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要起身。
卻被一隻手重新按回來。
「別動。」
他輕輕說著，嗓音沙啞。
我才發現我們之間的氛圍此時曖昧。
隻有我們兩個人的空間裡，彼此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溫夕。」
他叫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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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追你。」
9
我沒想到傅寒聲是認真的。
他開始追我。
每天給我買零食。
同桌看直了眼：「我靠！夕夕，你做了什麼，傅寒聲給你買了這麼多零食！」
我扶額，這個年紀的男生追人這麼高調嗎。
三十歲的傅寒聲追我時就含蓄很多。
變著花樣來我家裡蹭飯，最後直接由他掌廚。
他做的飯色香味俱全，比五星級酒店做的還好吃。
後來我被狠狠拿捏，越來越離不開他做的飯。
同意和他的交往，和他同居，最後順理成章地結婚。
那時的他更像是一匹腹黑的狼，引領著獵物一步步走向他的陷阱。
而現在的傅寒聲明顯還不懂得如何循序漸進。
我坦然接受了這些零食。
還分享給同桌。
同桌受寵若驚：「沒想到有一天竟然能吃上傅寒聲送的零食，夕夕，你真的太牛了！」
我倆下課就一起嚼薯片。
我還吃胖了不少。
我讓傅寒聲別送了，吃不完，真的吃不完。
結果他不知道聽誰說的，改送各種亮晶晶的發卡手鏈。
看著書桌裡各式各樣的亮晶晶的飾品，我哭笑不得。
這麼大張旗鼓，學校很多人都知道了。
「沒想到傅寒聲竟然看上了這個轉校生，她看著好乖，傅少年是換口味了嗎，以前可都是成熟類型的。」
「這次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聽說還是傅寒聲追的她，以往哪次不是女生主動貼上去。」
「要不然能拿捏傅少爺的心呢，會玩欲擒故縱。」
所有人都以為傅寒聲這次是換了口味，沒幾天就會膩。
可沒想到，一連兩個星期。
傅寒聲不但沒有膩，甚至越來越上癮。
球場上，他又在最後一刻利落地投了一個三分球，全場歡呼。
很多女生送水。
他沒再像之前隨意接過一瓶水喝下。
而是在人群中尋找我的身影。
見我沒來，他臉色沉沉。
但是見我小跑著來球場後，臉色順便變晴。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我喘了口氣：「我們老師拖堂了一會兒。」
「笨蛋。」
他拿過我手裡的水：「下次再有這種情況不用跑這麼急。」
我：「這不是擔心你以為我沒來嗎？」
他哼了聲，語氣卻難掩輕快。
將水瓶擰開後，遞到我面前。
「跑得臉都紅了，喝點水。」
看著他打球滿頭大汗，卻把水遞給我。
心裡像是照進了一縷陽光，暖暖的。
在他的目光下，我喝了兩口，然後遞給他。
他自然地接過，往嘴裡灌了兩口。
喉結滾動，格外性感。
有水滴順著喉結下流，流進球衣裡。
旁邊女生捂嘴：「他竟然對嘴喝了那瓶水，他們看著好甜啊。」
我才意識到，傅寒聲直接喝了我喝過的水。
以前都是我喝不上的果汁，都遞給他，已經習慣了。
如今被人一說，可能是這個年紀的荷爾蒙，明明老夫老妻，我竟然也有點害羞。
心跳快起來。
我知道傅寒聲這是在宣示主權。
尤其是曾經和我告白的男生。
他得意地衝著那個男生晃了晃手裡的水。
男生臉色難看。
傅寒聲要是有尾巴，一定會翹上天。
不過也不會讓他一直這麼得意。
我經常帶他去學校的自習室。
他不愛學習。
我就盯著他，讓他先保持好的學習姿態。
在學校裡誰都不敢惹的校霸，此時在我面前乖順得不像話。
讓他坐直就坐直。
讓他看哪本書就看哪本書。
雖然沒一會兒，他就恢復原形，懶洋洋地靠著椅背，把玩我的頭發。
甚至，他還低頭，聞了聞。
「用什麼洗發水，這麼香。」
「……看書！」
他總是喜歡逗弄我，但是每次見我快生氣了，又能及時乖下來。
偶爾學累了，放學他就帶我騎他那輛價格不菲的機車去兜風。
我隻坐過三十歲的傅寒聲開的邁巴赫。
還是第一次坐他十幾歲時候的炫酷機車。
感覺完全不一樣。
晚風吹在臉上，我的心情也得到了放松。
上一輩子車禍的場面，經常在我夢裡出現。
有時候我忍不住懷疑，現在所經歷的會不會才是一場夢？
不然怎麼會這麼幸運地重生，認識十幾歲的傅寒聲。
「在想什麼？」
風太大，我隔著頭盔聽到他的聲音。
像是一根線，將我從虛無縹緲中拉回來。
我大聲說：「在想你車技怎麼這麼好！」
我聽到了他笑了。
胸膛在顫，張揚又肆意。
看著前面的路，我腦子裡忍不住想的卻是頭盔下，他勾起的唇角，和明亮的眼睛。
10
高考前夕，校花突然找我。
她長得確實好看，個子很高，看著很有氣質。
見到我第一面，她就上下打量了我一遍，眼中不屑。
我看了看自己：「我衣服髒了嗎？」
她眼神更不屑：「一身的寒酸味，傅寒聲怎麼會喜歡你。」
哦，懂了，為了傅寒聲來的。
見我不說話，以為說到了我痛處。
她笑了笑：「傅寒聲是傅家的獨生子，以後要繼承傅家龐大的家業，他的家族必然會給他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生。
「你想說什麼，想說那個門當戶對的女生就是你。
「我家一直和傅氏有合作，就我們兩家的關系，以後我和他聯姻的可能性最大。」
見她一副篤定的樣子，我想笑。
她神色不滿：「你什麼表情！就你的窮酸樣子，真以為能醜小鴨變天鵝？」
「窮酸？」
我上前幾步：「有件事，我得讓你知道，我家裡好像沒有你說得那麼窮。
「知道旁邊那棟正要建的教學樓嗎？我爸捐的。」
她面露嘲諷：「傅寒聲知道你這麼會吹牛嗎？」
我聳肩。
「不信就去問校長，看看我為什麼轉學能不經過考試，直接轉到重點班級。」
在轉學那天，我爸就聯系這所學校的校長，讓他多照顧我。
順手捐了一棟教學樓。
至於身上樸素，大概是沒有穿校花以為的市面流行的名牌。
我從小到大穿的都是私人定制。
見我臉色平靜，不像撒謊的樣子。
校花露出遲疑的表情：「怎麼可能！」
「不信可以去查，對了，你脖子上戴的項鏈是 twinkle 系列吧，首席設計師是我表哥，我可以打電話讓他送你一條，就不要再戴假的了。」
校花臉色瞬間蒼白，不可置信：「你……」
我對她笑了下，走了。
周圍有學生聽到我們的對話。
第二天我的身世就傳開了。
原本被富家少爺看上的平凡轉校生，竟然也是富可敵國的大小姐。
同桌二次震驚：「夕夕，你還有多少是瞞著我的！我竟然和大小姐做了同桌，你家裡是不是住比操場還要大的別墅？」
「……沒有這麼誇張。」
對於我的身世，傅寒聲並沒有太意外。
他早就暗中調查過我。
他問我怎麼突然回國上學。
我：「專門來找你。」
「別哄我。」
「真的，我是你未來的妻子，想過來提前認識你，讓你少拈花惹草。」
他還是不信，耳根卻是紅了，牽起我的手。
「這些話你隻能對我一個人說。」
他輕聲說：「我以後一定會娶到你。」
11
高考完，我們決定一起出國留學。
我爸在電話一直催，讓我回去，他太想我了。
我在電話裡跟他說給他找了個女婿過去。
他震驚：「什麼？」
我明白這種老父親的心情，上一輩子嫁給傅寒聲時，我爸也哭得像個孩子。
這次我先給他個適應過程。
隻是沒想到，在回國前夕，我被綁架了。
不是有人特意要綁架我。
是綁匪要綁架別的大小姐時，我正好在旁邊，為了不讓事情敗露, 他們順手把我也綁架了。
我這什麼運氣。
不過傅寒聲發現得早。
我在面包車醒過來時, 聽到在前面開車的綁匪在大罵。
「身後有個騎機車的一直緊跟不舍！媽的！」
我知道是傅寒聲。
「臥槽, 傅家的車怎麼跟著我們, 我們不是綁架的李家小姐嗎？」
最後綁匪們齊齊將目光看向順手綁架的我。
我：「……」
是你們順手綁的，怪我幹嘛。
後來李家也發現, 出動人手。
劫匪車被十幾輛車逼停。
劫匪到了窮途末路，身上竟然綁了炸彈。
在炸彈爆炸的前一刻。
傅寒聲如同上輩子那樣衝過來, 將我緊緊護在身下。
隨後巨大的爆炸聲。
我耳鳴了好一會兒。
身上的人成了血人。
他還沙啞地問我：
「疼不疼？」
12
巨大的悲傷讓我驚醒。
入眼潔白的天花板, 我發現自己躺在醫院。
「傅寒聲……傅寒聲！」
護士趕緊進來：「傅先生已經脫離危險期, 夫人你放行，沒事的……」
傅先生，夫人？
……我回到了三十歲？
記憶湧上來, 我記起來出了車禍後, 我和傅寒聲都被送進醫院。
因為被傅寒聲護著, 我身上沒什麼事情, 隻是一直在昏迷。
而傅寒聲身上傷太重進了手術室。
雖然醫生說他已經脫離了危險期, 我仍舊很害怕。
走進病房，他正好睜開眼睛。
看到我，裹著紗布的男人面露茫然：「你是？」
不是吧，生活怎麼給我這麼多驚嚇。
以為重生到高中, 結果是做夢, 夢醒了, 老公還失憶了。
我苦著臉, 安慰自己至少人還活著。
下一秒, 就聽到他笑出來。
「老婆，我沒事。」
她拍拍我的肩：「喜歡傅寒聲的女生能圍著操場排兩圈，聽說他玩得還特別花，這種人和我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你也別太上心。」
「但見」我愣愣地看他, 想錘他, 但是想到他受傷, 還是忍住了。
他抬起沒受傷的手臂, 勾上我的手。
「疼不疼？」
這句話瞬間讓我想到夢裡的事情。
我眼紅起來, 他慌了：「哪裡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
我把自己夢裡的經過講給他，尤其是他高中的那些叛逆事跡。
他笑說：「我知道。」
我驚訝：「你也夢到了？」
「嗯, 不過不是最近, 而是在我高中時, 我做了這個夢。但是你當時並沒有出現在我的生活中, 我不知道你在國外，一直沒有找到你。」
他緩緩說：「可我相信, 你是存在的。後來那次酒會，我終於遇到你。」
「你等了我十二年？」
「是十二年三個月零四天。」
我一時沒緩過來。
「所以你不是對我一見鍾情，是因為夢裡遇到我，才喜歡我。」
他肯定：「是一見鍾情, 在夢裡見你的第一眼，我就愛上了你，隻是那時候的我, 嘴硬要面子。」
「哼, 你自己也知道啊。」
我倆膩歪一會, 我有點好奇。
「我們為什麼會做這種夢？」
他：「之前去廟裡問過，大師說我們上輩子就有姻緣，這輩子也會注定在一起。」
「別逗我, 下次這麼危險就不要逞英雄。」
「保護老婆天經地義。」
他笑：「老婆是上天給我的恩賜。」
三十歲的傅寒聲就是會撩人。
我笑著勾上他伸來的手指。
「你也是上天給我的恩賜。」
見過少年熱烈的你，也見過成熟穩重的你。
但無論哪一個你，都讓我覺得能幸福快樂地過完這一生。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