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錢轉來,我會給你領導說說好話,你還能繼續在這裡上班,你弟弟還能安心去投胎,一切皆大歡喜。”
我沒有吭聲,隻用冰冷的眼神SS地盯著她。
母親往後微微退了一步。
“是你欺人太甚,我給你發了很多的短信,給過你警告了,隻要把錢拿出來,我就會放你一馬,不會找到你公司的。”
“都是你逼我的,你這個不孝女。”
9.
我轉身看向人事部,捏了捏手裡的辭職報告。
林澤擋住了我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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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月,你的事情我全部都從你媽媽那裡知道了,你父母是愛你的,他們當初為了讓你活下去,放棄了你弟弟,他們也不過是想要你弟弟安息,你不要太自私。”
我看著眼前的曾經愛過得男生。
第一次覺得他醜陋又愚蠢。
年少時的濾鏡在這一刻粉碎。
“林澤,你讓開,這是我們的家事,輪不到你來管。”
林澤和母親窮追不舍。
“孔月,我是為你好,你行事如此自私,不顧及親情,會墮落在黑暗的深淵內的。”
我饒過他們,衝向人事部,把辭職報告拍在桌子上。
“我會將家事處理好,工作也會進行最後的交接,絕不怠慢。”
母親沒有料到我會來真的辭職。
“你剛坐上主管,你的薪資剛上漲,你就辭了?”
之前她來找我參加第十個生日的時候,我稍表現出反抗的態度,她就立刻拿讓公司都知道我是什麼德行來威脅我。
她清楚地知道,我在這家公司蟄伏了三年,如今走到這個位置是多麼的不容易。
所以,她狠狠地拿捏了我。
事到如今,我也明白了一個道理。
隻要舍得放下一切,不在乎臉面,就不會被任何事物拿捏。
晚上我回到出租屋,刷某個熱門視頻軟件。
刷到一個主播。
和我的眉眼有五分像。
他正在大談特談。
“姐姐就應該養弟弟。”
“姐姐的命運從出生那刻起就奠定了是為弟弟犧牲的。”
評論有人罵他。
男主播毫不在意。
“你們憤怒也沒有用,法律能拿我怎麼辦呢?道德也隻能譴責我。反正我父母奮鬥一輩子的財富都是我的。”
“你們這些噴子隻能在屏幕後面跳腳!哈哈哈!”
我認出了這個男主播,是十年前被綁匪撕票的弟弟孔明。
10.
父母怎麼可能讓我這個大血包逃跑呢?
畢竟辛辛苦苦花費了十幾年心思打造出的一個超好用的大血包,可不能逃了。
他們想控制其他人做血包,沒人會慣著他們。
他們也隻能把主意打在弱小沒有能力反抗的人,有血緣關系的桎梏,又對他們深信不疑,最適合做血包的,也就是他們的孩子了。
組成一個家庭,他們在這個家庭裡面稱王稱霸,安然行使權利,樹立權威。
“媽,我跳槽到了更好的公司,拿到的薪資是現在的兩倍。”
果不其然,母親毫不猶豫露出了貪婪的目光。
像餓狼看到了獵物。
“等我下個月工資到賬,我會轉給你的。弟弟這次生日的作法錢,你先墊付了。”
“媽媽,真是對不起,弟弟珍貴的生日被我給毀了。”
母親趕緊換上一副笑容。
“你這孩子,客氣了,做媽媽的最不會和孩子計較的,剛剛我和趙大師商議了,生日可以推遲到下個月十五號。”
趙大師一愣。
下個月十五號是我發工資的日子。
晚上下班後,我把租的房子給退了。
房東是個善良很好說話的人,沒有計較我提前退租,還把押金退給了我。
我拿著一個小包,這就是我全部的家當。
回到了家。
我敲門。
母親警惕的聲音響起:“誰啊?”
“孔月。”
過了很大一會兒。
母親表情不自然地開了門。
“你怎麼回來了?”
“這是我家,難道不能回來了?”
我淡漠地掃視了一眼桌上的大閘蟹。
母親怒氣立刻上來了。
“你怎麼說話呢?翅膀硬了?上了幾年學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家裡沒有你的房間,你害S了你的弟弟。”
我沒有接她的話。
“我從今天開始,要在家裡面住。”
母親立刻急了。
“你什麼意思?你淨是害我呢!你把你弟弟害S了,你和你弟弟長的那麼像,你住在家裡,是不是誠心想讓我S啊!”
“你把你弟弟害S了。”
這句話,我耳朵快磨出了繭子。
“這個是退房的押金,我下個月入職新公司後,就會搬走。我住雜物間就可以。”
看到錢後,目前立刻閉上了喋喋不休的嘴巴。
我徑直進了雜物間關上了門。
我掃視著雜物間。
從角落裡抽出了一根棒球棍。
這是孔明四年級考第二名得到的禮物,第一名是我。
我在手裡掂量了一下,又揮舞了幾下,重量可以,非常的順手。
剛把棒球棍放下,父親進來了。
在我的記憶裡,除了那次他對我的pua,我們之間好像沒有過交流。
他一直是個沉默寡言的男人,逆來順受的男人。
像是一個背景板。
他搓了搓手。
“你媽也不是故意去你公司鬧事的。”
“你媽是太過思念你弟弟了,那麼多年,你弟弟的離去成為了她心裡的一塊傷疤,不是誰都能走出來的。”
“你做女兒的,多擔待著點。”
放到以前,我可能又會自責,心軟。
我現在清醒了,面前的男人是催化劑的作用。
他看似什麼都沒有做,但每一次出手都把我推進更深的深淵裡。
“爸爸,我理解你和媽媽,隻是我們總要走出來不是嗎?人總不能永遠活在逝去之人的痛苦,日子總是要往前看的。”
父親點了一根煙。
“我們是一家人,應該互相理解,互相擔待。“
我在心裡冷笑。
靠在牆邊的棒球棒散發著幽幽冷光。
“爸爸,你確定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了嗎?”
父親掸了掸煙灰。
“早點休息吧。”
我冷笑,已經給過你們機會了,是你們不要的。
11.
我坐在門邊,將耳朵緊緊貼在門上。
屏住呼吸聽著客廳的動靜。
中途有人在我門前徘徊了兩次。
直到午夜三時。
客廳從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
我緊緊握住棒球棒,慢慢打開房門,走向客廳。
月亮明晃晃掛在夜幕上。
借著月色。
一個身形修長的人站在客廳中。
我舉起棒球棒,回顧這些年受到的精神折磨,咬著牙,狠下心,對著面前的人揮了下去。
一道悽慘的喊叫劃破了夜空精心制造出的寧靜。
我閉著眼睛開始大喊。
“失火了,失火了!快來救火!”
我原本打算是要喊“抓小偷的”,記得在哪裡看到的,喊“抓賊”,大家都會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如果喊“著火了,”大家都會跑出來救火。
手上的動作不停。
地上的人不斷翻滾著,呻吟著。
房間的燈亮起。
母親率先大叫起來。
“孔月,你瘋了是不是!”
沒錯,我是瘋了。
任何人被騙了十年都會瘋的。
不,應該是從我以一個女孩子的身份出生後,就在被騙了。
既然瘋了,那就瘋到底吧。
我打開窗戶,開始大叫。
“著火了,快來救火!”
又打開門,手裡拿著鐵盆。
棒球棍和鐵盆撞擊發出刺耳的響聲。
“救火啊!快來救火啊!”
我在深更半夜搞出那麼大的陣仗。
果不其然,聽到失火了,大家睡眼惺忪,身著睡衣,手裡拿著滅火器,甚至有人扛著桶裝水出來救火。
父母出來道歉:“不好意思,各位,沒有失火,我家的女兒最近工作壓力大,精神出問題了。”
確實沒有失火,沒有濃煙。
大家立刻有了怨言。
我話鋒一轉。
我用棒球棍更加猛烈撞擊著鐵盆。
“我媽媽偷人了!不知羞恥!身為母親,在家裡偷人,給我爸爸帶綠帽子!”
果然,有了八卦,大家的怨氣也消散了,紛紛擠到我家門前。
爸爸的臉變得鐵青。
媽媽惡狠狠地看著我。
“你個S東西,血口噴人!”
我拉起躺在地上的男人。
“那這個男人是誰?為什麼三更半夜出現在我們家?還有你們為什麼衣衫不整?媽媽,你好好解釋一下,別讓我爸爸做烏龜。”
父母頓時支支吾吾,說不出個一二三出來。
“哦,那就是小偷了,我已經打了110。”
我晃了晃手裡的手機。
圍觀群眾不知誰喊了一聲。
“必須扭送到公安局!”
12.
警局裡,和我面容五分像的男生垂頭喪氣坐在一旁。
母親又開始裝作柔弱的模式。
“同志,這個是我的兒子。”
我一點不給面子。
“我弟弟十年前被綁匪撕票了,你哪裡來的兒子,是不是背著爸爸,在外面生的?”
這個時候,我家的親戚浩浩蕩蕩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孔明不是被綁匪撕票了嗎?”
“敢情你是在騙我們?”
“我的天,你們夫妻太過分了,說了二十多年的謊!”
我舉起手機。
“家人們都看到了吧?意氣風發的男主播猶如喪家之犬。”
“女孩子們,一定要保持清醒,不要被糖衣炮彈,小恩小惠給迷惑。”
“有時候我們最應該防的就是身邊人,而不是陌生人。”
沒錯,從我嚷嚷著失火那一刻起,我就進行了直播。
讓他們一家三口全方面社S。
父母惡狠狠地看著我。
群眾的力量始終是巨大的。
有免費的法律援助幫助我。
我拿著十多年的轉賬記錄反手起訴了父母,申請財產追回。
孔明直播時不當言論,被好心人錄下來,交給了他的學校,他申博無望。
並被學校勒令退學。
讓這對愛面子的吸血鬼父母社S,把錢追回,比S了他們都難受。
林澤找到我,給我道歉,並讓我原諒他的行為。
我看著這個愚蠢的男人。
也是,他是既得利者,必然站在利益方說話。
我懶得再和他周旋。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並沒有傷害到我,從今以後,沒人再能傷害我了。”
這是一場從精神上弑S父母的戰鬥。
我勝利了。
從此,我掌握自己,掌握世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