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小梨，小梨不見了。”
宋母看著驚恐的兒子滿臉錯愕。
“小梨是誰？”
宋言瞪大雙眼。
“曾梨，我的妻子！”
宋母聞言也是一驚。
“小言，你在說什麼？曾梨是誰？什麼妻子？”
宋言不可置信，俯下身體滿地尋找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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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梨消失時明明丟下了婚戒，戒指呢？怎麼不見了。
宋言目光突然掃到床下，戒指靜靜躺在那裡。
他不顧形象的鑽進床底，捧起戒指擦了擦上面的灰塵。
宋母痛心的看著兒子，想發火卻發不出。
她不明白兒子怎麼突然變成了這樣。
喊著一個女人的名字，還說是妻子。
從來沒有見過兒子這個樣子，宋母也不知該怎麼辦。
二叔的狀態又開始瘋瘋癲癲，被宋母叫來的手下拽走的時候。
宋言清楚的看見二叔手舞足蹈的叫喊。
“她走了，啦啦啦，不回來了。”
12
回到家中，宋言從客廳急步走向臥室。
聲音高亢，揮動雙手對宋母比劃著。
“這個杯子，是小梨的，她經常用它喝咖啡。”
“臥室那幅畫，是小梨畫的，我們一起把它掛起來的。”
“還有床單、被子、牆壁的顏色、牙膏的口味……”
“這些都是小梨一個個挑選的！”
宋言聲音愈來愈大，努力向宋母證明曾梨的存在。
宋母卻無奈扶額，疲憊的看向宋言。
“小言，你說的這些，都是寧安的。”
“你愛的人是寧安，你忘了嗎？”
宋言的腦中仿佛劃過一陣驚雷，無法接受這荒誕的一切。
“怎麼可能是寧安的，這明明是小梨……”
“我現在隻是把寧安當朋友，我已經不愛她了？”
看著宋言歇斯底裡的爭辯，宋母更加不解。
“可是你這些年一直留著寧安給你的東西，不讓人丟，還時不時翻出來看一下，難道不是餘情未了嗎？”
“寧安這次回來，你們還和以前一樣相處，看上去就和小情侶一樣親昵自然，我以為你們要舊情復燃了。”
“寧安也這樣認為，她說她當年不該離開，還好都沒變，你還愛著她。”
宋母的話語字字珠璣，一錘錘砸向宋言。
母親認為自己對許寧安餘情未了，許寧安也認為自己還愛著她。
自己的所作所為讓她們都誤解。
那曾梨呢？
她看到這些，也認為自己還愛著許寧安嗎？
13
宋言突然失了力，搖搖晃晃的走向書房。
這是曾梨最常在的地方，她常常一待就是深夜。
宋言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書桌前，撫摸著面前的桌子，宋母的話仍在腦中盤旋。
母親能這麼想，那小梨，日日夜夜陪在自己身邊的小梨。
自己對寧安的態度不明和無邊界感。
是不是真的傷害到了她？
可這都是誤會呀！
宋言的腦中一團亂麻。
突然眼睛捕捉到未關嚴的桌櫃門。
宋言慢慢伸出手打開，裡面整整齊齊碼著金融學的各類書籍。
卷曲的頁腳，密密麻麻的筆記。
一看就是被主人翻閱鑽研過很多遍的。
宋言的手飛快翻動著書頁，眼睛緊跟著飛速瀏覽。
每個日期後面都標注著加油，那是曾梨一次次的給自己鼓勁。
最後一頁，淡淡寫著。
“靠自己走進宋氏！”
曾梨一直在努力學習，一直想要靠自己贏得尊重。
而自己，自己都做了什麼。
那日曾梨被公司誤解的時候，央求自己查明真相的時候
自己竟然說她文憑低，說她不可能考過許寧安。
自己口中說著信任她，心裡卻不相信，還查都不查都蓋棺定論。
言語裡還捧著、維護著另一個女人。
“宋言，我不乞求你的偏愛，我隻想要公正，為什麼要踐踏我的尊嚴。”
曾梨那天絕望冷冽的眼神再次浮現。
她想要的公正，自己沒有給，讓她明明白白感受到了自己對另一個女人的偏愛。
作為丈夫，自己都不知道曾梨在做什麼，想要什麼。
最後還把聯同外人把她的尊嚴踩在地上。
宋言卸力頹然向後一倒。
這不是誤解，是事實。
是自己傷害曾梨的事實。
自己都做了什麼混賬事啊！
14
宋氏會議室，眾人都在熱情恭喜許寧安入職宋氏。
對於這個未來的老板娘，員工的語氣都帶著恭敬。
也有不少員工在下面竊竊私語。
聽說這位是宋總的白月光，兩人相隔幾年不見，現在又舊情復燃。
宋總還特意弄了一個什麼考核，其實就是為了這個白月光留在身邊。
許寧安耳尖的捕捉到了關於自己的八卦，微微一笑。
雖然一走數年，但宋言還和以前一樣照顧著自己。
年少時候的愛戀果真美好，自己和宋言都如此難忘。
許寧安正陷入回憶時，宋言走進會議室。
大概是流言蜚語傳進了他的耳朵裡，宋言的臉色嚴肅得可怕。
會議室裡逐漸安靜了下來，宋言低沉的聲音擲地有聲。
“現在開會宣布，撤回許寧安小姐的入職許可，希望許寧安小姐另尋高就。”
眾人面面相覷，怎麼突然就撤回了，不是內定的嗎？怎麼宋總的表現和傳聞中不一樣呢？
“為什麼，為什麼要撤回我的入職許可？”
許寧安呆愣住，不解又氣惱的看向宋言。
卻從他的眼中看見了寒峻果決。
“因為這個職位原本就不應該是你獲得。”
“它應該屬於另一個人，它是另一個人付出努力辛苦考得的，你本就能力不如她。”
眾人討論聲越來越大，眼睛無一例外都在許寧安和宋言身上瞄著。
許寧安眼圈通紅，咬著嘴唇強裝鎮定跑出會議室。
她不明白為什麼一向對他愛護有加的宋言會突然這麼對她。
他剛說的這個職位是另一個人的又是什麼意思。
明明之前還不是這樣，怎麼說變就變了。
15
宋言不顧流言蜚語撤掉了許寧安的職位，這份公正終究是來的遲了些。
小梨，你去了哪裡？你能看見嗎？
他對許寧安這麼年的照顧已經仁至義盡，從此之後二人再無瓜葛。
他有錯，許寧安也有，她和他一樣，互相糾纏不清，置曾梨於不顧。
宋言對曾梨的行蹤一無所知，內心無比渴望曾梨的原諒。
想起昨天二叔的手舞足蹈時的喃喃自語。
宋言立刻驅車前往精神病院。
今天二叔狀態好像很好，沒有像往日一樣瘋瘋癲癲，看見他時還很平靜的和他打招呼。
就像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人。
“二叔，你還記得曾梨嗎？昨天她就在這裡消失了。”
宋言小心翼翼的發問。
二叔拿著面包放在面前的鳥籠前，一言不發。
二叔病情不穩，宋言不敢刺激他，隻能耐心的等待。
鳥籠裡的鳥兒看著面包垂涎欲滴，伸長脖子去啄。
因為偶爾能吃到一點點，所以它在很多次落空後還鼓足勇氣一次次這樣做。
但是二叔反手把面包喂給了另一隻鳥兒。
鳥兒很急，掙扎著拼命去撞籠子。
最後它發現，無論再怎麼做都吃不到面包時，便縮在籠子裡一動不動。
“小言。”
二叔的聲音驟然響起。
“這隻鳥兒可以為了獲得努力，但它拼命努力的，別的鳥卻可以唾手可得。”
“鳥兒被折磨多了尚且會放棄，更不用說是人。”
“不如放它離開吧。”
說罷二叔緩緩掀開籠門，鳥兒敏銳察覺到了自由的氣息。
頭也不回的飛走了。
它已不再需要為這一塊面包努力。
宋言怔怔的看著飛走的鳥兒，心中悵然若失。
曾梨也會這樣一去不復返嗎？
二叔備手轉身定定看向宋言。
“比起她消失，你更應該想想她為什麼會消失。”
像是一點即透。
宋言的腦海裡突然迸發出了畫面。
母親這些年對曾梨冷漠的態度，和時不時的陰陽怪氣。
自己明明知道，但卻從沒有幫她說過一句話，也從未站在她身邊，一直讓她孤立無援。
曾梨一直都想靠近自己，想要和自己更親昵一些，夫妻之間本該如此。
自己明明感受到了，卻以工作為借口，一次次的將她冷落，讓她一人默默等候。
曾梨難過傷心的時候，面對自己也會卸下防備表露情緒。
自己明明察覺到了，卻一次次的不管不顧，留她自己獨自消化情緒。
還有無數個敷衍的生日和缺席的紀念日。
自己享受著曾梨的照顧，享受著她的情緒價值。
但卻始終忽略了她。
自己用愛去引誘著曾梨。
讓她像鳥兒一樣奮不顧身，接受著偶爾的愛的施舍。
最後意識到無論多努力都得不到那塊面包，便徹底放棄。
自己終究還是，被曾梨放棄了。
16
睜開眼看著亮著光的電腦屏幕，熟悉的桌子，熟悉的床，熟悉的房間。
我知道，我回到了現實時間。
和作者的賭約仿佛近在昨天，卻是我經歷的五年。
曾梨、宋言、許寧安，這些書中的人物，卻真實的讓我感受到了愛情和婚姻中的種種。
我從未談過戀愛，宋言是我愛過的第一個男人。
雖然現在我已不愛他。
我是從何時開始不愛他的呢？
這個問題和我愛上他異曲同工。
我因為他的溫柔、他的負責逐漸愛上他。
也同樣因為他的優柔寡斷、他的心猿意馬而不愛他。
我向來如此，愛的熱烈，放手也決絕。
我知道宋言有他的道德感和責任感，他不會出軌。
但他對許寧安的偏愛，對我的忽視。
點點滴滴我都看在眼裡。
我執意要改變的原書走向，最終卻沒能改變。
消失的我又再一次做了他們愛情的工具人。
我想，沒有了我，宋言和許寧安應該會毫無阻礙的在一起。
我的出現，我的執念，可能從一開始本就是錯的。
17
伴隨著我媽的絮叨，我再次吃到了喜歡的飯菜。
色香味俱全，每一個都很對口味。
香，太香了。
“你慢點吃，餓S鬼投胎了。”
腦中作者欠扁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懶得理它，絲毫沒有放緩夾菜的手速。
“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我在宋家過得那是人過的日子嗎？”
作者沉默了，我感受到了它泛起的絲絲愧疚。
“你應該慶幸我現在還是一個對吃有所追求的積極向上美少女。”
我調笑著，打破了它的矯情。
過了一會，作者的聲音再次傳來，帶著些許猶豫。
“你知道嗎？你不見了之後，書走向竟然發生變化。”
我夾菜的手一頓，變化？
還能有什麼變化？
看見我大活人消失後，宋言嚇瘋了？
作者像是意識到了我腦袋裡在想什麼，罵了我一句，然後馬上開啟了講解。
“你那書裡的老公宋言，在你消失之後，找你快找瘋了。”
“不過我聰明，我把你從其它人的記憶裡都抹掉了，除了他沒人記得你，他天天到處講你被人當成神經病。”
講到這，作者雞賊一笑。
“他天天在家和他媽吵架，說他媽以前總為難你，弄得他媽現在睡覺都得靠吃安眠藥，不然睡不好。”
“真是“大孝子”，以前他媽為難你的時候，也沒見他為你說過話，真是腦子有病。”
“哦對，他還和他那白月光許寧安撕破臉了，許寧安和他談愛，他指著許寧安說她糾纏有婦之夫，不知檢點。兩個人現在老S不相往來。”
作者嘖嘖感嘆。
“他現在天天抱著你的東西各種懷念、悔悟，裝深情呢。”
“真是演的好一副深情渣男樣。”
作者呲牙咧嘴繪聲繪色的表述，時不時蹦出一句髒話問候一下宋言。
它以前可是很滿意宋言、許寧安這一對的愛情，說他們專情愛一人，不畏世俗勇敢追愛。
現在我穿書成妻子曾梨五年，它也代入進去了，對宋言許寧安這一對全是抨擊唾罵。
作者義憤填膺的講述完，喘了口氣問我的感想。
我愣住了，我？我的感想？
我沒什麼感想，心中毫無波瀾。
我努力五年都沒有改變宋言，現在我消失了，他就改變了。
我以前以為他不懂。
原來他一直知道，隻是不去做不去想，讓我一個人面對這些，承受這些。
“那就把我生活的痕跡從書裡全部抹去吧，太惡心人了。”
我淡淡的開口，繼續炫起小零食。
作者瘋狂點頭，滿口答應。
18
宋言每日每夜的需要摟著曾梨的枕頭入睡，才能感覺到些許安心。
她存在過的痕跡，仿佛能嗅到些許她曾經的氣息。
這是過去五年他唾手可得卻沒有珍惜的。
這一覺睡得很淺，夢裡紛亂無比。
他看見曾梨站在前面，像以前每個日日夜夜一樣，在等著他。
她在對他笑。
他向她道歉，表達自己的懊悔。
曾梨隻是笑著看著他，然後慢慢消失。
就像那天一樣。
他在夢裡一直找一直找，怎麼都找不到她。
他越來越急躁，越來越崩潰，歇斯底裡的無力感籠罩著他。
猛然驚醒！
宋言坐起身來緩了緩神，卻發現手邊空空的。
枕頭，曾梨的枕頭不見了。
宋言慌亂的在床上翻找，卻突然發現。
那枚曾梨丟下的婚戒，他一直戴在手指上，現在也不見了。
整個臥室變成了另一個樣子，曾梨的所有東西都不見了，隻剩下他自己的東西孤零零的留著。
跌跌撞撞跑出臥室，宋言無頭蒼蠅一樣在家中亂翻。
沒有了，全都沒有了。
曾梨的痕跡一夕之間徹底消失，仿佛從來沒有這個人存在。
他再也感受不到她任何痕跡氣息。
宋言猛然癱倒在地，淚如雨下。
曾梨徹底沒有了，一絲一毫都沒有了。
19
成功入職一家上市公司後，我開啟了朝九晚六的生活。
我媽總是勸我該留出時間談談戀愛，不然以後結婚怎麼辦。
我嗤之以鼻，每次都打哈哈過去。
我媽不知道，我已經是一個吃過婚姻的苦的女人了，虐身虐心啊。
作者說我是遇人不淑，換一個就好了。
我認真思考過後，告訴作者。
“要不給我寫個小甜文讓我穿進去。”
“我要高大帥氣、八塊腹肌、有錢多金、才華橫溢，愛我愛到S的那種。”
作者嘴角抽動了一下。
“至於具體性格、長相。”
“實不相瞞，鄙人喜歡的有點多，審美廣泛。”
“並且我都想要，要不各種類型都來一個，都愛我愛到S，哈哈哈。”
我越想越興奮，墜涎欲滴。
一陣怒罵聲傳來，系統忍無可忍。
“你喵的開後宮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