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熬不過去,S了也無妨。
總歸,我們宋府早已不復從前的榮光。
我一個弱女子,也翻不起什麼大浪。
我奄奄一息時,還是蘇明月請府醫前來診治。
她說,她要留著我這條賤命,好好玩。
她說,她要我求生不得,求S不能。
我拼命喝藥,調養身體。
如她所願,我要留著這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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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鹿S誰手,還未可知也。
14
嚴寒的冬天慢慢過去。
蘇明月的肚子慢慢大了起來。
我傷好後,便做著粗使丫鬟的活計。
蘇明月故意讓我伺候她,為她洗腳倒夜香。
她百般羞辱我,我亦是時常露出羞憤的神色。
她又故意在謝玉疏面前嬉戲打鬧,瞥見我眼眶通紅,這才得意地笑出聲。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我唇角微勾,默默在茶盞裡下了藥。
蘇明月很享受對我的折磨。
可惜,她低估了謝玉疏的深情。
謝玉疏連我這個相處多年的青梅竹馬都能辜負,更何況是她?
在蘇明月肚子越發大了起來的時候,謝玉疏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不耐煩。
謝玉疏這人,雖是長著一張好皮相,卻最是重欲。
蘇明月身子不便,又一心想生下腹中孩子,在府中站穩腳跟,自是不願冒著流產的風險服侍他。
於是,蘇明月劃花了我的臉,讓我替她承寵。
她趾高氣昂。
「宋吟詩,你不過是一個卑賤的通房,別肖想你不該得到的東西。」
我捂著流血的右臉,對她嘲諷一笑。
「通房若是卑賤的話,那千人騎萬人踏的花魁又該如何?」
蘇明月惱羞成怒,抬手便給了我一巴掌。
我咬著牙,屈辱地看著她。
我的眼神取悅到了她,她笑得漫不經心。
「淪落到這種地步,還敢嘴硬。」
「宋吟詩,你該慶幸,我還留著你的狗命。」
我低下頭,遮掩住眼中的恨意。
我當然該慶幸。
慶幸我還活著,還能眼睜睜看著這對渣男賤女S在我面前。
為我的阿執,為我的兄長報仇。
15
謝玉疏重欲,又格外喜歡身嬌體弱的纖細女子。
我這些日子被蘇明月磋磨,早已身姿纖細。磋磨,早已身姿纖細。
但右臉那猙獰的傷疤,讓我看起來面色醜陋。
我想了想,提筆為自己上妝。
討好一個SS阿執的男人,當真惡心。
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是阿執的親爹。
可,要想報仇,必須忍辱負重。
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嬌豔如花。
右臉那道猙獰的傷疤,被一朵豔麗的牡丹掩蓋。
牡丹栩栩如生,是謝玉疏的最愛。
我等了很久,謝玉疏才匆匆上榻。
瞧見我,謝玉疏的眸色冷了冷。
「滾下去!誰許你上來的?」
我柔弱地拂開床簾,衣衫順勢滑落,露出白皙的肩膀。
我看到謝玉疏的喉嚨動了動,眼中閃過一抹欲色。
但他依舊怒斥:「宋吟詩,誰教你的這等子狐媚子手段?」
我恰到好處地擠出一滴淚來。
「阿疏,你知道的,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
「難道,愛你,也錯了麼?」
謝玉疏最喜歡人捧著他,哄著他,更喜歡美人愛他愛得S去活來。
我這副非他不可的模樣,成功讓他眼中的冷意褪去了幾分。
他放緩了語氣:「吟詩,我雖未能依照諾言娶你為妻,但我徵戰在外,也是身不由己。」
呵,男人,永遠都能找出千萬個理由,為自己的失信開脫。
我一把擁住他,纖細的胳膊緩緩攀上他的脖子。
紅唇湊近他:「阿疏,我明白,我都明白。」
「我隻要陪在你身邊,是妻是妾,都無妨。」
我吐氣如蘭。
謝玉疏在蘇明月那裡久久得不到寬慰,自是按耐不住。
他喉頭滾動,粗糙的手指在我的臉頰上的牡丹上流連。
隨後,他一把扯下床簾。
室內燭光搖動。
窗戶上,蘇明月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長。
我聽到一聲幾不可聞的賤人。
我笑了,叫得越發用力。
蘇明月再也聽不下去,憤憤離去。
16
不過一夜,謝玉疏便食髓知味。
整整半月,謝玉疏才想起蘇明月。
蘇明月因著懷孕,本就夜裡睡不好,原來水靈的皮膚早已黯淡不少。
又因著我日夜侍奉謝玉疏,她心中嫉恨。
眼下兩個黑眼圈,更是顯得她憔悴不已。
她又氣又急,讓我頂著大太陽跪在釘床上。
她一連摔碎了十幾個玉碟,連聲罵我狐媚子。
我衝她挑眉。
「再狐媚子,還能有花魁娘子媚?」
隻一句話,便引得蘇明月暴跳如雷。
她最不喜歡提及在青樓的那段日子。
她好不容易嫁給謝玉疏成了正妻,隻要生下腹中胎兒,當家主母的位置便坐穩了。
花魁娘子是她費盡心思想要抹去的過去。
我三番兩次在她的雷區上蹦跶,她當然憤恨不已。
「砰!」
又是一個茶盞朝我飛來,我偏頭一躲。
茶盞碎落在地。
我聽到一陣強有力的腳步聲。
餘光中瞥到青色的衣角。
我迅速往下一倒,手掌壓在茶盞碎片上,嬌嬌弱弱地開口。
「夫人,我別無所求,隻求能夠陪在將軍身邊,伺候他,照顧他,便足矣。」
「求夫人不要趕我走,就讓我好好伺候將軍吧!」
果不其然,蘇明月氣得又是抄起一個茶盞飛來。
那茶盞又快又急,迅速朝著我的面門飛來。
我閉上眼睛,一副悲痛又無力的姿態。
茶盞在距離我額頭一寸距離停下。
謝玉疏捏著茶盞,皺著眉頭將我扶起。
此刻的蘇明月發釵歪斜,黑發松散,看著像極了一個瘋婦人。
哪裡有從前的嬌弱之態?
反觀我,眼眶微紅,一副楚楚可憐的姿態,成功讓謝玉疏眼中閃過心疼。
謝玉疏將我擋在身後,語氣有些涼。
「明月,你又在鬧什麼?」
隻一句話,便讓蘇明月眼圈紅了。
她委屈地跑了過來,似乎想要挽住謝玉疏的胳膊。
「玉疏哥哥,你總算想起人家了。」
若是從前,謝玉疏最是吃她這嬌嗔的一套。
可現在,發釵歪斜的蘇明月,沒有半分美感。
謝玉疏倒退幾步,蹙了蹙眉。
蘇明月瞳孔放大,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
她剛要開口,卻被我的話堵住。
「阿疏,沒事的,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擅作主張,替你縫制荷包。」
說著,我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針腳綿密的荷包。
謝玉疏的眸子軟了軟。
他輕輕拍了拍我的手,我如小鹿一般依偎著他。
手指輕輕在他掌心滑動,讓他眉間更添幾分快意。
蘇明月氣得面色扭曲。
「玉疏哥哥,不是的,她......」
話到一半,蘇明月住了嘴。
隻因謝玉疏的眼神,冷得嚇人。
他道:「明月,我以為,你是個識大體的女子。」
「身為當家主母,為難一個通房,屬實太過小家子氣了。」
說罷,謝玉疏摟著我便走。
我回頭衝蘇明月挑了挑眉。
無聲地吐出兩個字:「賤人。」
她蘇明月當真以為,我們宋府的姑娘,都未曾學習後宅陰私麼?
從前,是我不想鬥,不屑鬥。
現在,是我不得不鬥。
17
蘇明月不愧是花魁。
自打謝玉疏對她厭煩幾分後,她便重整旗鼓。
她整日在婆母面前噓寒問暖,哄得她眉開眼笑。
婆母便找了個由頭將我斥責一番,將蘇明月重新又推到了謝玉疏旁邊。
是夜,謝玉疏又重回蘇明月的院子用飯。
蘇明月會舞會曲。
她大著肚子不便跳舞,便捏著嗓子咿咿呀呀唱得深情。
謝玉疏的臉上再度出現痴迷之色。
蘇明月得意洋洋,卻因身子不便,不願伺候謝玉疏。
她挑了個相貌出挑的丫鬟,送到謝玉疏床上。
不曾想,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那丫鬟便攏著衣裳淚眼朦朧地跑出了門。
不知發生了什麼,謝玉疏大怒力氣。
連蘇明月的眼淚都沒能留住他。
看著謝玉疏一臉餍足地躺在我身邊,我勾起了唇角。餍足地躺在我身邊,我勾起了唇角。
別說是貌美丫鬟了,就算是蘇明月生產之後再度爭寵,也無法再讓謝玉疏重振雄風。
我的手緩緩撫過謝玉疏的眼角。
那裡,不知何時長出一顆小小的痣。
在小痣下方,隱隱約約還有黑色的細線。
若不仔細看,當真是一點也看不出來。
我笑得肆意。
謝玉疏,你可要,努力活得久一點啊。
久到,看著你們謝家這棵大樹連根拔起。
18
謝玉疏開始冷待蘇明月。
蘇明月大受打擊。
她不敢相信,從前那個對她一腔深情的謝玉疏,居然這麼快便對她失去了興趣。
她靠著謝玉疏的寵愛成為正妻,自然明白,失寵意味著什麼。
男人的寵愛,可以成為蜜糖,自然也可以成為砒霜。
於是,她冒著流產的風險,衣著清涼地在謝玉疏面前跳豔舞。
她四肢纖細,唯獨孕肚又大又圓潤。
謝玉疏看著她那張楚楚可憐的臉,眼中染上一絲火苗。
謝玉疏成功上了她的榻。
有丫鬟偷偷在背地裡嚼舌根。
說蘇明月當真是為了爭寵,不擇手段。
孩子,終歸是無辜的。
是啊,孩子是無辜的。
蘇明月怎麼會在乎孩子呢?孩子不過是她爭寵的手段罷了。
她可以為了正妻之位活活溺S我的孩子。
自然也可以將孩子當成自己的墊腳石。
想起S去的阿執,還有下落不明的兄長,我心中恨意便愈加翻湧。
阿執,兄長,你們再等等。
快了,就快了。
19
當夜,蘇明月本以為能風光承寵。
沒想到事情做到一半,卻熄了火。
蘇明月又怕又急。
謝玉疏的臉色漸漸變得青黑。
蘇明月情急之下,自己服下合歡丹,又哄著謝玉疏吃下。
幾經輾轉,蘇明月終於成功承寵。
第二天,一大箱金玉首飾不要錢地往她院裡送。
自打我取悅謝玉疏後,從通房成為了妾。
即便如此,依舊每日要向蘇明月請安敬茶。
蘇明月最喜歡刁難我。
她要我趴在地上學狗叫,討她歡心。
今日謝玉疏不在府,她當然要借著這機會狠狠磋磨我。
我卑躬屈膝,伏地而跪,規規矩矩。
尊嚴麼,早就在阿執S去的那一刻,就不存在了。麼,早就在阿執S去的那一刻,就不存在了。
蘇明月被我卑微的模樣取悅到了。
她撫摸著脖頸上的紅痕,很是得意。
「宋吟詩,你瞧,縱使我懷了孕,你都爭不過我。」
「哈哈哈哈!你們兄妹倆,永遠都是我胯下的狗。」
我的指甲深深掐進了手心。
我告訴自己,要忍,一定要忍。
我在蘇明月院裡跪了半天,才狼狽回了院裡。
我看著桌面上開得正好的月季,眼中出現一抹溫柔。
阿執,別怕,娘回來了。
那小賤人得意不了多久了。
你且看著,娘會拿她們的命,一一為你陪葬。
白色的月季開得正好。
想來阿執也是開心的吧。
當晚,謝玉疏很晚才回府。
蘇明月早早就精心打扮,等在他回府的必經之路上。
毫無疑問,蘇明月又承寵了。
隻是這一次,承寵剛到一半,蘇明月便大出血。
血水四溢。
謝玉疏嚇得面色蒼白,登時便失了興致。
他最是重欲,也最不喜歡掃興。
他冷冷地看著蘇明月。
蘇明月痛得捂緊了肚子。
「玉疏哥哥……」
她剛叫出聲,謝玉疏便拂袖離去。
她捂著肚子,絕望又無助地嘶吼著。
「玉疏哥哥,明月疼,你看看明月啊!」
可謝玉疏一次也沒有回頭。
他喜歡的,是她的身嬌體軟,是她的溫柔小意。
染血的軀體就是麻煩。
謝玉疏最不喜歡麻煩了。
20
謝玉疏匆匆忙忙來到了我府裡。
我貼心地替他倒了一杯安神茶,又替他按揉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