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的呼救,他一隻手捂住我的嘴,一隻手去拽我的褲子。
這個點沒什麼人經過,我嗚咽的求救還沒有草叢裡的貓叫聲大。
我感覺雙腿一涼,下一秒男人就被磚頭又一次爆了頭。
他松開我抱頭哀嚎。
我癱軟的身體在那一瞬間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那熟悉的煙草味讓我緊繃的神經瞬間放松了下來。
「誰呀!敢壞老子好事!」
耳邊低沉陰鸷的聲音響起「上次給你的教訓還不夠?」
男人囂張的語氣瞬間軟了下來「沈……沈成?」
沈成冷笑「下次別讓我再看到你,再有下一次,就不單單是腦袋開花這麼簡單了,我讓你身首異處。」
Advertisement
男人嚇得捂著頭跑的飛快。
「害怕了?」沈成拍了拍我的頭,將我的褲子提了上去。
害怕?
那男人滿臉是血的樣子的確可怕,但我卻一點也不怕,甚至心裡升起一陣快感。
沈成以為我被嚇到了,直接將我抱起,送我回了家。
狹窄的客廳裡,他半蹲在我面前,溫熱的指肚按摩著我的臉頰。
「我給你換個房子吧,這裡安保太差了。」
我回過神,拍開了他的手「你來幹嘛?又想讓我給你和孫純做什麼聲明?」
沈成神情復雜,他收回手,安靜的看著我「你爸要出獄了,他可能會想方設法的找你,我來提醒你一下。」
「隻要你家純兒不作妖,我就一定安全。」我起身走到門邊,做了個請的動作。
「沒別的事就滾吧。」
沈成沉眸「你別把純兒想的那麼壞,她比較單純,沒那麼多心思。」
我翻了個白眼「那你以為我家的地址是誰暴露出來的?」
沈成皺著眉沉默,他的確把我家的地址告訴過孫純。
隻是他心裡的孫純單純的像小白兔,所以即便是他想破頭,也不願承認是孫純做的。
「陳楠,你太敏感了,你不能因為我要娶純兒,就什麼髒水都往她身上潑,我不愛你是我的錯,純兒是無辜的。」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沈成這麼戀愛腦,在他心裡全世界的人都有錯,他的純兒也是最單純無辜的那個。
「孫純沒你想象中那麼單純。」我冷冷開口。
孫純絕對不單純,那天在酒吧她是故意打碎的酒瓶制造騷動,讓所有人的注意都放在她身上,扮可憐博同情。
哪怕我不跟她計較讓她離開,她卻依舊跪在地上不肯走。
包括我與沈成在客廳的對峙,她也一直在樓上看著,一直等到我抬手才衝了出來。
沈成站在我面前,燈光在他身上鍍了一層暖黃色的金邊,他眼底染起了厭惡與憤怒。
「我當初還覺得你和純兒很像,如今看來你連她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他憤憤離開,而我在門口呆呆的站了許久。
沈成說錯了,我和孫純是一樣的人,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7
孫純的消息很靈通,前一晚沈成剛從我家裡來,第二天她就出現在了我家門口。
我正刷著牙,滿嘴的泡沫「怎麼我家是名勝古跡啊?值得你們夫妻兩相繼來打卡?」
「昨天收拾衛生,發現你的東西沒有拿走,我正好路過就給你帶過來了。」
她將手裡得袋子放在我腳跟。
說是我的東西,其實就是一些不值錢的破爛。
「垃圾箱在樓下,你下樓再順路給我扔了。」
孫純也沉得住氣,我從一開始就沒給她什麼好臉色,她還能一副溫柔體貼的模樣。
「你叫陳楠,我聽阿成講過你們的相遇,他救下了想要跳海輕生的你。」孫純抿嘴微笑,身體微微往我身前湊了下「他說是因為你很像我所以才把你留在身邊。」
撲面而來的香水味燻的我腦袋疼。
「咱兩一點也不像,我比你好看多了。」
我輕哼一聲,不想和她多浪費口水。
「陳楠,我懷孕了。」
她手撫在自己的小腹上,臉上帶著勝利者的笑容。
她來我這耀武揚威了。
「所以呢?我需要祝福你嗎?」我吐掉了嘴裡的泡沫,拿著毛巾擦了擦。
她應該也沒預料到我會這麼冷靜,臉上的笑容僵住「你不生氣?」
「我又不是打氣筒哪來的這麼多氣,既然懷孕了就趕緊回家休養著,小心磕著碰著白歡喜一場。」
我伸手要去關門,孫純搶先一步抓住了我的手腕,她的指甲嵌進了我的肉裡。
「我來之前給阿成發過消息了,他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你說他到底更在意你還是在意我?」
說這話時,她臉上的表情十分猙獰可怖。
樓下傳來皮鞋上樓的聲音,我心裡一驚,大概猜到了孫純到底想幹什麼。
隻是我剛要伸手去拉孫純,她就已經松開手朝樓梯口倒去。
她從樓梯上滾了下去,而這時沈成剛好目睹全程。
「阿成,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
孫純捂著肚子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沈成慌亂的將她抱在懷裡,顫抖著手去撥打急救電話。
鮮紅的血液蔥孫純的雙腿間流了出來。
這個孩子不中用了。
「陳楠!你太過分了!你就非要至純兒於S地嗎!」
沈成猩紅著眼朝我怒吼,那模樣像是隨時能將我撕碎的野獸。
此時的局面就好似甄嬛流產冤枉給皇後一般,我就是百口莫辯的烏拉那拉氏?陳楠。
我還沒開口,孫純虛弱的開口「你不要怪楠楠,是我不小心摔的,和她沒有關系,是我的錯,阿成,我們的孩子是我沒有保護好。」
「你不要說話,救護車馬上就來了,一定會沒事的,你和孩子都會沒事的。」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因為事態緊急,沈成沒有當場找我麻煩。
我看著地上殘留的血跡,轉頭看向了角落裡隱秘的攝像頭。
今日不同往日,我有最新的科技。
饒是有再多的朧月做證詞,也冤枉不了我。
我坐在沙發上來回看著回放畫面,當初買攝像頭的時候我就加錢買了最清晰,收音最好的那個。
果然視頻拍的一清二楚。
我滿意的截了一段,然後發給了一串陌生號碼。
「這一摔可是把劉家的親骨肉都摔沒了。」
孫純肚子裡的孩子最終沒有保住。
我並不意外,我知道孫純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留下這個孩子。
因為那個孩子並不是沈成的。
8
屋裡放著我最愛的歌曲,浴缸裡蓄滿了熱水,我很久沒有這樣舒服的泡個澡了。
我有一段時間裡特別怕水,那段時間是沈成日日夜夜的陪在我身邊。
十八歲之前的生活充滿了父親的毆打與謾罵,充斥著眼淚和痛苦。
父親是個賭徒,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他用作抵債。
每次贏錢他都會好長一段時間不回家,那個時候是我和媽媽最開心的日子,媽媽會趁爸爸不在家用攢的錢偷偷的帶我買吃的,帶我去遊樂園。
她總會溫柔的撫摸著我的頭,叫我慢點長大。
爸爸每次回家都是因為輸了錢,他最開始會好聲好氣的要錢,見拿不到錢他就會拿我和媽媽撒氣。
每次被打,媽媽總是用她瘦弱的身軀將我護在身下。
她被打的遍體鱗傷,身上的淤青傷口從未愈合過。
爸爸打累了就會喝酒,喝完酒就會睡覺。
媽媽就會把我抱在懷裡,輕聲的唱著歌哄我入睡。
「高高的青山上萱草花開放,
採一朵送給我小小的姑娘,
把它別在你的發梢捧在我心上,
陪著你長大了再看你做新娘。
……」
她溫柔的嗓音像悶熱的夏日裡一縷柔風,是我為數不多的童年記憶裡最美好的瞬間。
生活即便是破破爛爛,我的媽媽也在努力的為我的縫縫補補。
隻是這樣的生活並沒有存留太久。
有一天爸爸買了一條碎花裙給媽媽,他說是打牌贏了錢,想回家好好過日子,以後不賭了。
他句句真切,讓我與媽媽都上了當。
那晚媽媽跟爸爸出了門,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來。
我問媽媽去了哪裡,她卻拿出剪刀把我留了多年的長發剪的參差不齊。
而爸爸買的那條碎花裙子也被她剪成了碎布。
那一晚到底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但從那天以後媽媽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允許我穿裙子,不允許我打扮自己。
我像個假小子一樣,每天在學校被同學嘲笑。
十五歲那年,父親又買了一條碎花裙,是給我買的。
他說我穿上裙子跟他走,以後的日子就不會這麼苦了。
媽媽拼命的拽著我不讓我去,爸爸鐵了心的要帶我走。
「我求求你,阿楠還小,你不能這麼禍害她,要去我替她去,不等讓她去啊!」
媽媽淚如雨下,跪在地上拽著爸爸的褲腳不停的磕頭。
爸爸惡狠狠的踹著媽媽「你懂什麼,人家說了要雛,你都被多少人操過了,不值錢了。」
那一瞬間我才明白,原來爸爸是要把我賣了換錢。
媽媽哭的渾身發抖,她在女兒面前僅有的尊嚴也都被爸爸踩在了腳下。
「阿楠還小,什麼都不懂,我去,我可以多人一起。」
9
那晚爸爸放過了我。
小小的單人床上,媽媽將我摟入懷裡。
「媽媽,我替你去,你逃吧,逃得遠遠的,爸爸是騙子。」
我緊緊攥住媽媽的衣角,眼淚打湿了枕頭。
「傻孩子,媽媽要走也一定帶著你一起,不怕啊,你乖乖睡覺,明天一睜眼就是全新的一天。」
她輕拍著我的背,像無數的夜晚哄我入睡那樣。
「遙遙的天之涯萱草花開放,
每一朵可是我牽掛的模樣,
讓它開遍我等著你回家的路上,
好像我從不曾離開你的身旁。」
第二天媽媽的屍體在河裡被打撈上來。
渾身赤裸,S狀可怕。
爸爸守在屍體旁哭了好久,哭到最後連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因為還愛,還是因為他失去了賺錢的工具。
我沒有媽媽了。
從那以後每一次的挨打都是實打實的落在我身上,沒有人再護著我了。
隨著年齡增長,我的樣貌逐漸張開,我明顯能感覺到爸爸落在我身強的目光充滿了期待。
他期待我能買個好價格。
但我並不如他的意,沒人能救我於水火之中,我隻能自己想辦法自救。
我注意到了學校裡的沈成,他比我大一屆,但他的卻非常有名,走到哪都是被人擁簇著。
我暗地裡調查過他,他家庭背景十分殷實,而且還是個專情的種。
傳聞裡有個初戀白月光,因為一場意外溺水身亡,他至今都沒有釋懷。
人活著總會有弱點,那個S去的白月光就是沈成最大的弱點。
我跟蹤了他幾天,也知道了每次放學他都會去海邊獨自坐一會發呆。
他在想那個去世的白月光。
而我就趁著他發呆的時候朝海的深處一步一步的走去。
但我對海的恐懼從未消逝,每當我靠近這片海域都會想起媽媽的S狀。
海水冷的刺骨,我不確定沈成有沒有看到我,但我已經哭的逐漸沒了力氣。
海水漫過胸前,我將整個身體都沉浸在海水裡,窒息感席卷全國全身。
媽媽,原來你這麼難受啊。
10
我賭對了,沈成第一時間就把我從海裡救了出來。
他安靜的聽完我的遭遇,沉思片刻後親自將我送回了家。
剛到家,爸爸正好從提著一瓶酒回家。
看到我和他的第一時間抬手給了我一巴掌「賤貨,和他睡了?我問你和他睡了嗎?」
「他媽的,我都跟人家說了是雛……」
一旁的沈成聽不下去了,上去就給爸爸一拳。
他想反抗,但怎麼會是沈成的對手,很快兩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沈成拳拳到肉,爸爸被打急了,直接拿起手裡的酒瓶砸了過去。
鮮血順著沈成的臉頰滑落,那晚兩人都進了醫院。
沈家自然不會讓爸爸好過,花了重金託了關系判了他七年有期徒刑。
聽到這個好消息的時候我正在醫院給沈成削蘋果。
手上一頓,水果刀不小心劃破了手指。
「以後想吃蘋果就跟我說,我給你削。」
他從病床上坐起來,接過了我手裡的水果刀和削到一半的蘋果。
我低聲道「我想削給你吃的。」
沈成將蘋果分成小塊遞給我,笑著問我「陳楠,你願不願意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