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那天我出了車禍,被送到醫院的時候碰到了我那個自稱正在出差的男朋友。
他小心翼翼地陪在白月光身邊,陪她排隊打點滴。
在轉角處我們面面相覷,他僵硬地看著我,不知道怎麼解釋。
我率先開口,很平靜地打了聲招呼,然後轉身離開。
一個忘不掉白月光,一個知三當三,他們果然很配。
跟我分手之後,渣男一敗塗地,就連白月光的孩子也不是他的。
1.
在生日的前一天,看到謝預洲告訴我他明天要去出差,不能陪我過生日的消息時,我隻有片刻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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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絲毫不意外他的舉動。
我和他在一起七年,並不是每個生日都會一起過的,他陪伴我過生日也不過三次。
一次是在他剛追到我的時候,一次是我們熱戀的時候,最後一次是我們吵架後復合的時候。
當感情趨近於平穩的時候,他很少注意這些所謂的儀式感。
節假日的禮物不會缺席,但是陪伴是沒有的。
過年也是各回各家,我曾提出要帶他回家見我父母,但被他各種推辭了。
他也從來沒有提過要帶我回家。
時間久了,我也慢慢習慣了這種沒有驚喜的平淡日常,也不再糾結於節日究竟該怎麼過。
今年的生日,我一開始也沒有想過他會陪我,於是答應了小姐妹們的邀請,她們說會陪我過一個快樂的生日。
但是就在幾天前,謝預洲告訴我今年要給我過生日,還說他餐廳什麼的都已經訂好了。
在把這件事發在群裡告訴小姐妹們的時候,我有些愧疚。
畢竟她們也為我的生日準備了很久,還騰出了時間。
但她們都表示很理解,甚至還有些興奮的猜測:“謝預洲不會是要和你求婚了吧?”
下面一串的附和,畢竟在她們看來我們感情很好,隻是兩人都很忙而已。
我下意識的否認了這種可能,謝預洲如果要求婚絕對不會選在我生日這天。
他曾經說過,將求婚、結婚這種日子選在本就被賦予意義的時間,就隻是為了紀念日的時候少送一份禮物,圖省事而已。
而且更重要的就是,我和謝預洲,已經冷戰一段時間了。
自從他的白月光回國,我們就沒有心平氣和地說過話,每次隻要一開口,最後都會變成吵架收場。
我都忘了我們上一次甜甜蜜蜜的約會是在什麼時候了。
最近他見我的時間越來越少,我想分手大概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吧。
手機中的消息還在跳出,謝預洲在說完不能陪我過生日之後就給我轉賬了一萬塊,讓我和我的小姐妹們玩得開心。
可是她們在知道謝預洲要和我過生日之後,早就把明天的時間安排滿了呀。
我安慰自己,隻是一個人過生日而已,這麼多年也是常有的事。
我收下了謝預洲的轉賬,他已經很久沒有送過禮物了。
節日、他的生日,都是我挑選禮物,等到時間,他再回數額差不多的轉賬。
第二天,我生日的這天。
我起得很早,像平時一樣忙碌完之後,我有些無所事事地坐在窗前。
明明是生日,卻好像和平時沒什麼區別。
我看了看謝預洲定好的餐廳地址,決定今晚自己好好地吃一頓,再給自己買個最近很想吃的蛋糕。
我開車出門,卻在走到半路的時候出了車禍,被後方一輛突然變道的大卡車擠壓,副駕駛那些整個被壓了進去。
我的額頭撞到了車身,腿也受了傷,血流的到處都是。
被救護車送到醫院的時候,我衣衫凌亂、全身是血,看上去很狼狽。
我靠在病床上動不了,被護士推進急救科的時候,在轉角處碰到了我那個昨天就出差的男朋友。
他手裡拿著藥,坐在角落處和身邊的人說著什麼。
我眨了眨眼,又抬手擦去臉上的血液,這才確認那人就是我的男朋友。
而靠在他身上正在打點滴的那個女人,是他的白月光徐心怡。
2.
大概因為我滿身是血,謝預洲好像沒認出我。
等我被忽視推過他們身謝時,謝預洲好像才認出了我,我這才看到他慌亂的表情。
他急忙起身想朝我走來,但是徐心怡隻是輕輕勾了一下他的手,謝預洲就停下了動作,緊張地去照顧她。
也許是額頭和腿上的傷太痛了,我內心竟然毫無波動。
在我被推進急診科門口的時候,謝預洲終於跑了上來,他看著滿身是血的我欲言又止,最後隻是問了一句:“你怎麼搞成這樣的?”
“小車禍,S不了。”我隨口回答,這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幹澀得嚇人。
謝預洲掏了掏身上的背包,從裡面拿出保溫杯想給我倒水,這才反應過來這是給徐心怡準備的,於是尷尬地放下手,看向我說:
“我去給你買水。”
在他急匆匆離開前,我阻止了他:“不用了,你不是陪徐心怡出差嗎?快去照顧她吧。”
謝預洲背對著我,我看不見他的表情。
在他想要轉身的時候,我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
我的傷好像還挺嚴重的。
額頭破了一道大口子,醫生足足縫了五針。身上很多又青又紫的撞傷,腿上更是縫了密密麻麻的線,還叮囑我別下地亂走。
等我被護士用輪椅推出來的時候,才發現謝預洲還站在門口等我。
他急忙跑到護士身謝問東問西,問我傷勢怎麼樣,要不要住院,有沒有忌口。
得到不需要住院,但是要打點滴,定期吃藥換藥的回答後,又關切地從護士手中接下輪椅,推著我往點滴室走。
從頭到尾,我一句話都沒說。
等我打上點滴的時候,大貨車司機也被警察拎到了醫院,一謝和我道歉,一謝說會賠我醫藥費。
謝預洲在和警察溝通過後才知道這場車禍現場有多麼嚴重,收到B險公司的照片,看到那輛已經被碾了大半的車子後,他臉上才真正出現了焦急的神色。
“你管這叫小車禍?”
我平靜地看向他:“這是醫院,請你小聲一點。”
周圍全是同樣在打點滴的患者,警察和肇事司機的出現本就弄出了點動靜,現在謝預洲這樣大聲一吼,更是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
他有些抱歉地看向周圍的患者,最後蹲在我身後小聲輕哄:“沒事了,別害怕,我陪著你。”
我覺得有些好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舉著吊瓶站在我們對面的徐心怡,朝著謝預洲努了努下巴。
“有人等著你呢。”
謝預洲還想說什麼,但是徐心怡叫了他一聲後,他就站起身了。
他的目光糾結,不斷地在我和徐心怡之間來回移動。
“依依……心怡那些點滴快打完了,我陪她最後一會兒就回來找你。”
但最終,在看到徐心怡蒼白虛弱的模樣時,謝預洲還是拋下我跑了過去。
我當然不相信他最後會回來陪我,每次被徐心怡叫走後就沒有下文了。
我抬頭看著藥水一滴一滴的往下墜落,一個人默默地掉完了兩瓶藥。
然後平靜地叫護士拔針,又自己推著輪椅走完剩下的流程。
等我坐在輪椅上等待著網約車的時候,我才靜下心來重新審視我和謝預洲的關系。
七年前他和我告白,本就暗戀了他很久的我自然是滿心歡喜地接受。
但是他從沒提過結婚的事,我偶爾問起時他隻說太快了、太早了、太忙了、沒準備好、過段時間再說。
我理解他、體諒他,但是跳出兩人的關系再來想這個問題,我發現謝預洲不提結婚的根本原因就是他從來沒有忘掉他的初戀。
3.
我一直以為陪伴他七年,我至少也應該走進他的心裡了。
但是在徐心怡回來後,我發現我錯得很徹底。
最後我沒有等到謝預洲,也沒有等到網約車,來接我的人是我的小姐妹。
體育生的她輕輕松松把我從輪椅上抱起塞進車裡,又輕松地折好輪椅塞進後備箱裡。
她不知道謝預洲其實沒有出差,所以擔心我一個人在家沒辦法照顧自己,就把我接到了她家裡。
“這得多疼啊。”她心疼地看著我身上的傷,外賣買了好多菜說要給我好好補補。
“等你好了,我們去廟裡拜拜,去去晦氣。”她覺得我實在是太倒霉了,在生日這天居然遇到了車禍。
我笑著說好,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我接下來的話。
是謝預洲的來電:“依依,你還在醫院嗎?”
廚房裡飄來了好聞的香氣,我這才發現我已經餓了很久了,所以語氣也帶上些許煩躁:“還有什麼事嗎?”
“我隻是關心你,我是你男朋友,還不能問你在哪兒嗎?”
我看著小姐妹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冷漠地說道:“原來你是我男朋友啊,我還以為你是徐心怡的男朋友呢。”
謝預洲好像被我噎了一下,在小姐妹忙忙碌碌端菜的時候,他才重新開口:
“你不了解情況。心怡發了高燒,急性腸胃炎還發作,她在這裡舉目無親,隻有我能照顧她,我和她認識這麼多年,總不能對她不管不問吧?”
又是一樣的話術,這兩年我已經聽膩了。
徐心怡兩年前回國,回來第二天就以水土不服這個理由把謝預洲叫走了。
“兩年,她沒交到朋友。”
我的語氣有些嘲諷。
“她和你不一樣,比較內向——”
謝預洲下意識的為徐心怡開脫,但我已經不想聽他說話了。
“好的,那你好好照顧她。”
我打斷了他,說完後直接掛了電話。
端菜出來的林言聽到了我和謝預洲的對話,她問了問今天發生的事,在我解釋之後替我狠狠的罵了一通謝預洲。
“待會兒他肯定要來找你,我要說你不在嗎?”林妍一謝給我盛湯,一謝問道。
我不想回家,但我知道不能給林妍添麻煩,所以搖了搖頭:“我還是回去吧,明天你還要上班。”
林妍咬著筷子盤算自己還有幾天年假可以請。
我搖了搖頭,笑著拒絕:“你不是說年假你留著和男朋友出去旅行嗎?用來照顧我不怕他吃醋呀。”
她很仗義拍了拍胸脯說那咋了?
我卻打定主意不願意多麻煩她。
晚飯過後我收拾好了東西,林妍在廚房中洗碗,我就坐在客廳裡慢慢等待。
可是謝預洲並沒有來接我。
我大概知道了他在哪裡,果不其然,下一秒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徐心怡發來的微信。
“依依,不好意思啊,我實在是太難受了,所以才叫預洲過來陪我去醫院的。”
“你是出車禍了嗎?我今天看到你滿身是血,嚇了一大跳,現在好些了嗎?要不要我讓預洲燉點湯過來?”
看吶,她果然又來找我炫耀了。
4.
每次把謝預洲從我身邊叫走過後,徐心怡就會給我發來這些炫耀般的微信。
我坐在輪椅上抱著我的包單手慢慢打字:“他現在在陪你?”
“對呀,我急性腸胃炎不能吃太多東西,所以預洲正在給我做飯呢。你要不要來一起吃?”
緊接著,她又發了一個謝預洲在廚房中忙碌的視頻。
對此,我習以為常,並沒有回復她,隻是截了圖直接發給謝預洲。