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剛過，家裡又來了個挨家串戶撒財神的人。
我不耐煩地跟我爸媽說，這已經是今天第五十個人來了。
一人給兩塊，店裡一天沒進賬還反倒搭一百。
爸媽不以為然，還安慰我說“送財神來了”總不能拒之門外。
我無奈又接過撒財神人手裡的財神貼，手裡塞了兩塊錢。
可那個人還是站著不走：
「我這個財神不一樣，要八百八十塊八毛八。」
氣得我直接把剛從他手裡接過的財神貼，團成了團扔了出去，還罵了一句：「你真是想錢想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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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一陣聲音傳來：「你小子好大的膽，不想發財就算了，還把我團成了團給扔了？」
1
我嚇了一跳，回頭看向爸媽：
「你們剛剛說話了嗎？」
我爸拿著手中的抹布一頓：「說了啊。」
我剛剛要松口氣以為我多想便聽見我爸說：「我說今天做掉小雞燉蘑菇，再小酌一杯。」
本該放下的心我又提了起來。
剛剛明明聽到了一個聲音，不容我想那種聲音又響了起來：
[既然你不願意發財，那我隻能尋找下一位了]
第一時間我想到的是我被鬼附體。
轉而一想，財神本就有一種闢邪的作用，妖魔鬼怪怎敢來。
見狀我連忙說了一句，也不管是真是假：[爺爺，你等會兒。]
我爸聽見我的這句爺爺渾身一酥:[小凡，你爺不是S了二十年了嗎？他來了？]
說罷他四處尋覓，可能顫抖的雙手出賣了他。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爺是被他害S的。
見狀我敷衍了一番後，抓著手中的財神爺跑出店鋪外。
找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對著那團被我揉搓的比較褶皺的財神爺道：
[爺爺，爺爺，你真的能讓我發財？]
此刻我隻感覺渾身一緊，一道電流酥酥襲來：
[當然可以，前提你需要做一件事兒，這樣我才可以助你發財。]
然後他說：[你要挨家挨戶送財神貼，直到送滿一千五百張後，你將順風順水前途無量。]
我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雪地。
一個村子三百人，我要走遍五個村子，前提還是每家每戶都會要的前提下才能送完。
[快點，不幹我就要走了。]
財神爺催促著我，一咬牙一跺腳我應了下來。
我想到了財神貼會送得不太容易，但是我沒想到財神貼不僅沒送出去，反而差點挨了一頓揍。
當晚我躺在炕上和我腦子中的財神對話。
得知他是財神爺。
但由於他的老板，也就是所謂的玉皇大帝對每個人工作制度進行了改革。
每位仙家的法力有無或者法力多少都跟業績掛鉤。
本來這些財神帖都是由一些人免費發放到各家各戶，賞錢全憑心意。
但由於近些年盜版財神帖實在太多，還有人打著他財神爺的名號到處斂財。
所以導致他名聲逐漸下降，法力也漸漸消退。
還對我說賣我八百八十八實屬無奈，因為財神爺自己好幾天都沒吃飯了。
用盡最後一點法力化成人，本想讓我幫助他一下。
留下這個官方正版財神帖，日後來報答我。
可沒想到我剛正不阿，說白了就是說我太摳門。
無奈現在法力盡失，隻能寄存在這一個財神帖裡。
隻要我幫他完成業績，他也就有了法力，有了法力就會幫我發財。
嗯……總之就是我的先付出幫他，他才會幫我。
我突然想明白每年都會有人來撒財神的原因，撒夠數了財神爺就有法力可以送財了。
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今年這個撒財神的接班人落到了我的身上。
2
我問財神爺爺，這到底財神帖是收錢賣啊還是不收錢啊。
他居然跟我說，理論上免費送，收到的人願意給些財錢就給些。
但財神爺說完，後面還有個但是：
「但是這個世事無絕對對，你給我收到的財錢越多我的法力回復得越快。」
我一陣無語：「那我跟那些打著你名號騙錢的人有什麼區別？」
還別說財神爺還給我了一個非常官方的解釋：
「別胡說，咱們這個是官方正版，我授權的那是管用靈驗的。」
「怎麼能是那些盜版可以比擬的？所以你這個不算！」
還叫我趕緊去撒財神帖，別在這裡繼續廢話。
我又是一陣無語。
為了我今後能發財第二日一早，我拿著手中的財神貼就串訪鄰裡鄉村。
走到第一家的時候我就有些頭痛。
這家人是村裡出了名的不好惹，我準備換一家的時候財神爺說：
[一定要挨家挨戶走，不能挑著走。]
無奈我深吸一口氣，推開了我那胡攪蠻纏，髒話滿天飛的大姨奶家。
一進門屋裡坐著三個老太太，大姨奶見我臉上帶著笑：
[哎喲，這不是小凡嗎？找大姨奶什麼事兒啊。]
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笑：[大姨奶，新年好，我來給您拜年了。]
大姨奶雖然身形佝偻，可菊花瓣似的笑容從她滿是皺紋的臉上綻放。
正當她說好好好之後，我掏出一張財神貼：[恭喜發財，大姨奶來一張。]
見狀她拿過來說到謝，可當我管她要錢的時候她的笑容瞬間消失。
[要錢？要什麼錢？]
我就知道你這小子不懷好意，好心來給我拜年說白了就是想騙我這個老太婆的錢。」
我這大姨奶出了名的鐵公雞一毛不拔，還想著發財的主。
我隻好厚著臉皮繼續說：「大姨奶此言詫異，這不是給你一個財神帖那麼？」
「這寓意多好，你老不就喜歡錢麼，財神帖發發發的。」
我不提這茬還好，剛說完還在炕頭坐著的大姨奶撲騰地就來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還別說，這老太太這大年紀了腿腳還挺靈活。
瞪著溜圓的大眼睛，用手指著我說：「你轉身自己去看看身後的抽屜。」
我滿臉疑惑地去打開身後的抽屜，打開一看好家伙一堆財神帖。
粗略地數了一下最少二十多張。
大姨奶繼續指著我說道：「看到了吧，這些都是這幾天來人撒的。」
「有要一塊的有要兩塊的，我倒是不在乎這幾塊錢。」
「可你表姑因為一趟接一趟出屋門接這東西，家裡小崽子差點被開水燙到。」
「現在我看到這個東西就氣不打一處來。」
3
表姑王春華聽我媽說，跟我表叔是雙胞胎。前兩年才有的自己的孩子。
對於我大姨奶也算是老來得外孫心疼得不得了。
我一聽這話，這我來得也太不湊巧了。
不僅不給錢還不準備要，無緣無故還被訓一頓。
我剛要打退堂鼓，這時候我那財神老爺子發話了：
「小凡子這種的必須給我拿下，這種艮啾啾的算雙倍業績。」
我心想好家伙，你們那一塊也有雙倍啊！
頓感頭被什麼打了一下：「你小子別廢話，你想什麼都我知道，趕緊地幹活去。」
我驚訝說道：「你是不是你沒有法力了嗎？怎麼還能打我。」
這財神老爺子也是個逗比，他說他剛赊了業績兌換一點點法力，就用來打我了。
我：…………？
看來那大姨奶我還真有些害怕的，為了自己為了將來也隻好硬著頭皮上了。
軟的不行就來點硬的：「大姨奶我還實話告訴你了，今天我發的財神帖你是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你不要我就賴在你家裡不走了！」
大姨奶被我說的也是一怔，說我跟他發潑也是沒用。
我看她那個嚴肅的樣子，也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我撲通往地上一跪：「我的大姨奶我的好大姨奶，你就收一個吧，我幫你幹活！」
我這大姨奶從我記事起就喜歡貪圖便宜，一聽說我幫她幹活臉色才有些緩和。
「這樣的話我還可以考慮考慮，你去把院子裡的雪掃了，我接你一個財神帖再給你2塊錢。」
我一聽有戲，但是給的錢有點少。
我想了想說：「大姨奶我去幫你收拾一下屋子，你再多給兩塊錢唄。」
我這大姨奶還不耐煩地讓我說：「去吧去吧，就按照你說的給你四塊不能再多了，等我一會打完麻將去檢查。」
我應聲答應，滿心歡喜的先去把院子給掃了，然後又去收拾屋子。
這老太太的屋子是真的亂，要不是為了我那財神爺，給我多少錢都不會幹的。
這時候那位財神爺爺也說話了：「這屋子太亂了，都說家裡出來財，我可不願意來這裡待著。」
這老頭還挑剔上了，還嫌棄這那的，我總感覺這財神爺是個赝品那？
我剛心念一動，又傳來一句罵罵咧咧：「你才是那個老頭沒大沒小說誰赝品那？等我有法力得讓你看看什麼叫八方來財，趕緊幹活別廢話。」
我正想爭辯什麼，一個不小心打碎了一個花瓶。
從一堆碎屑中還有一個折疊了好幾次的紙條，好奇心使我作祟。
上前打開一看居然是一張收養證明“xxxx 年xx月xx日收養一女孩子取名為王春華”特此證明，收養人落款人名字是李麗娟，被收養人家庭落款名字是牛大力。
4
我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這李麗娟不正是我大姨奶。
這王大力我也聽我媽說過，不過S得早。
但是他媳婦我知道啊，他媳婦正跟我大姨奶打牌那啊。
那也就是說，我表姑不是我大姨奶親生的，可能是牛大力家裡的。
對了我曾經聽我媽說話，村裡牛大力家媳婦生娃，最後沒生出來。
有傳言說是流產了，也有傳言說是生了女孩給扔了。
看來這的確是生了女孩紙，但是沒。
被我大姨奶收養至今。
不過這也跟我沒關系，不過打碎了花瓶就要承認錯誤。
我立馬去另一個屋裡找到我大姨奶：
「姨奶，姨奶對不起我給你花瓶打碎了。」
我這姨奶興許是打麻將贏錢了，這次是真大度。
不僅什麼都沒有說我，還忙下炕問我被沒被扎到。
緊接著給我拽到另一個屋裡去說道：「花瓶打碎了看沒看到裡面東西。」
我實話實說：「看了啊，一個紙條麼，內容也看了！」
我大姨奶一聽說我看了紙條緊接著也是慌了。
告訴我這個事情爛在肚子裡，告訴我活不需要幹了。
還收了我一個財神帖，順便塞給我一百。
我本來也沒打算跟誰說呀，我一在推脫。
奈何拗不過大姨奶，隻好收下。
第一個財神帖以一百元子賣出。
「財神爺爺這個賣了一百，你的業績怎麼樣了？該有點法力了幫我發財了吧？」
「你這臭小子急什麼急啊，我把赊那點還回去了，現在還差點，差一點就夠了！」
我無奈隻好繼續發，一家兩家三家……我自己都忘記發了多少家了。
每次問財神爺都說差點，不免讓我越來越焦躁。
「你這財神到底是不是正經地方來的啊？我現在都嚴重懷疑你是不是在騙我！」
見我這般，財神瞬間聲音變得大了些：
[胡說，我堂堂財神爺怎會騙你這個毛頭小子？不出三天，一定讓你發財。]
算著時間還有五天過年，我撇了撇嘴。
[那可說好了，要實在沒有錢我可不幹了，有這個時間我還想在熱炕頭打會王者呢。]
協議達成，我拿著財神貼繼續走了一家又一家。
折騰了一天，財神貼賣了五十張。
由於折騰一天我早早就睡了過去，半夜我突然聽見一陣腳步聲響起。
[小凡子，快醒醒，你家進賊了。]
耳邊響起財神的聲音，他又重復說了一遍：
[在不醒，你家的家底兒都被偷了。]
一聽家底要被偷，我猛地睜眼。
四處環繞，發現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正在我家廚房翻著什麼。
這人看著身形較瘦，身高也不是很高的樣子。
我能打得過。
見狀我起身，拿著身旁的掃把悄悄地走了出去。
此時男人全神貫注地在門外的地裡翻著，完全沒有注意到我已經走到了他身後。
我微微一笑，這小賊倒是奇葩。
人家都是投金銀珠寶，他可倒好，在茅廁旁翻個不停。
此賊不專業。
隨後，我拿起手中的掃把對著男人的後背猛地拍去。
男人尖叫一聲，回過頭。
見到他的臉龐時我整個人一怔。
5
[王大力？你大半夜不睡覺跑我家來當賊？]
王大力見我臉上忽地一紅：[誰當賊了。]
我撇嘴，一副看穿他的模樣：[還狡辯，不是當賊你大半夜鬼鬼祟祟地來我家幹什麼？再說了，你這個賊也不專業，上旁側偷什麼？挖S？]
王大力四處環繞了一眼，一把抓著我的手將我拉進屋中。
[小凡，我發現了一個秘密。]
[還記得你今天去二嬸家送財神貼不，你走後我去拜年，我聽說她要將她女兒嫁給你，但是你爸媽不同意拒絕了，然後……]
[然後她就將二叔之前在村裡偷的XX藏在了你家，估計明天她們就得叫村長來查。]
我一驚，XX可是犯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