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州兵敗後,爹爹把我獻給了楚侯。
出嫁前,大娘子送了我一根鋒利的金簪。
小娘則是給了我一本秘制的春宮圖。
前世我選擇了金簪,行刺不成反倒受盡凌辱而S。
今世,我想換條路走……
1.
大娘子把金簪送來時,我還在屋子裡看書。
「姣姣,娘的心肝兒姣姣!你父親怎麼如此狠心,竟要把你送進狼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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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大娘子已把我摟進了懷裡,話語間淚也打在了我的衣裳上。
「魏桀他不是人!偷襲了你阿兄的軍營,還將你阿兄梟首,掛在那戰旗之上!」
「可憐我宏兒,連他剛出襁褓的孩兒都沒見著,就歸了西……」
「如今還要用你去換他的屍骨!」
邊說著,大娘子就從頭上摘下一隻金簪,緩緩插入了我的發髻之中。
「魏桀S我宏兒,阿娘定要他賠命!」
「姣姣,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大娘子微涼的手劃過了我的臉龐,從額頭直到唇間。
「真好看,不愧是娘的好姣姣。」
「姣姣,你一直都最聽娘的話了,對嗎?」
說著她的手緩緩向下,慢慢捏住了我的脖頸。
我是庶出,自幼被記在大娘子名下。
在外人眼中,她待我很好,平日裡好吃好喝的從不吝嗇。
更別說把我這個庶女,記成了嫡女。
但他們不知,我不隻是大娘子的養女,也是她的出氣筒。
爹爹除了每月的初一、十五會來大娘子房內,其餘的二十幾天,連主屋的門都不會踏進半步。
大娘子是世家嫡女,端莊有餘,但風情不足。
阿爹最寵愛的是我小娘,每月裡足有半月都在我小娘的床鋪上。
我同小娘又是長得最像,所以每次爹爹去小娘屋裡待一晚,我就要在大娘子的屋裡頂一晚的水缸。
大娘子的手緩緩收緊,勒得我差點喘不過氣,但最後又松了開來。
「姣姣,我隻有你了。」
「你可千萬要聽話啊!」
「你小娘的命,可還在我手裡呢~」
2.
深夜裡,我家小娘也來了。
我沒想到她會這時候來,根本來不及給脖子敷粉。
但好在她一進來就在哭,壓根沒注意到我脖子上的痕跡。
小娘原先是秦淮河上的花魁,容貌身段都是一絕,就連哭起來也是最動人好看的。
她手裡的帕子一點點擦著淚兒,看著好不讓人心疼。
我看著她這樣,心裡也不是滋味。
「姣姣,娘的兒啊!你怎麼命那麼苦!」
「你爹明明答應了要把你許個好人家的,怎麼現在卻要拿你去投誠!」
說著說著,小娘哭得更厲害起來。
她是府內最受寵的,共生了三子三女,但活到現在的,隻剩我一個。
小娘總抱著我哭,說我是她的命根子。
看著她這樣,我也心裡難過,於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她。
漸漸小娘的哭聲停了,轉而是如同鶯歌一般嬌俏的嗓音。
「左右這楚侯也是個男人!」
「他既是個男人,姣姣你又是這樣的容貌,想來他肯定會動心!」
說著,小娘從懷裡拿出了本老舊的冊子。
「姣姣你莫要害臊,這裡面的東西你仔細瞧著。」
「小娘當初也是靠這東西,把你爹爹的心給收攏住的。」
「你既然出嫁了,便要早些抓緊郎君的心,快些為他誕育子嗣!」
「女子柔弱,本就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你早些誕育子嗣,也就在魏家扎下了根基!」
「等你扎根了,娘也有了依靠。到時候讓你爹爹把那個老虔婆給趕出去,娘也好給你未出生的弟弟掙個好身份。」
說著,小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之前因為害怕大娘子察覺,如今她穿衣服也隻能緊著穿。
就連她連吃酸黃瓜,也隻敢躲在被窩裡吃。
也就是這幾個月胎相穩定了,她才敢在眾人面前顯露出來。
聽著小娘懇切的話語,我點頭應了個諾。
3.
七月十四,不宜嫁娶。
但作為刺守家嫡女的我,還是被一乘小轎抬去了城外的軍營。
小轎後面是幾十臺的嫁妝,隊伍極為盛大。
不知情的人隻以為這是阿爹疼愛我,所以給了那麼多嫁妝。
但我自己心裡清楚,那些東西名義上是嫁妝,實際上不過是爹爹投誠的獻禮。
對上楚侯,我們隻佔下風。
畢竟是嫡女出嫁,爹爹還想著要來坐高堂位置,受楚侯的拜禮。
但楚侯卻是提前派人來說了,如今我們兩家往外說著好聽是魏吳兩家結親。
不過實則是楚侯經過陳州納了個妾,這妾室的阿爹怎麼受得起楚侯一拜?
臨出門時,大娘子和我小娘都來為我送行。
小娘哭得兩眼紅腫,一直囑託我嫁了人家就要好好侍奉夫君,早些誕育子嗣,早些安穩下來。
大娘子則是趁著幫我擦淚的功夫,湊近對我說道。
「姣姣,你小娘的命就攥在你手裡呢~」
「千萬要聽阿娘的話啊……」
但重活一世的我知道,就算是我聽了大娘子的話,也保不住我的小娘。
因為如今小娘的肚子裡,已有了七個月的身孕。
剛喪子的大娘子,是絕對不會允許有人在這時生下爹爹的孩子的。
絕對,不會!
所以這次我不想再走老路了。
前世我選擇了聽話,但最後行刺不成反倒受盡凌辱而S。
今世,我想換條路走!
S人最狠的不是利劍,而是溫柔刀……
我的命想握在我自己手上!
4.
同前世一樣,我被送到魏桀的營帳後便不見他露面。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但魏桀是半點不把我放在眼裡。
前世我正襟危坐了一整晚,但那一晚卻是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
魏桀與人飲酒了一夜,回來時已是深夜。
他一回來見我坐在床榻上,直接一腳把我踢下了床。
我隻能是穿著嫁衣在小榻上坐了一晚,第二日就得了風寒,許久才將養好。
而這回我早早卸了妝發,脫了小衣就在榻上躺下。
半夜從屋外傳來了鬧哄哄的聲響,那是魏桀回來了。
雖然嘴上說隻是納妾,但這日魏桀的身上也穿上了一身喜服。
他原本就容貌俊秀,若不是常年在外徵戰,長了一身的腱子肉,怕是早就要得個白面將軍的诨名。
見著在床上睡得正香的我,他一下便弄出了動靜,讓我下來。
「下去!誰準你躺上去的!」
上一世我傻傻的直接下了床,而這世我卻是裹緊被子,在床上遲遲不肯下來。
「侯爺,為何要讓妾身下床?」
「下去。」
魏桀沒有解釋,而是皺著眉頭繼續看向我。
面對他的冷眼,若是尋常女子怕是早就要嚇S過去。
但我S過一回,如今早就不怕這些。
「若是沒有理由,妾身今日是萬萬不能下去的。」
「妾身知道侯爺納妾身,隻是為了看看爹爹的誠意。」
「如今魏吳兩家也算結了盟誓,為了這幾方的勢力,侯爺也不該半點臉面不給妾身。」
一邊說著,我裹著被子半坐起來,看向了魏桀。
但聽見我這麼一說,魏桀的眼神卻是更加凌厲了起來。
「沒想到,小小庶女竟然還能有這樣的膽量。」
一邊說著,魏桀卻是冷不丁地笑了一聲。
我自幼記在大娘子名下,外人也隻道我是刺守家的嫡女,但魏桀卻是清楚我不過是小娘生的女兒……
他身邊的耳報神,可靈通得很。
但聽見他這樣點我,我也不惱,隻是繼續笑著看他。
「膽量不膽量的妾身不知道,妾身隻知道如今我這性命全權掌握在侯爺您的手上。」
「您若是把我看作是妻妾,便安心放我這小女子留下。」
「您若是把我看作是探子,便隨時可要了我的命。」
聽見我這麼回話,魏桀嘴角微微勾起,隨後向著床榻走來。
「聽說,你小娘是秦淮河上的花娘子,也不知道你這本領學到了幾成?」
一邊說著,他伸手挑起了我鬢邊的碎發。
而我見了,隻是微微笑著,隨後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將臉朝著他猛然湊近了一些。
「侯爺,您大可自己試試。錦被之下,妾身未著一物~」
「我們陳州人愛在身上紋繪,動情時紋繪便成了絕佳的風景。」
「侯爺,您看看妾身身上的是什麼……」
說完,我便把錦被往下一滑,露出了胸口的半朵凌霄花。
但此時魏桀卻是突然往後一退,隨後就借口有軍務未處理匆匆離去。
他的腳步匆忙,讓人看不見他的樣子。
但我注意到,他露在外面的耳根子,此時卻是紅得厲害。
「料想侯爺威武,定然不是不能人道。」
聽見我這麼一說,魏桀的腳步一停。
「您公務繁忙,那妾身這榻……」
「等您有空了再上。」
5.
第二天起,我就以楚侯貴妾的身份在營帳裡行走了。
魏桀自然是不可能就這樣相信我的,和前世一樣,在我身邊,他放了兩個探子。
一個是暗衛十三,負責保護我的安全。
一個是丫鬟小梅,負責照料我的起居。
他們雖然是魏桀派來監視的人,但對我該有的尊敬都是有的,會在我溜達到不合時宜的地方時委婉地提醒我。
我想,既然魏桀的眼睛都送上門了,怎好不用起來呢?
前世害我送命的,可不止大娘子一人……
我讓一直跟著我的王嬤嬤給小娘送了封家書,隨後第二天魏桀就把我身邊帶來的下人全數拷打了一番。
尤其是王嬤嬤,魏桀怪不守府裡規矩擅自出門,直接讓人拔了她十個手指甲。
然後連著那剩餘十幾個同我一道來的僕人們,全部被丟回了陳州。
在外人眼裡,這無疑是當眾狠狠打了我的臉面。
但面對著這樣的情形,我卻是心中暗自發小。
「送家書,你讓小梅找人給你送就行了。」
「但若是想送些別的……」
魏桀與我說這話的時候,我正在用剛採到的鳳仙花染著指甲。
「侯爺,我不過是和我小娘說幾句體己話罷了,您犯得著那麼多心嘛!」
一邊說著,我就走到了魏桀身邊,有意無意地在他面前攏了攏頭發。
「況且出嫁從夫,您才是我的靠山!我這腦袋可不隻是看著漂亮……」
「您看看,我這指甲染得紅嗎?」
前世我就知道,魏桀生性多疑,與其在他面前伏低做小,不如就在他面前張揚個夠。
所以從一開始的妾身,到如今我已經習慣了在他面前稱我。
但魏桀對此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感,我想這都是因為這世上趨炎附勢的人太多,他的威望越高,在他面前伏低做小的人就越多,而我這樣伶牙利嘴,反而是特別……
隻不過因為送信的事兒,他越發懷疑我了。
我知道,這肯定是因為他已經瞧見了信上的內容……
6.
那些下人,都是大娘子給的陪嫁。
說是陪嫁,其實更是眼線,當中最可惡的就是王嬤嬤。
她最討厭我小娘,所以總是暗地裡喊我做狐狸精。
平日裡的用度克扣不說,她還時常會往大娘子那兒偷摸傳些訊息,令我被大娘子責罰。
所以我才會給小娘寫信,告訴她我在這府上的一些起居訊息,並寫了「娘,我想S鷹了」。
鷹是魏桀軍旗上的標記,若是魏桀看了,自然會讓他誤以為我就是和他想的一樣是陳州來的探子。
借著他的手,我趕走了大娘子的眼線。
而在半旬後,我也收來了小娘送來的點心——【S櫻】,也叫【S鷹】,是一種用櫻花做的,類似鷹眼的點心。
點心一到,我就拿著送到了魏桀跟前。
「侯爺,這是我小娘做的陳州點心【S鷹】,最是消暑解熱。已經讓人測過無毒了,您嘗嘗罷?」
一邊說著,我一邊坐到了他跟前的矮榻上,而魏桀微微一愣,但後頭卻沒有拒絕。
他皺著眉頭,在確認無毒後便任由我喂著他吃下了。
「好吃嗎?侯爺,再來一塊?」
說著我伸手再給魏桀拿上了一塊,隻是這次喂到最後,我將手指故意往前伸了伸,堪堪摸過他的唇……
「侯爺,甜嗎?」
見他不回話,隻是呆呆地看著我,下一秒我送出的便不再是糕點,而是我的唇……
沒過多久,桌上的冊子全部被掃走扔到了地上。
而我的背被壓在桌上,硌得生疼。
【早知道,就不在這裡逗他了……】
桌子咯吱咯吱,搖了許久許久……
7.
「姣姣,你到底想要什麼?」
事後躺在魏桀的懷裡,他一邊玩著我的頭發,一邊對著我發問了起來。
而我看著他,隻是微微地勾唇笑了笑。
「妾身想要侯爺的心啊~」
「呵呵,我的心?」
聽見我這麼說,魏桀的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似乎是在嘲笑我居然敢肖想他的心。
而聽見了他的嘲弄,我卻依舊是掛著笑,隨後拿起了他的手放在了我的胸口。
「侯爺,您莫笑話妾身。妾身啊,就是想和您賭一把。」
「賭什麼?」
「妾身要賭,隻要您會愛上我~」
說著,我將魏桀的手指頭一個個合上。
「燕州、陳州還不夠,青州、北州、兖州若是都到了您手裡,五地合力,便近可攻退可守了。」
「但這三地的刺守都極為本分,不像我阿兄貪婪,所以……」
「我來做您的借口,把這幾州都拿到手裡。侯爺,您看如何?」
「你?」
「嗯,就我。」
說著,我再次望向了他。
「侯爺,您可別小瞧女人啊~」
自那日過後,所有人都知道了,楚侯寵上了陳州來的貴妾。
我喜歡聽扔瓷器的聲音,魏桀便讓人從青州運來了一車價值連城的青瓷,讓我一個個砸得開心。
砸得盡興了,魏桀便打下了青州,讓青州的匠人日日為我做青瓷。
夏日裡我最是怕熱,魏桀便讓人從用棉被裹著,給我運來了一船又一船的冰。
我看這冰舒坦,便把這冰到處賞人,到後來魏桀所幸拿下了北州,命人在北州用冰給我做了像。
兖州的刺守好色,魏桀路過兖州時,被兖州刺守接待。
但宴席上,兖州刺史差點輕薄了我。
男兒之妻不可欺,當晚他的腦袋就被魏桀削下做成了酒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