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卻像沒聽見似的,繼續往媽媽的杯子裡倒酒,酒水都快溢出來了。
[過年嘛,喝點酒才有氣氛!吃了藥也沒事,就喝一小口。]他打著酒嗝,滿不在乎地說。
我“噌”地一下站起身,雙手擋在媽媽身前,臉色變得嚴肅起來,語氣也強硬了幾分:[二叔,您這不是為難人嗎?降壓藥和酒混在一起多危險,您又不是不知道。這年過得開開心心的,非得讓我媽冒險喝酒,這算什麼事兒?]
二叔的手僵在半空,臉上閃過一絲不悅,皺著眉頭,眯著眼看向我:[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就喝一杯,能出什麼事?你媽不喝就是不給我面子,就是瞧不起我。]
奶奶也神色不悅,[老大家媳婦,大家都喝,怎麼就你不喝,別搞特殊,別掃了大家的興致。]
眾人也紛紛附和,說喝一杯沒事的。
爸爸生氣地拍了拍桌子,[多說了喝不了喝不了,你們是聽不懂嗎?]
表姐陸雯雯小聲嘟囔,[喝一點又不會怎麼樣,就愛搞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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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語氣就像在故意拱火,讓原本就緊張的氣氛愈發濃烈。
聽到這話,我的肺都快氣炸了,隻覺得一股無名火直往腦門衝。
我猛地轉身,一把抓起桌上媽媽的降壓藥,“啪”的一聲重重拍在桌子上,桌上的碗筷都跟著震了幾下。
我瞪著表姐,眼睛裡像是要噴出火來,大聲吼道:[搞特殊?行啊,既然你這麼說,那大家都別搞特殊,每個人都吃一片我媽的降壓藥,然後再喝酒,敢不敢?]
表哥一聽我的話,瞬間暴跳如雷,雙眼圓睜,怒目而視,額頭上青筋暴起,手指著我,聲音因為憤怒而變得尖銳:[陸景星!你有病吧!降壓藥和酒一起吃會休克,你這是要害我們?]
此話一出,眾人臉色都不太好。
我氣笑了,[原來你也知道會休克啊?剛剛不是還言之鑿鑿地說沒事的嗎?]
[我是種地的,陸川你這個咋種。驢一天啥也不幹 淨踢你腦袋了。]
[嘴臭的要S,能不能有時間去買瓶草酸洗洗嘴啊?]
一時間,屋內一片S寂,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爭吵嚇得不敢出聲。
[快吃啊,吃完繼續喝酒吃飯啊怎麼一個都不出聲?]
這些人就是板子不打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痛,竟說風涼話。
[好了,不喝就不喝嘛!吃飯,別說了。]二叔訕訕的開口勸導。
9.
飯吃到了一半,老太婆開始給孫輩們發紅包了。
[景星過年沒回來,所以我也沒有發紅包,現在大家都聚在一起了,我就給你們發紅包吧。]
二叔笑著打趣,[景星,你看你奶奶多重視你,你不回來奶奶連紅包都不發,非要等著你也在到時候發。]
我翻了個白眼,心裡犯起了嘀咕,他們這是要鬧哪出?
老太婆先是給我發了一個鼓鼓的大紅包,這也太不對勁了。
往年我的紅包都是扁扁的,裡面就隻有一百塊錢,表姐和表哥的卻是鼓鼓囊囊的。
今年我看了一眼表哥表姐他們兩個的明顯比我的小很多。
似是看出我的疑惑,老太婆訕笑著開口,[這不是給我最喜歡的孫女的紅包嘛,當然要多裝點了。]
表姐聞言,[奶奶,你真偏心,給妹妹那麼多,我們要嫉妒了。]
二嬸也說道,[星星,你看看你奶奶多疼你,還不快謝謝她。]
看著他們一唱一和的配合,我心裡的疑惑更深了,作勢要拆開紅包。
老太婆見狀立馬阻止我,眼神裡閃過一絲慌亂:[看你著急的,先吃飯不然一會飯菜涼了。回家再拆吧。]
我偏不,我快速拆開紅包,一張張一塊錢的紙幣飛了出來。
我就知道,我剛剛看見表哥表姐的紅包裡都是紅票子,他們收到紅包都笑了。
即使比我的扁也很開心,按往常要是我的比他們的鼓,肯定早就鬧起來了。
奶奶張了張嘴,聲音帶著幾分不自然,[你還小,零花錢不能給太多,怕你亂花。]
說著,她幹笑兩聲,試圖緩和氣氛,眼睛卻不敢與我對視,目光四處遊移 。
見我沒吭聲,二叔又趕緊替奶奶找補:[發多發少都是奶奶的一個心意,你不會嫌少吧?]
媽媽手裡還捏著我那沓一塊錢的紅包,眼眶泛紅,聲音裡帶著明顯的不滿,[媽這也太偏心了,都是她親孫輩,怎麼差別就這麼大呢?再說了星星今年都27了哪裡小了?]
爸爸在一旁,眉頭擰成了個“川”字,臉色陰沉得厲害,重重地嘆了口氣,[如果你們今天叫我們來吃飯是為了羞辱我們家星星的,這個飯不吃也罷。]
我從媽媽手裡拿過紅包,她把紅包往桌上一放,雙手抱在胸前,[說吧,你們今天這又是登門拜訪,又是拿紅包哄我們的到底要幹啥?]
10.
這時,老太婆臉上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神情,[悅悅啊,你也知道你表哥到了娶媳婦的年紀,人家女方家要房子要車子才肯跟你表哥結婚。你也知道你二叔家沒錢。]
老太婆的聲音帶著不可拒絕的強硬,[你爸媽給你買的那套房子,過戶給你表哥吧。]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我不敢置信地看著老太婆:[奶奶!那是爸媽給我買的,憑什麼給表哥?]
老太婆撇了撇嘴,臉上露出一絲不屑:[一個女孩子,要什麼房子。你遲早是要嫁人的,這房子留著有什麼用?]
[還不是要拱手讓人。你表哥才是家裡真正的香火傳承人,這房子給他,好延續咱們家的香火。]
二嬸趕緊接過話茬:[媽說得對,晚星。你一個女孩子,要那麼大的房子也沒多大用。你表哥這婚可不能耽誤,婚房可是大事。]
表哥也放下碗筷,坐直了身子,臉上帶著幾分理所當然:[就是,表妹。你以後嫁了人,有婆家呢,這房子給我解燃眉之急,等以後我發達了,肯定不會忘了你。]
二叔拍著爸爸的肩膀,喝了口酒,抹了抹嘴,跟著附和繼續喋喋不休:[星星以後嫁人了,咱還是一家子你們以後還不是要靠我們家陸川照顧。還有啊萬一以後他沒啥出息,買不到房子娶不到媳婦,那咱老陸家不就絕後了嗎?]
我隻覺得一股怒火直往腦門衝,我緊緊握著手中的筷子,指節都泛白了。
原來做這些都是為了想要得到我們家的房子啊。
我正準備開口反擊,爸爸眉頭緊皺,面露不悅,[都什麼年代了,還講這些老掉牙的香火傳承。房子是給星星的保障,誰也別想動。]
老太婆一聽這話,臉瞬間漲得通紅,她站起身,用拐杖用力敲著地面:[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我是為了這個家好,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我冷冷的掃了一眼他們,[表哥結婚要靠搶我的房子,隻能說明他沒本事。您要是真在乎‘香火’,不如教他自力更生,而不是教他當寄生蟲。]
[哎喲,二嬸這麼愛操心我們這些小輩的婚事,要不這樣我聽說表哥女朋友的爸爸沒有喪偶多年,把我介紹過去唄,我去當後媽,到時候咱們各論各的,在那邊表哥叫我媽,我們做親家。在咱們這邊我叫他表哥。]
啪~二嬸衝過來給了我一巴掌,[你怎麼說話的!]
我反應很快轉頭就拉住二嬸給了她啪啪兩耳光。
見我被打媽媽快速衝過來抬手就用力推了她一把,二嬸踉跄著往後退了好幾步,差點摔倒。
她站穩後,眼睛瞪得像銅鈴,滿臉的不可置信,手指著我,聲音顫抖地叫嚷:[你……你怎麼敢打我!]
[打你就打你還要挑日子嗎?再說了是你先動手打的我女兒,星星這是正當防衛!]爸爸滿臉怒容,擋在我身前。
媽媽則心疼地把我往身後拉,一邊查看我的臉,眼眶泛紅,聲音帶著哭腔:[寶貝,疼不疼?]
我拍了拍媽媽的手,[別擔心,我沒事。我剛剛反擊那兩下我可是用了十足的力氣呢,有她好受的。]
見我沒事,爸爸拉著我和媽媽離開了飯店。
任憑奶奶怎麼挽留,我們都不回頭看一眼。
11.
回到家,小狗布丁滿懷熱情地來迎接我們,媽媽切察覺到了不對勁。
媽媽焦急不已,[布丁,身上的金鎖不見了?她今天就早上出過門,回來還在的呀?會去哪裡了呢?]
爸爸搭腔,[我們出門以後就布丁一個人在家,應該不會丟在外面。]
我拍了拍媽媽的肩膀,安慰道:[媽,您先別著急,說不定就在家裡某個角落,咱們再仔細找找。]
我猜一定是二叔一家幹的,安撫好媽媽,我決定先查看一下家裡的監控。
坐在電腦前,我聚精會神地拖動著進度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
畫面裡出現了二嬸的身影,果不其然被我猜中了。
隻見二嬸趁我們不注意來到布丁的狗窩面前,左顧右盼,確定沒人注意她那邊後,徑直走向正在玩耍的布丁。
她蹲下身子,伸手解開了布丁脖子上的金鎖,動作迅速又熟練,隨後塞進自己包裡,若無其事地回到沙發上。
這次,是時候該給這黑心肝的一家人一點教訓了。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喂,警察同志,我要報警,有人偷了我家東西……]
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警察,還表明自己有監控為證。
掛了電話,我把監控視頻拿給爸媽看,爸爸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又氣又惱:[怎麼會是她,咱們一直把她當親人,她怎麼能幹出這種事!]
我安慰道:[別為不值得的人氣壞了身子,交給警察處理,他們會給我們一個公道的。]
12.
第二天,警察通知我們到警局協商後續處理情況。
我和爸媽早早來到警局。剛進大廳,就看見二嬸和二叔站在一旁,奶奶黑著臉坐在椅子上。
二嬸耷拉著臉,上次被我打腫的臉還沒有消下去,她眼神閃躲,二叔則一臉焦急地在她耳邊低語。
[我可沒偷,你們別冤枉好人!]二嬸一看到我們,立馬提高音量,雙手在空中揮舞,臉上寫滿了委屈。
她的聲音尖銳,在警局大廳裡回蕩,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
負責案件的警察走上前,神色嚴肅,將手中的平板電腦轉向二嬸,屏幕上清晰地播放著她偷金鎖的監控畫面。
[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警察的聲音低沉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二嬸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的手不自覺地揪著衣角,眼神慌亂地四處遊移,試圖尋找一絲辯駁的機會。
[這……這肯定是誤會。]二嬸還在垂S掙扎,聲音卻明顯弱了下去,底氣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