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年少無知那年,我玩了宋衍的鳥。
長大後,聽說要和他聯姻,我嚇得七竅生煙,拔腿就跑。
宋衍抓住我,咬牙切齒說:
「玩弄了我,還不想負責?」
我顫抖:
「我我、我怕你報復我、囚禁我啊!」
宋衍閉了眼:
「求求你,把你的小說軟件卸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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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小說愛好者,閱文無數。
每天兩眼一睜,就是看文。
這天,我剛激情吹捧完一個海王男主的曖昧操作。
就聽見我媽說要給我安排聯姻。
我不語。
隻是一味地訂閱先婚後愛文,開始品鑑。
我媽挑女婿挑得滿嘴燎泡。
我十分淡定。
媽,放心。等我學習完這幾百章課件,就能成為擁有十年工作經驗的應屆生了。
小小聯姻,拿捏。
我熬夜庫庫看文,睡到日上三竿,被我媽拍門吵醒。
我媽一臉興高採烈:
「別熬夜了,出來相親。媽給你找了個青年才俊,身家上億,相貌端正。
「最重要的是,知根知底,和你青梅竹馬!
「就是宋家的宋衍!」
我的手機「啪嘰」一聲摔地上了。
媽,你管這玩意叫青梅竹馬?
2
我和宋衍小時候一起玩過。
準確來說,是宋衍被我玩。
過家家,我當皇帝,他當太監,我一腳把他踩到地上,強迫他磕頭喊萬歲萬萬歲。
或者我當將軍,他當馬,我騎著他滿院子爬,他爬得慢了,我就在他又軟又彈的屁股上狠狠抽幾下。
或者我當醫生,他當病人,我把他扒光按在床上,用紅筆圈出我要做手術的地方,寫一個「拆」字。
最不堪回首的莫過於。
我出其不意扒掉他褲子,然後得意洋洋告訴他:
「你這裡長了個腫瘤,幸好遇見神醫我,我幫你切掉吧!」
我回頭找塑料小刀的時候,他紅著臉飛快穿上褲子跑掉了。
再也沒來找我玩過。
我小時候還很遺憾自己失去了個好朋友。
長大後看小說,我發現這種關系應該叫——
S對頭。
3
「媽,能不能換個人?」
我很心虛。
我媽甩出一堆資料:
「那你自己挑。」
我在被她挑剩的資料裡挑挑揀揀,對著眾多的禿頂、肚腩、矮矬的男企業家們猶豫不決。
再看一眼宋衍,超絕的身材,出眾的容貌,光輝的履歷。
最終一咬牙。
決定找幾篇和S對頭聯姻的小說,觀摩學習一下。
我媽見我認命,愉快地給宋伯母打了個電話。
宋伯母溫柔的聲音傳出來:
「那讓念念晚上來家裡吃飯,兩家商量一下訂婚的事。」
去宋家?
我看文的眼角一抽。
我才剛看到女主誤入S對頭家,被S對頭當場囚禁,百般折磨的劇情。
我心裡直突突。
法治社會,應該不會遇到這種劇情吧?
4
去宋家的路上,我緊趕慢趕地把囚禁劇情補完了。
信心滿滿,有了十足的把握。
但是看到宋家的別墅,我的信心消失了一半。
離譜了,宋家怎麼圍了一圈又高又粗的鐵柵欄啊?
仔細看,別墅的牆體異常厚實堅固,窗戶也封上了鐵欄,大門也是銀行金庫一樣的高強度特種合金。
太陰湿了!太詭異了!
有一種插翅難飛的感覺。
我媽興奮道:
「宋家別墅修得真不錯,很別具一格嘛!
「有一種能抵抗七級地震的美感!」
媽,你……唉。
我一臉凝重地進了宋家,宋伯母笑容和煦地迎上來:
「終於見到念念了,長得真漂亮,以前隻在小衍收藏的照片裡見過……」
我臉色一僵。
宋衍,收藏,我的照片?
這個行為模式怎麼那麼熟悉?不就和我剛看的囚禁文男主一模一樣?
「咳。」
聽見一聲輕咳,宋伯母連忙閉上嘴,尷尬地笑了笑。
「小衍,過來招呼一下客人。」
正主來了?
我僵硬地轉過頭。
宋衍穿著剪裁合身的襯衫,邁開修長的腿,漫不經心從樓梯上走下來。
骨節分明的手,拎著一根長長的鐵鏈。
不是,哥們??
裝都不裝?
我看了一眼還在傻呵呵和宋伯母談笑風生、稱姐道妹的我媽,轉身就跑。
看完了囚禁文,我早已領悟。
被囚禁,就是為了逃出來。
媽,我先溜了!
我衝到門口,發現這個銀行金庫一樣的大門,門鎖十分復雜,我不會開!
鐵鏈在地板上摩擦的聲音越來越近。
宋衍高大的身影籠罩我,低啞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
「念念,好久不見。」
我顫抖地抬起頭,從布滿鐵欄的防爆玻璃上看見他的影子。
那麼高大,那麼健碩,一抬手就能將我禁錮在他的懷裡。
我欲哭無淚。
早知道就不饞他的超絕身材,找個矮矬的男企業家了!
5
我膽戰心驚地坐在餐桌前。
雙眼不斷逡巡,瘋狂尋找逃跑路線。
宋衍掀起眼皮:
「念念,吃魚。我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吃魚了。」
保姆面無表情端上來一盤紅燒魚,放到餐桌中央。
臨走前,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狠狠剜了宋衍一眼,眼裡滿是怨念。
怎麼個事?
我立馬忘了囚禁文,被眼前精彩紛呈的一幕深深吸引了。
難道是霸道總裁愛上保姆,卻被我這個天降女配阻礙了?
有理!保姆才是和宋衍一起長大的青梅啊!
但是宋衍礙於家族聯姻,被迫娶了我,每天和我冷臉做恨,卻在我意亂情迷去吻他的時候,厭惡地偏過頭!
我隻是他的生育機器,不配碰他深情的薄唇!
可惜保姆並不明白他的苦心,每夜站在門外聽我們歡愛的聲音,心如S灰。
但還要給我們燒熱水、換床單、洗內褲。
最後她忍無可忍,偷偷辭職遠走他鄉,宋衍這才看清自己的心,開始追妻火葬場!
我一邊頭腦風暴,一邊吃魚。
不知不覺幹了大半條。
宋伯母一臉慈愛:
「小衍記得果然清楚,念念確實很愛吃魚呢!」
宋伯母一副磕到了的表情。
我都不忍心告訴她,宋衍記錯了,我壓根不愛吃魚啊!
因為總有刺卡在嗓子裡,太遭罪了。
愛吃魚的指定是另有其人。
不過,他記性這麼差,應該不記得小時候被我欺負的事吧?
好耶!我安全了。
宋衍用餐巾拭了嘴唇,淡淡說:
「外面好像下暴雪了,顧伯母,念念,今晚就暫住在這裡吧!」
我向外一望,果然下起了漫天大雪,不便開車的樣子。
等一下。
難道其實是暴風雪山莊的劇情?
等我毫不設防地睡下,保姆就會手提砍刀破開房門,讓我們渣男賤女雙雙做了刀下亡魂?
我被自己的腦補嚇到了,開始憂心忡忡。
等看到客房也是銀行金庫級的大門時,我喜極而泣。
誰說這門陰湿詭異的?這門太有安全感了!
不過,這個客房的布置有點眼熟,看起來好像我的臥室啊……
宋衍步入其中,熟稔地打開衣櫃,拿出了一套粉嫩的睡衣遞給我。
睡衣很柔軟,暖烘烘的,還帶著淡淡的香味。
我接過睡衣,不小心擦過他的指尖。
宋衍不動聲色地蜷起手指,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一臉警惕:
「你還不走?要在這看我換衣服?」
宋衍唇角微勾,意味不明道:
「你都看過我了。」
要S,他記得啊?
我裝傻:
「啊?有嗎?看過什麼?」
宋衍高低也是個叱咤商場的高冷總裁,我就不信他說得出「你看我錐錐了」這種屁話。
宋衍果然哽住了,輕輕瞟了我一眼,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我為自己的機智點贊,飛快換好了睡衣,舒服地躺在柔軟暖和的大床上,掏出了心愛的小說。
當我看到男主哄誘女主去喝下了安眠藥的牛奶,然後將熟睡的女主鎖進地下室這樣那樣時。
宋衍拿著杯熱牛奶,跟鬼一樣出現了。
我沉默了一下:「……我不喝。」
宋衍居高臨下:
「聽話,喝了這個,睡眠好一點。」
我就是怕睡眠太好啊!
宋衍眉梢挑了挑,竟然徑自往前遞了杯子,將杯沿輕輕抵在我的嘴唇上。
什麼霸道總裁行為!
我要給他們公司的意見箱塞小紙條投訴他!
我咬緊牙關,抵S不從,梗著脖子仰頭看他,用堅毅的眼神表達我不屈的精神。
而淺粉的小被子,又襯託出我善良純潔的心靈。
宋衍靜靜地垂頭看我,額前的碎發恰到好處地露出他星辰般的眼眸。
他忽然輕聲笑了一下,俯下身子湊到我耳邊,聲音低沉卻透出一絲繾綣:
「穿著我買的衣服,躺在我的床上,還不肯聽我的話?」
溫軟的唇輕輕蹭過耳垂,溫熱的氣息吹在耳邊,有些痒,有些熱。
我的耳朵都熱紅了。
宋衍卻若無其事地站直身姿,將杯子從我唇上移開,反轉掌心朝向自己,就著我的唇印,慢條斯理喝掉了牛奶。
他的喉結微微滾動,我情不自禁咽了口水。
……可能看別人喝水,自己也容易渴吧!
我艱難地移開目光,想辦法轉移注意力,這時,我靈敏的耳朵忽然聽見一些細微的爭執聲。
「夫人,我想辭職。」
是保姆!她果然要偷偷辭職,遠走他鄉!
我噌地一下從被窩竄出來,衝到門口貼在門上偷聽。
宋衍毫不設防,被我一個頭槌撞了個踉跄。
他揉了揉被我痛擊的下顎,不解地問:
「怎麼了?」
我歡快地說:
「你的小青梅要跑了,你要追妻火葬場啦!」
宋衍:「?」
6
「聽到什麼了?」
宋衍大步朝我走過來,單手繞過我的頭頂支在門上,側過頭貼上門板,和我一起偷聽。
這個姿勢,他近乎將我圈在懷裡。
好聞的松柏香湧入我的鼻腔。
溫熱的胸膛離我極近,劇烈的心跳聲如擂鼓般傳入我的耳中。
太吵了。
我都聽不清外面的八卦了!
保姆說:「夫人,我實在忍不了了,自從聽說顧小姐要來宋家,我、我——
「我一個人幹了三個人的活!」
保姆倒豆子般迅速說道:
「少爺讓我去商場試了一專櫃的香水,買了十幾瓶。
「預約 A 市最好的發型師,砸錢插隊。
「從他衣櫃裡一模一樣的襯衫裡挑出最帥的那件,重新熨一遍。
「把顧小姐的客房從裡到外擦洗一遍。
「衣服床品全部清洗烘幹一遍。
「然後做了一桌子顧小姐愛吃的菜,挑出所有魚刺。
「顧小姐來了,我可算歇一下,結果他說下雪路滑,硬是從雜物間找了根防滑鏈,讓我給顧家的車安上。
「都幹完了,大晚上我回屋躺會兒,剛眯著,少爺又怕顧小姐睡不好,把我弄醒讓我煮鮮牛奶。
「夫人,生產隊的驢也沒有這麼幹的呀!你們另請高明吧!」
聽完宋衍的八條罪狀,我淚目了。
真是個活爹。
宋衍看起來雲淡風輕,原來都是保姆在替他負重前行!
宋衍沉默了一下,推開門:
「王媽。」
保姆瞪向罪魁禍首,惡狠狠地脫下工作制服:
「再見了,無情的資本家!」
宋衍說:「五倍工資。」
保姆:
「但是話又說回來。
「正所謂能者多勞,多勞多得,順手的事,先不走了。
「怎麼感覺活有點少呢?要不我再給顧小姐煮個夜宵吧!」
保姆迅速穿上制服,風風火火地投入了工作崗位。
宋伯母有些無語,搖搖頭,拿著一卷書回了房間。
隻剩下我和宋衍。
我抬頭看了眼被拆穿得褲衩子都不剩的宋衍。
他已經紅溫了。
白皙的臉頰上一片薄紅,面皮緊繃,眼神四處遊移就是不敢看我。
我膽子突然大了起來。
踮起腳尖,伸手揉亂他柔軟的頭發。
「新做的發型?」
扯亂他平整的衣領、系得嚴嚴實實的紐扣。
「剛熨的衣服?」
埋進他冷冽的松柏味道裡,猛吸一大口:
「兄弟,你好香。」
7
宋衍倉皇遁走了。
就這?
剛才還調戲我,像個遊刃有餘的海王,原來是裝的。
感情像彈簧,你弱他就強。
我輕而易舉地佔據了上風。
找回了小時候胡作非為,隨便擺弄他的感覺。
於是我興致勃勃,每天都去玩他一下。
宋衍父親幾年前去世,他一力撐起宋家所有產業,小小年紀就一把年紀,一臉老成。
一副冷靜模樣,好像紋他臉上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我就喜歡冷不丁戳弄他一下。
看他平靜的眼睛裡閃過慌亂,冷清的臉染上薄紅,無奈地說:
「別鬧。」
我會聽嗎?
我當然是變本加厲了。
一開始隻敢偷偷拽他頭發,然後戳他的鼻尖,後來揉他的耳垂,再後來扯他的臉。
最後隻差騎在他頭上拉屎了。
宋衍也笨,不知道鎖上門。
就任由我每天像山大王一樣,侵入他的領地巡視一圈,吃他的水果點心,玩他的文玩藏品,對他動手動腳,搗一堆亂,然後哈哈大笑揚長而去。
這天,我又找到了新玩法,找到他躍躍欲試。
我朝他攤開掌心。
宋衍視線從電腦上移開,目露疑惑,從口袋掏出個黑卡給我:
「密碼是你的生日。」
我扔在一旁。
我們顧家也很有錢,誰要你的卡。
宋衍遲疑一下,又把手機放在我手裡:
「錄個指紋?你隨時看。」
我錄完,又把手機推到一旁,繼續盯著他。
宋衍迷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