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厲想了想最後還是同意了,但是他還是堅持道:
「那我每個月再額外給你上交一半晶核。」
我點點頭,那簡直更好了。
我以為接下來都不會有什麼客人,因為畢竟都來了這麼多天了才來了邵白和邵厲兩個人。
但是沒想到下午店裡就來了一個男人。
他在店外徘徊了一會兒,想推門進來卻被擋住了,隻能伸手敲了敲門。
客人!
我開心地拉開門招呼他進來:「吃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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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我遞過去一張菜單。
這張菜單是我今天上午趕工出來的。
自從邵厲給我貢獻了晶核之後,店裡能開發的品類就多了不少。
一張硬殼紙上規整地寫著:
烤五花,一級晶核*1
烤脆骨,一級晶核*1
烤精肉,一級晶核*1
烤韭菜,一級晶核*1
烤雞翅,一級晶核*3
錫紙金針菇,一級晶核*5
烤大魷魚,一級晶核*5
可樂,一級晶核*2
啤酒/升,一級晶核*3
眼前的男人約莫三四十歲,皮膚黝黑,眉眼間有些兇狠。
個子雖然矮但是看起來十分壯實。
他有些茫然地接過菜單,抬頭看了我一眼:「這是什麼意思?」
我指了指牆上的招牌:「我們這兒是燒烤店,你吃點什麼?」
男人愣了一下,看向我身後的烤架,眼睛裡猛然迸發出了極亮的光芒!
那裡正放著一排烤雞翅,烤得油汪汪的,是邵白饞了我倆烤著吃的。
他咽了口口水,指著菜單焦急道:「都、都給我來上,每樣來他媽一盤子!」
我皺了皺眉:「你吃的完嗎?」
言下之意,你有那麼多錢嗎?
男人瞥了我一眼,從身後拿出一個黑色布袋子撐開給我看。
我低頭看過去,袋子裡各色的晶核堆在一起,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老子有的錢,快上菜!」
說著他也不用我招呼,自己就找了個桌子坐下了。
邵白一看來了大客戶,樂顛顛地送了扎啤過去:「您的啤酒!」
男人看著啤酒的眼神有些不可置信,但是也來不及說話,舔了舔嘴唇仰頭一口把啤酒喝下去一半。
他猛地把杯子放下,杯壁上的水珠紛紛滑落。
「爽!」
這個人渾身血腥氣很重,我有點害怕,但是剛才邵厲給我使眼色示意我不用擔心,我幹脆放下心來直接去拿了食材。
他要的太多了,一次壓根兒烤不下,隻能邊烤邊上。
五花、脆骨、韭菜、金針菇……
流水一樣的燒烤送過去,黑衣男人再沒有開過口,一個勁兒地往嘴裡塞烤串兒。
他的動作簡直有些瘋狂了,我感覺他塞肉的速度比咀嚼的速度還快,好多次看他都噎得直翻白眼,隻能用啤酒壓下去。
他吃得太香了,搞得我們三個都餓了。
邵白不好意思地推推我:「老板,咱們是不是也該吃晚飯了?」
店裡的東西也不算太多,我幹脆又照著這個男人吃的又烤了一遍,我們仨人攢了一桌吃飯。
桌上擺滿了冒著香氣的各種烤串兒,錫紙金針菇吸滿了湯汁兒,上面撒著一層蒜蓉和紅綠相間的辣椒圈,鹹香裡帶著微衝的辣味。
一口咬下去,滿口流汁兒。
金針菇特有的脆脆的口感和小米辣混在一起,我還加了耗油和一點白糖,吃起來又鹹又鮮。
邵白吃得滿眼淚花兒,嘴裡塞滿了東西嗚嚕嗚嚕的說不出話來。
邵厲拍他的後背,哭笑不得道:「咽了再說話!」
邵白拼命咽下去之後,抹了一下發紅的眼角:
「我不會是在做夢吧,這種日子是真實存在的嗎?」
我看著他沒出息的樣子笑了笑,把酒杯端起來:「走一個!」
……
吃飽喝足後,我看向一邊的黑衣男人。
他看起來也吃飽了,正癱在凳子上右手輕撫著肚子。
我走過去笑道:「客人,一共是 178 個一級晶核,也可以折算高級晶核,請問您怎麼付款?」
誰承想我話音剛落,男人卻抬起頭來露出一個冷笑。
他陰惻惻道:「付錢?付什麼錢?」
好家伙,這是想吃霸王餐啊!
我臉上的笑容逐漸淡了下來,輕聲道:「你是主動付錢,還是被動付錢?」
男人扯了扯嘴角,伸手向我探來:「你能拿我——」
「啊——」
他慘叫起來,伸出的那隻胳膊被邵厲擰成了怪異的形狀。
我從背後看到邵厲胳膊上結實的肌肉不禁感嘆,末世人的身體素質真的太變態了。
昨天來的時候還是個血人兒,今天身上的傷就好得七七八八了!
黑衣男人疼出了滿頭大汗,紅著眼用另一隻手向邵厲一拳轟來!
邵厲面不改色,擰著他的一隻手直接把他按到了桌子上,這個黑衣男人在他面前竟毫無還手之力,隻能跟小雞仔似的臉被狠狠壓在桌子上,驚恐道:
「我付錢!我錯了,都是誤會,我願意付錢!」
「誠惠 356 個一級晶核。」
邵厲冷笑一聲,也不跟他客氣,直接翻了一倍,把手探進男人的背後的黑布口袋裡哗啦啦掏出了一把紅色晶核。
男人心疼得呼哧呼哧直喘粗氣,卻大氣不敢出,隻能眼睜睜看著他的高級晶核幾乎被掏空,然後被邵厲擰斷了胳膊一腳踹出了店外。
我笑眯眯看著他:「歡迎下次光臨!」
男人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惡狠狠地磨了磨牙,抱著胳膊踉跄走遠了。
我倒不擔心他報復我,這個門隻要我不開門就沒人進得來,我完全可以每次隻放邵厲能打得過的人進來。
……
感謝客人帶來的饋贈,這些高級晶核砸下去,我的冰櫃終於又解鎖了一部分。
讓我眼淚汪汪的是這次解鎖的不隻有烤串兒了,居然還有炸雞、餛飩和雪糕。
這都是我之前留著自己吃的,並不對外售賣。
但是吃了這麼多天的燒烤,我真的好想吃點正常的菜!
我跟邵白窩在店裡吃雪糕,邵白吃得很珍惜,一小口一小口的咬著,好像生怕吃完了就沒了。
「好甜啊。」他像是第一次吃糖的小孩子一樣滿臉興奮,隨即又感嘆道:
「我都好久沒吃過雪糕了,都快忘了雪糕什麼味兒了。」
我正咬著雪糕,一邊的邵厲走過來有些猶豫道:「……我可以借一下浴室嗎?」
他神色有些赧然,顯然是覺得借一個女生的浴室非常不好意思,但他看起來真的很想洗澡。
我還沒說話,邵白先跳起來了:「我也想洗澡!然然,我也借!」
他倒是完全不客氣,我朝邵厲笑了笑:「可以啊,櫃子裡有新的洗漱用品和毛巾。」
「旁邊的衣櫃裡有我爸的衣服,都是洗幹淨的,你穿就行。」
那都是我去年雙十一屯的,還剩一大堆沒用完。
邵厲點了點頭:「謝謝。」然後進了浴室。
不一會兒,浴室裡傳來了水聲哗的聲音,想到他那一身腱子肉,我情不情不自禁地咽情不自禁地水。
邵白一無所知,豔羨道:
「自從末世來了之後自來水廠就停工了,我們一般都在河裡隨便擦,這得兩三年沒洗熱水澡了,隻有過年的時候才會燒點熱水洗頭。」
「這兒可真好啊,天堂一樣!」
過了很久,浴室的門才從裡面被推開了。
氤氲的白色水汽爭先恐後地湧出來,邵厲身上穿著我爸的 T 恤,結實的胸肌把 T 恤撐得有些緊繃。
熱水燻他的他臉色微紅,眸子裡水汽流傳,他看起來很舒服,眼睛都眯起來了,喟嘆了一聲:「舒服。」
邵白迫不迫不及待地跳起來:「我也去洗!」
狹小的空間裡就剩了我跟邵厲兩個人。
我倆坐在桌前,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些尷尬,明明我和邵白一起的時候向來很自然,但一看到邵厲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店裡的白熾燈在夜色裡散發出溫暖的光芒。
末世裡是沒有燈的,一到了晚上隻剩下一片深黑。
遠處的曠野隱藏在夜裡,從黑暗處傳來喪屍走動的窸窸窣的聲音。
這一方黑暗而恐怖的夜裡,隻有小小的燒烤店是安全的一隅。
我倆就這麼在櫃臺裡坐著,看著窗外的夜色,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邵厲插著頭上的水珠,他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薄荷的清新香氣,聞起來似乎是我去年買的那瓶夏日沐浴露。
半晌後,邵厲終於先開口了:「……這兩天,謝謝你。」
我擺擺手:「謝什麼,你也幫了我不少。」
「不,」邵厲搖搖頭,神色認真,「你給我們的遠遠比這更多,我隻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
「我一定會好好守護這裡。」
他看著我的眼神嚴肅又深邃,好像一個騎士正在宣誓效忠。
我面上發熱,胡亂點了點頭:「好,你、你還有其他家人嗎?」
邵厲怔了一下,神色黯然下來。
「沒了,隻剩下我和邵白了,末世降臨的第一年,幸存的人類十不存一,我們的家人在第一波喪屍潮裡就都沒了。」
我抱歉道:「不好意思。」
「沒事,」他勉強笑了笑,「這麼多年,也早就過去了。」
我倆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直到邵白猛地把浴室門推開,大喊一聲:
「臥槽,太爽了!」
「用不完的熱水啊,我感覺我現在才算活過來了,剛才下了至少半斤泥!」
他身上也穿著我爸的 T 恤,但怎麼看怎麼跟邵厲穿得好像不是一個東西,空蕩蕩的似乎還有些大。
「然然,為了慶祝一下,我們今晚吃炸雞吧!」
我面無表情:「說雞不說吧,再說要慶祝什麼?」
邵白撓著頭想了想:「慶祝我們打敗了壞人?」
我嘆了口氣。
就知道我今天從冰櫃拿炸雞的時候邵白在一邊兒眼睛都綠了,肯定要找借口吃炸雞。
不過他說的也有道理。
確實應該慶祝一下,我們三個萍水相逢的人組成的這樣一個臨時的小小隊伍。
「行吧。」我任命的站起來:「給我打下手!」
「得令!」
冰櫃裡的炸雞是半成品,帶骨的雞肉上已經過上了蛋液和厚的面包糠,隻要過一過油就行了。
寒冷的夜裡,還有什麼比炸雞更好的東西呢?
邵白把油燒熱,我把炸雞微微炸了一下又拿起了過了一邊蛋液和面包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