。

我沒有過多糾纏，語氣平靜：「行，那大家就好聚好散吧。」

三人都松了一口氣。

謝強當場安排人力給我辦離職手續，流程秒批。

完了，他更是喜不自勝地親自將我送出公司大門。

我沒有片刻流連，頭也不回地離開。

他們並不知道，我等這一天很久了。

之前在公司虛以委蛇，為的是能拿到所有的錢。

我怎麼可能傻乎乎地吃悶虧走人呢？

知曉謝強要過河拆橋，我就著手另起爐灶。

新公司以我朋友的名義注冊，做的還是這一行。

合伙人有陳總和華姐，他們很早就勸我另立門戶了。

得知我離職後的打算，來人直接把啟動資金打到我新公司的賬戶。

從前公司一離職，我就馬不停蹄地回到自家公司開展工作。

新公司做的還是之前的行業。

大部分員工都是從謝強公司引入的。

第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